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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望著門外濃重的夜色，拎起掛在一旁的油燈，很快融進了黑暗中。

    落地窗外又開始飄雪，壁爐里燃燒的火苗劈啪作響，得奇安靜地站在窗前，盯著那盞昏黃的亮色。

    許卓亦再次醒來時，床頭多出來一個插著幾支花朵的琺瑯高頸瓶。

    他盯著那團荼蘼的暗紅看了許久，久到房門再次被人推開。

    許卓亦緩慢地挪動著視線，他安靜地看著男人朝他一步步走近。

    實話實說，第一次做.愛就落得這種下場，一般人肯定是還要有點心理陰影的。

    但許卓亦看著男人修身衣物遮掩下的軀體，忽然想到曾經上過的一堂課。

    那堂課在他剛來俄地不久，當時他在新語言的學習上磕磕絆絆，需要很努力才能對老師話里的意識一知半解。

    那堂課結束，許卓亦渾渾噩噩，唯一記在腦海里，只有那位頭髮花白卻打扮時尚的老師提到的繆斯。

    因為感受過這具身體的掌控和力量，當下即使只是這樣看著，許卓亦都覺得自己靈思泉涌。

    男人在床邊坐下，俯身看著他：「我差點以為家裡多了一位睡美人。」

    許卓亦勉強將這句話當做是情話，所以他給予對方一個無可挑剔的純潔微笑：「那或許我能得到一個吻。」

    說完，他閉上眼，五秒之後如願以償。

    得知學校那邊男人已經幫忙請假，許卓亦心情放鬆許多，他身體已經徹底恢復，在這座城堡里吃完一頓豐盛的晚飯，就提出要回那間老舊的公寓。

    「我沒有時間送你。」男人進餐的姿勢賞心悅目，不過相比之下，許卓亦還是更喜歡他在床上不穿衣服的樣子。

    許卓亦想到兩人在床上廝.混時的某段記憶，垂下視線，輕聲說：「我可以打車。」

    男人放下手裡的銀質餐具，抬頭向許卓亦看過來，但仍一言不發。

    許卓亦在他的注視中擦了擦乾淨的嘴角：「我已經吃完了，謝謝您的款待。」

    說完，他從餐桌前起身，再次向男人道別。

    他身上還穿著過分寬大的襯衫，低頭時領口大開，露出被玩.弄的大片痕跡。

    在男人盯著那處出神時，眼前突然多出一朵花。

    許卓亦將半蔫的花朵遞到男人面前，輕笑道：「它要枯萎了。」

    在男人啟唇之前，許卓亦彎下腰，紅艷的唇銜住一片花瓣，在兩人的唇間碾轉。

    「謝謝您的禮物。」許卓亦勾起唇，裹了水光的唇因為沾上花汁更艷，而留下這些汁.液的花瓣，早已被碾碎後吞之入腹。

    許卓亦是被司機送回去的。

    這種豪車乍一出現在破落的街道，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許卓亦下了車，沒有半分停留，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公寓的床上又睡了整整一夜。

    這期間似乎響起過敲門聲，許卓亦把頭悶在被子裡，沒有理會，很快再次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許卓亦醒來時，發現自己的臉埋在一團溫暖的毛毛里。

    他翻了個身，想要再睡個回籠，背後傳來一道拖著長調的貓叫。

    五分鐘後，許卓亦半眯著眼坐在床上，盯著蹲坐在枕頭上的大貓陷入沉思。

    他想了許久，也記不起這隻貓到底是什麼時候跟著他回家的。

    大貓在床上打了個滾，順勢擠進許卓亦的被窩裡。

    許卓亦低頭看著在懷裡不停磨.蹭的大貓，還是沒忍住撓了撓它的下巴。

    直到許卓亦吃完早飯，也沒有收到男人的消息或電話。

    「怎麼回事？」許卓亦蹲下來，揉了揉大貓湊過來的腦袋，「你的主人不要你了？」

    大貓仰著脖子，認真聽他說完，又在他伸過來的掌心裡來回蹭。

    既然沒人管，許卓亦索性就把貓留在了公寓裡。

    去學校上課的時候，許卓亦收到來自老師們的熱切問候。

    從學校回來，路過便利店時，想到家裡多出來的生物，許卓亦腳尖轉了個方向，繞路去集市買了條魚。

    他很少來這種地方，對方極快的語速和帶著口音的表達讓許卓亦花費十二分注意力才能理解意思。

    回到公寓，他在集市出的那層汗已經涼透。

    公寓的供熱經常出現問題，浴室不能用，許卓亦燒了點開水，去廚房給大貓做了頓還算豐富的貓飯，自己只喝著熱水吃了塊乾麵包。

    睡覺之前，他隱約感覺到自己的體溫不斷上升。

    他把手機放在床頭柜上，躺在床上盯了會兒天花板，伸手去摸額頭果然已經出現不正常的高熱。

    他在昏沉中睡著，又因為不適幾次從夢中驚醒。

    原本趴在沙發厚毛毯上的大貓不知什麼時候湊到了床頭，柔軟的身體盤踞成一團占據了大半個枕頭。

    許卓亦吐出一口熱氣，摸了摸大貓柔軟順滑的背毛。

    等待通話的時間，許卓亦差點再次睡著。

    大貓舔了舔他的臉頰，也只讓他清醒了一瞬。

    手機屏幕因為電話長時間未接已經暗了下去。

    許卓亦咳了聲，把腦袋悶在沒什麼溫度的被窩裡。

    來電鈴聲突然在空曠的房間響起，被窩裡的人半天沒有動彈。大貓被吵得起身，撓了幾下被子。

    房門被敲響的時候，許卓亦恍惚以為自己還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