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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8:50:33 作者: 白鹿謂霜
可覃九寒卻是隨手一鞭,銀鞭便銀蛇游龍般破空而出,洪大山還未來得及有反應,已經被緊緊扼住了喉嚨。
咽喉本是致命之處,又加上面前人面如寒冰,淺淡的瞳眸瞬時漆黑如墨,看得他猶如身浸寒冰,仿佛下一刻便要窒息而死一般。按說,像他這樣上慣戰場的人,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但是,當被男人那雙冷冰冰的眼睛注視著的時候,又下意識戰慄瑟縮起來。
死,倒沒什麼。但真要因為得罪面前男人而死,那也太虧了。
求饒的話脫口而出,「屬下……」
後頭楚獵也被他渾身的殺氣嚇了一跳,差點出來阻攔。覃九寒給他的感覺,一點也不像方才那般,只是個有些氣勢的無害書生,反而像久經沙場的儒將。
如何打壓士氣,如何收服手下人,他皆做的水到渠成,壓根不像個書生。
覃九寒本就沒打算殺了洪大山,不過是不想看這蠢貨繼續表演,浪費他救人的時間。見洪大山嚇得面如死色,覃九寒順勢收鞭,隨手指了個方才老老實實站著的小兵,厲聲道,「洪大山不聽軍令,撤職。你,暫替其位。」
要是剛才覃九寒說撤職,洪大山早暴跳如雷,但方才那麼一遭,他恨不得能躲得遠遠地,連反駁一句也不敢了。
那被隨手點中的小兵曾合趕忙下跪,道,「屬下曾合領命!」
五百餘兵士見覃九寒眨眼間便料理了校尉,又順手將曾合升做校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轉瞬間便覺得了兩人的命運,不由膽寒起來。
覃九寒一手擒賊先擒王,先打服了這些小兵的首領,又乾脆撤職換人,剩下的忌憚與他,便不敢再說什麼的。
其實這些兵士自然不是真心誠服,畢竟軍營都是憑本事說話的,要真想得軍心,不像楚獵那般親自上陣殺敵,根本無法令人信服。但覃九寒此時的情況又和楚獵不同,楚獵是楚家軍繼承人,楚家軍的盛衰榮辱皆繫於他一人,這些兵士承認他等同認主,自然謹慎細微。
覃九寒不過是一時的帶隊之人,也無意於真的收服這些兵將,自然是雷霆手段震懾一番即可。畢竟,那些兵士也知道,覃九寒不會久留軍中,為了逞一時之快而受罪,豈不是冤枉?
覃九寒又挑了幾個刺頭驅逐出隊伍,便把剩下的人分派到錦州府城內搜人。
楚獵見人散盡了,本就看得心癢難耐,忙出來搭話,「鞭子使的不錯!咱們比劃比劃?」
雖然楚獵是個武痴,但也不是真的想比劃,而是看覃九寒是個讀書人,手上功夫竟也不錯,便想拐回去做軍師。楚家軍中什麼都不缺,就缺有腦子的人。
覃九寒蹙眉朝柳學政道,「城中不一定能搜得到人,我還需帶人去城外尋人。」
柳學政方才見了覃九寒的雷霆手段,自是沒什麼異議,「你去便是。」
他出門前便讓府上的下人聽派遣去尋人,再加上楚家軍五百餘人,搜城是綽綽有餘。
楚獵見兩人都不搭理他,忍不住道,「不是我說,你自己又不在城內,方才幹嘛非要親自下命令?你人都不在了,還指望他們聽你的話?」
他話音方落,就見曾合小跑過來,恭恭敬敬匯報,「大人,人已經調派下去了。錦州府共十個街區,每個街區五十士兵,皆是前後側門看守嚴實,才一家一戶搜的。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你看好便是。」覃九寒淡聲道,曾合便仿佛受寵若驚般揚聲應道,「是!小的一定干好!」
見曾合士氣高漲下去,楚獵不禁有些納悶,「我往常見這曾合,挺沉默寡言一人。現在看,倒是算得上是人才,怎麼以前沒發現?」
覃九寒安排好搜城一事,便又直接帶人策馬追出城外。
*
卻說蓁蓁這頭,馬車一出城,大鬍子便直接拐了道,壓根沒往那什麼桐城走,直接往桐城附近的鎮走。
一窩人都擠在車廂內,大大小小七八個蘿蔔頭,個個都眨著一雙亮亮的眼睛盯著蓁蓁。
蓁蓁懷裡的寶福有點害怕,整個人都蜷進了蓁蓁的懷中,喏喏道,「害怕、蓁蓁。蓁蓁。」
蓁蓁忙安慰懷裡的小姑娘,「別怕,蓁蓁在呢。」
下一秒,方才躲在角落裡的小蘿蔔頭們都湊了上來,扁著嘴哭唧唧的模樣,看得蓁蓁心一軟,忙安撫起了孩子們。
等孩子們抽抽噎噎差不多了,蓁蓁才開始詢問情況,「你們都是被拐來的嗎?拐了多久了?還記得家在什麼地方嗎?」
小蘿蔔頭們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除了一個三歲的小豆丁,其他倒是還記得自己的家人。
都是一群孩子,又被關了好多天,本來就心底怕的不行了,此時見了個大哥哥,一個個都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緊緊靠在蓁蓁身邊,好似有了依靠了一般。
蓁蓁也不嫌棄他們髒兮兮的,將那三歲的小豆丁連同寶福一起摟進懷裡,然後低低唱著歌,安撫著孩子們的情緒。
她的聲音又嬌又軟,不一會兒便將這群精神緊張的孩子哄睡了。
此時,蓁蓁才有時間打量周邊的情況。從城門口出來,外頭那些人便把藏在箱子裡的孩子們都放了出來,關進同一輛馬車內。方才在外頭瞥了一眼,仿佛是在什麼郊外一般,全無人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