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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8:31:03 作者: 雲霓
狐狸已經先回去了,藍玉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在一邊立的比竹子還直。
我轉身對藍玉說:「回去睡吧,你今天也累了。」看著怪心疼的,自己也不懂得減壓,更不會輕易把心事透露給別人。
藍玉抬起頭,眼睛清澈似水,「放了我的人,再放我回去睡會被懷疑。」
也是,這個院子裡不知道有多少朝廷的眼線,我今天已經放了藍玉的舊部,再不把他放身邊看著,也太沒有職業道德了。
我要思考如果是凌雪痕會怎麼做,「那你平時都住在哪?」
藍玉臉忽然一紅,「門外,或者屋裡地上。」
那可不行,青磚地還是很涼的,就說夏天,也不能天天打地鋪啊。
藍玉想了想,「你睡吧。」推門就要走出去。
難道還要像昨天一樣,在門外睡一晚?我急忙說:「藍玉,等等。」
藍玉轉過頭,眼睛裡有朦朦霧氣,清瘦而寡淡,最該受到關懷,可是他又不習慣有人接近,其實他純淨地像一朵白色的梨花,對這樣一個孩子誰會忍心傷害他?凌雪痕除外。
他對情事一無所知,凌雪痕這樣對他,大概心裡有種變態的占有欲,像占有一切沒有被污染過的。
想到我的決定自然有些臉紅,「你跟我在屋裡睡,這床挺大的,過段時間我去做一個摺疊小床,藏在床底下,等晚上的時候拿出來……呃……」反正古代傳播還不發達,藍玉又被管的嚴,對異性還沒有啥感覺。
按理說古代成親應該早,藍玉真是一個被關起來的乖寶寶,只記得把父母留下來的門派發揚光大。
暫時就這麼想吧,也算是自我安慰,要是藍玉有什麼想法……,我想哪去了,凌雪痕那麼強迫他,都沒有讓他就範(這是我後來打聽到的),怎麼可能忽然有什麼顛覆性行動。
我又看了藍玉一眼,何況他是那麼純淨啊,還是一個初懂世事的少年。
第一卷 門派生活VS尚在青春期的小屁孩 第十二章 繼續曖昧
藍玉愣在那裡,一時反應不過來,手輕輕碰了燭台,鮮紅的燭淚滴在他手背上,長長的睫毛垂下來,不知道心裡有什麼想法,只是一味隱忍。
我走過去想拉起他的手看看,又怕嚇到他。
這些日子在凌雪痕的yín威下,不知道他受了多少苦,以前即便是壓力再大好歹還是一個少爺,更何況像他這樣的年紀有那樣的武功、才貌和家世應該是很讓他驕傲才是,忽然有這麼個打擊,對他來說差別就是天上地下。
我嘆了一口氣。
都是凌雪痕,不然像我這樣,應該受到保護才對,現在卻在遭遇這種狀況,再說了,要是我們倆真的有什麼,吃虧的也是我。這種陰陽顛倒的情況,得靠我慢慢逆轉才行。
藍玉想了想抬起頭,走到離我床不遠處的牆角,拉起那裡的一塊長長的白布。下面是一蓬稻糙。
我開始還懷疑那是幹什麼的,又不見凌雪痕養什麼寵物,怎麼還有一個狗窩樣的玩意兒。
「我以前都是睡這裡,以後還這樣就行了,不用麻煩。」藍玉稍微整理一下稻糙,躺了下去。
原來那是凌雪痕給藍玉準備的,這個挨千刀的大壞蛋怎麼能這樣對待一個十六歲的孩子。
藍玉倒好像極其習慣,調整一下姿勢就要睡覺。
我急忙阻止他,「這樣不行,你不能睡那裡。」
藍玉看著我,見我關心他,有點感動,微微一笑。「沒關係,我習慣了。」
我心裡不禁感嘆,他笑得多好看啊。
從來沒想過有這麼個小帥哥在身邊。
就是倔強了一點,我臉立即黑了,「不行,你過來跟我一起。」睡字怎麼也不好意思出口,雖然本姑娘已經二十幾歲了,在古代算大齡女青年,可還是黃花大閨女。
想到這裡,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穿越來古代我怎麼想到的都是父母,一點也不曾想起過「他」。
現在想到「他」,我的心忽然刀攪一樣地疼,渾身冷汗漣漣,一屁股坐回床上,手緊緊攥著胸口,彎下腰去。
我們相知相戀四年,對我來說是最知近的人。
我們曾寫過:「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他還送了我一樣東西,刻著上,「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不對,應該是,「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他送我那件東西呢?我習慣地伸手往頭上摸去,我記得他送我的是一支鳳頭釵,不對不對,我們是現代人,他怎麼會送我鳳頭釵,他送我的是譚木匠的梳子,字是他親手刻上去的。
可是我腦子裡怎麼是:鳳頭釵,金步搖。
我眼前不停地變化著他的影子,就是怎麼也看不清,我怎麼可能忘記了他長什麼樣?
我們才剛剛訂婚啊。
難道說,我穿越以後出現了後遺症,忘記了自己最愛的人?
他曾每天站在那個地方等我下班。
他曾蹲下來幫我系好鞋帶。
他曾在情動的時刻紅著臉說要永遠愛我此生不變。
忽然間我們分隔了幾百年,甚至現在我連他的長相也想不起來了。
或者說我的記憶和原來的那個凌雪痕的記憶出現了混淆。
那個關於「死生契闊,與子成說」的記憶,是原來那個凌雪痕的,為什麼我會記得這麼清楚,甚至掩蓋住了「他」留下來的痕跡。
「你沒事吧!」藍玉幫我擦著額頭上的汗水,滿眼都是關切的目光。
我抓住他的手,就像攥住了一根救命稻糙,「我該怎麼辦?我好像忘記了很多事,連我自己的記憶我都搞不清楚了。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是獨獨關於他的,關於我們的愛情記憶。
「你休息一下,喝點水。」藍玉轉身去幫我倒水。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忽然間我想起了什麼。
我幾乎是顫抖著去找凌雪痕留下的那顆玉扳指。翻到了,我立刻將它死死地攥在手裡,光滑的玉身,玄機不在這裡,而是在扳指的內側,我細細摸過去,刻著特別的圖像。
是一條龍紋。
我仿佛早就知道那裡有一條龍紋。
我的神經仿佛「呼」地一下被人狠狠抓住。
「你臉色怎麼那麼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然我去找林大哥幫你看一下。」藍玉關係的話,讓我充滿了暖意。
只是穿越過來的後遺症,我一遍遍安慰自己。
是凌雪痕的某些記憶感染了我。
這隻扳指,那句話,只不過都是凌雪痕的,不是我的。
我一口口喝著茶,又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藍玉,「也許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藍玉鬆了口氣,「那就好。」眼睛比窗外的月亮還要亮,一抹欣慰地笑爬上嘴角。
可能被我看得時間長了,藍玉有些不好意思,輕輕咳嗽了一聲,俊臉紅紅的。
「早點睡吧!」接過我手上的杯子就要走。
我趕緊拉住他的袖子,用溫軟的聲音說:「別睡地上,就在我旁邊吧,這裡的環境我還是很陌生,有點害怕。」
看得出來藍玉很驚訝,凌雪痕是強人嘛,不可能用這樣的口氣說話,我這麼一說,他男人的責任感立即浮現在臉上。
雖然是小少年,但是能給人一種安全感。
我想起那天一早我拉門出去,看見他靠在牆上的情境,露珠把他的睫毛壓得濕濕的。
第一卷 門派生活VS尚在青春期的小屁孩 第十三章 夢境預言
「那……睡吧……」藍玉的聲音幾分羞澀,幾分生硬。
我和藍玉躺下來,我們各躺一邊,中間隔的fèng隙足足有一個人大小。
「我晚上不會睡的很熟,你放心睡吧。」
原來還兼當了我的保鑣,我真是越來越喜歡藍玉這個小屁孩了。
我躺在床上半天睡不著,翻來覆去地折騰。
「睡不著?」藍玉睜開眼睛。
我吐吐舌頭道歉,「對不起,干擾到你了。」
我幾乎能就著月光看見藍玉嘴角淺淡的笑,「我也沒睡著。」他躺的筆挺,好像睡覺也套用了固定的姿勢,這麼想想就知道他父母對他教育有多嚴。
我支起頭,「我是在想凌雪痕在朝廷的靠山是誰?給她寫密函的又是誰?」
「是東臨國的四皇子,東臨瑞殿下,現在東臨國內外擁立他的居多,他是最有可能成為下任國君的。」
原來是靠了棵大樹,可是皇子的話應該不是用龍紋吧!
「東臨國只有皇帝用的東西能刻龍紋嗎?」
「不只是東臨國,西豐等國都是一樣,只有皇帝才是真龍天子,才能用龍飾。」
這點倒是和中國古代是一樣的,這麼說,凌雪痕的這隻玉扳指是皇帝之物。該不會是東臨國的皇帝吧!
想到這裡,我打了一個寒噤,「東臨國皇帝現在多大了。」
「現在是東臨五十三年,國君……」
「好了,我知道了。」東臨五十三年,已經當了五十三年皇帝,至少也有六十多了,不可能是這個皇帝和凌雪痕有過什麼風月史吧?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寧願做孤魂野鬼也絕不上凌雪痕的身。
「我只知道你應該和四皇子的關係不一般……」
不一般,應該不會有什麼……呃……「是什麼關係?」我小心翼翼地問。
藍玉半天沒有說話,見我看他,不好意思地側過臉。
這種表現,說明了,我和那個四皇子是曖……曖……昧的關係?
四皇子送來一張紙說:「如你所願。」
如什麼所願?好像是你死皮賴臉追一個人,終於把他追煩了,對你說,「好吧,就像你想的那樣,我們在一起吧!」
我怎麼會想到這個。
如果下次見到他,我該怎麼辦?我在他面前又不能露出馬腳,他要是對我有什麼舉動。
天啊,我想逃跑,這戲沒法演下去了。不如我偷跑到一個深山老林隱居起來算了。
「四皇子這個人怎麼樣?」昏庸?好色?標準的親皇貴胄,我和他交情又多深?見到會不會被識破身份?
藍玉半天沒有說話,難道這個四皇子這麼難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