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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卷22、天下皆知,我對你的心

2023-09-18 18:30:31 作者: miss_蘇
    正文 九卷22、天下皆知,我對你的心

    作者:

    十月初七,皇帝從圓明園回宮,行乾清門聽政,以及親試武舉之典去了。

    這日永常在從暢春園過來給婉兮請安。

    內務府掌儀司那份給那拉氏治喪的清單,就是永常在及時給婉兮送到避暑山莊去,因了這個,婉兮自也是記著永常在的情去的。

    婉兮將自己從圍場帶回來的皮子、草藥等,揀了些好的,賞給永常在去。

    永常在千恩萬謝,用面頰摩挲著那些皮毛,珍惜得不得了。

    「正好兒天冷了,小妾還缺幾件大毛的衣裳。只可惜小妾只是常在之位,份例少得可憐,這便還擔心沒有可用的去。多虧皇貴妃娘娘記著小妾,這便當真是解了小妾的燃眉之急去!」

    永常在說得淒楚可憐,倒叫婉兮也有些意外。

    「這是怎麼說的?便是你只是常在之位,可無論是皇太后還是你母家,必定都不會叫你用度短缺了才是。」

    不說這個則已,一說這個,永常在登時就紅了眼圈兒去。

    「常貴人剛進宮,人家又是出自鈕祜祿家的格格,跟皇太后系出同祖,皇太后今年可是將所有好的皮子都給了她去,哪兒還記得我啊?」

    「我雖說在皇太后跟前伺候幾年了,可我終究是漢姓包衣,對於皇太后來說我就是個家奴怎麼能跟人家母家同門的晚輩比呢?」

    「至於我阿瑪雖說我家裡吃穿用度都不愁,不瞞皇貴妃娘娘,我家裡的用度都比這會子我在宮裡常在位分的份例還多——可是終究宮規森嚴,我阿瑪也不敢擅自送東西進來給我。」

    「我啊,在這後宮裡總歸是孤苦伶仃罷了,除了還能來與皇貴妃娘娘訴訴心裡的苦,我在這宮裡便再沒人能說說話了。」

    這樣的心境,婉兮自己當年何嘗就沒有過。只是婉兮知道自己幸運,剛進宮就遇見了語琴。可是永常在卻是進宮以來都在皇太后宮裡伺候,那邊都是年歲大的女子和太監,倒的確是沒人能與永常在說話的。

    婉兮便也柔聲撫慰,「好歹你阿瑪四格他也是管著暢春園的內務府官員,你平素也還能有機會相見。再有,你若是不嫌棄我年歲大了,未必能聽得懂你的心事去,那你倒不妨時常來與我說說話兒。」

    永常在這才歡喜地行禮,「皇貴妃娘娘不嫌小妾低微、嘮叨,那就是小妾的福分了!原本皇貴妃娘娘此時已是六宮之主,小妾只是常在,是怎麼都不敢來叨擾的」

    婉兮笑了,輕輕搖頭,「關起門來,你我都是內三旗下的漢姓女,況且老家都是盛京的。都說鄉音最好聽,我也愛聽你說話兒。」

    永常在歡喜地又是一禮,殷勤道,「那小妾要先給皇貴妃娘娘賀喜!」

    婉兮也是愣住,「凌之你倒將我給說迷糊了我喜從何來呀?」

    永常在甜甜一笑,「從前永和宮那位繼位中宮之後,她母家因是皇后丹闡,故此旗份從下五旗的鑲藍旗,抬入上三旗的正黃旗。可是六月時,皇上已經下旨,將那位母家的旗籍啊,從正黃旗給打回鑲藍旗去了!」

    「而且,那位的母家,因為原本是輝發部貝勒的直系後裔,故此家裡是有幾個世管佐領世襲相承的。可是六月皇上的旨意里,也乾脆將那位母家的世管佐領,全都改為了公中佐領——也就是說,佐領職官不再由她母家世襲管理,轉而由朝廷派官來管理了。」

    「不僅她母家直系的如此,就連旁支當年沒一同抬為正黃旗的一支,竟然也被從世管佐領給改為公中佐領了這便是她母家不管直系還是旁系,都受了她的牽連去了!」

    「皇貴妃娘娘自當明察,那位之所以當年能被選為皇子側福晉,就是因為她母家本是輝發部貝勒的直系後裔,且母家手中有那麼幾個世管佐領;而從今年六月起,她們家再沒有世管佐領了,那她們家的女孩兒,從今往後便再也沒有被選為皇子福晉的資格了!」

    「也就是說啊,別說她已經不是皇后了;就連她家這支輝發那拉氏,從今往後再也不可能出皇后了。」

    婉兮聽罷,心下也是唏噓不已。

    這消息六月時皇上半點都沒有與她透露過,也許就是因為彼時那拉氏還活著,皇上做這些不過是一步一步在那拉氏瘡疤上撒鹽,故此才沒與她說。

    皇上此事做得也是隱蔽,並未公開下明旨去。這消息怕也唯有軍機處那邊才知曉。

    不過永常在自是有機會知曉的。因為她阿瑪四格在轉任鑲白旗漢軍都統之前,就曾經是鑲藍旗滿洲的副都統。那拉氏母家原本的旗籍,就在鑲藍旗滿洲的旗份之下,故此四格對此自是知道得清楚。

    永常在小心打量婉兮的神色,期待婉兮的大喜。

    可是婉兮的反應卻叫她有些失望。

    婉兮並未如永常在期盼一樣大喜過望,只是淡淡點頭,嘆了口氣,「她一家人竟都受了她的連累。想當年全家榮光,到如今一切都打回原形,倒像一場夢一樣。」

    永常在心下一沉,忙又道,「皇貴妃娘娘還有喜事!」

    婉兮抬眸,「哦?還有什麼?」

    永常在忙殷勤道,「她母家的佐領,原本是她侄子訥蘇肯管理著。可是皇上不但革除了訥蘇肯的承恩侯爵位,還將訥蘇肯的佐領給革退了!」

    「她母家的世管佐領改為了公中佐領,皇貴妃娘娘猜,皇上是派誰管理了?」

    婉兮一時也是想不到,便問,「是誰?」

    永常在拊掌輕笑,「回皇貴妃娘娘,說來小妾都是精奇——皇上啊,竟然派了札蘭泰來管理那位的母家所在佐領去!」

    婉兮這才驚著了,「札蘭泰?這怎麼會?」

    管理那拉氏母家,這自然是個極為要緊的差事。終究誰也不知道那拉氏一家在經歷這一場美夢變成噩夢的過程之後,會不會心存忌恨,再辦出什麼事兒來。

    那管理那拉氏母家的人,自然應該是個極放心的人才行。

    可是婉兮卻怎麼都沒想到,皇上竟然是叫札蘭泰來管理啊!終究,札蘭這會子才十三歲,還只是個少年呢!(還記得某蘇說過,九額駙不用上戰場,九額駙是「攻心戰」呢。雖無軍功,可是干係卻更為重大,就在這兒啦。)

    婉兮這回的神色變化,終於叫永常在有些滿意了。

    永常在眨眼道,「札蘭泰是皇貴妃娘娘本生公主的額駙,從小又是在宮裡長大的,與皇貴妃情分已深有這位小額駙來親自兼管那位母家,自是她家的一舉一動都在皇貴妃掌握之中,皇貴妃娘娘從此自無後顧之憂了去。」

    永常在心說:這回皇貴妃總該開顏了吧?

    可是婉兮卻依舊神色清淡,甚或垂下頭去,眉頭微微有些輕蹙。

    婉兮終究想的是札蘭泰的年歲。這么小的孩子,便要去替她看著那拉氏母家去,這著實是有些難為札蘭了去。

    雖說札蘭這孩子是兆惠將軍的兒子,這骨子裡的縱橫捭闔的智慧自是不用說;況且她是親眼看著札蘭長大的,知道那孩子從小就是個極為沉著冷靜的孩子,便是年歲小,卻也有超越年紀的本事去。

    可是終究還是捨不得不是?

    女婿也是半個兒,更何況是從小親眼看著長大的呢,情分上就更深了。

    婉兮的神色如此,倒叫永常在有些沒趣兒。這便也只好告退。

    回暢春園的路上,永常在愁得掐紅了眉頭去,「這個皇貴妃,越來越難琢磨了。我費了這麼多心思,就為了討她歡心,可是你瞧她今日的神色,倒像不那麼入心似的。」

    「觀嵐啊,你說我還得做什麼去,才能叫她滿意呢?」

    觀嵐也心疼自己主子,這便也怨懟道,「皇貴妃終是年紀大了吧?奴才瞧著也越發有些陰陽怪氣的去!小主兒年歲終究還是小,她這便還是將小主兒當成個小孩看也說不定。」

    永常在攥緊了手絹兒,「不能這麼著絕不能就這麼著了!」

    若連這消息都不能觸動皇貴妃去,那她在皇貴妃的心上便難有分量去。

    如今皇太后心上另外有常貴人和蘭貴人,可若皇貴妃心上也沒她的分量去,那她——未來幾十年的後宮歲月,她又該怎麼熬過去啊?

    .

    婉兮因更懸心小女婿兒,故此倒並未因那拉氏母家倒霉之事而如何歡喜,不過卻也多虧永常在將此事告知,當十月十七日,皇上下旨忽然命輔國公圖爾都,也就是容嬪的親哥哥來署理鑲藍旗滿洲副都統時,婉兮才更能體會到皇上的深意去。

    容嬪得了信兒之後,也有些惶恐,連忙來問婉兮。

    終究她哥哥是回部王公,這忽然被皇上指去管理鑲藍旗滿洲了,倒叫容嬪和她母家都不知皇上心裡是怎麼想的。

    「滿洲旗份原本就是八旗的根基,我哥哥忽然去管理鑲藍旗滿洲自然阻力重重。我倒擔心是不是我哥哥做錯了什麼事,叫皇上心下不快意了,這才給我哥哥派了這麼個艱難的差事去?」

    婉兮忖了下兒,這才將永常在那番話,也告知了容嬪去。

    「若說起來,我倒怕阿窅你哥哥是受了我和啾啾的『連累』去。」

    容嬪聽完了永常在的那番話,這才睜大了眼睛,「啊?皇上竟然派札蘭泰被派去管理那位的母家?」

    婉兮點頭,「啾啾早就託付給阿窅你撫養著,札蘭是我的女婿,又何嘗不是你的女婿去?一個十三歲的小孩兒,卻要去管著那拉氏的母家去,其艱難可想而知皇上這便叫阿窅你的兄長去守護著札蘭啊。」

    「便是札蘭年歲小,有些事兒未必辦的明白。那佐領里的事兒自然會向上報,一直報到旗里都統衙門去,那就到了你兄長的面前。輔國公圖爾都自會護著札蘭,也會校正札蘭辦事失當之處去,這便怎麼都是對那孩子好了。」

    聽到這兒,容嬪終是明白了,這便不再懸心,反倒是拊掌而笑,「這般想來,皇上叫我哥哥去署理鑲藍旗滿洲的副都統,倒當真是最合適不過了!叫我哥哥來護著咱們的小女婿兒,再叫咱們的小女婿兒去看著那拉氏的母家皇上的安排,自是最妙的!」

    婉兮也是展顏而笑,「只是啊,你兄長是輔國公。以輔國公的爵位,去署理鑲藍旗的副都統,這當真是牛刀小用,倒是委屈了你兄長去。」

    容嬪倒是輕嗔,「他再是輔國公,那也是皇上賞給的。札蘭泰可是皇上的額駙,我兄長他身為輔國公的去輔助,難道還委屈了不成?」

    「再說了,咱們札蘭難道就不是公爵了?咱們札蘭早就承繼了兆惠將軍的公爵去,以公爵之世職去管理一個佐領,這也同樣是牛刀小試呢。」

    婉兮含笑點頭,「那我就將札蘭都託付給你兄長了,有圖爾都公爺在,我自是能放下這一頭的心去了。」

    容嬪自然拍著心口,「皇貴妃娘娘儘管放心去!我哥哥自是明白九公主對於我的意義去,他會如同護著他自己的眼珠子一樣,護著咱們札蘭的!」

    .

    放下這一頭的心去,婉兮跟著皇上從圓明園回宮,自是要投入為皇太后十一月的聖壽節的忙碌去了。

    壽康宮各處整飭一新,擷芳齋、壽安宮等幾處大小戲台的整飭,婉兮自都親為監督。

    除了皇太后的聖壽之外,宮中還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十一阿哥永瑆的大婚了。

    雖說從永瑆這兒來論,自有舒妃忙碌著;可是福鈴卻是九爺與篆香的女兒,便從這一處論,婉兮也要格外盡一份兒心去。

    十一月初八日,八阿哥永璇和慶藻從擷芳殿挪出,搬入東三所去。

    這便是要給永瑆大婚騰地方兒,將擷芳殿留給永瑆和福晉大婚行禮用了。

    皇帝為此帶著婉兮親臨東三所,到永璇的新住處去用膳,也算是慶賀八皇子的喬遷之喜,以及表達父親對兒子們不想重此輕彼的心意去了。

    皇阿瑪如此細心,倒叫永璇和慶藻這兩口子都覺著有些不好意思。

    慶藻私下與婉兮道,「十一阿哥是八阿哥本生手足,便是我們挪出來自是應該的。皇上和皇阿娘還要特地過來一趟,倒叫媳婦兒心下都不安寧。」

    婉兮留意到,秀外慧中的慶藻已經稱呼她為「皇阿娘」。

    婉兮含笑垂首,「傻孩子,便是永瑆是你們本生兄弟,但是皇上卻也還是不想委屈你們兩口子去。還有,慶藻啊,還是叫『皇貴妃阿娘』,或者『令阿娘』即可。」

    慶藻便笑了,蹲禮道,「從前阿娘為妃位、貴妃位的封號為『令』,媳婦們自是可稱『令阿娘』。但是如今,皇阿娘已是在皇貴妃之位,皇貴妃獨一無二,不需封號區分,故此皇阿娘此時已經不需名號去,那媳婦便自不可再稱『令阿娘』了。」

    「至於『皇阿娘』一稱」慶藻湊近些,含笑眨眼,「皇阿娘就是皇阿娘了,皇阿瑪的心意,中外已經皆知。」

    婉兮揚眉,「慶藻你這孩子,這是說什麼呢?」

    慶藻將婉兮拉入後宅,捧出小小一冊,「媳婦斗膽呈進給皇阿娘。」

    婉兮打開一看,也是驚奇。原來竟然是李朝使臣的一卷手本,寫成的日子正是昨日十一月初七日。

    只見那手本中寫:「幽廢皇后,絕其往來,損其飲食,日加誚責,令其速歿。」

    這寫的是那拉氏被鎖在永和宮中之事,以一個李朝使臣的身份,這消息已是驚人的準確。

    婉兮不由得看了慶藻一眼。

    繼續往下看,但見那李朝使臣寫:「彼人皆言新皇后冊封是應行之典。而太后欲令選名族,皇帝意在後宮,相持未決,故其舉行早晚有難預期雲。」

    慶藻沖婉兮點頭,「皇阿娘可見,永和宮那位的境遇,李朝使者都能探聽到九分去;那後頭這一段,皇阿娘自也可以相信,他們的消息所言非虛。」

    婉兮的臉頰有些熱了起來。

    她知道皇上從木蘭回來,從到避暑山莊那日起,仿佛就是與皇太后起了爭執的。她隱約能想到是為了自己——卻終究不敢想,皇上當真已是將想要立自己為皇后的事公然與皇太后攤開,甚至不惜與皇太后當面爭執了。

    皇上的心叫她心下一片燠暖。只是,皇上他當真不必為她做到如此地步啊。

    內務府包衣是什麼?那就是皇上的家奴。

    而內管領辛者庫是什麼,那就更是家奴中的家奴,地位還在包衣之下,往往是獲罪撥入;或者是只伺候主人後宅事務,不能插手前宅之事。

    別說皇家,就是普通百姓家,稍微殷實一點的,都不可能將家奴聘為正室。家生子的出身,只可為侍妾,甚或只是通房丫頭啊。

    更何況,她母家之所以從漢軍旗掉入辛者庫,的確是因獲罪。

    這樣的她,是怎麼都不可能成為天子正室、中宮皇后的。

    這些規矩,國的、家的,皇上自然都是最清楚不過的。可是她的爺啊,卻還要為了她去與皇太后爭執

    皇上他,真是傻得可愛,卻又固執得令她心疼啊

    婉兮抽了抽鼻子,望住慶藻努力一笑,「唉,你這傻孩子,不是瞧見李朝使臣都說皇上跟皇太后相持不下麼?那就更不該叫『皇阿娘』。皇太后不會允許的,而皇上以孝治國,又怎能公然違拗了皇太后去?」

    慶藻卻是眸光熱切,「可是皇阿瑪都肯為皇阿娘與皇太后相持去啊!便是皇太后不肯,可只要是皇阿瑪想做的事,即便遲些,也必定能做得成的!」

    「皇阿娘請恕媳婦說句不孝的話——皇太后都這個年歲了,她還能擋著幾年?只要皇太后升天的日子到了,皇阿瑪必定給皇阿娘一個交待去!」

    婉兮連忙一把捂住了慶藻的嘴,「傻孩子,噤聲!」

    「還有,這李朝使臣昨日寫的手本,今日竟然就能出現在你和永璇的手裡去你們兩個可真是好大的膽子,這不是要授人以柄,叫人家抓你們私下與藩屬國使臣交往的罪證去?!」

    慶藻含笑點頭,「皇阿娘的提點,八阿哥和媳婦都銘記於心。八阿哥和媳婦自是都不敢隨便與李朝使者交往去,更不敢透露宮中秘辛。只是此次的事,因涉及皇阿娘,故此八阿哥和媳婦這才斗膽溝通一二。」

    永璇是淑嘉皇貴妃的兒子,淑嘉皇貴妃祖上是高麗人,故此李朝常年派使臣在京中探聽各種消息,這便首選都是從永珹、永璇和永瑆這哥三個處想辦法,或者也是從在內務府當差的淑嘉皇貴妃母家的兄弟那邊透口風去。

    永璇一向小心,不怎麼搭理。可是這次卻是因為又到年根兒了,李朝王室迫切想要知道,今年既然皇后已經死了,那他們過年時候朝貢,是否還要帶著那份兒給皇后的貢物去。

    李朝入貢,一向是皇帝一份、皇太后一份、皇后一份兒。今年雖說皇后死了,可是宮裡卻破天荒地有了一位「活的」皇貴妃這便叫李朝作難,不知該貢,還是不貢。

    高麗作為藩屬國,當年也曾侍奉過元朝的。更何況高麗的數位王妃本來就是元朝的公主,故此李朝是懂得元朝有多位皇后並立的規矩的。這般延伸到大清來,也懂得皇貴妃同樣是天子之妻。

    故此他們作難之下,才問到永璇這邊來。

    永璇自是向著婉兮去,這便大手一揮,「貢啊,為什麼不貢?永和宮那位七月就奄逝了,到如今已經四個月過去,禮部什麼時候兒知會過你們,不用入貢皇后那一份兒了?」

    李朝使臣這才趕緊將消息傳回李朝去。為表對永璇的感謝,以及一種微妙的親近,這才將手本抄錄一份送進來給永璇看。

    永璇與李朝使者這番私下的言談,慶藻自不會告訴婉兮去。只是這會子就連慶藻都相信,皇上只要再立皇后,那就必定是皇貴妃的,故此她提前稱呼一聲「皇阿娘」,自是情理之中。

    只可惜,皇太后攔著,堅持要再選名族。

    而皇貴妃,擁有正位中宮的所有美好去,除了,沒有辦法改變自己的出身。

    這真是一個,無解的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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