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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卷42、仇人相見

2023-09-18 18:30:31 作者: miss_蘇
    正文 八卷42、仇人相見

    作者:

    皇太后盯著婉兮,「皇貴妃,你這又是什麼意思?!」

    婉兮輕輕搖頭,「媳婦今日起,既然已經正式身為皇貴妃,而皇后此時又不便出宮,那從此往後,媳婦便要每日早晚都來給皇額娘請安,伺候皇額娘梳洗、用膳。」

    「若此,便要日日相見,這是祖宗給媳婦等晚輩定下的規矩,同樣也是給皇額娘您這般的長輩定下的規矩,皇額娘和媳婦咱們誰都不能更改,唯有謹慎恭行才是。」

    「既如此,皇額娘若每日早晚見了媳婦,都不高興的話,那對皇額娘的天壽,自然不好。故此媳婦倒勸皇額娘,請萬萬放寬心來。媳婦自會傾盡孝心,奉皇額娘頤養天年;皇額娘便也別再因芝麻綠豆的小事兒與媳婦計較了。」

    「媳婦終究是媳婦,便是年歲再大,在皇額娘面前也永遠都是小孩兒。小孩兒自難免童言無忌、言行無狀,可是小孩兒這些規矩不足的地方兒,當長輩的卻從來就沒有當真放在心上、時時計較的。」

    婉兮說著甜甜一笑,行半蹲禮,「媳婦知道,皇額娘必定不會跟小孩兒一般見識,這便自是對媳婦的凡事都不並不真的放在心上,皇額娘說是不是?」

    「有皇額娘如此寬容大度,媳婦也自然竭盡心意,與皇上一起,恭奉皇太后萬壽無疆。」

    婉兮的話說到這個份兒上,皇太后雖說心裡還是不痛快,可是嘴上卻終究反駁不出來了。

    皇太后只得擺擺手,「你來行禮,也行完了。時辰也不早了,你還得去皇帝、皇后面前行禮。我也累了,你這便回去吧。」

    婉兮含笑而禮,「媳婦謹遵皇額娘懿旨。媳婦告退,明日一早便來侍奉皇額娘起身。」

    .

    出了暢春園,婉兮只覺這六月的薰風吹得人陶陶若醉。

    她不由得閉上了眼,迎著那薰風,終是釋然而笑。

    曾經的殫精竭慮,終於已然平安走過。

    終究,是她的年紀,也是她如今的位分,給了她自信與力量。

    她當得起大清皇貴妃這個身份!

    玉蟬和玉螢都含笑上前,輕聲恭賀,「恭喜主子,終是趟過這一關了。」

    婉兮緩緩舒了口氣,歪頭,帶了點兒調皮道,「我方才,已然適當表現出了我的『悲憤』吧?」

    玉蟬和玉螢都笑,「奴才還是頭一回見主子在皇太后面前如此模樣。想來皇太后也得嚇了一跳,這便自然是主子的『悲憤』了。」

    婉兮點點頭,「若不悲憤,老太太必定起疑。我便是拼將與她爭執幾句,也得叫——英寧安穩了去。」

    「英寧」實在是個陌生的名兒,在這宮裡沒人叫起過,便是在婉兮的宮裡也沒人叫這個名兒。

    可是玉蟬和玉螢卻都聽懂了,兩人相視而笑,卻都不做聲。

    英寧,這個「寧」字取的可真好。

    .

    婉兮從暢春園回到宮裡,赴養心殿給皇帝行禮。

    這是冊封禮的正式行禮,不同於日常的請安。養心殿裡也早已預備下了香案和拜墊,總管魏珠親自到養心門候著,皇帝自己也忍不住到殿門抱廈,向外望了好幾回。

    終於等到婉兮來,在養心殿正殿前,正式以皇貴妃的身份,向皇帝行六肅三跪三拜禮。

    皇帝早等不及,待得撤去香案,皇帝便親下月台,捉住婉兮的手,扶起婉兮來。

    「皇額娘可給了你排頭吃?」

    婉兮莞爾而笑,仰頭,眸光如璃,「妾身今日——無可奉告。」

    早都說好了,她若有忍受不了的,那就回來跟皇上訴訴苦;可若是她自己扛的起的,那回來就不告訴給皇上了。

    雖說心下明鏡兒似的,知道皇上的心更偏向自己,可是她也才不會傻到非要到皇上面前去指摘他母親的不是呢更何況這位爺啊,心下是何等聖明,便是皇太后有什麼出格的,哪兒還用她非自己說嘴,其實他早都比她知道得更清楚了。

    皇帝自是鬆了一口氣,挽住婉兮的手,已是滿面含笑。

    高雲從最是會看眼色的,這便故意上前跪倒,口稱請旨,「奴才請皇上示下,將承恩侯訥蘇肯革去侯爵的旨意,這便立即發往軍機處和內閣麼?」

    婉兮都是一怔,抬眸望住皇帝。

    雖說皇上已經正式收回了那拉氏的四份冊寶,可是終究還沒正式下旨廢掉中宮,所以那拉氏還是繼續保留著中宮的名號的。

    而按著祖制,只要是皇后的丹闡(娘家),都有承恩公的世職;那拉氏被冊立為中宮之後,那拉氏的父親被追封一等承恩公,那拉氏的兄長承繼承恩公;如今這世職由她侄兒降位承襲,訥蘇肯此時為一等承恩侯。只等下一任皇帝推恩,再叫訥蘇肯正式承襲承恩公爵位去。

    那麼既然那拉氏還是皇后,那麼訥蘇肯就應該還保有承恩侯的爵位才是怎麼皇上竟然連這個都不給那拉氏家留了,今日已然下旨革去訥蘇肯的承恩侯世職去?

    皇帝迎著婉兮不解的目光,長眸里光彩熠熠。

    「你已正式冊為皇貴妃,爺便再沒心思給她母家存著不該有的念想去!那承恩公的世職,她家已然不配!」

    婉兮靜靜垂首,心下燠暖。

    她明白,這才是皇上給她的、冊封禮的恩賞。

    自此她為皇貴妃,而這個後宮、這個天下,已經沒有真正的皇后了。那拉氏只持著一個皇后的名號,有名已無實;活著卻也已經等於死了。

    「所以你給爺行完禮後,就不必去給她行禮了!這便只回你的儲秀宮,等著公主、福晉、命婦、皇子、皇孫們去給你行禮,你安心受賀就是!」清冽的笑,在皇帝長眸中瀲灩成波。

    婉兮心底的暖,又生出了甜。

    原來皇上忙著下旨革去訥蘇肯的承恩侯,也是免了她去給那拉氏行禮。

    從此,整個後宮,除了皇上和皇太后之外,她已經用不著再向任何人行禮。

    婉兮垂首想了想,卻還是抬頭望住皇帝,「爺我倒想去見見她。」

    皇帝挑眉,「這又何必?她一個廢人,爺早已不當她是什麼皇后,你自不必再去行禮!爺已經收回了她四份冊寶,她如今已經沒有正經的位分,你去見她,倒是你紆尊降貴去了!」

    婉兮含笑,輕輕勾了勾皇帝的手。

    「爺別動氣我當然不是上趕著去給她行禮,我不過是敬重列祖列宗定下的規矩。她雖然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可是至少還有個虛名在。那我倒也應該走這一趟。」

    「不是為了她,是為了敬重列祖列宗定下的祖制去。況且,我也想見一見她。」

    婉兮軟軟貼住皇帝手臂,輕巧而笑,「爺別擔心,她又沒本事吃了我」

    婉兮都這麼說了,皇帝這才將心放回肚子裡去,展顏而笑,「行,那就去唄。不過爺已經將她鎖了三個月去,想來她也快被鎖瘋了,若一見到你,免不得癲狂燥怒。你倒要離遠些,別叫她撲著你。」

    婉兮含笑點頭,「爺忘了麼,我那永壽宮裡曾經養過白猿與黑熊的。簡單防身的本事,我還是有的。」

    皇帝便也哼了一聲兒,「嗯,你還會放蜂子呢,爺可沒忘。」

    .

    帶著這些笑話兒,婉兮走出養心殿來,還是帶著微笑的。

    婉兮登上翟輿,從儲秀宮向東,一路朝永和宮去。

    因永和宮從前為婉嬪帶著小七、綿錦居住,故此這一向都是婉兮最常去的東六宮之一。這條路,從前每次行來,婉兮心下都是平靜舒暢的。

    而今日,不同了。

    婉兮端然坐直,下頜傲然輕揚。

    皇貴妃的儀仗開路導引,婉兮坐在翟輿之上,頭頂是「明黃緞七鳳曲柄傘」,傘後跟華蓋鸞鳳扇六柄、瑞草蓋鸞鳳扇四柄;扇後,又有內監執拂塵、提爐、香盒、水瓶、馬杌

    前呼後擁,儀態萬方。

    婉兮的翟輿並未在永和門前停下,婉兮也並未下轎,皇貴妃的翟輿直進永和門,直到鎖著那拉氏的後殿門前。

    翟輿方停,婉兮扶著玉蟬的手,緩緩走下。

    這樣陣仗而來,那拉氏扒著窗欞,全都看在了眼裡。

    她心底湧起無限的恨和冷意來。

    開齊禮早率永和宮裡人跪倒請安。

    婉兮垂眸掃過來,但見那拉氏原來宮裡的人,只剩下十個小太監,個個兒還都是孩子,除了基本的跑腿兒應差之外,旁的擔不起來什麼。

    至於官女子婉兮抬眸瞟向窗欞,迎住那拉氏憤恨的目光。

    婉兮卻輕巧挪開視線,只去看那拉氏身邊——唯有兩雙眼睛啊。

    原來能留在那拉氏身邊兒的官女子,比太監更少。

    且瞧著身量,同樣是小女孩兒,跟那十個小太監一樣兒,都只能做最基本的跑腿兒應差,若那拉氏還希望藉由身邊的奴才幫著她算計什麼,那倒是徒勞了。

    婉兮都不由得輕嘆一聲兒。

    堂堂中宮,淪落到如此地步。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皇上要有多少恨,才能對正宮皇后,到如此地步去?

    婉兮叫開齊禮等人都起身,點點頭,「打開門鎖吧。我要當面見一見皇后娘娘。」

    玉蟬和玉螢一起端著婉兮打賞的荷包,分賜給開齊禮和永和宮中眾人。

    玉蟬在開齊禮面前不由得多站了站,輕聲問,「皇上下旨革去訥蘇肯承恩侯的事兒,咱們這位皇后主子,可知道了?」

    開齊禮眨眼一笑,「皇上旨意剛下,養心殿高爺那邊兒早就送信兒過來了,我自然知道該怎麼做,早叫我這位本主兒得了信兒了。」

    「不瞞姑姑,那位一聽,當場就氣哭了,還將殿內新換的一套茶具都給砸了這三個月來,她殿裡的茶具啊,可換了十套二十套了。」

    玉蟬輕哼道,「皇后娘娘的脾氣還這麼大。被鎖了三個月,卻原來還是不知收斂,怨不得皇上連她侄兒的承恩侯都給革除了。」

    .

    開齊禮收好了荷包,上前給婉兮謝恩,這便去打開了永和宮後殿大門上的鎖。

    那拉氏從被挪進永和宮後殿,這門上的鎖便沒再打開過,她也沒機會見到外人。

    婉兮今日來,是那拉氏在永和宮見到的第一個外人。

    可這哪裡是那拉氏想要的呢?如果能由得她選,她又如何願意能在這樣的境地之下,見婉兮去?

    這般地,她為籠中鳥,人家婉兮為枝頭鳳。

    她被鎖在後殿裡,身邊唯有兩個女子,不得見外人;人家婉兮是皇貴妃儀仗而來,儀態萬千。

    最諷刺的是,她自己偏還留著皇后的名號,本應是這後宮裡唯一高於婉兮的;可是她卻連這後宮裡的答應都不如,連答應擁有的自由都沒有。

    婉兮由玉蟬扶著入內,開齊禮早給預備好了椅子,且親自撣去塵埃。

    那拉氏看得都忍不住冷笑,「平素在我面前作威作福,如今卻是旁人眼前的一條狗!」

    婉兮輕哂,「我看開齊禮在皇后娘娘你面前,還是不夠作威作福。否則,又如何容得你張口便罵?」

    開齊禮也眯了眯眼,冷冷盯那拉氏一眼。

    「你們都下去吧,我有些話,倒想單獨與皇后娘娘說說。」婉兮淡然吩咐。

    「主子」玉蟬有些不放心。

    婉兮含笑搖頭,「無妨。她便是不愛惜自己,她也不能不愛惜十二阿哥。如今十二阿哥受她連累,剛剛指了婚,她若再不知檢點,皇上怕是會叫她連十二阿哥拜天地都不得看去。」

    玉蟬也道,「況且還有皇后丹闡訥蘇肯大人剛被革去承恩侯,可是本人還在阿克蘇效命呢。奴才聽聞阿克蘇的辦事大臣剛被皇上給下旨正法了,若是訥蘇肯大人在阿克蘇辦差不小心,是不是也會落得同樣的下場去。」

    婉兮含笑點頭,輕輕拍拍玉蟬的手,「你下去吧」

    玉蟬這才舒一口氣,步出門檻去,卻還是小心地守在門外聽著動靜。

    倘若有人又要發瘋,她立時衝進來先護著主子去。

    .

    開齊禮和玉蟬都出去了,永和宮這後殿裡只剩下婉兮和那拉氏兩人。

    四目相投,無限仇恨。

    可是時至今日,婉兮已是贏家,所謂窮寇莫追,婉兮反倒先笑了。

    婉兮抬眸望望這已經顯露出破敗模樣的永和宮後殿,輕輕嘆了口氣。

    「說到永和宮,我總想到雍和宮。兩個宮名兒一字之差,讀音又甚相近,故此這個宮雖說距離養心殿遠些,卻從來都是一個地位不低的寢宮。故此從前孝恭仁皇后便住在這兒。」

    「皇后娘娘你瞧啊,你這宮裡還掛著為紀念孝恭仁皇后,而從坤寧宮拆下來的『位正坤元』匾額呢。便因為這塊匾,皇上叫你住在此處,也都不委屈你。甚至,皇上還給你保留了些許中宮的尊嚴去。」

    「你原本是多讓人羨慕的呢?投胎為輝發部貝勒的後裔,家中承繼數個世管佐領,故此有資格指配給皇子。你因此成為先帝親賜給皇上的側福晉,順理成章成為繼皇后。」

    「你是尊貴的滿洲貴胄的格格,故此皇太后喜歡你,扶持你,你在正位中宮之後也得了嫡皇子,而且比孝賢皇后更順利地將嫡皇子撫養成人」

    婉兮收回目光,望住那拉氏,「其實上天賜給你的命,是一條至尊至貴的。你卻竟然將上天如此的獨厚,便成了眼前這副局面。皇后娘娘,你當真辜負了上天一番美意,怨不得到如今,連上天都不幫你了。」

    那拉氏聽不下去,冷笑道,「你又到我面前來顯擺什麼?!顯擺你的冊封禮,顯擺你終於成了皇貴妃?」

    「你說我得上天獨厚,卻淪落至此;你是想說你自己正好相反唄?你本是卑微的辛者庫奴才,卻如今爬上了皇貴妃之位,當真是恬不知恥,滑天下之大稽!」

    婉兮靜靜聽著這些,早已沒什麼惱的了。

    「瞧你啊,皇后娘娘,被鎖了三個月去,這脾氣還是半點兒都沒收斂。你知道你這樣兒會叫皇上做如何想去?皇上會對你更失望,知道你毫無半點改悔之心,皇上便只會更為厭憎你去,直到將你所有的一切,一點一點全都毀了去。」婉兮娓娓說著,目光卻悠閒地只從自己明黃禮服的繡花上滑過,都不屑直盯著那拉氏去。

    「魏婉兮,你不用太得意!我反正已經如此了,皇上還能將我怎麼著去?沒錯,我侄兒訥蘇肯的承恩侯已經被革,可是那也輪不到你們家去!魏婉兮,承恩公的世職是唯有皇后丹闡才能獲得,你即便已為皇貴妃,可是你還不是皇后,你母家也沒這個資格!」

    婉兮笑了,輕輕搖頭。

    「皇后娘娘,你以為我當真說的只是你的侄兒?咱們都是進宮多少年的人了,便是對母家感情再深,又如何比得上自己的孩子去?所以說到實處,我不得不稟報皇后娘娘:我壓根兒就不在乎什麼承恩公、承恩侯的去,我更在乎的,是我的孩子能得皇上父愛,能一輩子平安貴重去!」

    「所以啊,皇后娘娘,千萬別在我眼前再顯擺什麼皇后丹闡去。我魏婉兮,壓根兒就,不稀罕。」

    那拉氏聽得咬牙切齒,「你與我說這個,你以為我會在意麼?永璂他不僅是我的孩子,他也是皇上的孩子。永璂是皇上唯一名正言順的嫡皇子!」

    「即便我淪落到如此地步,可是只要我名號不廢,那我的永璂,地位便永遠在你的兒子之上!皇上有多在乎嫡子承繼大位,你心裡也該清楚!所以,皇上才不會因為我而委屈我的永璂!」

    婉兮並不否認,反倒點頭,「你說得沒錯,皇上是天子,卻也更是一位父親,他對皇子公主們的情,是真摯動人的。」

    那拉氏笑起來,干啞而得意,「你明白就好!你千萬別以為,我的永璂會因為我就倒了去,然後就輪到你的兒子去了!我告訴你,不管皇上對你的兒子如何,不管皇上將你和你兒子的貼落放在寢宮裡多少年——皇上頭頂還有皇太后,前朝還有那麼多宗室王公!」

    「儲君之事,不僅僅是皇上個人的私事,還是家國之本!他們都會攔著皇上,都不會叫你們母子如意去的!」

    婉兮依舊淡淡含笑,全然並不將那拉氏這番話放在心上。

    「皇后娘娘,我倒是好奇,十二阿哥在你被鎖的這三個月里,可曾來見過你了?你是皇后,是所有皇子公主的嫡母,按說便是所有的皇子和公主們都應該來看望你的才對可是你如今被鎖著,便是旁的皇子公主們不來就不來了,十二阿哥總歸不該不來看望你吧?」

    那拉氏一梗,緊咬牙關,「是皇上不准他來,並不是他自己不肯來!」

    婉兮卻是輕嘆,「為人子女,孝心為重。便是皇上不准他來,他難道不該為你而向皇上求情麼?前朝有覺羅阿永阿為你求情,我聽說就連永琪也替你求情了——怎麼反倒是皇后娘娘你親生的十二阿哥,都沒說上一道奏本,或者去養心殿跪門,求皇上恩准他隔幾天來看看你?」

    「怎麼,說到歸齊,十二阿哥竟然比不上五阿哥永琪對你的孝心去了麼?永璂、永琪,兩人名字讀起來一模一樣,難不成皇后娘娘便將永琪的孝心,給當成十二阿哥永璂的去了?」

    那拉氏惱得又抓住了茶碗,「魏婉兮,你給我住口!你敢挑撥我母子的情分,我今日便與你同歸於盡去!」

    外頭玉蟬聞聲早沖了進來。

    婉兮卻將玉蟬止住,叫玉蟬不必上前。

    婉兮自己沉著抬眸,盯住那拉氏,仿佛等著那拉氏舉著茶碗砸過來。

    婉兮甚至還在微笑,「皇后娘娘,你倒是砸啊」

    那拉氏高高舉著茶碗,那茶碗裡還有茶水。那茶水順著她手腕、胳膊流淌下來,一直滑入她衣袖裡——她卻忍著,竟一直都沒有出手。

    婉兮淡淡搖頭,垂首而哂,「若皇后娘娘不砸了,那我就得回儲秀宮去,接受公主、福晉、命婦,以及皇子皇孫們的行禮了。」

    「對了,十二阿哥也要來給我跪拜叩首。看在皇后娘娘這會子不砸的情面上,我多賞十二阿哥一對小荷包,好不好?」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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