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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5章 九卷23 爺就像個小孩子

2023-09-18 18:30:31 作者: miss_蘇
    正文 第2585章 九卷23 爺就像個小孩子

    作者:

    婉兮留在宮裡預備皇太后聖壽慶賀的一幹大事小情,皇帝則於十一月十四日,從宮裡返回圓明園,去迎皇太后聖駕回宮。

    十一月十六日,皇帝去暢春園給皇太后請安,順便啟奏明日回宮之事,請皇太后做好預備。

    皇太后卻知道這會子婉兮不在圓明園,故此反倒與皇帝提起了六宮進封之事。

    「這後宮啊說起來也有幾年沒有好好兒地大封過一次了。如今許多位分竟幾乎是空的,尤其是那些高位。而貴人、常在等位分上,人又太多,這當中且還有不少是進宮十幾二十年了都沒挪動過的。叫她們在那些低位上苦守這麼些年,的確有些說不過去。」

    「皇帝啊,趁著朕聖壽在即,不如將後宮的位分再挪一挪吧?這也是你天子恩德,同時也是為朕祝壽不是?」

    皇帝自然留意到,皇太后今天竟然罕見地在他面前用了自稱「朕」。

    皇太后們皆可自稱為朕,可用明黃和龍紋,可是皇太后們卻都避免在日常使用「朕」,只是在懿旨等正式的文書中才使用。

    這位老太太更因為是皇帝的親媽,素來更是要維護天子獨一無二的地位,故此這些年幾乎就沒怎麼在口頭上用過「朕」字。

    可是今兒,老太太用了。這一個字便清清楚楚地透露出了老太太心下的堅決。

    ——這世間不是只有天子一個人稱孤道寡!

    況且大清歷來女人的地位都高,更是早就有太后理政的先例在,尤其是在後宮的管理和進封上,就連皇帝都要聽從皇太后的意見。所有的冊封諭旨,都必須要有皇太后用寶,以「奉皇太后懿旨」的名義方可名正言順。

    故此皇太后當年才能那麼堅決扶正了那拉氏為皇后,而今日,同樣的故事仿佛又有了重演的意思。

    只是當年的那拉氏本來已經是潛邸側福晉,乾隆十三年時,孝賢皇后和慧賢皇貴妃相繼故去,那拉氏便有了順理成章再進一步的理由;可是今日,便是皇太后母家同族的那兩個,卻也只是在貴人位分,差得太遠了。

    「皇帝啊,朕可沒忘了,當年孝賢剛崩逝,你就大封六宮;如今那拉氏死了,你也好歹該將後宮的位分統一都調一調了。」皇太后神情嚴肅,一副「你不答應,我就跟你沒完」的模樣。「況且從前那些年,你在朕聖壽之前,以為朕賀壽為名,可是進封過不少人去」

    .

    皇帝心下有底,這便只是淡淡一笑,「有勞額涅動問,額涅倒是趕在兒子頭裡去了。兒子實則正想向額涅回稟此事呢。」

    皇太后揚眉,「這麼說,你已經預備好後宮大封了?」

    皇帝起身行禮,「趕在這會子的進封,自是給額涅賀壽的。既然是賀壽,有進封的喜氣兒也就是了,至於是不是大封倒不要緊。」

    皇太后心下便是一警,眯眼凝視皇帝,「那你是只想進封一部分了?你倒是說說,你這回倒是想進封誰?!別告訴朕,你又是想進封皇貴妃!朕已是說了,朕不准!」

    皇帝摁住心下的不快,淡淡揚眉,「額涅上回才訓誡兒子,說好歹那拉氏剛死,不該這麼早就又進封后宮;可是今兒額涅卻又忽然催著兒子進封后宮這倒叫兒子為難呢。」

    皇太后自己也是一梗。

    是啊,這不自相矛盾了麼?

    可是皇太后也聰明,只是微微一梗,隨即就抬手敲了敲腦門兒,「哎喲,朕老啦別說好幾天前說過的話,就是今天早上說過什麼,到了這會子也記不全了。」

    親媽都這麼說話了,皇帝又能奈何?

    皇帝卻也心中早有對策,故此依舊是滿面含笑,「兒子自是最心疼額涅,故此兒子早想好了一個兩全的法子去。額涅說要顧及那拉氏的名號,那兒子想,這回的進封呢就不宜進封高位分的去;而又要為額涅賀壽,不能不進封——那兒子想,索性就挑個新人,給個初封罷了。」

    皇帝說著回頭向高雲從,「去吧,將新封的明常在請進來。」

    高雲從「嗻」了一聲兒,不多時便引著一位清麗裊娜的女子,蓮步盈盈地走了進來。

    皇太后年歲大了,雖說隔著遠,一時還沒看清那新人的相貌,可單從這外觀輪廓上來看,便是一驚!

    這樣的清麗裊娜,尤其是這樣蓮步盈盈的步態,便又是個漢女!

    ——唯有纏過小腳的漢女,才能是這般步態!

    皇帝含笑回首,「明常在,快來給皇太后行禮。」

    「額涅,這是兒子今兒剛剛下旨進封的明常在。也是江南陳家的女兒,與婉嬪是同門姐妹。」

    明常在裊裊婷婷給皇太后行禮,極為小心翼翼,神態頗為楚楚可憐。

    皇帝望著明常在溫柔微笑,「常貴人進宮,與蘭貴人為鈕祜祿家花開並蒂;此時明常在入宮,又可與婉嬪雙璧生輝了。」

    .

    皇太后望著自己的兒子,這一瞬只覺心底升起濃濃的無力感。

    就因為她介意皇貴妃的出身,不肯答應冊立為後,兒子這就明知道她想抬舉常貴人和蘭貴人,他就偏偏又選了個漢女進宮來!

    「可是皇帝,婉嬪是你當年潛邸老人兒,是先帝爺指給你的。婉嬪當年之所以能進宮,也是因為她海寧陳氏乃為江南名族,伯父更是大學士陳世倌!」

    「而你這個明常在,父親陳延綸卻是個白丁,並無官職!你選這麼個江南平民之女入宮,又是個什麼理由?」

    即便連純惠皇貴妃都是漢女的出身,可是也是因為純惠的長輩曾是康熙爺年間的江南督撫,故此純惠才以漢臣名族之女的身份,有資格被選入宮廷來。

    皇帝倒是淡淡一笑,「是因為婉嬪啊。婉嬪母家本是名族,不需要入旗養贍,故此兒子才沒叫陳家入旗。可是婉嬪既然已經是兒子的嬪位,且是當年皇父指給兒子的,那兒子自然該以禮相待——故此婉嬪來日在譜牒上是要改稱『陳佳氏』的。」

    「那麼也就是說,陳家雖未入旗,卻也有旗人的資格;明常在既是陳家的女兒,且是婉嬪的姐妹,這便自是可以選入宮來。」

    .

    十一月十七日,皇帝奉著皇太后聖駕,帶著新封的明常在一起從御園回宮。

    這一路上皇太后都氣得不肯搭理皇帝。

    可是皇帝回宮之後就進齋宮齋戒,為冬至節祭天忙碌去了,皇太后便是再不高興,卻也逮不著皇帝了。

    皇帝臨進齋宮之前,將明常在交給婉兮去,「叫跟著婉嬪一處居住吧,也是個照應。」

    皇帝進齋宮去了,婉兮也是意外明常在的進宮,這便悄然去問了婉嬪。

    別說婉兮,婉嬪實則也嚇了一跳。

    待得與明常在問明了輩分,婉嬪心下細細推演了一番家族譜系,這才有些眉目了。

    婉嬪與婉兮相見,含笑道,「我進宮四十年了,明常在卻才十幾歲,我都不知道我原來還有這麼個同族的小妹。」

    婉兮自也委婉道,「每次南巡,皇上到江寧總是住在姐姐私家的園子,這些年也是對姐姐一家叨擾許多。皇上再選一個陳家的妹妹進宮來,想必是對姐姐母家的感謝。」

    婉嬪便笑了,「你也記得我母家是海寧的,那我就得提醒你,明常在是揚州人。」

    「與姐姐母家不在一地?」婉兮心下隱約有了些眉目,「是旁支?」

    婉嬪含笑點頭,「正是。她家與我家支系不近,倒是與太醫陳世官那一支不遠。」

    婉兮恍然大悟,「怨不得。」

    太醫陳世官一支是曾經被逐出宗譜的,故此早已搬離海寧。明常在一家怕便是因為同樣的緣故,而挪到幾百里之外的揚州去了。

    婉兮拍了拍婉兮的手,「明常在既是與太醫陳世官的支系更近些,我想啊,皇上在這個節骨眼兒選明常在進宮來,便應該是『治病』,而不是『致病』的」

    婉嬪一向是這後宮裡第一超脫之人,此時聽了婉嬪這般的解說,婉兮自是垂首會心而笑。

    「多謝陳姐姐。明常在能隨姐姐一同居住,自是極好。若明常在那邊有什麼短了缺了的,姐姐儘管叫赤芍她們過來告訴我,千萬別叫明常在受了委屈去。」

    .

    忙過皇太后的聖壽,十二月十四日,永瑆與福鈴成婚。

    皇帝與婉兮赴重華宮,接受永瑆偕福鈴前來行禮。

    因福鈴終於正式成為皇子嫡福晉,篆香便是不在意九爺側福晉的身份,卻也因為福鈴而得封了一品夫人去。至此,篆香再也不是沒有名分的傅家侍妾,與永璇福晉慶藻的母親一樣,以漢姓侍妾的身份,終得一品夫人的封誥。

    已有封誥在身,便是在府里有沒有側福晉的名號,實則都也不要緊了。

    只是婉兮還是替篆香在意著。這種心情,又何嘗不是婉兮當年對玉壺的一份虧欠去?

    終究當年婉兮的位分尚且不高,而此時她已是後宮之主,她的一句話已然是懿旨。

    待得正式行禮這天,九爺已然如婉兮所願,上了奏本為篆香請封側福晉了。

    在傅恆府中,雖說九福晉心下是有些不得勁兒,可是對於她來說,篆香總比芸香好。芸香都有了側福晉的名分,篆香便是並未生子,可是生女已是皇子福晉,這便怎麼都夠得側福晉的名分去了。

    九福晉那邊也托四公主送了口信兒進來,向婉兮謝恩。婉兮便也明白,九福晉這一關已是過了。

    若此在這十二月辭舊迎新之時,篆香和福鈴母女,終得雙喜臨門了去。

    福鈴給皇帝和皇貴妃行完大禮之後,也單獨給婉兮又行了禮,自是為母親謝恩。

    婉兮含笑拍拍福鈴的手,「別謝我,你得謝你自己。說到底,是因為你被選為皇子嫡福晉,才能叫你額娘得了誥命,這才順理成章叫你阿瑪為你額娘請封了去。你額娘的福分呀,全都在你。」

    福鈴含淚偷偷道,「可是額娘早就與媳婦說過,若不是皇阿娘,額娘都未必能有福分誕育媳婦來。」

    婉兮道,「你額娘也是個痴人。實則她當年何嘗沒幫過我去?再說,她能終究得來你,也是她對你阿瑪一腔深情終得的回報才是。」

    福鈴欣慰而笑,「進宮之前,額娘囑咐過媳婦,說媳婦從前在母家是阿瑪和額娘的閨女,可進宮之後就是皇阿娘的女兒了。」

    婉兮伸臂攬住福鈴,「那便太好了!我當年本就受淑嘉皇貴妃託孤之情,與永瑆有母子情分;如今你既是我的兒媳,又是我的女兒,那我就更歡喜了!」

    .

    永瑆這邊熱熱鬧鬧地成婚,筵宴不斷,皇帝給的賞賜也源源不絕。

    最失意的,自是十二阿哥永璂了。

    明明是與永瑆同齡,又是同一年被指的婚,就連福晉都已經進宮等著成婚了,卻因為生母之事被延宕了下來。

    如今生母已死,嫡皇子的身份已經有名無實;而明明福晉就在宮裡,卻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成婚永璂無比消沉,除了不能不出席的慶典和筵宴,他其餘時光都躲回毓慶宮,將自己關進寢殿裡去蒙頭大睡。

    永璂此時的狀態,外人並非想不到,只是沒人還想管罷了;可是小十五卻看在眼裡,每每都親自上門來敲門,想要陪十二哥說說話兒。

    因為生母的緣故,永璂不想理小十五;可是卻因為此時處境的尷尬,又不敢始終冷落小十五去。這便也只能打開了門,叫小十五進來。

    永璂自己的說法自是因為小十五年幼,尚且不懂他的心情,他這才不想與小十五說罷了。

    小十五便也毫不質疑,不論永璂找什麼藉口,都是認真點頭。只道,「我便是聽不懂十二哥的心事,便這麼坐著陪陪十二哥也好。總歸我不能叫十二哥自己這麼一個人悶著。」

    小十五說到做到,別看年紀小,卻當真每一次都來相陪。

    永璂此時正是最為體會到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之時。此時,所有人都對他避之唯恐不及,偏偏是這個小十五、皇貴妃所出的小十五、如此年幼的小十五,獨獨一個兒來陪伴他。

    這個剛剛六周歲的小弟,在永璂人生中最寒冷的凜冬,帶給了永璂最珍貴的一份兒親情溫暖。

    .

    這個年底,原本是喜事連連,按說皇上應該是能高興些的。可是婉兮瞧著,皇上還是有些悶悶不樂。

    永瑆成婚禮剛過,十二月十九日,皇帝忽然又發了一道諭旨。「諭軍機大臣等:副都統德雲、總兵德與、索柱,各具摺恭請皇太后聖安。外任副都統、總兵等,如恭遇皇太后萬壽聖節、並元旦令節,自應具摺請安。平素無故,不應屢次請安。」

    「今既非皇太后萬壽聖節,又非元旦令節,德雲等無故請皇太后安,殊屬非是。著通行傳諭各督、撫、將軍、副都統、提督、總兵,並應行請安之大臣官員等知之。」

    就因為兩位督撫大臣在並非皇太后生辰,以及過年的日子,給皇太后上請安摺子了,皇上便氣成這樣,還特地下了一道諭旨來申飭婉兮瞧得出,皇上這還是跟皇太后鬥著氣兒呢。

    婉兮明白,這事自是因自己而起,那這天下唯一能勸和皇上的人,也唯有她了。

    這話她若不說,皇上這個芥蒂就算是解不開了。

    婉兮這日特地親手預備了薩其馬,又帶著人親自在養心殿裡豎起燈杆,預備過年時候兒高挑紅燈,謂之為「天燈」的,請皇上一起來看。

    皇帝雖有些怏怏不樂,但是看婉兮帶人正預備得熱鬧,這便也提起了些興致,親自上前與太監們將燈杆給豎起來。

    忙碌一番,額頭見了點汗珠兒,心情便也跟著明媚了些。婉兮看了才上前輕笑,「爺,都快過年了,快別總繃著臉去了。」

    皇帝伸手握住婉兮的手,兩人回到東耳房去坐下。

    皇帝也有些不好意思,瞟著婉兮問,「你都知道啦?」

    婉兮垂首莞爾,「要不是永瑆剛剛成婚,我都要差點兒以為皇上才六歲。」

    皇帝輕啐一聲兒,打了婉兮手背一記,「你說爺耍小孩兒脾氣唄?」

    婉兮這次卻沒否認,含笑垂眸,「五十六歲的天子,尚且有赤子一般的天真可愛,爺自是有福之人!」

    皇帝笑了,心下的塊壘一點點兒土崩瓦解了去。

    婉兮抬眸望過來,柔聲道,「五十六歲的天子還想耍小孩子脾氣,還有額娘可撒,這才是爺最大的福氣所在呀」

    皇帝愣怔住,靜靜凝望婉兮,說不出話來,卻是伸手過來,將婉兮的手緊緊攥住。

    婉兮含笑垂首,「我記著小前兒民間都有句俗話,說的是『不管人多大,都得有個媽』;這話尤其是在當兒女的年歲也漸長了之後,才更為珍貴的。」

    「爺是天子,自是這天下福氣最大之人。此時十一阿哥又剛剛成婚,正是要享兒孫福之時。可是此時皇上還有皇太后這位額娘在呢,這福氣才更是旁人都比不了的去。」

    「皇太后高壽啊,就是皇上、是咱們大清最大的福氣不是?皇太后能多陪皇上一天,皇上就還有這耍小孩子脾氣的機會去啊,故此爺可不該跟皇太后鬥氣兒去,爺這豈不是也成了跟自己的福氣過不去了,爺說是不是?」

    皇帝啞口無言,在婉兮面前羞愧地垂下頭去,只能攥著婉兮的小手,擺弄來擺弄去,無言以對。

    半晌皇帝才找個理由替自己辯解,「那爺的諭旨也沒說錯啊,這會子既非皇額娘的聖壽,又非元旦,他們這些外省的督撫大臣上什麼請安的摺子去?」

    婉兮含笑道,「爺這會子正是十二月中旬呀!距離皇太后聖壽半個月,距離元旦也是半個月呀這個時候兒人家督撫大臣給皇太后上請安的摺子,正可以前頭就著皇太后聖壽,後頭就著元旦去啊。」

    「這個時機啊,不是與皇太后聖壽和元旦無關,反倒是正好前後都連著吶」

    皇帝又被問得啞口無言了,也覺得不好意思,忙背過身去,只揪著薩其馬吃。

    還不是整塊地咬著吃,反倒是跟小孩兒似的,用指甲尖兒揪著那薩其馬一條一條的吃。

    婉兮看著,也是又想笑,又心軟的。

    都說七十五歲的皇太后是個老小孩兒,那五十六歲的皇上呢,這會子的模樣兒又何嘗不是老小孩兒去啊。

    婉兮伸手捅了捅皇帝,「大過年的,爺別跟皇太后鬥氣兒了唄?」

    「或者退一萬步說,母子之間沒有解不開的疙瘩,爺想要跟皇太后撒嬌也無妨;可是爺咱們關起宮門來,私下裡撒唄?就別遷怒給大臣們,倒叫他們無所適從了,好不?」

    皇帝叫婉兮柔聲勸說著,實則心下的疙瘩已經開了,只是當天子的又不能認錯,這便有些扭捏著,低聲嘀咕,「其實他們給額涅上摺子請安,倒也是孝心爺也沒想跟他們計較,誰叫他們早不請安,晚不請安,偏偏選在爺這些日子心下不痛快的時候上摺子?」

    婉兮含笑伏進皇帝懷中,柔柔抱住皇帝。

    「爺說的對,這事兒不怪人。其實誰都沒錯兒,只是時機選的不好。」

    婉兮頓了頓,緩緩道,「其實這世上許多事兒也是這樣的道理吧。其實誰都沒錯兒,錯的是人自己不能選擇、不能改變的東西。」

    皇帝微微挑眉,如何能聽不出來婉兮是在說什麼。

    婉兮挑起頭來,含笑望住皇帝,「人力能改變的,那自該盡力而為;可是如果是人力改變不了的爺,那咱們就也別責怪誰去,只需順其自然罷了,好麼?」

    皇帝喉頭一梗,伸手將婉兮抱緊,「可是爺是天子!別人改變不了的,爺卻應該可以改變!」

    婉兮倒釋然而笑,歪頭望著他,「就算爺能改變得了皇太后的性子,可是爺難道就不在乎我自己心裡怎麼想的啦?爺您倒是先別顧著鬥氣兒,好歹也問問我心裡怎麼想的,好不好?」

    皇帝長眉高揚,「九兒,你」

    婉兮含笑搖頭,「爺,我本就不想當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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