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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8:50:33 作者: 白鹿謂霜
    如娘輕拍麻子的胸脯,又是一番討好嬌笑,總算把人送走了。

    人一走,如娘臉上的笑就落了,揉揉酸疼的腰,擺手道,「阿朗,跟我進去看看你的兩個新妹妹。」

    兩個新妹妹?阿朗眉頭一皺,一言不發跟著如娘進了屋子。

    如娘扭著腰靠近蓁蓁和寶福,伸手將蓁蓁的下巴抬起來,咂嘴道,「這男人啊,可都是睜眼瞎!這麼標緻的美人兒,如娘我可很多年沒見過了!」

    她看著柔柔弱弱的,手上的力道並不輕,蓁蓁被她捏著下巴,竟然也逃不開,只能由著她上上下下打量。

    如娘打量了一番,眼裡全是驚艷,半晌才把目光從蓁蓁的臉上移開,喃喃自語道,「這模樣,虧的是正經人家的姑娘,要不那些男人還搶昏頭了!」

    如娘是女子,又是久經歡場的人物,她看人的眼光,毒辣得不得了。只需上下打量一番,便曉得這姑娘有幾分姿色,打扮起來能美成什麼模樣。

    在她眼裡,看到的不是眼前的清秀精緻的少女,而是少女渾身上下那種渾然天成的純真,以及日後打磨得當的那一份嫵媚嬌態。尤其眼下那一顆紅艷艷的淚痣,更是完完全全抓住了她的眼。

    今日淘到了寶貝,如娘心情愉悅了不少,便大方道,「小姑娘,帶你妹妹去洗澡換身衣服吧。女兒家家的,老是男子打扮做什麼!」

    她扭腰出去,留下阿朗和蓁蓁面面相覷。

    沉默了一會兒,阿朗蹲下身子,陰惻惻皺眉道,「你是姑娘?」

    蓁蓁方才被如娘一眼識破了,現在還有些心慌,連點頭都是小心翼翼的。

    看得少年眉頭皺得更緊了,所以,這姑娘也是伺候那些男人的,不能做他的同伴?

    阿朗心下失望,也不樂意搭理面前這姑娘了,轉身便出去。

    蓁蓁帶著寶福洗了個熱水澡,衝掉一身的髒污,露出白皙如雪的肌膚,甚至因為這五六日不見光,白的都有些透明了。

    果然,那如娘方才那話一說,給她和寶福準備的衣裳,也都是女兒家的衣裳。

    寶福的是嫩黃色的襦裙,乾淨清爽,挺符合小姑娘的俏皮的。給她準備的衣裳是一套艷紅色的襦裙,齊胸抹胸,胸前愣是露出一大片的雪白皮肉。

    蓁蓁略一思忖,便把裙擺處撕了一小截下來,遮在胸前裸露處,略做了些調整,紅色襦裙就正經了許多,雖顏色看著委實艷了些,但好歹算是該遮的都遮了。

    如娘也近四十了,本就打算過幾年便洗手不做了,所以才會買了阿朗,權當做日後養老的依靠。所以她待阿朗便格外優待一些,見阿朗板著臉,便關心道,「阿朗怎麼了?有新妹妹不開心啊?」

    她正等著阿朗回話呢,就見蓁蓁和寶福攜手出來了,先是眼前一亮,然後就把臉一板,刻薄道,「怎麼回事呢?還壞了我一件衣裳!一點都不懂規矩!」

    她倒不是真的在乎一件衣裳,而是面前這丫頭不是那種任人擺布的性子,這讓她起了戒心。

    丫頭姿色模樣是好,但要不聽話,那也是白搭!

    如娘年輕是算是個清秀佳人,上了年紀便不如從前了,顴骨略高了些,兩頰也不怎的有肉,一板起臉,很有幾分刻薄婦人相。

    蓁蓁被嚇得打了個顫,臉色發白,趕忙將寶福緊緊護在身後。

    一大一小,皆是一模一樣的圓溜溜杏眼兒,眼兒皆黑亮澄澈,此時瑟瑟發抖抱作一團的模樣,莫名其妙讓阿朗想起後屋大花窩裡那堆崽子,粉嫩的嘴兒,軟嫩的毛,黑亮的眼珠子,手上用點力就能捏死一般。

    「嘖。」阿朗忽然咋舌,然後漠不關心道,「王家的要回去給女兒坐月子,廚下沒人做活了。我不做娘們做的事。」

    阿朗向來自忖是個大男子,廚房的活從來不沾手的,如娘聽了也愁上了,啐道,「早不走晚不走,挑這個時候走!」

    這會子真是農忙的時節,要找個廚娘不好找,他們又是做皮肉生意的,不樂意招那些嘴碎的,生怕見了客人出去亂嚼舌頭。

    如娘絞著帕子琢磨了一會兒,忽然眼神便落到面前一大一小身上,「咦」了一句,「這不是現成的嗎?!阿朗,你帶這兩丫頭去廚房,先頂幾日。」

    這丫頭不是不服管麼,那乾脆先讓她吃些苦頭,看著模樣便是個嬌嬌姐兒,雖不曉得怎麼落到麻子他們手裡的,但到了她如娘手裡的人,要想走,便沒那麼容易了。

    更何況,如娘還打著把這姑娘當成搖錢樹的主意,更不會用尋常的打罵手段,生怕把她那張臉或是那身皮子給打壞了。

    打不成,罵又不痛不癢,倒不如磨磨她的氣性,讓她認命了才好!

    第58章 ...

    蓁蓁正被如娘教訓的時候, 覃九寒恰好得了錦州府那邊傳來的消息。

    曾合帶著信進來,悄悄抬頭看向男人,道, 「大人, 錦州府那邊來了消息。」

    覃九寒面無表情, 面上似乎不動聲色,但實際上內心早就猶如烈火焚心一般,打開信封掃了一眼,便即刻下了命令,「我回錦州府, 你們繼續找。」

    曾合不敢多問, 一言不發退下去。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 男人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 渾身上下散發著攝人的殺氣,尋常人壓根不敢近他的身。就連曾合,也恨不能躲著遠些。但他心裡雖畏懼,有的時候又不免敬佩, 敬佩這男人的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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