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卷17、想要給你最好的
2023-09-18 18:30:31 作者: miss_蘇
正文 九卷17、想要給你最好的
作者:
皇帝的心與眼,一同潮濕起來。
他伸臂將婉兮擁入懷中,「爺都知道」
「今兒是小十七的小滿月,就算你不為自己和小十七計議,爺又怎麼能忘了」
皇帝雖如是說,卻沒當即就拿出什麼來,跟從前有些不一樣。
皇帝只是輕吻婉兮的發頂,「爺要給你個好的最好的」
皇上說這個「最好的」究竟是什麼,婉兮倒並未放在心上,反正對於她自己的心意來說,總歸皇上給什麼都是好的。
在這後宮裡,金銀珠玉全度不稀奇,稀罕的反倒是皇上給的那些並非金銀珠玉的東西。哪怕只是皇上只給素色水墨畫一朵花兒,那也是最為貴重的。
況且小十七是老兒子,不用擔著她與皇上長子的責任去。
這心情便如小鹿兒與石榴這兩個孩子的對比連個孩子其實都是種痘的時候兒薨逝的,但是小鹿兒是皇上早早就給定了名字了,在沒種痘之前就定了;而石榴就不著急,本來是想等著成功送聖之後,這才正式取名。
這不是皇上對於兩個皇子的厚此薄彼,是因為兩個孩子所肩負的責任不一樣小鹿兒是婉兮與皇上的長子,身份和意義都特別,故此才會在種痘之前就早早給定了名字去;而石榴呢,前頭已經有了小十五來「扛大旗」,他那會子也是老疙瘩,故此皇上才沒那麼著急,盡可按著老規矩,或者是種痘之後取名,甚或都可以延遲到進學再正式取學名兒。
那麼此時也是如此,因為小十五的緣故,這小十七不必擔負起什麼責任來。他只需安安心心當他的老疙瘩就是了。
小十五從下生,皇上對小十五的待遇就有些與眾不同,尤其是賜給小十五那個玉碗今年是小十五第一次入宗親宴,說巧不巧,皇上偏又在今年的重華宮與大學士聯句之時,用「玉盂」做題而玉盂,一向是三大節大朝筵宴時所必設的禮器。這便從今年過年開始,皇上的心意越發委婉地指向小十五去了。
小十五已經如此,小十七自不必再得皇上什麼特別的恩賞去了。不是厚此薄彼,而反倒是心疼這個老疙瘩,不想再叫小十七也如小十五一般,那麼早就扛起皇上這份期許來。
婉兮只害羞躲閃著,想要避開自己的頭髮。
她因還在月子裡,這十二天便都沒洗過頭;臨盆的時候又是油又是汗的,這頭髮怕是都有味兒了,她自己都不敢細聞,早就要了個包頭給包起來了。皇上卻親在上頭,那實在是太叫她快要尷尬羞愧到無地自容去了。
可是婉兮越是躲,皇帝便越想親。更何況婉兮坐月子呢,整個人都不准下地,還能躲到哪兒去啊這會子連炕頭挪到炕梢都不容易,終究還是被皇帝給手到擒來,摁在懷裡細細密密地親了一回。
親近歸親近,可是皇帝卻還是在婉兮的發間發現了一莖銀白。
皇帝都一愣。
在皇帝心中,九兒永遠是那個嬌羞可愛的小女兒,明明比他小了十六歲的人啊,怎麼忽然也有這個了
他這些年連皇額娘的白髮都要小心藏起來,不叫皇額娘看見;可是怎麼的,他竟然都要對九兒如此了麼
可是轉念一想,皇帝倒也心下都明白了,一吸氣之間,眼圈兒便是紅了。
因為九兒的身子本就纖柔,比不得滿洲格格們擅長弓馬騎射,身子的根基好;況且九兒這十年來幾乎都在不停地為他誕育皇嗣孩子們一個一個降生,除了給她帶來身為人母的歡喜之外,哪一個孩子不是要分走她的一瓣心、一分命去
能順利長大的孩子,她每一日要為他們的成長、教養而勞神;而那夭折的孩子更是幾乎每一次都叫她跟著一同死去啊
便是因為這個,她明明比慶妃還要小三歲,可是此時四十歲的她看上去,倒並不比慶妃年輕去了。自然是因為慶妃從未生育過的緣故啊。
除了生育之外,九兒這些年還帶著佐理六宮的職責。偏那拉氏是這樣一個中宮,那九兒就不僅僅是佐理,而幾乎要將整個後宮的大事全都扛過來了終究這些後宮之事,他唯有相信她,唯有交給她來辦,才能最放心啊。
所以九兒四十歲的年紀,才會頭生華髮。
雖說四十歲生白髮也算正常,可是他的心啊卻怎麼就跟被揉碎了似的
他情願自己再多老去十年,想換回她的青春豐腴,問上天可否
不管上天是否允准,他都得更定下那份心意來了。要不,他怕會遲了。
皇帝原本親得綿密,忽地停頓住,從婉兮的角度暫且看不到皇帝的神情去,婉兮便也以為是她擔心的味兒呢
婉兮紅了臉,趕緊向一旁躲,「爺,我都說了您還偏來。」
皇帝連忙收攝心神,極力一笑,「哦,沒那麼嚴重。況且你梳頭還用桂花油呢,什麼味兒都蓋下去了。」
婉兮這才得了機會仰頭望過來,「那爺方才是」
皇帝「嘿」地笑了聲,「沒事兒。是爺方才想到個旁的事兒,分了神。」
婉兮有些不放心,輕聲問,「爺可方便與我說說或者我只聽著,不插嘴就是。」
皇帝又是笑笑,「沒事兒,真沒事兒。就是七月要求秋獮,爺得想著留下哪些大臣在京辦事;還有咱們小十七,那會子還小,該交給誰幫你帶著才好。」
婉兮張了張嘴,「爺我這回也得隨駕同往」
婉兮說完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咳,瞧我說的,當真不懂事了。皇太后必定同赴木蘭,我自然要伺候皇太后才是。」
「再說四月里,爺體恤我,便連親蠶禮都給我免了,遣妃代行的。那這會子既然已經平安臨盆,理當隨駕木蘭的。」
其實皇帝原本是想將婉兮留在京里的,畢竟小十七到七月里才兩個月;可是也許就是因為這莖忽然發現的銀髮,倒叫皇帝心下驚動,越發捨不得與九兒分離。
他忽然想要珍惜,能與九兒共度的每一天。木蘭秋獮一去的日子不短,他不能看不見她。
六月初四日,皇帝從圓明園返回宮中。
這一日回宮是為太和殿視朝,文武升轉各官謝恩。
這本是前朝大事,可是就在這一天,後宮裡也忽然傳旨永和宮「養心殿內總管王成傳,永和宮日用黑炭二斤,自今日起止退。首領何玉奉、李太平應來,回過總管潘鳳、馬國用、王常貴、王忠等知,隨將此帖代到圓明園,首領李忠、姜坤又回過總管張玉知,記此。」
至乾隆三十一年六月四日這一天,永和宮繼茶水炭之後,連日用的黑炭都沒了。這便意味著「皇后」那拉氏,所有的份例炭都已經沒有了。
這便意味著,即便是那拉氏的一應飲食只能從御膳房這「大灶」走,如果是有什麼吃的不順口,想要在自己宮裡小廚房開個「小灶」,是不可能了。而即便是能從御膳房要膳,可是她的飲食早已經不是皇后的份例和級別,按著皇帝讓宮殿監給她的「撥用份例」來算,飲食早已是在常在、答應等最低的級別了。
甚或若需要煎藥,甚或需要熱水來洗沐,這些從前最簡單、最不起眼的小事兒,都已經要難比登天了。
如今的那拉氏,住的是被鎖起來的永和宮;飲食是給你什麼吃什麼,沒有半點自己調節的餘地。還要每日裡承受開齊禮等太監們的譏誚
身心俱疲,那拉氏終於一病不起。
可是永和宮中的人,無論是首領太監開齊禮,還是隨著那拉氏已經被鎖了一年多的二妞和五妞等人,個個都已是心懷怨氣。若不是因為這樣一個主子,他們自己何至於跟著受了這麼久的罪去
故此竟無人將那拉氏病倒之事上奏,永和宮也更沒有當值的太醫。那拉氏的病,只能那拉氏自己,以命來扛。
只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那拉氏自己的景況已然如此,可是她沒想到她那兒媳婦竟然也比她幸福不到哪兒去。
就在六月二十五日,偏傳來消息永璂這位還未過門兒的福晉,好容易娘家陪送了一個蒙古女子,竟然也死了
皇子福晉成婚,原本母家該陪送八個家下女子,可是永璂福晉一共只陪送來一個,竟還是的命不長久的這便怎麼都不吉利,顯得永璂福晉更加的可憐去。
她今年已經進宮,卻遲遲等不來大婚的吉期,只能住在端則門外苦苦守著。身邊這陪嫁的蒙古女子死了,就剩下一個宮裡給指去伺候的官女子了。內務府官員看著都有些不落忍,這便請旨,額外再給她派過去七名官女子,湊足皇子福晉名下應該有的八名女子之數。
開齊禮將這消息帶給那拉氏,說罷也是嘆口氣,「這是怎麼話兒說的,皇后主子如此,怎麼連十二福晉也如此了呢奴才聽著都覺心下不落忍。」
那拉氏此時伏在炕上,已是燒得渾身滾燙。
這六月里自不至於著涼,叫她發病的是她的心火。
從前她心下有火,自然都能借著身為皇后的優勢,儘管宣洩給旁人去;可是如今,她被鎖在這永和宮裡,白白盯著「位正坤元」的匾額,再見不著旁人她的心火,便終究只能燒著她自己。
只是這一把火燒過之後,是能百鍊成鋼,還是化骨成灰,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窗內,那拉氏哆嗦著手,攥緊了被角,明明身子滾熱,可是心卻如墮冰窟,「虎毒不食子皇上你好狠啊,你竟然給永璂選了這麼個福晉」
「你當年給永璂選了個鄂爾泰家的女兒,已經叫永琪一輩子鬱卒不甘去;如今你給永璂選的,還比不上那鄂爾泰家的你怎麼磋磨我都罷了,你為何還要這麼磋磨我的孩子去」
她只是忘了,她自己的孩子是孩子,別人的孩子同樣也是當娘的身上割下來的肉啊
開齊禮聽罷都是搖頭,「回皇后主子,實則皇上對咱們這位十二福晉,當真是仁至義盡不瞞皇后主子,就在前兒,也就是六月二十三日,皇上才下旨賞給十二福晉妝奩一分。」
那拉氏又是一驚,「這叫什麼話那姑娘的妝奩,自有她母家陪送,為何要由皇上恩賞」
開齊禮聳了聳肩,「皇后主子怎麼忘啦,她母家連陪送的八個女子都湊不齊整,又上哪兒去淘弄能襯得起皇子福晉身份的妝奩去皇上終是不忍看十二阿哥和十二福晉太寒酸,這便開恩,賜給了十二福晉一分妝奩去了唄」
那拉氏一口氣梗住,好懸要上不來。
半晌她才勉強導過這一口氣來,隨即便是抓了茶碗照著窗子上那開齊禮的影子就砸了過去。
「滾,死奴才,你給我滾滾的越遠越好,我再不想看見你,再不想聽見你說話」
「死奴才,我知道你是故意的,我明白你安的什麼心我也更知道是誰給你的膽子他希望我死以為我死了,就能空出這個皇后的位子來了我偏不死,我偏要活給他看,我就不叫他稱心如意」
「他這輩子不就是最會折騰我了麼那我也必定與他對著幹去他讓我當最悲慘的皇后,我就也要讓他當一個並不能事事都遂心愿的皇帝去」
她這一番痛喊出去,氣是出了些,可是她卻忘了,她的氣兒一共也就剩下那麼幾口了。這會子痛快了,隨後還能剩下的,已然不多了。
六月二十六日,皇帝終於下旨,封愛必達之女、小鈕祜祿氏為常貴人,迎入宮中來。
六月二十七日,皇帝親自帶新封的常貴人,赴暢春園給皇太后請安。
這位常貴人進宮的過程堪稱波折,皇太后也沒想到兒子忽然就開了竅似的,自是歡喜。
皇太后又親自賞賜給了常貴人不少玩意兒,叫常貴人挨著她坐,拍著常貴人的手囑咐,「你誕育名族,又是年輕,進宮來便要好好兒順從皇帝,早些為皇帝誕育下子嗣來。」
皇帝在旁聽著,只噙著一抹笑,面上卻沒什麼旁的表情。
反倒是永常在立在一邊,腳底如生出密密的針尖來。
說到底,她在宮裡的倚仗,目下最要緊的就是皇太后。可是皇太后偏心眼兒,更在乎她們鈕祜祿家的格格。故此在皇太后跟前,她最大的對手反倒就是鈕祜祿家的女兒。
她剛想藉助祿常在和慶妃那邊兒摁下蘭貴人的風頭去,結果那邊因為皇貴妃生子的事,暫時並無動靜;她還沒等著消息,這邊常貴人竟就進宮了
兩個鈕祜祿家的格格,自然同氣連枝,再加上皇太后的扶持,在這後宮裡那就又成一派
而且人家終究是鈕祜祿家的女孩兒,進宮的初封就是貴人;而她自己,終究是包衣啊,進宮都三年了,還是個常在。沒有皇寵,漸漸連皇太后都要籠絡不住了,那她的未來豈非一片灰暗了去
永常在這般正在心底百般掙扎呢,那邊皇太后忽然吩咐,「凌之啊,帶希旨去咱們園子裡去逛逛,別叫她在咱們這兒給悶著了。」
永常在這才知道,原來常貴人的小名叫「希旨」。
一聽這名兒,永常在心下就是冷笑「希旨她希望的是天子的什麼旨意她取這樣的名兒,又是要迎合皇上到什麼地步去」
不管心裡如何想,永常在面上自都是含笑而乖巧的,上前給常貴人行禮,「小妾常在汪氏,小字凌之,請常貴人娘娘的安。小妾恭賀常貴人娘娘進封之喜;恭賀皇太后母家又得新禧。」
常貴人連忙上前親自扶起永常在來,紅著臉道,「姐姐太過客氣了姐姐還年長我幾歲,我剛進宮,凡事都不懂,還請姐姐多多指教。」
皇太后就更是歡喜,拍手笑道,「若說這宮裡的解語花兒啊,便再沒有能超過凌之去的了凌之雖說是漢姓人,可是脾性卻最是率直,說的話也叫我最愛聽希旨啊,你平素倒應當來與凌之多說說話兒」
永常在乖巧地引了常貴人出了殿去,到暢春園景致優美處去散散。
常貴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是皇太后心疼我,怕我在殿內站規矩久了,未免拘束。可是卻連累了姐姐陪我出來,倒辛苦姐姐了。」
經過去年到今年的這一番等待,常貴人也是收斂了不少的心性兒,至少從燕余談吐上也已經是柔軟多了。
永常在笑了笑,「常貴人娘娘言重了。能陪常貴人出來走走,自是小妾的榮幸。」
兩人憑水臨風,衣袂輕輕擺動。便如永常在有些漣漪不絕的心。
常貴人歪頭看了看永常在,「倒是有件事,還要請教永常在你。我昨日進宮,得了進封,按著宮規自然該去給皇后行禮可是皇上卻給免了。只叫我去給皇貴妃行禮。」
「你瞧,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既然皇后在堂,哪裡有先去給皇貴妃行禮,卻忽略了皇后的理」
永常在揚了揚眉,心下自然也是一動。
也難怪啊,這位畢竟是鈕祜祿家的格格,人家出過康熙年間一位皇后、一位貴妃,再加上此時一位聖母皇太后的呢,那心中認的自然是出身滿洲貝勒世家的皇后。叫她去給內管領下漢姓人出身的皇貴妃去行禮,人家心裡怕是覺著委屈呢。
永常在反倒鬆了口氣下來,這便只是淡淡一笑,「如今後宮裡,本來各宮就都去給皇貴妃請安。已經有一年多,沒見過皇后了,就更別提請安了。」
常貴人一愣,「這是為何」
永常在聳聳肩,「聽說皇后是病了,留在紫禁城將養呢,不在圓明園中。後宮都隨皇上住圓明園,總歸沒的每天還要折騰回紫禁城去給皇后請安的道理吧既然皇后不在,那圓明園中自然以皇貴妃為首,那就應該去給皇貴妃請安。」
永常在留意到,常貴人嘴角果然滑過一絲不屑去。
永常在心下忍不住一陣咒罵,不過面上還是微笑著的,「原來常貴人的閨名是希旨二字。所謂承風希旨,常貴人仿佛是天生註定就是要進宮來,為天子嬪御的。」
這句話卻叫十八歲的常貴人有些刺耳,不由得回眸盯了永常在一眼。
常貴人雖沒有明言,可是她介意的是「嬪御」二字。她們鈕祜祿家可是「鳳巢之家」,進宮來可不是甘心當嬪御的。
常貴人看永常在那一眼,心下也是暗道嬪御也只有你們這些出身內務府旗下的家奴包衣們,才是進宮來當嬪御的
永常在陪著常貴人出去,殿內就剩下皇太后與皇帝母子兩個。
皇帝親自伺候皇太后用鮮果,殷勤道,「兒子給希旨常字為名號,額涅可喜歡」
安壽也會湊趣兒,含笑道,「皇太后跟前已經有個永常在了,這又進宮來一位常貴人這永啊常啊的,都是皇上不動聲色地為皇太后老主子祝願長壽呢。」
皇太后這才笑了,張口接了皇帝送過來的果瓤,點點頭,「嗯,你有心了。」
皇太后將鮮果咽下,挑眉看了看皇帝,「你今兒這般,又想在我這兒希圖些什麼去」
皇帝恭敬道,「兒子就希圖額涅能夠康泰、長壽去。額涅只需賜給兒子這個,叫兒子能常常侍奉在額涅膝下,那兒子就心滿意足了。」
皇太后這才笑了,「好我這當娘的,每一天睜開眼就告訴自己,我得多活過這一天去,就是得陪著我的兒子,替他看守好祖宗留下來的大清基業啊」
皇帝小心側身,掩住自己的不快去。
皇太后也沒留神,只吩咐安壽,取了一包東西過來,交給皇帝。
「帶回去吧,這是給小十七的。」
皇帝兒子這樣用心討好,皇太后自然也要投桃報李。小十七滿月的時候兒,皇太后自然也都賜過東西了,不過那都是按著定例賜的,沒給額外的。今兒皇太后這是給補一份兒心意。
皇帝打開看,是一包玉件兒,有小玉弓,小玉馬,全都玲瓏精巧,活靈活現。
皇帝這才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