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卷43、我們不一樣
2023-09-18 18:30:31 作者: miss_蘇
正文 八卷43、我們不一樣
作者:
「魏婉兮,你敢羞侮我的永璂?!」
那拉氏痛心疾首,驚怒大叫,「他是皇上的嫡皇子,而你是包衣奴才,更是最低下的辛者庫的漢姓奴才!你不配叫我的永璂給你行禮,我永璂也不稀罕你什麼荷包!」
「那就是皇后娘娘你的不是了!」婉兮不慌不忙,眸光含笑,「皇貴妃冊封,所有公主、福晉、皇子皇孫都要行禮,這規矩不是我魏婉兮定的,是愛新覺羅家的列祖列宗定的,是我朝大清會典定的!」
「不管永璂是不是嫡皇子,只要他是皇子,他就得來給我行禮。如果他不來,不是我對他網開一面,反而是他不遵祖制,不守規矩!」
婉兮靜靜凝住那拉氏,「皇后娘娘當真希望你的十二阿哥,落下個如此的話柄兒,叫所有皇子和皇孫們都眼睜睜看著去麼?」
「你!」那拉氏指住婉兮,喉頭險些一口老血,卻不甘地生生忍住。
婉兮輕嘆口氣,「我倒要問皇后娘娘的示下:你到底是想叫十二阿哥按著祖制去給我行禮,還是甘願叫十二阿哥冒了違反祖制的罪名,就為了替你這個本生的額娘出氣,就當真不去給我這大清皇貴妃行禮,嗯?」
「如果皇后娘娘當真不願意,就直說。我今兒好歹來一趟,我不介意將你這句話帶回去,回稟給皇上、皇太后。總歸那麼多皇子皇孫、公主福晉都要來給我請安呢,缺了誰都不要緊,我魏婉兮,壓根兒就不放在心上。」
那拉氏的手還舉在半空里,指頭還指著婉兮去,可是喉嚨卻像是被誰給掐住了,方才那些話是怎麼都不敢再出口了。
婉兮倒是平淡而笑,「看樣子,皇后娘娘已然是默許了。這就對了,這個時候兒皇后娘娘千萬別再攛掇著十二阿哥做不合時宜之事。皇后娘娘自己落得如此下場,就別再連累自己的兒子也跟你一樣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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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的性子,何時肯甘心受這般的委屈去。
她緊咬牙關,嘶聲低吼,「就算我今日如此,就算我的永璂不得不遵祖制去給你行禮,我也要警告你,不准你羞侮我的永璂!」
「我的永璂不缺你那幾兩銀子,你那對什么小荷包,你留著賞給自己的兒子吧!」
婉兮靜靜抬眸,「哦?這樣啊。好,那我就如皇后娘娘的意。只是到時候兒,我給諸位皇子公主都賞了小荷包,卻獨獨叫十二阿哥手裡空著皇后娘娘當真覺著,這樣好看麼?」
「我倒是不介意,我反倒是忍不住替十二阿哥著想。皇后娘娘若已經拿定了主意,我到時候兒就與十二阿哥說明白,是他額娘不讓他收的,皇后娘娘看,我這樣辦,是否就遂了皇后娘娘的心愿去了?」
那拉氏舉在半空里的手,終於微微顫抖了起來。
也不知道她是手舉了半天,累了;還是終於被婉兮的話打動,肯設身處地替自己兒子的處境著想了。
婉兮輕嘆口氣,「皇后娘娘總想強調十二阿哥是嫡皇子,與所有皇子的身份都不同。所以這多年來,皇后娘娘總想叫十二阿哥與眾不同,甚或有些特立獨行去,便叫十二阿哥這些年來漸漸在兄弟中被孤立了起來。」
「可是我卻不贊同這樣。我希望自己的兒子,與兄弟之間都能結下真情厚意去。不管將來皇上選了誰來繼承大位,這兄弟手足之間的情意卻不能改了去。唯有兄弟之間互相扶持,待得皇上百年之後,這大清的江山才能有人支撐,才能撐得穩當去。」
那拉氏緊咬牙關,「永璂才跟你們生出的那一班皇子不一樣!瞧瞧你們那些皇子,無論是純惠生的、淑嘉生的,還是你生的,你們那些兒子身子裡都有一半兒的奴才的血去!不是漢人的,就是高麗人的,沒有一個是我純正滿洲人的!」
「這大清江山,便還輪不到你們那些兒子來繼承!你們那些兒子都該是我永璂的奴才,我的永璂才不稀罕跟你們的兒子成為手足兄弟!」
婉兮蹙眉搖頭,「皇后娘娘,我早知道你固執、凶戾,但是我這會子才知道,原來你對你自己的親生兒子,也是這樣的自私!」
「你為了你自己的顏面,為了你自己標榜的地位,你不惜叫十二阿哥自絕於眾兄弟,從小到大總刻意端著與眾不同的架子去!」
「皇后娘娘啊,咱們都是四十歲的人了,皇上也都五十五歲了。上天留給咱們的日子,還有多久?你難道不明白,等咱們都先走一步之後,孩子們要依靠誰去?唯有兄弟之間互相扶持,他們將來的日子,才不是孤身一人啊。」
「魏婉兮,你說得好聽!」那拉氏「呸」了一聲,不屑地冷笑,「自古天家無父子,又哪裡來的什麼兄弟手足?當年聖祖康熙爺年間又如何,便是聖祖爺英明絕頂,到頭來還不是發生了九龍奪嫡、手足相殘之事?」
婉兮靜靜垂眸,「就因為有那樣的前車之鑑,咱們這些後來的內廷主位,咱們這些當皇子額娘的,就更應該懂審時度勢,就更應該要小心教著自己的兒子們去——身為皇子,在那最慘烈的儲君之位的競爭里,什麼該爭,什麼不該爭。」
「身為母親,當真捨得為了慫恿自己的兒子去爭去奪,卻要背上眼睜睜看著兒子失去一切的風險麼?皇后娘娘興許肯如此,我卻不願意,我寧肯自己的兒子一輩子當個逍遙王爺,豈不更快活自在?」
「嘖嘖」那拉氏滿臉的譏諷,「你真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你也不看看你的小十五,早早兒地就有了什麼身份和地位去!」
婉兮搖頭,「那些是皇上給的,不是我教孩子去爭搶來的。」
婉兮眸光寧和,繞住那拉氏堆滿戾氣的臉,「就如後宮的恩寵一樣,誰能得寵,誰不得寵,從來都是皇上自己的心意,看皇上喜歡誰,願意給誰;不是誰想動手腕去爭去搶,就能得來的。」
「我呸!」那拉氏老羞成怒,早已將什麼中宮的儀態都給丟到一邊去了。況且,她現在反正本來也都已經被剝奪了中宮之實去,那她還端著中宮的端莊給誰看?!
「你少在我眼前顯擺你得寵!你別忘了你自己也都四十了,同樣人老珠黃了!你還得寵?你當皇上還能如從前那般對你去?」
婉兮依舊淡淡微笑,「都說花無百日紅,咱們這些後宮裡的女人啊,誰能戰勝得了歲月去呢?容顏易改,可是我卻相信,人心卻有常在。就像那句老話兒說的,『少年夫妻老來伴』,咱們老了,皇上其實也到了這個年歲,年輕的容顏也許吸引眼睛,然則心卻還是眷戀舊人的。」
「總之,面對未來的無常歲月,我倒並未有皇后娘娘你這般的擔心和害怕。再說我要的從來都是皇上的心,而不是所謂的『得寵』。我連『得寵』都不稀罕,『失寵』二字對我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去呢?」
那拉氏忽然笑起來,笑聲孤傲而又蒼涼,「我懂了,懂了。你今日來,不是來給我行禮,你甚至都不是來與我算帳的。你是來——與我顯擺你今日的風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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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皇后娘娘,你說對了。」婉兮滿面含笑,目光迎住那拉氏滿含怨毒的眼。
「說到算帳,我原本是有幾本帳,是要好好兒跟皇后娘娘您算算的!過去的那些年,那幾本帳壓在我心上,讓我疼就算我剛進宮的時候兒,皇后娘娘與我之間的那些舊帳,我可以選擇淡忘了去;可是自打我的小十四薨逝,我與皇后娘娘之間,便註定了勢不兩立、不共戴天去的!」
「所以我也曾無數次設想過,終究什麼時候我才能與你好好兒將那些帳細細算算去。我也曾無數次憧憬過,若這樣一天終於到來,我該用如何的神情面對你,又該與你都說些什麼去」
「可是,當這樣一天終於到來之時,我卻忽然發現,我已經沒有必要再與皇后娘娘你,如當年設想一般地去算帳了。因為啊,皇上如今已是替我將咱們之間那些舊帳全都算得明明白白了!」
「皇后娘娘你已經落得今天這個下場,什麼都沒有了,生不如死那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去?便是我與你算帳,我都做不到皇上如今替我做到的去。」
婉兮說著心滿意足地笑,甚至還衝那拉氏淘氣地眨了眨眼,「所以說,我還跟皇后娘娘你,算的什麼帳啊?我今日來,只是想好好兒看看皇后娘娘的處境去,光是這麼看著,就已經叫我心下的氣,盡數都解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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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的話,當真比當面甩她幾個嘴巴子,還更讓那拉氏心裡疼!
「魏婉兮,你別得意得太早!是,我是淪落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叫你看著解氣去了——可是你焉知,你自己就沒有這樣一天!」
婉兮靜靜挑眉,「哦?原來皇后娘娘心底下,還有勇氣藏著這樣的指望去呢?」
那拉氏冷笑,「如何就沒有?!從前,孝賢位居這後宮之巔,後來是我。這後宮裡的女人,不管先來的,還是後到的,總歸沒有一個是安分的!這些女人自然都仰起頭來,盯著後宮那個最高的位分看!」
「她們心下都在設想著,有一天她們自己也能攀上這後宮之巔去,成為這後宮裡位分最高的女人!」
「孝賢和我,一人在上,被你們如虎狼似的環視周遭,卯著勁兒地嫉妒、算計、陷害去!終究,我們在明,你們在暗!」
「終於,孝賢和我先後都著了你們的道兒,叫你們一班漢人蹄子得了手去!你們可以得意,你們可以笑,但是我提醒你,這一切對於你來說都只是暫時的得意!」
那拉氏說到這裡,臉上露出一抹殘忍的得意。
「因為,從今天開始,是你站在了後宮的最高處!從前是你仰望孝賢和我,可是如今,換成別人仰望你、嫉妒你、算計你了!這些人中,甚至還包括這二十年來與你狼狽為奸的所謂姐妹她們也會為了這個最高的位分,同樣再聯手將你給拉下來的!」
「魏婉兮,你現在感受到了麼,那身在後宮之巔的高處不勝寒?這就是你二十年來算計我的代價,你會發現,從這一日起,你的周圍再沒有了陪伴,你將獨自一人站在這高處!什麼風雨襲來,都不會再有人替你擋,唯有你自己扛!」
那拉氏臉上這殘忍的得意,來自於她自己在失去之後的領悟,來自於她循著自己失敗的規律也推定婉兮也會步上她的後塵,走上與她相同的一條悲慘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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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耐心地聽完,中間都沒打斷過。
婉兮只欣賞著那拉氏面上那殘忍的得意,靜靜莞爾。
「皇后娘娘說完了麼?」
那拉氏眯起眼,「你不用強自鎮定,我不信你無動於衷!我瞧著,你怕是這一會子已經體會到了那種冷颼颼的感覺!」
婉兮故意打了個冷顫,「哎喲,真是好可怕啊。皇后娘娘體嘗了這些年,真是體會尤深啊。」
「那麼皇后娘娘今日被剝奪一切皇后之實,皇后娘娘是不是反倒鬆了一口氣,暗自慶幸了去?那,我就給皇后娘娘道喜了。恭喜皇后娘娘,終於苦盡甘來。」
那拉氏氣得眼珠都向外凸出。
「魏婉兮,你離這一天也不遠了!我在這兒,等著看你一步一步地同樣走過來!」
婉兮卻靜靜搖頭,「不,皇后娘娘,你錯了。我跟你不一樣,便是同站在後宮最高處,我也絕不會步你的後塵。」
「我相信事在人為,凡事都會因你的心意,有善惡兩面。只要凡事分得清善惡輕重,知道凡事給自己留一線;最要緊的是永遠與皇上站在一處那我就永遠都不會走上你的路。」
婉兮說著一笑,「說起來,我這些心得還都多虧是皇后娘娘你給我的。從今往後,這後宮裡的萬事,我都按著與皇后娘娘你相反的法子去處置,那就一定是最簡單、最正確的法子。」、
「皇后娘娘你為我豎起的這最生動的反例,我一定會深記於心,事事背向而行。」
那拉氏原本也刺痛婉兮一記,至少叫婉兮在剛冊封為皇貴妃的好日子裡,心下生寒去。可是她也沒想到婉兮竟然這樣快就反擊回來,且又准又狠,到頭來真正被扎疼了的,還是那拉氏自己的心!
婉兮說罷緩緩一笑,「話說到此,想來皇后娘娘也沒什麼想跟我說的了。我也一樣。」
「從此後宮無皇后,還有那麼多事等著我去料理,我當真再沒閒工夫來看望皇后娘娘你了。這永和宮後殿的大鎖,將繼續陪伴著皇后娘娘朝夕,不知下一次打開,又將是多少光景之後。」
「是又三個月呢?還是一年,三年去?」
婉兮說完,最後向那拉氏勉強半蹲為禮,「最後一面,最後一禮。皇后娘娘,你我就此別過。從今往後,我主我的後宮,而你,也空守著你的冷宮吧!」
婉兮說完,含笑轉身。
卸下心上多年的鉛墜,婉兮的腳步雍容而輕盈。
「魏婉兮!我,我不准你欺侮我的永璂去!你與我的帳,你儘管來跟我算,你不准借我的永璂撒氣!」
婉兮背後,傳來那拉氏絕望而不甘的吶喊。
婉兮緩緩勾起唇角,停下腳步,端然回身,指尖兒繞住袖口,「欺侮十二阿哥?怎麼會呢?」
婉兮抬眸望住那拉氏,「十二阿哥也是皇上的親生骨肉;而我已是皇貴妃,那從今往後,十二阿哥就也已經是我的兒子了。故此,我不但不會欺侮十二阿哥,我反倒會——將十二阿哥視若己出。」
那拉氏只覺全身的血液倏地都湧上了頭頂去。
「魏婉兮,你究竟想要怎麼對我的永璂?」
婉兮說著淡淡一笑,「皇上不准你們母子相見,那即便你還活著,卻也已經與永璂永遠別過了。那永璂就也算是沒了娘的孩子嘖嘖,我心疼還來不及,哪裡還捨得用他撒氣去?」
「皇后娘娘放心吧,我會如同愛護我自己的孩子,如同愛護永璇、永瑆他們一樣地愛護十二阿哥去。人心都是肉長,我有信心與十二阿哥終有一天,也能情同母子去。」
那拉氏驚得怒目圓睜,「魏婉兮,你是想把我的永璂從我身邊奪走,變成你的兒子?!」
婉兮揚了揚眉,柔聲道,「皇后娘娘,我是大清皇貴妃,本來所有的皇子就都是我的兒子,十二阿哥也不例外。」
「不過話又說回來,母子血緣是這世上最親的情,絕不是誰想搶就能搶走的。只要十二阿哥不恨皇后娘娘你,依舊與你母子情深的話,那我怎麼可能搶得走他?」
婉兮輕輕抬眸,望那澄澈高天。
「皇后娘娘,還記得我的小鹿兒、還有乾隆二十四年那個原本即將臨盆的孩子麼?如果你忘了,也無妨,你總歸還記得我的小十六吧!」
「你奪走了我的三個孩子,我便是奪走你一個兒子,你還有什麼資格想要抱怨?!」
那拉氏驚得倒退數步,顫抖著手指住婉兮,「你果然安的這個心,你果然!」
婉兮冷冷看著那拉氏,「如今你淪落到這個地步,四份冊寶都被收回,母家侄兒的承恩侯世職也被革除除了一個皇后的空名號,試問你在這世上還剩下什麼去?」
「思來想去,你仿佛也不剩下什麼了,除了一個——十二阿哥。」
「也是啊,女人在這世上最珍貴的是什麼呢?其實是自己的孩子。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總歸我是願意用我自己的一切去換我孩子的平安和健康皇后娘娘,那我就讓你在這世上,什麼也不剩了,好不好?」
婉兮說罷冷冷回頭,伸手搭住玉蟬的手,抬步下階,再不回頭!
後頭,傳來那拉氏沙啞又不甘的嚎哭聲。
婉兮只靜靜抬眸望向她自己前方的路。
從此,生死、尊卑、榮辱所有的路,她都已經與那拉氏這個女人,永遠岔開,再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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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儲秀宮,一眾皇子皇孫、公主福晉早已列班等候。
婉兮含笑升座,接受貴人及皇子、皇孫,公主、福晉、命婦們行四肅二跪二拜的大禮。
婉兮垂眸,在這一眾人群中,有她自己的孩子:小七、啾啾、小十五。
也有她的女婿:拉旺、札蘭泰;
還有她曾從小視若己出的四公主和嘉、永瑆和永璇。
以及她曾用心呵護過的永瑢,甚至——五阿哥永琪。
當然,這其中還有從小就並不喜歡她,將她只當做奴才看待的三公主和敬。
還有,一眾皇子皇孫們的福晉,這裡有她欣賞的八阿哥永璇的福晉慶藻,也有她同情的大阿哥永璜的側福晉伊爾根覺羅氏;今日永琪的福晉鄂凝因懷著身子,沒有到她眼前來行禮。
這一日,不管是誰,他們總歸都在她這皇貴妃的位前跪倒,行叩首大禮。
禮成,眾皇子公主等起身,婉兮含笑看著這一群子孫輩,雖說自己還不到四十歲,心下卻也忽然生起一股子孫滿堂的滿足感來。
都說天家親情薄,父子兄弟妯娌之間總有算計。然則這一刻,她卻真心希望這一大家子人能真心和和美美,再無勾心鬥角去。
婉兮這便含笑吩咐「賞——」
玉蟬、玉螢等一眾儲秀宮內的官女子,個個手捧朱漆盤,將早已預備好的荷包,一對一對賞賜下去。
婉兮約略猶豫了一下,還是格外又叫了三對荷包來,一併賞給了永瑆、永璂和綿德去。
「因為你們三人,都是今年剛由皇上指婚。我便額外預備了一對荷包,叫啊你們帶給你們未來的福晉去。」婉兮含笑道。
終究還是沒忍心單獨多賜給永璂一對去,沒讓永璂惹人側目去。
婉兮抬眸靜靜望向永璂。
其實已經做好了準備,迎向永璂的目光。說不定是含著仇恨的,因為她這一刻搶盡了他額娘的風頭去。
婉兮也沒想到,她撞見的,竟是永璂一雙閃爍著瑟縮的眼。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