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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9:01:36 作者: 西方經濟學
「你走的那年,我爸媽離婚。我爸直接搬走,我媽給我辦了一下房產過戶,也走了。兩個人一人給了我一張卡,卡里每年都會匯錢過來。」不是每個月,是每年,連這種聯繫都從規定的十二次直接匯合成一次。
「他們徹底消失,一消失就是十年。」
家裡就只剩下他,就像上一世。
「我爸的另一個兒子叫李昭然,在我們學校讀書。我爸送他來上學的時候看到我,這是我們十年來第一次見面。而我媽……杳無音訊。」
這是父母離婚後,李進第二次給他打電話。上一次,是為了李昭然,這次,也是為了李昭然。
而他母親,這麼多年來,他連她的聲音都沒有聽過,後來有聽說她已經不在這座城市了。
兩輩子活下來,或許別人看來他應該能看破很多事情。遭受父母離婚的人,世界上不只有他一個。十五歲父母離婚的時候,他的心理年齡已經四十歲,還有什麼看不開的?更何況還是父母離婚這種小事。
莊淇說人都是在成長的,他年少時因為父母是同性戀的事情絕食鬧情緒,但是長大後仍舊接受並且祝福自己的父母快樂。
他卻沒有成長,對父母的依戀永遠像是個十歲的小男孩。上一輩子留下的遺憾,這一輩子就特別渴望能彌補。當結果是彌補不了時,遺憾會讓人心裡對這份執念更加深刻。
莊淇過去抱住單青,下巴擱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說:「怎麼我們分開了,我們的父母也分開了。」
兩個人分開,難過的並不是那兩個人。周圍的人,或許比他們更悲傷。
單青笑了笑說:「是啊。所以我相親結婚,不圖對方好看不好看,不圖對方有多愛我,只想有個人和我在一起,永遠不拋棄我。兩個人永遠不分開,這就夠了。轟轟烈烈的愛情,再來開水般的柴米油鹽,這樣的反差誰都受不了。倒不如,剛開始就平淡溫馨,這樣過一輩子倒也不失為一種幸福。從父母那裡帶來的遺憾,就只有自己來彌補。要是和我在一起的人再分開,我就真垮了。莊淇,我是不是很脆弱?」
單青說完,抬眼看了看莊淇。
莊淇也看著他,眼睛仍舊深邃迷人。
過了好大一會,莊淇才用自己都聽不見的聲音說:「單青,我搬回去住吧。」
作者有話要說:西方:下面就要虐老七了!【磨刀霍霍向老七,陰森臉眾人:說好的甜寵呢甜寵呢!西方:要是我說在後面你們會不會繼續看下去?眾人:絕對不會,坑爹的混蛋!【上去踹西方:我錯了錯了,馬上寫甜寵,先來一場H吧!----------我是H戲分割線--------------莊淇:唔……單青:啊……西方:說好的秒she來著~╮( ̄▽ ̄」)╭
第17章 擼動
看著莊淇,單青心口涼颼颼的,他問:「這就是你要跟我說的話?」
喉結動了動,莊淇想說不是。可是,單青想找個女人平平淡淡地過一輩子,怎麼會答應他想說的話?或許他會答應,因為他的要求,單青從沒有拒絕過。但是這是堅強的單青唯一脆弱的地方,他不會再上去踩一腳,讓他像他說得一樣垮掉。
單青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眼神里有他看不懂得悲傷。自己父母雖然離婚,但是卻從沒離開過自己。他真不知道十五歲的單青是怎樣活到現在的,他十五歲跟父母鬧彆扭,父母想和他說話他都不屑。而十五歲那年的單青,卻一個人在這麼空曠的屋子裡孤獨地等待著父母的電話。他想著當初他痛苦的時候,單青為什麼不給他打電話。可是單青痛苦的時候,他又何曾回來找過他。或許,他回來只是抱抱抱他,他也不會過得這麼苦。
單青喜歡女人,他想要找個女人平淡安穩地過一輩子。他是男人,單青不可能喜歡他。而且就算他和單青在一起了,在國內,同性戀怎麼能平淡安穩地過一輩子?
他下不定這樣的決心,所以他自動離開。他今年二十五,已經過了那種不顧一切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並且信誓旦旦能待對方好一輩子的年紀了。有些話,他能對葉宇毫不猶豫的說出來,對單青他卻慎重到不敢承諾一句。
一輩子太長,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他說過,人都會成長,他是成年人了,他有著成年人該有的理智。
何況,就算他說出這樣的承諾,或許單青根本不屑一顧。
他喜歡女人啊!
萬一他挑明他喜歡他,而單青拒絕了他,他還會像以前一樣如親人般那樣對待他嗎?兩個人以後,那是該多麼尷尬,他又該如何面對單青未來的妻子。
單青一直看著他,剛洗完澡身上還有沐浴露的清香,白襯衫下鎖骨半露,莊淇很容易得有了衝動。
再住下去,他怕自己做出什麼對不起單青的事情來。他不想失去單青這個親人,更不想傷害他。這個時候,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再沒有猶豫,莊淇站起來說:「嗯,總不能一直麻煩你。」
低下頭想了一會,單青笑起來,露出兩顆虎牙道:「行,反正你家也裝修好了。明天晚上就搬回去吧。」
看著單青的笑容,莊淇的心就像被他那兩顆虎牙給咬了一口似的,疼得他皺了皺眉頭。硬生生壓住想過去抱住單青的衝動,莊淇打開門說:「今天晚上我先回家住吧。」
門被合上,「砰」得一聲,也合上了兩個人剛剛打開的心。
莊淇搬回家當天,就扛著攝影器材出了門。接連好幾天,單青都沒有發現院子裡的大切諾基。害怕單青擔心,莊淇也發些自己拍攝的照片給他。但是文本信息,卻再也沒有了先前時的曖昧,全是朋友間正正經經地語氣。
單青能看出莊淇對自己的疏遠,原來他想要跟他說的不是他原本希望的那樣,自己果真是自作多情。痛苦在萌芽的時候往往給你一些甜頭,等它完全成熟,那一擊卻是致命的。
現在,他把痛苦掐死在萌芽中,就這樣繼續和莊淇平平淡淡地交往也挺好。
中午放學回家,單青在樓梯上碰到了張阿姨,上次那個相親女果然不喜歡單青。面對張阿姨的埋怨,他歉疚地笑了笑。張阿姨無奈地又給他牽了個線,讓他無論如何都要好好準備。
單青笑著答應著,保證這次會好好準備。張阿姨嘆著氣下了樓,單青掏鑰匙開門的時候,卻聽到了莊淇家裡傳來了莊淇的咳嗽聲。
還沒等他敲門進去看看,莊淇就自己跑了出來。手裡拿著鍋鏟,屋子裡狼煙四起,莊淇狼狽地咳嗽著,抬頭正看到單青正面癱著臉看著他。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莊淇說:「著了。」
挽起袖子,單青進了莊淇家,廚房裡人仰馬翻,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樣子。而鍋里,是一鍋水和一團黑狀物。額頭上拉下三條濃墨重彩的黑線,單青問:「煎雞蛋?」
握著鏟子點了點頭,莊淇說:「嗯。」
打開窗戶,單青把鍋里的東西收拾乾淨,又擦了擦台子上的水,邊擦著單青若有若無地說:「你可以來我家吃飯的,真的。」
搬回來了又怎麼樣?他又沒凶神惡煞地讓他不要踏進他家門!莊淇在國內日子還長,他要天天這樣折騰,不定哪天就食物中毒進了醫院。
莊淇也沒有多刻意跟單青保持距離,他笑了笑說:「你沒回來,我想自己先墊墊肚子。坐了一晚上火車,回來是真餓了。」
單青嗯了一聲,沒問他去哪裡。自顧自的回了家,莊淇老老實實地跟上。
中午做了一桌子莊淇愛吃的菜,吃過飯後,各回各家,也沒怎麼樣。
莊淇突然說搬出去,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這個原因兩個人想的不一樣。但是總體來說,他搬出去以後,兩個人都把對方想得臉皮太薄,以為對方會尷尬,卻不料對方卻早像空氣一樣融進對方的生活里。不管被多大的風颳開,到最後還是湊在一起。
晚上,單青下晚自習回家,洗了澡躺在床上剛準備睡覺。誰料,隔壁卻傳來了小提琴的聲音。
莊淇拉小提琴拉得挺好,曲調也挺安靜挺催眠的。但是單青神經衰弱,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著了。明天早上還要跟早自習,單青無奈起床,穿著睡衣敲了莊淇家的門。
莊淇拿著小提琴開了門,就看到面無表情的單青站在自己家門口。
「被吵醒了?」莊淇笑著問。
單青點點頭,問:「你睡不著?」
誠實地點點頭,莊淇說:「我認床,拉小提琴催眠。」
在他家的時候怎麼就沒這破毛病,這都是從哪裡養出來的富貴病?
單青臉色不好,莊淇抱歉地說:「進來坐坐?」
坐你妹!睡不著你逞什麼強要搬回來住啊?就像他趕他回來似的。
單青揉了揉頭髮,無奈地說:「今晚上先來我家睡,明天把床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