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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8:50:33 作者: 白鹿謂霜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沈氏身邊的丫鬟今晨便不見蹤影的事情,很快傳入覃承勛耳中。

    再聯繫到昨日沈茉娘落水一事,覃承勛便立即認定了,娘失蹤的事情,必定與沈氏有關,至於舅舅瀋陽是否知情,覃承勛卻是顧不上去猜了,他也賭不起,冒不起這個險。

    「把別苑守住,不許任何人進出,直至父親歸家。」覃承勛冷著臉,平日裡溫和的臉,如今卻散發著與其父覃九寒如出一轍的冷冽之意,讓人看了不經心內生寒,他又囑咐侍衛送信給正在路上的與大軍同行的父親,隨即便甩了袖子,打算去會一會沈氏。

    廂房內,沈氏心中慌亂不已,方才院中一陣騷動,她還未反應過來,便發現廂房的門已經被鎖死了,透過窗紗看出去,還能看見門外守著的奴僕。她便多少有些猜到,阿葒定是惹事了。

    她正手足無措的時候,廂房的大門忽然被打開了,進來了個面容冷冽的少年,正是前幾日還溫和喚她一聲舅母的覃承勛。

    沈氏勉強擠出一絲笑來,強笑道,「這是怎麼了?」

    覃承勛側頭,「舅母不妨猜猜?」

    ……

    這邊府里上上下下皆戒嚴,那廂蓁蓁卻是剛從睡夢中醒來,說的準確些,是從昏睡中醒來。但她的處境,其實比覃承勛想像的要好上不少。

    蓁蓁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處的廂房布置得頗為乾淨,這個「乾淨」,就是字面上的那個意思,除卻必備的物品,屋內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物,連個裝花的罐子也無,實在簡單得有些過分了。

    蓁蓁從榻上下來,發覺腳邊踏腳上便是雙乾淨柔軟的寢鞋,穿上鞋,她才在屋內略走動了片刻,推開窗戶無果的時候,廂房外邊有人推門進來了。

    蓁蓁嚇了一跳,然而仔細一看,卻只是個模樣淳樸的婆子,見她似有逃脫的意圖,那婆子也未曾慌亂,而是上前來,扶著她在軟墊上坐下。

    蓁蓁想看看她的來意,便沒有逆著她的意思,坐穩後,那婆子卻是徑直從食匣子裡取了吃食出來。

    蓁蓁腹中雖有些許餓意,卻並不敢隨意用這些吃食,那婆子倒是也不催促,另取了一雙筷子出來,每個盤子裡皆夾了一筷子到旁邊多餘的一個小碗裡,然後一次性將那些吃食都用下,然後便收拾好食匣子,起身,出門,然後廂房的門又被鎖上了。

    蓁蓁坐了片刻,又起身去推那窗戶,結果看似薄弱的窗戶居然紋絲不動,不由讓蓁蓁懷疑起來,是不是她懷孕之後,真的便得手無縛雞之力了。

    努力無果,蓁蓁也不氣餒,倒是被桌上擺的吃食勾起了饞意來,她腹中尚有個小的,正是不經餓的時候,尋常這個時候,一天之中的第二頓都下肚了。

    對於被抓的事情,蓁蓁覺得一頭霧水,但看方才那婆子的態度,和屋內的布置,瞧著也不像要她命的,尤其是,抓她的人似乎是怕她尋死一般,連被褥都是用的極結實的面料,裝菜的盤子都是木質的,磨得平滑無比。

    蓁蓁乾脆坐下,安安心心用起吃食來,她的性子說嬌也嬌,畢竟是覃九寒寵了那麼多年的,但她也不是什麼時候都那般嬌氣的,就如同現在,比起一般的官家夫人,她顯然要沉穩許多,哪怕她如今在外人眼裡是個再嬌氣不過的孕婦。

    接下來的幾日,蓁蓁照例該吃就吃,該喝就喝,但凡那婆子試過沒毒的,她便不去揣測那些有的沒的。

    看守的人似乎是見她乖巧,也鬆動了幾分,漸漸允她來院子裡稍微逛一逛。畢竟,她如今懷了身孕,她便和那負責照料她起居的婆子商議,說是孕婦不好成日在屋裡悶著,恐怕到了生產的時候,要沒力氣使的。

    婆子當時沒有許諾,但到了第二日,用過膳後,婆子便陪著她出去,在院子裡逛了半個時辰,便又送她回房間了。

    這麼一來,蓁蓁便有些琢磨出來了,將她關在這兒的那人,似乎是真的很在意她的安危,方才去逛院子,院子裡居然連雪都掃得一乾二淨,瞧著似乎就怕她滑到了一般,還有那婆子,亦是半步不離跟著。

    蓁蓁便安下心來坐胎,不去做什麼試圖逃脫的無謂舉動,一來她大腹便便,連走動都是晃晃悠悠的,恐怕沒走出這院子,便被逮回來了,指不定還會惹怒抓她的人。再者,看守她的人也著實看得很緊,前腳跟後腳的,她也實在沒什麼機會逃。

    蓁蓁這邊安下心來坐胎了,覃府里卻是人人膽戰心驚的。覃承勛看著悄悄尋了幾日,卻沒有任何結果的手下,眉頭一蹙。

    阿修和阿齊皆是心頭一嘆,這事擱誰誰心裡都不好受,更何況主子素來純孝,待主母敬重萬分,想到冒雪在外搜尋多日的私人護衛們,年長些的阿修又是心裡發愁起來,這人都是大人留下來的,按說主子不能這般隨意責罰的,只是把人看丟了這事,無論如何也得重罰。

    覃承勛哪裡管得了那麼多,在屋內來迴轉了片刻,叫來阿齊,讓他把信送進宮裡去了。

    說起來,父親留給他的也都是些精兵,武功高強,打探消息,無一不通,然而就是這般也只是查出那阿葒身上裝□□的玉瓶,後來遺落在丫鬟房內的,乃是舒玉齋所制。

    覃承勛遣人去查了舒玉齋的帳本,才算摸到點眉目,將有嫌疑的府上都排查了個遍,一方面是沒尋到任何蛛絲馬跡,另一方面則是尋不到任何理由。除卻太子妃娘家和新入京的謙王,帳本上其餘的人家與覃家沒有半分過節,更別提要到綁人這種程度的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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