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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8:50:33 作者: 白鹿謂霜
    沒過幾日,覃承勛便下場考試了,小可憐的溫哥兒便又小年糕似的黏在娘身邊了,一口一句傻話,什麼「娘啊我給妹妹準備了糖做見面禮」、「娘我要把我的論語送給妹妹」。

    說的蓁蓁忍不住發笑起來,還不忘回他,「嗯,不過妹妹剛出生還不能吃糖,就像你小時候一樣只能喝奶。」

    溫哥兒整一副傻哥哥的模樣,看得屋內伺候的楊嬤嬤都止不住被逗樂了,擱下縫到一半的小襪子,半是調侃半是玩笑道,「喲,溫少爺啊,那妹妹長大了,您打算給她尋個什麼樣的夫婿啊?」

    這話自然是說笑的,自古婚事乃是父母做決定的,哪裡輪得到他這個二哥來置喙。

    但是溫哥兒卻仿佛被問懵了,半晌才反問道,「妹妹是我們家的啊,怎麼要給她找夫婿的?! 」

    小小的溫哥兒去年還被帶出去參加過婚宴,知道找夫婿就是要嫁人的意思,嫁人就是變成別人家的人了。

    楊嬤嬤笑得差點厥過去,然後點頭道,「小小姐是咱們家的。」

    蓁蓁也被溫哥兒逗得不行,摟著他的肩同他小聲說話,總算是把溫哥兒給哄好了,屋外此刻正是染了霜,草木上頭都蒙了一層白白的霜,溫哥兒坐不住了,蓁蓁便准他出去玩了。

    楊嬤嬤把小襪子縫好了,蓁蓁接過來摸了摸柔軟的料子,隨即問道,「嬤嬤,產房布置得如何了?」

    說到正事,楊嬤嬤自然一本正經起來,絮絮叨叨將自己的安排都說了,末了才道,「都準備好了呢。老奴辦事,您儘管放心就是。您這一胎懷的日子好,等小小姐生了,便正好是下雪的時候,您做月子也鬆快不少,就是千萬受不得寒。前些日子,柳夫人還說要來府上陪您呢,老奴瞅著,到時候大人若是沒回來,還真的得把柳夫人請過來鎮場子。這主子一不在啊,家裡頭什麼牛鬼蛇神都跑出來了。」

    楊嬤嬤撇撇嘴,似乎對於最近好些下人心思浮動一事極為不滿。

    蓁蓁亦是聽到幾句,只是如今她不宜出現在人前,也不好去處置下人之間的事情,讓楊嬤嬤去做,到底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的意味在裡頭,倒是勛哥兒出面了幾回,將一些下人給辭了,才算是把家裡給弄安生了。

    好在最近北疆傳來了好消息,下人們也不似之前那般了,倒是連手腳都勤快了不少。

    只是,蓁蓁到底是打定主意了,等事情了了,家中還是要好生整頓一番的。

    想到這裡,蓁蓁便也不去琢磨下人的事情了,開始算腹中閨女的預產期了。

    大夫說過,她這肚裡的孩兒長得著急,看著似乎不滿九個月便要出生了。真算起來,倒算不得是早產,只是府裡頭,楊嬤嬤也好,她也好,還是要提前做好準備的。

    就在她安心待產的時候,原本在青州府的兄嫂一家人卻是突然來了。

    按說家中沒有主子,自然是不能把人拒之門外的。

    楊嬤嬤心中雖然覺得來的不是時候,卻也還是將人迎了進來,心想,等著大少爺從考場出來,便可以接待他們了。

    第206章 ...

    在別苑安頓下來之後, 沈瓊這才有功夫來詢問自家妹妹的去處,旁邊的沈氏亦是流露出好奇的神色。

    楊嬤嬤自然只能按照先前的說辭,道, 「夫人說要為兩位少爺祈福呢, 在護國寺清修呢。」

    瀋陽將眉頭一皺, 頗有幾分震懾人的威嚴感,他如今也是北邊的大商人之一了,前幾年還在青州府發展,後來便拓展到了整個北邊,因著妹婿是覃九寒這個便利, 他做生意十分順利, 如今也做的相當大了。

    瀋陽自然不是閒著無事來京城的, 一來, 父親沈瓊年紀愈長,便愈發惦記遠嫁的女兒,他這做阿兄來瞧瞧妹妹,也好讓家中老夫安心。再者的話, 便是他自己的一點小心思了, 沈氏私底下同他說了好多回,說想讓女兒小茉兒沾沾姑姑的喜氣。

    說起來, 瀋陽心裡也覺得, 他這位阿妹的確是生來便帶了大福氣的人,小時候便有人寵著護著,長大了, 就凌西村那麼個窮山僻壤的地方,也能相中這麼個飛黃騰達的相公,不得不說,若是沒這個妹妹,他們沈家想要翻身,估計是沒多大可能的。

    這般想起來,他便覺得沈氏的迷信,沒那般可笑了,反而又想起了在青州府嫁的頗好的那個叫「寶福」的程家小姑娘了,一進門便生了個雙胎,如今日子不要過的太舒服。人人都說她是沾了自家妹妹的福氣。

    相比之下,他家茉娘便沒那般好命了,生下來還是個健康的小姑娘,不知是怎麼養的,居然病怏怏的,天一變便要生病,嚇得家裡眾人是圍著她團團轉。

    瀋陽膝下攏共一個閨女一個兒子,自然疼惜萬分,如今被沈氏這麼一說,還真的就說得有幾分心動,正好老父又是這般惦記遠嫁的妹妹,瀋陽一合計,便乾脆來探親了。

    聽到蓁蓁不在府里的消息,瀋陽雖然有些失望,但還算沉靜,畢竟,只是清修而已,他這回來探親總得住上一兩個月的,還是有機會讓自家茉娘同她姑姑見面相處的,故而也就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楊嬤嬤又同沈家二人寒暄了幾句,便退了出去,她剛走,隔壁睡午覺的茉娘便醒了,穿了身粉色的襖子,裹得嚴嚴實實的,從內屋出來了,孱弱地咳了一聲,輕聲喊了句,「爹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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