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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8:50:33 作者: 白鹿謂霜
不然, 他還真沒機會入縣衙後院,也不怪他那般受寵若驚了。
因此,真正有這個機會來赴宴的,也就只有縣丞和主簿的夫人了。
主簿家的杜夫人來得及早, 幾乎是比著帖子的時間來的, 分毫不差。
玉腰把人迎進來,杜夫人上來便福福身子道, 「見過覃夫人。我家那位是縣裡的主簿。」
他們初到盂縣, 自然是與人為善的好,更何況杜夫人也這般恭敬,蓁蓁也忙道, 「杜夫人,快快別多禮了,我們初到盂縣,還要請您多多關照呢。」
杜夫人順勢起身,在側座坐下,笑著道,「說什麼關照,您要是有什麼吩咐,儘管同我開口就是。我之前就聽我家那位說,新來的縣令大人是極年少有為的,昨日孫捕頭來送帖子,可把我家那位高興壞了,直說昨日不該請假的。今日一見您,我即便是沒見過縣令大人,也知道大人必是人中龍鳳般的人物,都說郎才女貌,我瞧這話是不會有錯的。」
杜夫人說話風趣,看得出是個慣常交際的人物,為人處世都極為圓滑,但又不至於讓人覺得不舒服。
蓁蓁同她說話也不累,兩人又聊了聊時下最時興的花樣子。不聊不知道,一聊起來才知道,杜夫人於刺繡一途頗有造詣,年輕時候還繡過一副百鳥朝鳳圖,叫出了千兩的價。
在盂縣,千兩的價,算是一大筆銀錢了。不過,也不是本地人買的,而是外地商人途徑此地偶然瞧見的。
真要在盂縣賣,那可賣不出這個價。
說到這個,杜夫人不免有些遺憾道,「咱們盂縣繡娘的手藝很不錯,可就是賣不出價。漸漸的,大人們都不樂意送閨女去學刺繡了。就連桑神廟,也就那麼荒了。」
她說著說著,才發現自己扯遠了,在縣令夫人面前抱怨這些,好像在給對方出難題一樣,忙不好意思道,「您看我,說這些做什麼。咱們婦道人家,也管不了那麼許多,顧好自己的小家就是了。」
蓁蓁倒是不在意她說這些,她雖說不會刻意去干涉夫君在外頭的事,但杜夫人說些盂縣的事,多了解些,也有利於他們在盂縣站穩腳跟。
兩人正說著話,那邊玉腰進來了,道「大人那邊派楊輝過來傳話。」
蓁蓁便頷首允了,就瞧見楊輝進來了,恭恭敬敬行了個禮,道:「小的見過夫人。」
楊輝前日還受了傷,好在年輕恢復得也快,兩天功夫就緩過來了。這回過來傳話,也是他自己主動搶來的活。
蓁蓁拂拂手,喚他起身,又問他,相公叫他過來傳什麼話。
「大人那邊說了,縣丞大人家的錢夫人病了,沒法子過來赴宴了,讓您這邊別多等了。」
楊輝傳過話,就出去了。他不過過來傳了一句話,卻讓坐在一旁的杜夫人心下一驚,她昨日還和錢夫人在首飾鋪子偶遇了一回,當時瞧著還氣色很好,又不是窮人家的窮夫人,怎麼可能一下子患了急病,連新任上官夫人的宴都不來?
杜夫人心下雖然驚訝,面上倒是沒露聲色,反而故作焦急道:「這可真是不巧。錢夫人身子向來有些虛,倒是錯過了和夫人見面的機會了。」
蓁蓁就不像她那樣想這麼多了,她對覃九寒素來是信任無疑的,楊輝既然過來傳話了,她也就把那位錢夫人拋之腦後了。
說到底,她只打算和這些夫人保持個融洽的關係就好,真要自降身價去討好,反而給相公丟臉。
因此,她還是把架子端得很牢的。
一頓宴下來,一詞即可形容,賓主盡歡。
送走杜夫人,蓁蓁回了房,讓玉腰給自己卸了頭飾,脖頸被壓得生疼,她便喚玉腰幫她揉揉。
玉腰是女子,手勁也小,按摩起來也極為舒服,蓁蓁正有些昏昏欲睡,就發現揉捏的動作停了一下,過了會兒,就又開始了。
她也沒做多想,以為方才玉腰揉累了歇歇手,還輕聲道,「你別捏了,我再歇歇就好了。」
她這樣說了,背後人的動作卻沒停下,蓁蓁有點兒納悶,正要回頭,就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玉腰已經悄悄站到她側邊上了。
蓁蓁繼續回頭,發現方才給她按脖子的,是剛從前院回來的覃九寒。
男人一身絳紅色的官袍還未換下,整個人長身而立,卻微微垂著頭,平日裡握筆的骨節分明的手,輕輕在少女白皙的脖頸處揉捏按壓,神情中帶著些寵溺和柔情。
都說鐵漢柔情,再是打動人不過,蓁蓁卻覺得,像相公這樣,外人面前冷冰冰,卻唯獨對她溫柔的人,才是最令人心動的。
這樣的男子,被這樣的男子傾情相待,又有哪個女子會不動心。
不過,蓁蓁也不是只享受對方的好,卻絲毫不給回報的性格。她一直相信,夫妻雙方的相處是相互的,而並非是單方面的付出。
所以,她也不過是晃神了片刻,就伸手去握住男人的手,柔嫩的臉頰貼著他的手背,道:「我好多了,謝謝相公。」
溫熱細膩的肌膚,貼著手背,覃九寒眸子裡划過一抹幽暗的光,也順勢反手輕輕撫摸著蓁蓁的臉頰。
玉腰一瞧這陣勢,連忙退了出去,還不忘把門關得嚴嚴實實的。
覃九寒直直盯了秀色可餐的妻子片刻,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道,「蓁娘,盂縣風景好,給我生個寶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