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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8:59:02 作者: 幾京
    成岩一向要風度不要溫度,他那麼臭美,冬天從來不穿超過三件的衣服,他乾笑了一聲:「媽,我不穿秋衣。」

    「這個天不穿秋衣怎麼行?」

    「我不冷。」

    「還是要穿的,不然等老了的時候,一身的病。」

    「……嗯。」

    收拾好餐桌,江暮平被江母單獨叫到了一邊,兩個人待在廚房裡,江母看著江暮平洗碗,成岩在外廳看電視。

    江暮平看出來她有話要問,慢條斯理地洗著碗,問:「怎麼了?」

    「要問你點私密的問題。」

    江暮平笑了:「多私密?」

    「你……」江母斟酌著措辭,壓低了音量,「結婚到現在,跟小岩親熱過沒有?」

    「您指的是哪種親熱。」

    其實江暮平跟成岩的關係並不疏離,他們時常曖昧,有過多次肌膚相親,甚至碰過彼此的嘴唇,他們進退適中,維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

    大多數都是江暮平主動,他主動曖昧,主動觸碰成岩的身體,主動說一些似是而非又曖昧不清的言語。

    江暮平認為婚姻關係之內的一切親近都是正常的。

    正因為成岩是他的丈夫,他才覺得自己對成岩的曖昧之舉都是理所當然,只要成岩不感到冒犯。

    「哪種親熱都是,」江母說,「總不會連手都沒牽過吧?」

    這個倒確實沒有。

    江暮平照實說:「沒牽過。」

    江母如遭雷劈,不禁發出疑問:「所以你們結婚到底是要幹嘛的?我跟你爸沒拿著刀架在你脖子吧?」

    「我們接過吻。」江暮平用了個浪漫又文雅的說法,但實際並不準確。

    他只是在攝影師的指示下,碰了一下成岩的嘴唇。

    可江母被他這說法哄開心了,心情一落一起,轉瞬間面露喜色:「這不是很好嗎。我以為你們倆連手都不敢牽呢,這婚結的,說出去得讓人笑話。」

    「就是拍照的時候碰了一下嘴,」江暮平下一秒就將涼水潑了下來,「攝影師讓親的。」

    江母已經無話可說,她走過去把江暮平擠開,接過了他手裡的碗繼續擦,她把江暮平往外趕:「去給小岩找衣服。」

    江暮平的房間在西邊的偏房,屋子很大,床靠窗,屋裡的一切家具都是老式的,古樸又精緻,很有質感。

    房間裡很乾淨,家具一塵不染,連窗戶都十分透亮,應該是經常有人過來打掃。

    這間屋子裡有書架,不算太大,擺滿了書,有一些書脊是非常嶄新的,但其中也夾雜著幾本破舊泛黃的。

    江暮平的睡衣和內褲都比成岩的大一號,穿上去松松垮垮的,本來成岩換內褲的時候猶豫著要不要直接掛空擋,後來考慮片刻,還是穿上了。

    成岩躺進被窩裡的時候,江暮平在另外一間浴室里洗好了澡,進門後隨手在書架上抽了一本書。

    成岩往旁邊讓了讓,江暮平拿著書在床邊站了一會。

    「怎麼了?」成岩半張臉縮在被子底下。

    「你現在還能反悔,」江暮平拿起床頭柜上的眼鏡,戴上之後坐在了床邊,「阿岩,我不接受反覆無常的態度,如果待會你又覺得不適應,我不會下床。」

    「到時候你把我趕下床。」

    「那你只能睡李思知的房間了。」

    「你真要趕我啊?」成岩笑了起來。

    「開玩笑的。」江暮平掀開被子,躺了進去,被單沾染了成岩的體溫,很溫暖。

    他們中間隔著一點距離,成岩靠窗貼牆,拿著手機玩單機遊戲。江暮平靠床坐著,打開了床頭燈,翻開書。

    他凝神看了兩頁,忽然感覺到一股熱意靠近,摻雜著洗髮水的香味。

    江暮平略微側眸,餘光掃到成岩探過來的腦袋。他瞥見成岩看著書頁愣了一下,茫然片刻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江暮平的手指搭在書縫中間,微微點了兩下,成岩注意到他的晃神,偏頭看了他一眼。

    「打擾到你了?」成岩小聲問。

    「沒有。」

    是他自己不專注,感覺到一點成岩的聲息就走神了。

    成岩饒有興致地看著書上的內容,雖然他的英語只有高中水平,但他還是能看出書上印的不是英語。

    「這是什麼?不是英文吧?」

    「拉丁文。」江暮平說。

    「你還看得懂拉丁文?」

    「學過一段時間。」

    成岩不想打擾江暮平看書,轉過身去,塞上無線耳機,繼續玩手機。

    江暮平今天看書的興致不高,他只是睡前反射性地從書架上抽一本書來看,這是他從小養成的習慣,印刻在身體的記憶里。

    江暮平看了一會就覺得有些心浮氣躁,他已經很久沒看過拉丁文,看兩行就走神。而旁邊的成岩往被子裡縮的時候,腦袋總是不經意地蹭到江暮平裸露的手腕,發梢摩擦著他手背凸起的青筋,讓他根本沒辦法集中精神。

    江暮平不想看了,把書放在了床頭櫃。

    「你在玩什麼?」江暮平看著成岩的後腦勺問了一句。

    成岩沒反應,可能是戴著耳機沒聽到。他玩得心無旁騖,連江暮平的臉靠過來都沒發現。

    直到成岩覺得自己的耳朵有點癢。

    他轉頭看了一眼,耳垂抵到了江暮平的嘴唇,在他唇角一滑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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