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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8:50:33 作者: 白鹿謂霜
折桂,折桂,取的便是蟾宮折桂的吉祥。
聶凌便率先從寶福手裡接過桂花枝,順手摸摸寶福的小臉,道,「謝謝福姐兒。」
程垚也從自家閨女手裡接了一支,放在鼻尖嗅嗅,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讚揚,「真香,福姐兒真聰明。」
自從上次蓁蓁哄著寶福說了不少話之後,姚娘便有樣學樣,也時不時哄著寶福說話,雖比不得蓁蓁那般得寶福喜愛,有問必答,但比起以前卻是好了不少。現在不光是姚娘,整個宅子裡的人,皆以哄寶福說話為任務,這幾日,宅子內全是「福姐兒、福姐兒」的喊聲。
程垚也是如此,從前一個沉穩寡言的書生,現在倒成了個傻爹爹了,成日追閨女屁股後頭,福姐兒、福姐兒喊個不停。
分完兩支,寶福手中便只剩下最後一束桂枝了,圓溜溜的眼睛轉了轉,踉蹌回到蓁蓁身邊,摟著蓁蓁的小腿不放了。
蓁蓁猜她畏懼覃九寒,畢竟男人總是一身冷漠,素日裡也不大講話,比起聶凌和程垚來,的確不怎的討孩子喜歡。她便抱起寶福,攜她一道來到覃九寒面前,哄道,「來,寶福,把桂枝給覃叔叔。」
寶福一手摟著蓁蓁的脖子,一手握著桂枝,遲疑了片刻,顫巍巍將桂枝遞過去,嘴裡呢喃,「蓁蓁!蓁蓁!」
蓁蓁被她帶的身子往前傾,整個人栽倒在覃九寒的懷中,男人的懷抱和他清冷淡漠的氣質截然相反,反而有些暖暖的,把一大一下接了個滿懷。
蓁蓁掙扎著要起身,卻被男人暗暗摟住了腰肢,此時寶福被兩人夾在中間,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兩人的小動作,見覃九寒沒看她,便偷偷將桂枝往他發上一簪,隨後從覃九寒懷裡撲騰出來。
覃九寒順手將桂枝取下,見蓁蓁眼裡含了水一般,兩頰早已羞成紅霞,連帶著薄薄的耳垂、後耳處皆是一片桃粉,才坦然將人扶起來,仿佛正人君子般囑咐,「別摔著了。」
蓁蓁有些惱羞成怒,但天生性子軟,又不想讓旁人看笑話,便偷偷「兇巴巴」瞪了男人一眼。
她自己覺得兇巴巴,威懾力十足,落到旁人眼中便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眉目如畫的小姑娘眼含春水,兩頰眼角耳垂皆是粉意,明明渾身上下都快軟成糯米糍粑了,仿佛輕輕戳一戳,便能流出甜軟的桃肉糖餡了。她卻渾然不知,還呆兮兮自以為兇巴巴,圓圓的杏眼瞪大,軟綿綿一眼瞪過去,非但沒有半分威懾力,反而讓人看的更想欺負了。
就連覃九寒都開始檢討自己了,是不是蓁蓁實在太軟太甜了,生氣而不自知的模樣都萌的讓人心顫,所以他越來越忍不住「欺負」自家小姑娘的欲望了。
程垚倒還好,家中有嬌妻,見別人眉來眼去也不為所動,倒是聶凌,簡直氣得直咬牙,咬牙切齒嘲諷道,「你們倆差不多得了吧!」
覃九寒鎮定自若,還順便替自家小姑娘說話,「蓁蓁摔倒了,我扶她一把而已。」
聶凌:……扶就算了,為什麼還眉來眼去的?!分明是欺負我沒有紅顏知己!?
「哐哐!哐哐!」宅子大門傳來三聲敲門聲,緊接著便湧進來一群人,擠得院裡都站不下腳了。
按說報喜的人,來兩三個便是最多的了,怎麼還湧進來了這麼多人,好似整個錦州府報喜的人都來了一般。
「中了!中了!」眾人七嘴八舌便開始道喜,因為人多口雜,誰也不肯讓對方先說,一個比一個嗓子扯得響亮,仿佛在比誰嗓門大一般。
七八個人都在喊中了,就是沒一個人把話說全,聶凌當即急了追問道,「你們倒是把話說清楚!到底是誰中了?中的幾名?別光喊中了啊!」
這還真是得問清楚,要知道,這一個宅子裡便住了三個考生,若是弄錯了,尷尬不說,心眼小的,恐怕就記恨上了。
聶凌雖對他們三人的品行堅信不疑,但被這般心吊在嗓子眼,還是很不是滋味的。
此時,聽到動靜的姚娘也出來了,見院子裡擠滿了人,先是一驚,接著就是一喜,這陣勢,一看便是他們三人中有人中了。
甭管誰中了,姚娘都打心底里高興。若是程垚,那她便是秀才娘子了,福姐兒便是秀才的女兒了。若中的不是程垚,那也無妨,三人關係這般好,覃九寒和聶凌中了秀才,日後也必定會幫襯夫君一把。
姚娘趕忙上去幫著照料,喊阿圓和阿如出來端茶送水。
眾人還是七嘴八舌的,覃九寒有些嫌鬧騰,便隨意指了一個人,道,「你說吧。」
那人仿佛得了大便宜似的,激動不已,旁邊的人卻仿佛錯過了什麼好事一把,面上露出遺憾的表情。
被覃九寒指中的那人清了清嗓子,開始揚聲報喜,「小的恭賀三位秀才老爺!!」
「浮山縣覃老爺一舉奪魁,乃本次院試案首。」
「建德縣程老爺位居十四名,喜得秀才。」
「邱田縣聶老爺位居二十六名,喜得秀才。」
報喜之人喊得又響又高,仿佛是自己得了秀才一般,恨不能喊得整條書香巷的人都能聽見。
覃九寒見程垚和聶凌皆愣在那,率先朝他們拱手賀道。「恭喜程兄。恭喜聶兄。」
這院試和府試不一樣,縣試府試又稱童子試,算是科舉中最低的考試,大多讀書人都能通過童子試,只是有的讀書人年近五六十才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