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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8:59:02 作者: 幾京
    江暮平垂目看著他。

    成岩摘下耳機,「你不看了?」

    「你在玩什麼?」

    「隨便玩的,」成岩手裡拿著一隻耳機,「種菜的。」

    「好玩嗎?」

    「還行,打發時間。」成岩的身上有點熱,江暮平的靠近將被子裡的熱氣聚攏到了一起,包裹著他們。

    「你要玩嗎,還挺有意思的。」成岩的說話聲莫名變啞了,比平時更加低啞,他長了一張童顏的漂亮臉蛋,卻有著與之不太相配的煙嗓。

    反差感很強烈,有種古怪的性感。

    「你的嗓子一直都是這樣嗎?」

    成岩青春期的時候發育得比同齡人晚,江暮平記得高中的時候,同齡的男生都恢復正常音色了,成岩還是那種粗啞的嗓音,可能是變聲期還沒過。

    那個時候成岩很少開口說話,每次一開口就是冷腔冷調的低啞嗓音,江暮平印象很深刻。

    「高中的時候抽菸抽壞的。」成岩說。

    「你那個時候變聲期還沒過吧。」

    成岩一愣:「你怎麼知道?」

    「變聲期的時候抽菸,嗓子能不壞嗎。」

    「江教授,你的記憶力為什麼這麼好。」

    匆匆而過的高中時光里,關於我的那一部分,你記得的有多少?

    江父很晚才回來,傍晚時分錦興路發生重大交通事故,打得醫院措手不及,急診部門忙得不可開交,醫院亂成一鍋粥,需要院長坐鎮。

    江父看到西邊偏房的燈亮著,問江母:「暮平回來了?」

    說著他往偏房走去,江母趕忙攔住:「小岩也來了,在暮平屋裡睡著呢。」

    「他倆怎麼一塊睡這了?」江父莫名其妙,「真不拿我們當外人。」

    「你這話說的……江暮平不是你兒子啊。」

    江父沉沉地笑了一聲:「我的意思是咱倆當了電燈泡了。」

    「還電燈泡呢,」說到這個,江母就來氣,「今天是他倆第一次睡一張床。」

    江父有點沒聽明白:「什麼意思?」

    江母壓低了聲音:「他倆結婚之後一直都是分房睡的,你知道嗎,壓根就沒在一塊睡過。」

    江父微微皺起了眉,表情變得深沉。

    他沉默了片刻,把沾到血跡的襯衣扔進了院子裡的衣簍,冷聲冷氣道:「不知道結這個婚幹什麼。」

    屋裡,成岩教江暮平玩了一會遊戲,教他釣魚,還教他偷菜。

    江暮平玩得正在興頭,成岩卻有點困了,眯著眼睛打了個哈欠。

    「困了?」江暮平問他。

    「這遊戲太無聊了。」成岩喜怒無常地說。

    「剛剛還說有意思。」

    「玩多了就沒意思了,」成岩撐著腦袋有點迷糊地笑著,「沒想到江教授也深陷其中。」

    江暮平摁熄屏幕,關了床頭燈。

    大燈也關掉之後,房間陷入了黑暗,成岩的手輕輕撫摸著窗台邊緣,試圖從這一磚一瓦上探尋到江暮平年少的痕跡。

    「江教授。」成岩用那種低啞的嗓音喊江暮平。

    江暮平嗯了一聲。

    「你小時候就是在這裡生活的嗎?」

    「嗯。」

    「我們認識的時候,也是嗎?」

    「是。」

    「你現在還彈鋼琴嗎?」

    江暮平微微側過頭,窗外的月光落在了成岩的鼻尖上。

    「很久沒彈過了。」

    成岩沒說話,睜著眼睛在看天花板。

    「成岩,你那個時候去哪了?」

    成岩轉過頭來:「去了別的城市。」

    「哪裡?」

    「不記得了,去了很多。」成岩翻過身,面朝著江暮平,「後來兜兜轉轉,又回到了這個城市。」

    他們久久不語,成岩打破了寧靜,他傾身向前,帶著點困意的聲音在江暮平耳邊響起。

    「江暮平,」成岩罕見地叫他的名字,「你要不要看我的紋身?」

    「你不怕自己又熟了嗎?」江暮平語氣裡帶著淡淡的笑意。

    成岩沒反應過來:「什麼?」

    江暮平抬手,手心扶在他的後頸上,「我就是幫你洗個內褲,你這就跟過敏了一樣。那麼紅。」

    「你的脖子好像很容易紅。」

    「體質原因吧。」成岩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他也覺得奇怪,上一次連手指都紅了。

    怎麼會有這麼強烈的反應?

    如果真是這麼敏感的體質,要是讓江暮平看他的紋身,他那不得整個熟透了?

    晃神間,江暮平的手忽然按在了成岩的腿側,成岩哆嗦了一下,腿側頓時升起熱意,隔著睡褲傳到了江暮平的手心。

    江暮平猜他的脖子肯定紅了。

    「我,」成岩趕忙辯解,「我是條件反射。」

    「我開燈,你看看?」江暮平故意說。

    成岩按住了他的手,「你這教書先生真是壞的可以。」

    成岩渾身上下都很燙,手心的熱度也很高,這可能真的是體質原因。成岩不是那種特別容易害羞的人,有時候高興起來還會喊江暮平「寶貝兒」,真是害羞的性子不可能脫口而出這麼親熱的稱呼。

    連江暮平都沒這麼喊過他。

    數不清第幾次肌膚相親,他們又在製造曖昧,你進一寸,我進一寸。

    成岩的手覆在江暮平的手上,江暮平將手心翻轉過來,虛握住成岩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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