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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8:57:25 作者: 雲水迷蹤
校醫抬頭看她一眼,
「褲子這麼髒,衣服還挺乾淨的。」
「嗯……」
蘇葵應了聲,頗有些尷尬。
衣服乾淨是因為她上半身砸在安姓肉墊身上,沒碰到地。
「腳踝紅腫,有輕微扭傷,等會我給你貼個藥膏。你剛才說走路沒知覺,現在呢?」
蘇葵活動活動左腿,答:「現在好了。」
「應該是血管臨時受到壓迫導致的麻痹,膝關節沒有腫,估計無礙。」
「好的,謝謝醫生。」
校醫離開去藥房拿藥,夏園站在蘇葵身後,好奇地低聲問:
「剛才就想問你,為什麼是12班的安同學背著你衝線呀?他把你撞倒了嗎?」
「不是。」
蘇葵低頭,用手輕輕拍掉運動褲上的灰漬,
「我自己摔倒的。」
夏園:「噢。安同學人真好。」
安良牌拖拉機衝刺之旅附贈的顛簸暈眩感逐漸褪去,蘇葵呼吸平穩,鼻尖卻莫名纏繞著一股清冽茶香,十分好聞。
是味覺的記憶,來自於幾分鐘前,她生怕從他背上跌落而緊緊環抱著他肩膀時聞到的。
距離極近,鼻尖幾乎貼在他脖頸處的肌膚。
觸覺的記憶似乎也復甦了,她甚至能感受到男生寬闊的肩膀、奔跑時賁張的肌肉……
這些遲遲到來的奇異感覺令蘇葵有些不適。
她手支著病床,輕輕跳到地上。
腳踝處傳來細微酸痛,其餘並無異樣。
校醫正好從藥房出來:
「你怎麼下來了?膏藥貼完再動不遲。」
蘇葵正要坐回去,只聽身旁的夏園驚呼道:
「蘇葵,你流血了?」
蘇葵一驚:「哪?」
「病床上,快看!」
蘇葵回頭,只見雪白床單上赫然一灘暗紅血跡,觸目驚心,正好在她剛才坐過的地方。
蘇葵摸摸屁股,又扯扯褲子:
「我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
校醫:「是不是來例假了?」
蘇葵搖頭:「上周剛走,不可能。」
夏園指著她黑色運動褲上深色的一塊:
「這兒呢,大腿後邊。」
蘇葵手探過去,果然摸到一絲冰涼,出血量不多,血跡快要乾涸了。
奇怪,她剛才明明是俯摔,怎麼大腿後邊流血呢?
而且完全不疼……
校醫:「去裡面房間脫掉褲子檢查一下吧。」
「等等……」
蘇葵想到什麼,
「這可能不是我的血。」
運動褲上血跡的位置,正好是安良背她時手扶著她腿的地方。
她竟然完全沒有考慮過,安良被她拽倒摔在地上成了她的肉墊,環校路是水泥地,她穿著運動褲膝蓋都擦傷了,安良怎麼可能沒受傷。
而且瞧這血跡,他手上的傷口真不小……
蘇葵盯著病床上那塊不規則的暗紅,怔愣許久。
男生皮都厚,一點小傷而已,他可是大魔王......
瞧他背著人跑的時候多麼生龍活虎,沒見過比他更精神的小伙了......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更何況安良這種遺千年的禍害,小傷小痛只會讓他……
整整半日加一宿,蘇葵盡在腦子裡各種念經寬慰自己。
翌日凌晨五點,蘇葵夢中驚醒。
舍友都還沉睡,她躲進洗手間,奪命連環call叫醒了司機小徐,讓他一個小時內買好列表中所有跌打損傷藥,提著藥箱來校相見。
六點半,清晨,伴著悠揚清脆的起床鈴,蘇葵躡手躡腳溜進12班?教室。
對照座位表確認了安良的座位,蘇葵小心翼翼地將藥箱放進桌兜。
直起腰杆,她長舒一口氣,心情鬆快。
正欲離去,蘇葵猛然發現講台前站著個眼鏡男,心頭咚的一下。
這人是鬼嗎,沒有腳步聲的?
「同學,你在幹什麼?」
蘇葵鎮定自若:「我是學生,當然來學習了。」
眼鏡男是12班學習委員,每天天不亮就早起讀書,已經蟬聯了一個多月的高一年級「每日最早到教室早讀」榮譽稱號,雖然這個榮譽稱號只有他自己知道。
這是他第一次遇到比他來得還早的同學,心中激動難抑:
「你準備預習還是複習?等會早讀課有小測,你複習好了嗎?我告訴你,根據我的經驗,六點到七點這個時間段最適合背英語單詞......對了,你是幾班的?」
蘇葵眨巴眼睛:
「哎喲,我好像走錯教室了!」
說時遲,她裝作跑出教室看班牌,不等眼鏡男反應過來便閃進樓道口,一溜煙下樓走了。
早讀鈴聲七點半準時打響,安良喝完最後一口豆漿推開教室後門,踩點到班。
趁老師沒來,一群人將他圍住嘻嘻笑個不停。
他的課桌上擺著一個藥箱和一盒巧克力,巧克力下邊還壓了封粉色的信封。
「良哥,老實說,你是不是和15班班花勾搭上了?」
安良拉開椅子坐下,反問:「什麼鬼?」
崔雲凱:「你不和她說,她怎麼知道你手摔傷了,還巴巴地送個藥箱過來?」
安良瞟他:「難道不是你們這群吃飽飯沒事幹的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