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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8:59:02 作者: 幾京
    「那你也可以跟我結婚的呀。」

    邏輯沒毛病,但江暮平猜這小東西連結婚是什麼都不知道。

    「不行的,」江暮平捏了捏他的鼻子,「我只能跟舅媽結婚。」

    「你只喜歡舅媽?」小外甥的表情忽然慌張。

    江暮平快被他繞暈了,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籠統地回答:「喜歡是分很多種的,有一種是必須要結婚的『喜歡』,我對圓圓的喜歡不是這一種的。」

    「你對舅媽的喜歡是這一種嗎?」

    江暮平沉默了幾秒,不知道是疲於繼續解釋,還是怎麼,他不太嚴謹地點頭:「是的。」

    「還有,」江暮平撫著圓圓的後腦勺,「其實你也應該叫他『舅舅』,他跟舅舅一樣,是男孩子。」

    「那你會叫他老婆嗎?」

    「你的小腦瓜里都裝了什麼,」江暮平拍了拍他的腦門,「你媽平時都跟你說些什麼東西。」

    「我爸爸就是這麼叫我媽媽的呀!」小外甥脆生生地喊了一嗓子。

    「我不這樣叫他。」江暮平說,「他叫成岩,我叫他阿岩。」

    江暮平被小孩兒纏了太久,回過頭的時候成岩已經不在了。他走過去問了問,那些親戚說他跟李思知一塊去廚房準備肉串了。

    「你快坐下來吃吧,」說話的是大伯母的外甥女,「這邊有好多烤好的。」

    「你們吃吧。」江暮平準備去打個電話,拿著手機往外走。

    「暮平,你去哪啊?」

    「我打個電話。」

    這通電話是打給攝影館的。

    江暮平和成岩的婚姻已經不止一次被質疑是隱婚,今天李思知又提了一次,江暮平不太高興,他不想再給人造成這樣的誤解。

    他覺得他跟成岩確實有必要拍個結婚照,還要裱出來掛在在客廳的正中央。

    電話接通了。

    「你好,我想預定拍一組結婚照。」

    成岩被李思知喊去廚房串烤串,李思知走在他前面,冷聲冷氣的:「最煩跟她們一起,嘰嘰喳喳就她們有張嘴。你剛也被問煩了吧,少理她們,越理越來勁,暮平也真是的,把你一個人撂那算怎麼回事。」

    「他不是在跟圓圓玩嗎。」

    李思知打開冰箱從裡面拿了兩罐可樂,扔了一罐給成岩,「不跟老婆玩,跟個小孩兒玩。」

    成岩愣了一下,注意力全在「老婆」兩個字上,差點沒接到可樂。

    「不是說串肉串嗎?」成岩說。

    「不串,」李思知拉開易拉環,「我帶你過來躲清淨的,你還真想給她們串肉串啊。」

    「多少串點吧。」成岩拿了一把金屬簽子,「不然不好交差。」

    李思知倚在料理台上,意味不明地看著成岩:「這結了婚就是不一樣,好乖啊,成岩。」

    這話多少有點嘲弄的意味,成岩手裡的動作停了停,側頭看了她一眼。

    「你以前多酷啊,哪像現在,」所以李思知不想結婚,婚姻對她而言是束縛一切的鎖鏈,「我有點後悔把你介紹給暮平了。」

    成岩往簽子上串著食材,「那你當初又為什麼要撮合我們呢,不覺得很矛盾嗎。」

    「誰知道你們會結婚啊,還這麼快。」李思知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我當時也是真心實意的,暮平單了這麼多年,我又正好碰到了你,我跟你講,我從小跟江暮平一起長大,江暮平他喜歡什麼樣的,我門兒清。」

    李思知頓了頓,輕嘆一口氣:「結婚的確不是兩個人的事。」

    「是啊,」成岩把串好的烤串放在乾淨的盤子裡,「所以我才這麼乖,我得給長輩留下好印象啊。」

    「煩死了你,」李思知笑著又拍了他一掌,「我就是煩外面那些人,那幾個都不是江家正兒八經的親戚,都是一些想攀附江家的野親戚,江家都是厚道人,那些人臉皮厚自個上趕著來,大伯父他們也不能把人往外趕。

    「他們中間哪一個沒給暮平介紹過對象?誰不想跟我姨父家攀親啊,介紹的都是自己的親戚。」

    成岩邊聽她吐槽邊串烤串,李思知推了他一把:「差不多得了,少串點。」

    成岩也不是任勞任怨的糟糠之妻,道:「就這點了,多了不串了。」

    幾分鐘後,李思知喝著可樂在廚房裡看視頻,成岩端著串好的烤串走去了院子。

    「我聽說那人還是紋身師?」

    院子裡的談話聲傳到了成岩的耳里,成岩在門口停了停。

    「是啊,我當時聽到的時候都不信呢,你說江院長他們都在想什麼呢,怎麼會同意這樣一個人跟暮平結婚。」

    說話的是剛才在餐桌上跟成岩東拉西扯的那位阿姨,她眉飛色舞,又義憤填膺。

    有人應他:「而且你瞧瞧他那個長相,我估摸著人也不老實,不是說跟暮平一樣的年紀嗎,穿得跟個明星似的,那麼花里胡哨。」

    「我之前給暮平介紹的那孩子,要家世有家世,要學識有學識,人家還是海歸博士呢,比這個差哪了。」

    「差了一張霍霍人的臉唄。」

    他們越來越肆無忌憚,連音量都不自覺升高。

    「暮平現在的那個,好像連大學都沒考上。」

    「一個給人紋身的,你指望他能有多少文化……」

    再後來的話成岩沒有聽到,他把餐盤擱在玄關的置物柜上,轉身走進了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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