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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8:50:33 作者: 白鹿謂霜
    李麗娘被她無賴行徑氣得手直抖,「顧嬸,你什麼意思?上我們家耍賴來著了?」

    顧大娘多年媳婦熬成婆,臉皮厚得不得了,乾脆豁出去了,癱坐在地上,朝外頭探頭探腦的鄰居大聲嚎,「誒喲,我這是做了什麼孽了?我家阿宇就那麼癱床上了,我造了什麼孽啊!蓁丫頭,算大娘求你了,你去看一眼吧!」

    一把年紀了,撕破臉皮癱在地上,姿態是難看得很,但圍觀的人里也有不少人心生同情了,小聲說了一句,「唉,這麼大年紀的,怪可憐的。就是看一眼,能有什麼大事啊。」

    「我呸,」旁邊的人立刻呸了一聲,「你這麼有同情心,怎麼不喊你姑娘去看?蓁丫頭又不欠顧家的。說的輕巧,去看一眼又沒什麼,那要是看一眼顧宇還是那副樣子,豈不是要蓁丫頭嫁過去才行?」

    原先那人趕忙閉了嘴,不敢繼續幫腔了,但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唏噓。

    卻說顧大娘嚎了許久,也不見有人搭理,一時間獨角戲唱不下去了,便覷著李麗娘不注意,朝她身後的沈蓁蓁撲了上去,想要拉扯著她嚎,小姑娘心軟,她求上幾句,指不定就心軟同她回去了。

    她主意打得好,但覃九寒卻不是吃素的,他原本是懶得同一村婦做口舌之爭,所以才只把沈蓁蓁護得嚴嚴實實,任由嫂子同那村婦掰扯。現下,顧大娘竟不知好歹還要動手,他便不顧什麼尊老不尊老了,手勾著沈蓁蓁的細腰,帶著她往後退,讓顧大娘直直撲了個空,臉朝地摔個狗啃屎。

    覃九寒放開搭在蓁蓁腰上的手,低頭同她對視了一瞬,淡淡吩咐,「同嫂子一道回房去。」隨後,便和李麗娘點了點頭,將人交到李麗娘手裡。

    等李麗娘帶著沈蓁蓁回了房間,覃九寒抬腿不管不顧便往外走,眾人滿腹疑問,就聽他道,「還請各位鄉親將村長和顧大爺喚來,晚輩有事同他們商議。」

    對付顧大娘這種撒潑的村婦,同她掰扯是沒用的,只會越鬧越難看,更何況,他們是晚輩,對上長輩總不好來硬的。既然不能來硬的,覃九寒就乾脆來狠的,鄉下人當家作主的,從來不是家中婦人。哪怕再窩囊的男人,也見不得自己媳婦這麼給家裡丟臉。

    他話一說出口,顧大娘就變了臉色,急急忙忙從地上爬起來,開始討饒,「覃二郎……」

    覃九寒自是懶得搭理她,他原本就不是菩薩心腸的人,痛哭流涕的場景見的多了,早就習慣了。更何況,顧家母子二人實在欺人太甚,眼下仿佛顧家人落了下風,但若是沈蓁蓁背後沒有覃家,如上輩子一般只是孤女,那被迫嫁給顧宇不過是遲早的事。

    他也不去想,若是他不把沈蓁蓁帶回來,沈蓁蓁一定不會遇上顧家,境遇也只會比現在還差。覃九寒滿腦子都是若是他不在,那嬌嬌的小丫頭就被顧宇那廝得逞了,怒氣便翻湧上來,怎麼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暴怒,無論如何也不能輕拿輕放。

    在顧大娘的哀嚎中,顧大爺和覃大順便前後腳到了。顧大爺一看老妻哭哭啼啼的模樣,先是有些心軟,便伸手上去扶了,問:「這是怎麼了?」

    顧大娘仿若抓住稻草的溺水之人,惡人先告狀起來,「我沒做什麼啊!都是覃家人,他們欺負我一個老婆子!我一把年紀了,連臉都沒了!」

    顧大爺當即轉身指著覃九寒罵,「好個覃二郎,虧你還是個讀書人,竟然欺負個老婆子!」

    覃九寒抬眸看了他一眼,不急不忙,「我一沒動手,二沒同她說一句話,如何談得上欺負?說到欺負,我倒要問問您老人家,我兄長不在家,只剩嫂子同一幼妹,我又是一介文弱讀書人,您家這般做派,是欺負我覃家沒人嗎?」

    顧大娘聽了只覺得冤枉,什麼文弱讀書人,方才她跌倒,明明就是這覃二郎搞的鬼,但她有苦說不出,方才眾目睽睽瞧得一清二楚,覃九寒連碰都沒碰她。

    但她鬧上門,在人家家裡撒潑打滾,對蓁蓁動手動腳,卻是眾人都看得明明白白的。

    現場亂成一片,顧大娘拼命嚎,覃大順聽得頭疼,他喝了一聲,因當初村子裡做生意,他算是帶頭人,所以村里人現如今也很是信服他,都安靜了下來。

    覃大順這才繼續道,「顧叔,你先讓顧嬸別鬧了,鬧成這副模樣,不是讓大傢伙兒看笑話嗎?」

    顧大爺也有些惱了,面子上掛不住,狠狠瞪了一眼老妻,顧大娘立刻噤聲不敢開口了。

    覃大順是下一任村長,村里出了事,於情於理都不能躲,更何況覃九寒說起來算是對他有恩,若沒有覃家帶頭的生意,現下他還接不了老村長的位置。覃大順便詢問起情況,「到底發生了什麼?顧大娘怎麼會來覃家鬧事呢?」

    顧大娘滿心委屈,「我就是想喊蓁丫頭去看看我家阿宇,她又不是什麼千金小姐,我家阿宇躺在床上,她連看一眼都不行嘛!」

    顧大爺聽了直皺眉,猛的一拍桌子,「你糊不糊塗?我早讓你死了這條心!兒子這幅窩囊樣子,都是你慣的!慈母多敗兒!」

    覃九寒冷漠看著顧大爺教訓老妻,眼皮都不抬一下,「顧叔您要教訓,大可以回家去教訓,不用當著我們的面。」

    顧大爺被噎了一下,她一聽老妻的話,就曉得是老婆子的錯,原想著他當著眾人的面罵上幾句,讓覃家也不好追究,哪曉得小心機就這麼被戳破了,當下有些掛不住臉了,只能吹鬍子瞪眼道,「那你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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