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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頁

2023-08-29 06:16:06 作者: 喬其紗
    許瞳這才有所察覺,從手機屏幕中抬起眼睛來,再次往外面望去。

    雪下得越來越大了。

    紛紛揚揚中,就像是曾經的冬天,她背著書包放學回家一樣。

    有一剎那間,許瞳甚至覺得這一切恍如隔世。

    還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她,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她。

    許瞳攥緊了手機,呆呆地望著車窗外——熟悉的小區,熟悉的家,就連門衛都還是熟悉的。呼吸都靜止了,心跳得卻極快,好半天,她才轉向了李仞,眼睛裡透出震驚與不可思議。

    只有他,是不屬於這裡的。

    是陌生的。

    但此刻,又只有他是最熟悉的。

    眼前的一切和過去重疊,又有種奇異的溫暖與宿命之感。

    「要不要上去看看,如果你不喜歡,我們就再換一家。」

    李仞已經將車子停在了小區內部的車位上,他握住了她垂在身側有些發抖的冰涼的小手,低沉而溫和地道。

    「……好。」

    許瞳仍舊驚異地說不出話,半晌,好像才懂了什麼,聲音都是乾澀的,她隨之他拉開車門,下車,往曾經熟悉又陌生的樓道里走去。

    最終,他們一併停在了那扇門前。

    李仞一路都握緊了她還在發抖的小手,已經有了些許暖意,他張開了她的手掌,將一把鑰匙放在了她的手心。

    「開門吧。」

    他對她道。

    「你怎麼…」許瞳又看了李仞一眼,再不敢相信也開始相信了,只是指間還有些控制不住地發抖。

    門鎖也換成了她熟悉的。

    她攥緊了鑰匙,還記得那年暑假,她滿心歡喜地回到家。

    等待她的,卻不是熟悉的爸爸媽媽哥哥。

    而是兩張陌生的臉。

    從此,她墜落到谷底,噩夢一場。

    想到這裡,許瞳手指忽然又有些沒有力氣,插了幾次她才將鑰匙插進去,卻遲遲都不敢旋轉。

    就在李仞想要握住她的手同她一起時。

    許瞳另外一隻手攥緊了他那隻手,將他的大手拉了下來,垂在身側,同他十指緊扣。

    她又看了他一眼,感受著他掌心的暖意,右手攥緊鑰匙,一擰,防盜門嘎吱一聲,打開了。

    「阿仞。」

    許瞳牽著他的手,同他一起走了進來。

    「其實你救我的那天,噩夢就已經結束了。」

    噩夢早已經結束了。

    她早已經什麼都不怕了。

    輕舟早已過了萬重山了。

    ……

    十分鐘後。

    許瞳站在曾經熟悉又變得陌生的客廳里,同李仞瘋狂地接吻。

    他們進來後把燈打開,又給關掉了。

    黑暗讓人感官變得清晰。

    許瞳一邊熱烈地吻著,一邊拉著他的手,跌跌撞撞來到了她少女時代的房間裡。

    借著窗外皎潔的雪光和月光,許瞳看見這裡已經完全恢復了原樣。

    李仞是花了心思的。

    很多他不知道的,都只能一遍遍問許瞬,給他打電話,視頻。

    和她過去的房間真的一模一樣。

    鋼琴還擺在角落,上面除了節拍器還有她小時候最喜歡的一個南瓜馬車玩具。

    白色雕花的雙人大床,床腳有公主風的床柱,鋪著田園碎花的四件套。

    地上是毛茸茸的羊毛地毯。

    飄窗上還放有一把許瞳多年沒有用過的木吉他。

    「老公……」

    許瞳再忍不住了,將他推到了自己熟悉的大床上,一遍遍地親吻著他。

    「我好愛你啊。」

    她雙腿跪在他身體兩側,還在吻著,「其實我遇見你的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你這麼好。」

    她每次叫「老公」的時候,李仞都會忍不了。

    他就坐在床邊,又怕她會掉下去,只能用手臂環緊了她細細的腰。

    「嗯。」

    他另一手托住她後腦勺,也回吻著她,喑啞、坦誠地道,「我那時……並不好。」

    「我知道,你那時好兇。」

    許瞳又啄他一下,勾纏出曖昧的銀絲,順勢環住他脖頸,窩在他懷裡蹭了蹭,委屈:「好兇好兇,特別凶。」

    「抱歉。」

    李仞安撫地摸了摸她的發梢,更摟緊她。

    他總感覺他們坐的地方太靠邊上了,許瞳一不小心,就會往後仰下去。

    李仞大手按住了她的背部,還是直接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雙腿懸空。

    「你要帶我去哪兒!」

    許瞳被嚇了一跳,輕聲尖叫了一下,更摟緊了他,整個人幾乎都盤在他身上。

    「哪也不去。」

    李仞低沉地道,渾身肌肉都繃緊了,聲音也極啞。

    他只是抱著她往裡走了一些,將她放在了大床的正中央。

    「你知道嗎老公。」

    李仞還沒將她完全放下,許瞳又勾著他脖頸,把他上身拉了下來。

    「我當時就覺得你好像我養過的一隻野貓,不過你可比它凶多了。」

    「是麼。」

    李仞微微一頓。

    原來這就是她喜歡叫自己貓的原因麼。

    他還以為,她就是喜歡貓而已。

    他俯下身,一貫沉靜的黑眸染上了層谷欠色,很迷人,靜靜地凝視她,指間摸了摸她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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