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卷11、被堵個正著
2023-09-18 18:30:31 作者: miss_蘇
正文 九卷11、被堵個正著
作者:
英媛處事也是謹慎,她是皇子使女,本就不能擅自出門,更沒有機會能隨意巧遇內務府官員去。
直到正月二十八日,皇帝親赴長春仙館,給皇太后問安,然後奉皇太后駕,從圓明園起鑾,回暢春園去。這便皇子皇孫福晉們都來送行,而永琪所兒里正可借鄂凝懨懨稱病的機會,由英媛以皇孫之母的身份,代為送行。
皇太后聖駕離去,眾人散去,英媛這才趁機請德保來見。
明面兒上,也是說為了問二月里給她孩兒種痘的安排去。
德保進內來見,行跪拜禮。
英媛忙叫「請起」,親自站起反過來給德保行禮。
德保自不敢受,忙道,「格格已為榮親王誕育阿哥,雖說目下尚無冊封,想必榮親王必定會為格格請側。」
一說此事,英媛也是黯然。
努力一笑,只道,「叔父何嘗不是瑞貴人主子的阿瑪呢如今叔父在前朝、內務府俱都得用,其實倒是比侄女兒這阿哥使女更有身份了去。」
德保聽見玉蕤,心下自是微微一擰,又見侄女面上的落寞,心下不由得暗惱。
這些年永琪如何對玉蕤,又是如何對英媛,他身為總管內務府大臣,如何看不明白去
「格格今日宣奴才來,可是吩咐」德保面上有些冷淡下來。
英媛也是暗自嘆息。憑叔父中進士、點翰林,且曾經為上書房總師傅、教導所有皇子的經驗,自家阿哥爺那點子心思自是瞞不過叔父去的。
英媛便也將來意直說,「終究二位太醫伺候王爺有些日子了,是王爺的病情方累得二位太醫被治罪,王爺心下也不舒坦。故此還請叔父幫忙,倒不知內務府大臣們為二位太醫所議何罪去了」
德保卻是一聲冷笑,「王爺還顧念兩位太醫王爺倘若當真有心,又何必指使二位太醫隱瞞病情,最終釀下這欺君大罪去」
叔父詰問得對,英媛心下何嘗不是如是想。這一刻面對叔父的詰問,英媛也是無言以對。
「況且還說什麼祭奠你姐姐」德保愴然地笑,「榮親王若有心,不至於這會子才為你姐姐盡這一份兒心。榮親王有心了,奴才煩勞格格回去代奴才謝恩。只是,榮親王這份心意,奴才卻不敢受」
「瑞貴人她已經不在了,可是卻當真用不著榮親王來祭奠」德保一向是沉靜如水的性子,可是這一刻,卻仿佛水被怒火燒開,也已蒸騰起來。
英媛黯然垂眸,鼻尖泛酸。
在阿哥爺和姐姐中間兒,她也左右為難。
「叔父我知道王爺這些年有些事當真不妥。可是王爺他,終究是我孩兒的阿瑪。」
德保卻是搖頭而笑,「格格,奴才自會為你和小阿哥傾心盡力;可是奴才卻不敢受榮親王這份心意我大清歷來嚴禁皇子與外臣結交,奴才便是格格的叔父,卻也不妥」
「還請格格回去勸說王爺,千萬不要再與奴才私下交接了。若被皇上知道榮親王纏棉病榻,卻還有心力與大臣結交,那到時候奴才被問罪事小,若是連累榮親王再受皇上疑慮,那才是得不償失了」
德保說著跪倒,「請恕奴才無可奉告奴才先行告退」
英媛黯然回到兆祥所。
永琪一見,心下已覺不祥,他極力克制著,柔聲問,「回來了可累了快坐下,先喝兩口熱茶暖暖。」
「話慢慢兒說,你先歇歇才更要緊。」
英媛也是難過,竟是雙膝跪倒,「王爺恕罪是奴才沒機會見著叔父,這才沒能問起。」
永琪躺在炕上,虛弱卻又陰冷地笑了,「是麼你沒見著德保不會吧」
英媛自知說不圓,惶然闔上雙眼,「王爺奴才叔父終究是大臣,祖宗家法嚴禁皇子與大臣結交來往奴才也想勸王爺,此時不如安心將養。皇上終究父子情深,王爺已然臥病如此,皇上自會開恩,也許兩位太醫不會被治重罪。」
永琪聽著英媛說話,躺在炕上無聲地笑。
他面上的神情,分明已是哈哈大笑,可是嘴裡卻又分明不出一聲。
待得英媛說完,他忽地猛然一把抓過炕几上的茶碗,朝著英媛的方向便砸了過去
「他德保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如此教訓於我」他的嘴裡終於發出聲音來,卻不是那遲到了的笑聲,而是咒罵
茶碗就貼著英媛的肩頭飛向後去,英媛嚇得一口氣都梗在喉嚨里,上不來也下不去。
半晌,她好容易緩過起來,一眨眼,一雙珠淚已是落下。
阿哥爺他,原來還是能如此對她,好不手軟
雖說已經為阿哥爺誕下好幾個孩子,可是阿哥爺卻也從來只將她當做使女吧所以她的孩子曾經死得冤枉,阿哥爺便是再說難受,卻並不追究
雖說這所里所外的人都說,鄂家再不是當年鄂爾泰如日中天的那個鄂家,故此鄂凝即便是嫡福晉,卻也不過是個空架子;而她自己的母家,阿瑪和叔父均都得用,還有姐姐在宮裡為貴人所有人都說,阿哥爺自然會將心挪到她這兒來。
況且她還為阿哥爺誕下了那麼多的孩子啊
可卻原來,曾經的柔情蜜意不過是霧裡看花,阿哥爺其實從來就沒將她放在心上過吧
阿哥爺或許也不是偏幫嫡福晉,阿哥爺分明也沒有多將嫡福晉放在心上;阿哥爺真正放在心上的,從來都只是他自己啊
為了他自己的大業,他可以將她們這些後宅的女人當成棋子來用;為了他自己的前程,他可以完全不顧孩子們的死活
英媛忽然笑了,抬手自己一滴一滴抹掉眼淚,「阿哥爺責怪奴才,奴才什麼都受了。奴才就求阿哥爺一事已近二月了,咱們的孩子即將種痘,阿哥爺千萬別將對奴才和奴才叔父的恨惱加諸在孩子身上。」
「奴才求阿哥爺,就剩這幾天了,阿哥爺多陪陪孩子,行嗎」
永琪恨惱未休,也不說話,只直勾勾挑眸望著帳頂。
他其實方才不是用茶碗砸英媛,他只是憤怒,只是砸向英媛身後所代表的那個索綽羅家。虧他曾經將索綽羅家當成自己的岳家,虧他曾經那麼寵愛英媛,可是到頭來,索綽羅家卻不肯幫他
只是,此時當著這樣的英媛,他也有氣,他也不想解釋了
總以為英媛比鄂凝懂事,應該能更懂他,畢竟英媛是包衣出身,比不得鄂凝是勛貴世家的格格可是,卻在這樣最要緊的時候兒,英媛非但不設法幫他,反倒還調轉槍口來埋怨他
他何嘗不失望
門帘一挑,鄂凝忽然走了進來。
她的兒子夭折,她也整整茶不思飯不想了一百天去。一百天後,她知道,她得活過來,不能陪著兒子一起死去了。
要不,這榮親王府里啊,就都是英媛和她兒子的了。
鄂凝走進來望了望,打量了一下英媛的神色,還有那個已經碎在了地上的茶碗。
鄂凝便是一聲冷笑,「大膽英媛王爺臥病在床,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你還進來惹王爺生氣你居心何在」
英媛一怔,委屈得更是掉淚。
「奴才豈敢奴才不是有心觸怒王爺,奴才是」
「你是什麼」鄂凝卻根本就不容英媛說話,只管冷笑,「你是看我與王爺的嫡子夭折,且王爺病重,你這便心下暗喜,一心只為你的兒子謀前程了」
「你不如將王爺和我一遭兒都給氣死了,那這榮王府就成了你們娘們兒的了」
英媛驚訝得無以復加,抬眸望住鄂凝那張扭曲的臉,只有落淚,都不知該說什麼好。
鄂凝自變本加厲,上前伸出指頭來,狠狠點在英媛的額頭上,「別看你給王爺誕育了小阿哥,你就當自己是什麼了我告訴你,你現在依舊沒有名分,你不過是阿哥使女,是咱們這兆祥所里的奴才」
「我知道你一向自恃母家得用,仗著王爺寵你,你便自以為已經與我平起平坐了我告訴你,別做夢我是親王福晉,你不過依舊是個官女子即便不用王爺,我也可以直接整治死你」
失去兒子的鄂凝,此時已是不假辭色,眉眼之間陰森狠毒,宛若地獄走出來的惡鬼。
她的兒子竟然也夭折了就跟英媛從前夭折過的那幾個兒子一樣。她自然想過,這說不定是天道輪迴,就是英媛的孩子回來索命一樣
而如今,她的兒子沒了,英媛卻還活下來了一個憑什麼呀,既然阿哥爺的子嗣福氣薄,那就大傢伙兒的都一併夭折好了,反正英媛也不止死了一個孩子憑什麼奪去嫡子,偏叫一個庶子活下來
就算救不回兒子,可是她也饒不了英媛
死了的孩子,也算享福去了,就留下活著的人來,每一日裡都彼此折磨、一起在陽間受罪吧
見鄂凝鬧成這樣,永琪也是不忍,虛弱地出聲,「福晉別這樣。」
鄂凝冷冷一笑,可是轉回頭去,卻變作可憐楚楚,「王爺請恕妾身在王爺面前言語無狀。不是妾身想要讓王爺生氣,實在是妾身控制不住自己哇妾身總是想到咱們那個可憐的孩兒,那是王爺唯一的嫡子啊」
有了這張擋箭牌,別說阿哥爺這會子臥病沉沉,自顧不暇;便是阿哥爺身康體健的時候兒,也不會忍心與她計較。
她就只管憑著這張擋箭牌,好好兒地在英媛和胡博容兩個奴才面前擺起威風來必須要讓她們兩個明白,就算她們各自還有一兒一女在,可是這個兆祥所里,也唯有她是主子,她們兩個全都是奴才
英媛忍著永琪和鄂凝兩人的委屈,回到自己的偏殿,進內便關起暖閣門來,哭倒在榻上。
紫菀和黃柳兩人見著,自是都心疼不已。
德保這日回絕了英媛,也擔心英媛回到兆祥所來受委屈,這便也請了小太監來探聽風聲。小太監問了紫菀和黃柳,兩人自是什麼都說了。
當英媛受如此委屈的消息傳回德保那邊去,德保也是恨得拍案而起。
「從前他如何對玉蕤,終究還有皇貴妃護著,我倒都忍了;可是今日,他卻還這樣對待英媛兩個太醫被他利用成那個樣兒,如今他是連自己後宅的女人也要如此了」
德保亦是耿直之人,一向只重真情誼,從不畏權貴。德保一橫心,索性將永琪向他探聽兩位太醫議罪之事,上奏給了皇帝。
這會子剛過完年,皇帝剛將皇太后給送回暢春園去,接下來要為二月初十齣京謁陵的事做準備,原本暫時沒空閒搭理那兩個太醫的事,卻也沒想到永琪倒是自己又撞上來了。
皇帝垂首想了想,「也好。永琪病了這麼些日子,朕也該去看看他了。」
二月初三日,皇帝親赴兆祥所。
一向皇帝御駕親臨各處,自然都有內務府和宮殿監提前傳旨、安排好一應接駕的規矩,以免各處有行差踏錯的,更不能有沒資格面聖的人衝撞了皇帝去。
可是說來也是古怪,皇帝此行竟然事先沒有給兆祥所半點知會,皇帝完全是突然駕臨的。
魏珠和高雲從兩個,這回都不用領差事提前去傳旨。兩人私下也是嘀咕。
魏珠嘆口氣,「瞧見了沒,皇上這就是要打個五阿哥措手不及」
高雲從也是咧咧嘴,「以五阿哥的為人,從前何事不是辦得滴水不漏皇上自是最知道五阿哥的性子,這回這便不宣而至,就是要看看五阿哥在兆祥所裡頭,實實在在的是個什麼模樣兒呢。」
皇上這樣做可是發了狠心,魏珠和高雲從等一般御前伺候的太監,心下都是明白。故此誰都不敢泄露半點口風去,就連高雲從這樣時常嘴邊沒有把門兒的,這回也將嘴給閉得嚴嚴的。
果然,兆祥所里全無半點防備,皇帝就那麼直接進來了,之前太監們連知會的巴掌聲都沒有。
整個兆祥所都有些慌亂,鄂凝親自帶著英媛等迎出來,皇帝卻直接揮手叫她們起身,各自回自己的寢殿便罷。
皇帝是大步入內,毫不停留,直接走進永琪的寢殿
這自是叫永琪裡頭半點的準備都來不及了。
皇帝直接衝進來,永琪驚得如木雕泥塑,而永琪榻邊一個陌生的面孔,更是仆倒在地,抖如篩糠
永琪忙伸手向三德,「快,扶我下地,給皇阿瑪請安。」
皇帝抬手止住,「不必了。」
皇帝的眼睛更是盯著那伏在地下的人,仿佛對這個人,比對永琪更感興趣。
皇帝不慌不忙在南檐炕上坐下來,甚至放柔了聲音問那人,「你,朕怎麼瞧著這麼陌生啊能出現在這兆祥所里,又是在阿哥寢殿裡的,想來應該是個太監」
魏珠上前伸手探了一把,立即回奏,「回皇上,這個不是太監」
皇帝緩緩笑起來,那笑聲不掩寒涼,「不是太監那難道說是外頭的侍衛或者護軍,膽敢不守宮規,擅入阿哥內宅來了高雲從,你記性好,你給朕辨認辨認,他是個什麼職分的」
高雲從只瞟了一眼,便道,「奴才也是眼拙了,當真瞧不出這位是誰來。不過這位的衣裳穿得可真奇怪,明明不是太監,卻穿了太監的衣裳;那既然穿太監的衣裳,便必定不可能是侍衛或者護軍啊」
那人早已都說篩糠,嚇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永琪也是渾身一個勁兒的打擺子,怎麼都想不到皇阿瑪竟然不宣而至,而且將這一幕給堵個正著
永琪緊咬牙關,竭力自辯,「回皇阿瑪這個人,這個人自不是太監,也並非侍衛和護軍。」
「哦」皇帝翹起二郎腿來,擺了擺袍子,「既然不是太監,也不是侍衛和護軍那他難道不是宮裡人哎喲,朕的御園,竟然混進宮外的人來了」
永琪虛弱地堅持從被窩裡爬起來,無力下炕,只能倚靠著枕頭,跪在炕上。
「他是,他是福園門外的一個民人。兒臣聽說他剃頭的手藝甚好,故此兒子才將他喚進來,給兒子剃頭的。」
聽了永琪這話,皇帝都不由得佩服地高高挑起了長眉
「五阿哥朕該說你急智,還是說得什麼狗不通你若想要剃頭,自有宮裡按摩處的太監們伺候,何須到外頭喚進來一個民人這皇宮禁苑,是一個民人能隨便進來的麼還是五阿哥你,自以為是榮親王了,這便將朕的旨意都不放在眼裡,罔顧祖宗家法,自己就可以隨便做主了」
這還是皇阿瑪第一次這般罵他,病中的永琪宛若頭頂一個炸雷,搖搖晃晃,卻還是強撐著勉力在炕沿上叩頭。
那搖搖欲墜的模樣,皇帝卻也難消怒火,指著他道,「況且你都病成了什麼模樣兒,都這樣了怎麼還能坐起來剃頭,啊你自己說,你這樣了為什麼還要剃頭,有必要麼」
「就你說的這話,你不必問朕信不信,你先捫心自問,問問你自己信不信」
永琪連驚帶懼,此時整個身子如墜冰窟,冷顫不休。更在皇帝的雷霆之怒下,腦子都轉不起來了。
皇帝緩一口氣,冷笑道,「這御園終究是朕的御園,那福園門內外都有些什麼,你以為朕不知道在京各家王府,全都私下派人守在福園門外,希圖記錄園子裡的動靜,藉此窺伺朕的心意」
「他們進不來福園門,自會千方百計送人進來。阿哥所又在福園門內不遠,他們自然要設法與你們兄弟攀掛,互為利用」
皇帝咬牙指著趴在地上的人,「朕都懶得去問,這是哪家王府的探子朕只傷心,永琪啊,你已經病到如此地步,還不顧朕的旨意和祖宗家法,擅自引外人進御園禁苑來」
「皇子禁止結交大臣,永琪你不知道麼如今你長成人,翅膀硬了,已是有膽子將朕的旨意不放在眼裡了,是不是」
永琪跪都跪不住了,整個人如一灘泥,胎歪在炕上。
原本還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卻哪裡想到正好被皇阿瑪給堵個正著而且聽皇阿瑪的意思,並非對他這些年與外頭私下通消息的事兒毫無所察
皇帝終究也是五十六歲的人,這會子指著永琪,也是氣得渾身哆嗦。
「一再地在朕面前撒謊,你叫朕還如何容得你去朕剛叫將兩個太醫治罪,本是要警醒於你,可是你深負朕恩,這便繼續謊話連篇」
「朕又如何是你能欺瞞得了的這些年來,朕有些事放過你,不過是念在父子親情甚至,朕還曾經對你寄託過那麼多的期望」
「皇上」魏珠擔心地上前扶住皇帝,讓皇帝坐回去。
皇帝緩了一口氣,「當年,朕派皇子回關外祭祀祖陵,你和老三、老四一起去,他們都是你的兄長,可是朕卻還是要你為首,將最要緊的祖陵都交給你去行禮永琪,朕對你的屬意,難道你不明白你這些年怎麼敢謊言不斷,怎麼敢辜負了朕的希望去」
皇帝若不說這些,倒還罷了,永琪自知犯錯,不敢再發一言。
可是皇帝卻提到了曾經對他的期望永琪心下的那一團怒火,騰地就爆燃起來了
永琪一聲冷笑,緩緩抬起了頭,盯住皇帝。
「皇阿瑪曾經屬意過兒子哈哈好像曾有過的。兒子想想,那是在皇貴妃誕下皇子之前吧那些年,皇貴妃一向都無所出,沒人以為她還能生得出孩子來。」
「後來,皇貴妃有了孩子,可是第一個孩子卻是個公主,倒也罷了;可自從皇貴妃生下皇子來,皇阿瑪您對兒子的態度,便有些改變了」
「那個時候,小十四剛剛坐胎,阿瑪您就一反常態,竟然帶著胎里的他就下江南去後來他剛剛下生,還是個那麼點兒的小孩兒,還沒種痘呢,都不知道將來能活到幾歲,皇阿瑪您就給了他可配舜帝重華的名字去重華,哈哈,那是舜帝的名字;而您的潛邸,也名重華宮啊。皇阿瑪您的心意還能更明顯了麼,兒子怎麼能看不懂」
「不過好在小十四沒能熬過種痘去,兒子剛想鬆一口氣下來,可是皇貴妃又有了小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