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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卷14、天子豈是好惹的?

2023-09-18 18:30:31 作者: miss_蘇
    正文 九卷14、天子豈是好惹的?

    作者:

    如今情勢明白地擺在她面前雖說她是阿哥爺的嫡福晉,可是她卻沒孩子

    反倒是英媛和胡博容這兩個沒有名分的「阿哥使女」,一個有兒子,一個有閨女

    如今阿哥爺不在了,榮親王這一脈、還有那宮外已經預備好的榮王府,註定要由孩子們來承繼。她便是如今還占著榮親王福晉的位子,可是等孩子們陸續長大,自然都各尊自己的生母,誰還將她放在眼裡啊

    所以,她得搶下一個孩子,綁在自己身邊兒

    若依她的本意,她自然原本是想搶下英媛的兒子來的。終究兒子才能承襲爵位,才能在王府當家。

    可是說來也是不巧,偏這會子那孩子還在園子裡種痘,英媛也在那陪著

    種痘的規矩那樣嚴格,她連邊兒都挨不上去;況且她也不能不忌憚著英媛母家如今的地位去終究英媛的阿瑪觀保,這會子是左副都御史;英媛的叔父德保此時就是總管內務府大臣啊

    這會子能留給她的、唯一的機會,就剩下大格格了。

    雖說大格格只是個女孩兒,比不上英媛的兒子去,但是好歹那也是阿哥爺的血脈,將來自有份例,且皇上還會念在年幼喪父的份兒上有所憐惜。

    總歸比她自己光杆兒一個寡婦,要好太多。

    更妙的是,胡博容母家低微,便是她奪了胡博容的孩子去,胡博容出了什麼事,那胡家也不敢折騰出什麼水花兒來。

    心意已定,下手自然要趁早,以免夜長夢多。

    她更要防備的是一旦英媛母子歸來,英媛跟胡博容兩人聯起手來與她抗衡,到時候那兩個奴才手裡還有兩個孩子,那她才是絕望了。

    嬤嬤抱著大格格走遠了,背影都瞧不見了。

    鄂凝滿意地轉過身來,蹲下來親手扶起胡博容來。

    胡博容哪裡敢起身,鄂凝卻手上加了勁,由不得胡博容不起來。

    鄂凝幾乎是將胡博容給拎起來的,摁坐在炕上。

    「阿哥爺就這麼走了,將咱們孤兒寡婦的扔下,博容啊,你難受麼」鄂凝倒像是換了副嘴臉,柔聲細語地與胡博容說話兒。

    胡博容卻何嘗敢相信福晉是轉了心性兒了她知道,福晉這會子其實是笑面虎,是笑裡藏刀,心裡只會打著更陰狠的算盤去

    可是話問到眼前來,胡博容無可閃避。她只能垂首落淚,「奴才痛不欲生怎麼都想不到阿哥爺就這麼去了阿哥爺還這麼年輕,這會子剛剛過完二十五生日啊」

    鄂凝眼睛一亮,幽幽抬眸,「是麼阿哥爺薨逝,博容你痛不欲生」

    胡博容心尖激靈一跳。

    鄂凝冷笑著道,「阿哥爺地下無人伺候,既然博容你重情重義如此,那你就跟著阿哥爺下去,伺候阿哥爺吧」

    「福晉」胡博容一聲哀叫,從炕沿兒直接滑到在地,雙膝跪倒,「奴才說的不是那個意思奴才是說,奴才是說」

    鄂凝唇角冷意更深,眼中帶了絲憐憫,盯著胡博容;可是她眼裡,冷酷卻比憐憫多了幾十幾百倍去

    胡博容知道糟了,這便大哭著哀求,「奴才求福晉開恩奴才還得陪著大格格」

    鄂凝緩緩理了理袍袖,「就是為了大格兒啊。博容啊,你是大格兒的生母,我是大格兒的額娘。如今阿哥爺已經不在了,那你一輩子都只能是個皇子使女,這名分是再沒機會改了若你活著,她就永遠是皇子使女所出的庶女。」

    「可我說假如,你不在了,英媛自是只能顧著她自己的兒子,無暇分心來照顧大格兒。那大格兒就只能歸到我身邊兒,由我來親自撫養著博容啊,你瞧,那大格兒的身份就變了,跟我嫡出的沒區別了去。」

    鄂凝唇角一縷笑意漾開,「博容,你自己說說,究竟哪樣兒才是真的對大格兒好你是大格兒的生母,你自該什麼都為了孩子著想你該能看得明白。」

    鄂凝說著緩緩起身,眼神變涼。

    「況且王爺的病是怎麼坐下的,這筆帳你別以為我就肯與你善罷甘休了我才二十幾歲,你就讓我從現在開始守寡胡博容,我這一生落得如此,自都是你害的我不會饒了你,無論是為了給王爺討一個公道,還是為了我自己,只要你還活著一天,我就讓你那每一天都為了你的罪而贖罪去」

    胡博容哀哀地哭倒在地。

    這晚胡博容回到自己的寢殿,身邊的人都被鄂凝下令給換走了。此時殿內殿外守著的,都是福晉的人。

    當真是固若金湯,叫她插翅難逃。

    她一點一點地收拾自己的東西。先小心將大格格的物件兒都收拾起來,按著門類分別碼齊整了,將各种放不下心的都寫下來,留給福晉去。

    然後,再將自己小心翼翼珍藏著的阿哥爺賜給的物件兒,全都捧了出來,一件一件投進火里去,全都給燒了。

    這些就當是化給阿哥爺,也是化給自己,黃泉路上用的吧。

    又或者說也是一種怨,一種不甘。

    無論當時單獨陪阿哥爺赴熱河,還是阿哥爺的貪歡,以致於叫阿哥爺落下腿病去,這些哪有一樣是她想要的,是她能決定的

    她只是一個出身於漢姓包衣的皇子使女,阿哥爺不是她的夫君,而是她的主子。阿哥爺想要做什麼,她都只能柔順地服從,哪裡有資格說半個不字去可是憑什麼都將阿哥爺坐下病的罪過都安在她的頭上去

    她這一生,不過只是想守著自己的孩子,安安靜靜過完這一生去罷了。可是卻為何上天不准,更有福晉這樣的人不容她

    她這一生啊,走到今日,回頭去看,竟仿佛全都是錯了。

    或許她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不該被選入宮來,不該被指進五阿哥的所兒里,更不該伺候了五阿哥,為五阿哥生兒育女。

    若這輩子還能有機會重新選擇,她寧願這個人間、這個宮廷,她從來就沒有來過。

    安排完了一切,她麻木地起身,問那些由福晉派來看著她的人,「我能不能,再去看一眼大格格姑娘們瞧,我剛將大格格的東西都給歸置好,姑娘們好歹開恩,叫我將這些都給大格格送過去。」

    那幾個女子都是笑得冰冷,「這些東西,我們自然會給大格格送過去,胡姑娘就放心吧。再說大格格從此由福晉親為撫養,那什麼更好的沒有胡姑娘的這些,日後大格格是必定都用不上的了。」

    三月初九日辰時,亦即永琪薨逝的次日,胡博容亦吞金而亡。

    不過,自然這死因是諱莫如深,並不向外人道去。

    消息報進園子來,語琴得了信兒,也是坐著怔忡了好半晌。

    「你們都聽好了,此事暫且萬萬瞞住皇貴妃去。」

    說起來她與九兒等一眾姐妹們,與這個胡博容的接觸倒是有限。不過因為玉蕤和英媛的緣故,對這胡博容的事倒是也聽說過不少。

    胡博容在大格格之前,也曾經失去過孩子;如今就在永琪薨逝的次日,且還是一大早就這麼故去了。若說是巧合,也實在是太過於巧了。

    語琴著心下也不由得十分同情了去,忍不住替那胡博容掉了幾串眼淚下來。

    晴光看主子掉淚,也忍不住道,「依奴才瞧著,這必定是五阿哥那福晉搞的鬼」

    語琴嘆口氣,點點頭,「幸虧咱們動手早,將英媛母子從兆祥所里給挪出來,要不然這會子遭難的怕不止那胡氏一人。」

    「也是英媛的小阿哥是個有福氣的,正好趕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種痘,倒將兆祥所里這些腌臢事都給躲開了。」

    「咱們祿常在小主兒便是有功的,」晴光便也跟著湊趣兒,不過旋即還是有些皺眉頭,「只是雖說這會子英媛格格跟小阿哥幸運避開了,可是小阿哥還小啊,以後榮王府里就剩下五阿哥那狠心的福晉和英媛格格兩人了,還指不定五福晉要怎麼磋磨英媛格格去呢」

    語琴也是皺眉,「此事終究還都得等皇貴妃來處置。便是我,都只有替英媛母子著急的份兒。」

    不管怎麼著,鄂凝終究是親王嫡福晉,而英媛不過是皇子使女,沒有正是名分的。在小阿哥長大之前,這漫長的十多年,英媛又能怎麼過去而有本事能在這祖宗規矩之上動些心思的,也唯有九兒了。

    因為九兒有這天下最大的倚仗,故此別人做不到的事,九兒才能輕而易舉地做到啊。

    胡博容是辰時早79身故,當日戌時晚79便已入棺。

    三月初十日,內務府大臣為胡博容之事奏請皇上旨意。

    內務府大臣奏請為所用棺內圍緞並棺套座罩、床桌套等項,俱照側福金例,議用紅色緞,動用官房庫銀一千兩辦理。

    只是因胡博容身份原本為皇子使女,且並未產子,故不能按側福晉例。皇帝下旨「著照阿哥使女分例辦,隨在阿哥一處安放」。

    內務府大臣們查得定例

    「凡使女病故,俱系行工部辦理。今五阿哥使女之事未經行部,徑由本府內管領處公用銀兩項下通融辦理。」

    「其棺內圍緞床褥俱用紅色緞,其餘棺套座罩床桌套等項俱用石青色緞。格格名下太監、女子穿孝,每日供飯一次。」

    「雇覓大槓行罩槓夫六十四人俱穿青衣,於十四日隨在阿哥金棺後送至靜安莊,安放在阿哥金棺西邊稍後。每逢上墳日期,議在阿哥分例內分給克食飯菜餑餑桌一張。」

    胡博容的一生,寵辱也好,悲歡也罷,至此,都已隨著蓋棺而論定。

    再也沒有機會更改、重來。

    這就是宮廷、王府之中,太多漢姓包衣使女命運的縮影。若沒有夫君的疼愛,又或者說夫君的疼愛不能持久而專注,那麼這個漢姓包衣女即便是誕育過子嗣,可是自己的命運卻依舊是被主子們掐在掌心兒里的玩意兒一般,說斷就斷了。

    沒人追究,沒人生憐。

    原本婉兮的身份與這胡博容何其相似可是皇帝不是永琪,婉兮也從未曾淪入這樣的境地之中去。胡博容悽慘自盡,而婉兮則以皇貴妃之位,為後宮之主,安安靜靜等著自己的孩子臨盆。

    此種對比,何止雲泥

    這榮王府里,數代之後,仿佛因果循環,又有一位鄂家的女兒嫁入卻做了妾。儘管那位鄂家的格格乃為有清一代女詞人之首,兒女雙全,卻還是被逐出王府門去多年之後的那位鄂家的格格才情之高,委屈之深,自然惹人同情;只是,這也或許是為先人擔了因果去吧

    同樣在三月初九這一日,也就是胡博容身故這一天,皇帝親自下旨十二阿哥、綿德綿恩阿哥給五阿哥穿孝。

    這道旨意傳開,前朝後宮無不譁然。

    綿德、綿恩兩位皇孫,身為永琪的侄兒輩,為永琪穿孝,這沒什麼可說的;可是十二阿哥為永琪穿孝,這卻著實有些匪夷所思了。

    不是說永璂不能為永琪穿孝,這是自家兄弟,永璂又是當弟弟的,穿孝也屬應當可是特別的卻在於永璂是去年被指婚,今年原本應該大婚的

    同歲、且一同被指婚的永瑆和永璂兩個,皇上就沒叫永瑆來給穿孝;卻偏偏叫了永璂。

    可是宮中又不是沒有現成的皇子來穿孝了,比方說還有一個現成的八阿哥永璇呢,那也既是永琪的弟弟,且今年沒什麼不宜穿孝的事兒啊

    況且欽天監早已按著永璂和福晉兩人的生辰,選定了今年大婚的吉期去。

    吉期之一為按照福晉的大利日為四月十日,故此擇得本年三月二十一日行初定禮,四月初十日行成婚禮;

    吉期之二為八月初三行初定禮,十月十三行成婚禮。

    這兩個吉期,無論哪一個,都已經近在眼前。且永璂的福晉已經進宮,等待成婚若是永璂這會子給永琪穿孝,那這大婚還怎麼成

    皇上這道旨意一下,內務府大臣們都迷糊成一鍋粥了,趕緊上奏本請旨。

    皇帝倒是淡然「朕的旨意已下,斷無更改之理。若永璂穿孝,與婚期相撞,那便將婚期推後罷了。穿孝的日子不能更改,婚禮的吉期今年錯過了,也還有明年嘛

    皇帝都如此說了,內務府大臣們誰還敢說旁的呢

    只是眾人下朝之後,德保都忍不住與傅恆低聲嘀咕了幾句「皇上三月初一日忽然命兵部左侍郎管理欽天監下官原本還有些不解,這兵部怎麼能管欽天監事務去」

    「可是今日得了皇上這道旨意,下官倒有些茅塞頓開之感。」

    傅恆也是輕輕嘆了口氣,「今日皇上寧肯推遲十二阿哥的大婚吉期,也要堅持叫十二阿哥給五阿哥穿孝此事如是欽天監大臣以天意而據理力爭,皇上倒也不能不敬重天意去」

    德保點頭,「而皇上剛剛叫兵部左侍郎來管理欽天監想來欽天監今日是沒人向皇上諫阻了。」

    傅恆沒做聲,默默向前走去。

    眼前這件事看著原本有些匪夷所思,可是若聯繫上幾日前永和宮才將茶水炭都給停了的事兒這便叫他心底都不能不湧起一個不祥的預感來。

    如今永和宮那位,除了皇后的空名銜之外,就只剩下永璂這個嫡子去了。

    皇上暫且動不了那人的皇后名號,這便要將永璂的待遇也削減了去又或者說,皇上怕是根本就不想讓永和宮那位親眼看見兒子成婚了去。

    這樣的消息,開齊禮總是會「慷慨」地都傳給那拉氏聽的。

    開齊禮傳完了消息,嘆了口氣,「看樣子皇后主子今年便不必等了十二阿哥今年給五阿哥穿過孝去,三月二十一的初定禮已是註定不能行禮了;至於八月間的那個吉期麼,怕也還是跟五阿哥奉安下葬的日子撞在一起,那便自然也不得用了。」

    「奴才忖著,皇后主子今年這一整年,就都不用等了。」

    那拉氏聽罷也是一個搖晃,她手指狠狠抓住門欞,「那永瑆呢」

    永瑆與永璂同歲,又是一同指婚,這大婚吉期自都是一同占得的。就如當年的綿德和綿恩兄弟倆一樣。

    開齊禮卻波浪波浪腦袋,「十一阿哥皇上沒讓十一阿哥穿孝,那十一阿哥今年的大婚吉期自然也不受妨礙,內務府自照常準備,正熱鬧著呢」

    那拉氏抓住門欞,眼前不由得有些發黑。

    「那傅恆家,也陪送了不少東西吧」那拉氏哀哀地問。

    永瑆的福晉是傅恆的女兒,以傅恆的地位與財力,自不會委屈自己的女兒去。

    開齊禮笑,「可不是麼忠勇公嫁女,與皇上兩為兒女親家,親上加親,忠勇公自是將所有的謝恩之心,都化作了陪嫁妝奩去。忠勇公必定是怕大婚當日都送不過來,這便提前了流水樣地往宮裡送吶」

    那拉氏眼前的黑遲遲無法散去,就像黑夜早來,漫漫不散。

    她極力地冷笑,「那又怎樣我永璂的福晉,不也是成吉思汗的後裔,不也是出自博爾濟吉特氏就算她阿瑪的官職低些,可是她祖父也依舊還是台吉她母家前頭幾代,也有公主之子」

    開齊禮故作驚訝,「既然如此,那十二阿哥的福晉按說也該陪送不少吧外藩王公,跟咱們朝中的公侯還不一樣,人家除了朝廷的俸祿之外,還有自己封地的出產啊那十二阿哥福晉家給陪送的,只會比忠勇公家陪送的多,絕不會少」

    那拉氏桀驁點頭,「那是自然」

    開齊禮卻笑了,在這堂堂的正宮皇后面前,竟是「言笑無狀」,笑不可抑。

    那拉氏眼睛雖說有些黑,看不清,可是開齊禮的笑聲卻像是頑固的繩套子,將她耳朵給纏住,躲閃不開。

    那拉氏聽開齊禮笑成這樣,不由得有些心悸。

    「你笑什麼,啊大膽的奴才,你究竟在笑什麼你說」

    開齊禮笑夠了,這才不慌不忙道,「按例皇子福晉進宮,應該由母家陪送使女八人。可是咱們十二阿哥的福晉啊,唉統共就帶了一名蒙古女子進宮來。」

    「皇后主子您聽見了吧十二阿哥福晉帶沒帶其他的陪送進來,奴才倒沒去探聽,不過就連最貼身的陪送女子,竟然只帶進來一名那奴才就也不難猜著,她母家得窮成什麼樣,又或者說她阿瑪的官職得低到什麼樣兒」

    「使女尚且如此,那其餘的陪送啊,唉,皇后主子您也就不必指望了」

    那拉氏一雙眼死死圓睜,想要看清楚開齊禮的神色,卻眼前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

    她的指甲都摳進門欞的木頭裡去,聽見開齊禮告退要走,她急得大喊了起來,「你胡說胡說不會的,皇上不會心狠到給我的永璂這樣窮困又卑微的福晉的」

    「永璂是他的嫡皇子啊,是他唯一的嫡皇子啊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要讓嫡皇子承繼大位的啊他怎麼能這麼對我的永璂,他怎麼可以」

    連開齊禮看著那拉氏這副心痛欲死、近乎癲狂的模樣,心下都不由得幽幽一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好好兒的輝發部貝勒的直系後代,好好兒的出身尊貴的滿洲格格,進宮以來除了不得皇上的寵愛,但是好歹還有祖宗家法和皇太后的護持,這一路走來也算水到渠成。

    可是怎麼就不肯安安分分的,怎麼就不能好好兒當一個皇后,非要將自己折騰到這個地步,叫皇上恩斷情絕之餘,恨不得她死

    她是堅韌,怎麼都不肯死。可是皇上眼下根本就是在用鈍刀子割脖子,一點一點催她的命了。

    她這樣活著,看著自己曾經擁有的,一點一點全都碎了、散了、化為泡影了,這樣地苟且,又還有什麼意思

    皇上在這個三月忽然下旨如此狠心對十二阿哥,又何嘗不是這位皇后主子給連累的

    她再不知檢點,皇上只會將對她的恨,也一點一點全都轉移到十二阿哥身上啊。

    所謂愛屋及烏,那麼反過來,愛變成了恨,又怎麼可能不殃及池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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