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卷23、失竊
2023-09-18 18:30:31 作者: miss_蘇
正文 八卷23、失竊
作者:
因這一品單獨的賞菜,再加上皇太后與皇上仿佛都忘了與她之間的不快,顯見著果然是有些性情大改似的,這閏二月十四日倒是成了那拉氏在此次南巡的整個兒途中,最為歡喜的一天。
儘管晚晌的時候兒,皇上又賞下克食來,依舊還是嬪位以上的四個人都有,再不是只給那拉氏一個人。
皇上賞給那拉氏的是蘇州丸子,賞給婉兮的是燉白菜,賞給語琴的是粘團,賞給容嬪的是小餑餑。都是晚晌用的小食,自都以簡單、清淡為主。
那拉氏雖說有些遺憾自己獨得恩賞的歡喜,這才三個時辰就散去了,可是好歹今日前頭那兩件喜事兒帶來的樂呵勁兒還沒過去呢。
況且——既然做法已經靈驗,那以後好日子還多著呢,自不必計較眼前這一點子得失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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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用罷晚晌,安然歇下,等著迎接更為美好的明天。
她卻不知,這一日皇帝跟前卻是爆出了一件大案——圓明園舍衛城有念珠失竊!
圓明園中,在「佛城」舍衛城與同樂園之間,有一條南北長街。因在佛城左近,正可和民間廟會的模樣兒,這便開設了「買賣街」。
這條買賣街主體為南北向,中間有河流過,河上架設雙木板踏跺橋,名雙橋,長街由此被分為雙橋南街和北街,向北延至舍衛城南則形成基本對稱的東西二街,共同組成此組街市格局。
圓明園內擬定鋪面房裝修拍子以及招牌幌子則例明確開列了圓明園中這些店鋪的種類,計有當鋪、首飾樓、銀號、香蠟鋪、紙馬鋪、油鹽鋪、菜床子、糧食鋪、顏料鋪、茶館、南酒鋪、乾果鋪等。
其餘還有兵器鋪、鞍韉鋪、文具店、古玩店、酒館、飯莊、估衣鋪、瓷器店、漆器店、絲綢店、布店、書店、木器家具店、鳥雀店這些規整的門面店鋪之外,另還有賣飲料、水果、零食、針線百貨的臨時小商販。
除此之外,在買賣街里還有出售來自歐洲、東瀛等的洋玩意兒。
這熱鬧的所在,又正挨著佛城與同樂園大戲台,正是每年過年到元宵的節慶日裡,皇家與被賜同樂園看戲的王公大臣們,進園子來的必到之地。
新歲節慶之日,皇室貴胄們可以先去拜佛,然後在去同樂園戲台看戲,途中正好經過此地,熱熱鬧鬧買賣一番。
這樣好的所在,今年卻出了岔頭——在元宵節過後,皇帝也帶著前朝後宮南巡而去,內務府大臣這才騰出手來撤掉買賣街的店鋪。在收拾各店鋪里的物件兒的時候,發現失竊了念珠去。
因買賣街就在佛城之外,丟的還偏偏是念珠,這便總有些叫人心裡犯嘀咕去;況且今年皇上是正月十六南巡起鑾的,剛在圓明園裡過完元宵,這豈不是擺明了故意趕在皇上南巡之時動手?
況且這會子,十六阿哥還在碧桐書院種痘呢,距離這買賣街也不遠。發生失竊之事,難免叫人擔心圓明園裡不安定。
留在京中的內務府大臣們不敢怠慢,迅即查問,此時將查問的結果報送到杭州來。圓明園以及舍衛城、買賣街等好幾處的總管太監李裕、張國詳、吳進忠等,都要交宮殿監治罪。
皇帝也是大怒,傳旨京城,准了內務府大臣此奏,一干總管太監一個都沒寬恕,全都要要治罪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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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下旨處置,次日一早,亦即閏二月十五日,隨駕的後宮便也都得了信兒去。
雖說南巡在外,後宮嬪妃不必按著宮裡的規矩,每日早晚都給皇后請安。可因為今兒是十五,婉兮和語琴、容嬪、寧常在便也還是來了那拉氏的行宮。
那拉氏便不由得說起念珠失竊的事兒來。
那拉氏倒是揚揚眉,「失竊之事自是不容姑息。只是,不過是買賣街上失竊的念珠,又不是皇上御用的,皇上這回卻怎地牽連這麼些人?三位總管李裕、張國詳、吳進忠,素日都是勤謹賣力之人,便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兒而治罪,當真是有些委屈了。」
婉兮與語琴幽幽對了個眼神兒。
婉兮眼帘輕垂,「依妾身看,失竊一條念珠事小,不敬神佛才是事大。」
語琴也是輕輕聳了聳肩,「可不是麼!那買賣街上的物件兒何止成百上千,怎麼旁的金銀珠玉都沒丟,卻偏偏丟了條念珠去呢?」
昨兒剛有那拉氏在靈隱寺再度只賞五兩銀子的事兒,語琴這話便叫那拉氏聽著有些刺耳。
那拉氏這便冷笑一聲,「照我看,說不定就是舍衛城裡哪位神佛,喜歡上了這條念珠,這便施展法力,趁人不備,這便給取走享用去了唄!」
便連不信佛的容嬪,這會子都忍不住高高挑眉,「皇后娘娘是說,神佛為盜,還嫁禍給人?」
那拉氏有些尷尬,卻又不肯服軟,冷笑道,「容嬪,你一個不敬神佛的,亂議什麼佛門之事!你還是只尊著你們回人的真神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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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也是因為十五的緣故,皇帝在時隔三天之後,再度駕臨靈隱。這一日去的是「上天竺」法喜寺。
依舊是靈隱寺的住持和尚德琳親自接駕。
這一日皇帝與德琳的問答中,皇帝特地問了:「你可參禪麼?」
德琳回奏:「參禪。」
皇帝又問:「參的什麼禪?」
德琳回奏:「參『萬法歸一』。」
皇帝遂問:「如今法之一歸,為何處?」
德琳回奏:「大清國里聖天子。」
皇帝微笑,又賜法喜寺香金一百兩、藏香八束、唵叭香四封、石刻佛像一軸。
這一日去的雖不是靈隱本寺,可是法喜寺一來就在靈隱寺左近,二來也是靈隱寺住持和尚德琳兼管,故此這一日的行程實則又與三日前的靈隱寺之行,有一脈相連之意。
待得皇帝從法喜寺歸來,婉兮和語琴等人也從那拉氏的行宮回來了。
婉兮和語琴陪皇帝在西湖行宮用晚膳,兩人都瞧出皇上心情甚好。
「每次去靈隱寺歸來,皇上總能解開心中一個結。今兒雖然咱們沒陪著去,可是倒也叫咱們心下都跟著安穩了。」晚膳過後,皇上午後又要忙公事(晚膳是在下午一兩點鐘哈),婉兮與語琴含笑相伴而歸,婉兮鬆了一口氣去。
語琴便也打趣兒,「今日早膳,皇上賞給皇后的是攢盤肉,賞給你的是燉豆腐,賞給我的是雞絲,賞給容嬪的是羊肉絲;今日晚膳,皇上賞給皇后的是荔枝肉,賞給你的是炸油堆,賞給我的是酒燉鴨子,賞給容嬪的是羊查古」
語琴說完,故意瞪了婉兮一眼,「憑什麼早晚兩膳,咱們四個人里,都唯獨只賞給你素的呀,我們三個都吃肉去?」
婉兮還一時沒回過神來,挑眉笑道,「我本來吃肉就少,這些天連著吃了不少葷腥,這便有些克化不動罷了。」
語琴含笑啐了一聲,「呸!你克化不動那些葷腥,我就克化得動了?還不是因為今日皇上又要去拈香,且正逢十五!——再說了,那法喜寺里供奉的,可是觀音菩薩,你脖子裡頭戴著的難道不是?」
「皇上這是連你那份兒,一道替你給拜了!」
婉兮也是張嘴愣住,抬手按住自己領口裡那枚小小的牙雕觀音,隨即臉頰滾燙,急忙含笑垂首。
當真,若不是叫陸姐姐給說破,她自己倒還真的粗心了,沒留意到。
婉兮忖著心裡的甜蜜,邊走邊出神,倒是語琴忽地揚眸,「說到這法喜寺的觀音菩薩,你可曾想到什麼事兒去了?」
「嗯?」婉兮一時愣住,「觀音菩薩怎麼了?」
語琴回眸瞟玉螢一眼,這便一把捏住婉兮的手,「你可忘了那觀音土去?!不瞞你說,這糯米土因何被叫做『觀音土』,典故便是從這『上天竺』法喜寺出的!」
「明崇禎十四年杭城大旱,餓殍遍道,時有訛傳觀音大士在上天竺救濟餓民,於是蜂擁而至,在上天竺掘土三尺,取粉狀泥土充餓,從此江南一帶遇有災荒,饑民便都以此充飢,這就將它稱為『觀音土』了!」
婉兮也是驚住。
終究還是語琴母家在江南,這便對江南諸事知之甚詳。
婉兮旋即垂首,「戴佳氏已經不在了,皇上趕在今兒又到出這『觀音土』典故的法喜寺去做甚?」
語琴卻是展眉輕笑,「我猜,皇上怕是心下又已經定了與處置戴佳氏相似的念頭了!只是不知,這回叫皇上下了這番心思的,又是誰呢?」
婉兮抬眸,眸光與語琴輕輕一撞,相視而笑。
這一日午後,從皇帝那邊兒傳出一道聖旨:「鑲白旗護軍統領弘晌奏:紫禁城內,宮殿門鑰關係甚重。請嗣後自景運門、至隆宗門,照例夜間令該門堆撥進班章京、護軍校、護軍等,在六庫牆後,陸續送籌繞巡。起更後,各處人等,不得妄自出入,違者參究。」
皇帝准奏,照所請行事。
此事說的是紫禁城內的防衛之事,看似與杭州距離遙遠,暫且與身在杭州的眾人無關去。
可其實若是聯繫到前一日舍衛城買賣街念珠失竊之事,這當中實則已有了因果關聯。
只是朝中事、皇帝心,亦深奧如禪理。不參禪的人,靈台不淨,終是參不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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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南巡到此時,已是尾聲。
皇帝迴鑾的日程早已定下,便在閏二月十九日迴鑾。
京師里,內務府和太醫院的消息也不斷送來,小十六種痘的過程,亦是一切順利。
若此,婉兮更早已是歸心似箭,只等著回京去,也順順噹噹見著成功送聖去的小十六。
其後兩日,西湖行宮之中一切平穩。所有人都在為十九日的迴鑾而籌備。
閏二月十七日,晚晌用完,奏事太監秦祿傳旨:「明日早膳礁石鳴琴伺候,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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閏二月十八日,辰時初刻(早上七點),婉兮和語琴、容嬪三人奉詔,到礁石鳴琴侍膳。
三人到了不久,那拉氏也陪著皇太后到了。
「礁石鳴琴」原本不大,只是在半山間,依著山勢,在山間不大的平地上建起的的畫舫形的小室。小室前面就是懸崖,以石欄護著。從此處可見西湖黛色波光,宛若仙人乘槎飛臨而來。
這樣的建築,自以造型玲瓏為佳。故此並非寬敞的所在,著實不宜擠入這麼多人來一起用膳。
人一多,排場就大,規矩就更嚴謹,里里外外伺候的人手也要加著好幾倍——按說,這會破壞此處清幽之感,是不符合皇上的情趣的。
可是既然皇上今天這麼安排了,便自然是有皇上的道理。婉兮一訝之下,便也安然若素了。
想來或許是因為明日就將迴鑾,這一日便已是此次南巡在杭州停留的最後一天,故此這便一家人都在一起用個早膳。等明日迴鑾,皇太后與皇上又要分到兩邊,眼前這些人也都不容易再聚在一處用膳了吧?
這一日的早膳自然豐盛,侍膳太監們用摺疊膳桌擺:鴨子燕窩丸子燴雞冠肉、肥雞鹿筋拆肉、羊肉片、清蒸鴨子豬肉卷攢盤、匙子餑餑紅糕、蜂蜜糕、竹節卷小饅首、銀葵花盒小菜、銀碟小菜;隨送大菜燙膳一品、金銀豆腐片湯一品。
此外還有備用賞賜的克食兩桌、奶二品、餑餑十品
眼前所見,皇上這是不僅要與後宮歡聚一堂,還預備了賞給隨行王公大臣們的克食,這便是歡宴一場,只等迴鑾了。
眾人都瞧出皇上這個意思,這便都是安心用膳,席間倒是輕鬆,頗有笑聲。
皇太后也難得歡喜,這便就著「礁石鳴琴」的意味,含笑對語琴說,「倒是叫我想起你的名字和琴藝來。只是這會子不宜叫你當眾撫琴,便留著回京吧,你單獨為我撫琴一首。」
語琴是漢女,叫皇太后如此和顏悅色地說話,倒是罕見。
那拉氏便有些食不知味,放下筷子,挑眉望住皇太后。
她心想:這是怎麼話兒說的?那做法不是已經應驗了麼?那這老太太怎麼還忽然誇讚起那個漢女來了?莫非,就是因為慶妃撫養了小十五,皇太后這是愛屋及烏,便也對慶妃扭轉了態度不成?
小十五作詩獻給皇太后的事兒,她後來也知道了。皇太后還偏偏說了那番駱賓王七歲寫詠鵝被稱為神童,而小十五虛歲才六歲,實歲才四歲半,就能寫下詠龍井,倒是比駱賓王還出息了去!
可是這事兒她就覺著內里必定有詐!
一個四歲半的小孩兒,還沒正式進學呢,憑什麼就會寫詩了?
她雖說不那麼了解漢詩,可是她也聽說了,小十五寫的詩十分工整,合轍押韻,還對仗呢!
呸,她才不信!
必定是魏婉兮和陸語琴這兩個漢人蹄子教的,便是她們兩個親自代筆寫的,都極有可能!
說到底不過是鬥心眼兒,就是要想法設法叫那小十五得盡皇太后的歡心去!
況且啊,那小十五若要寫詩,什麼詩不好寫呢,偏要寫個詠龍井呵呵,他吟詠的可是江南漢人的玩意兒,他骨子裡果然還是漢人的種!
那拉氏這便微微勾唇,指著膳桌上的「清蒸鴨子豬肉卷攢盤」道:「今兒倒是有趣,皇上怎麼忘了容嬪也在呢,今兒怎麼就用了豬肉去了?」
她自不能直接逆著皇太后的話茬兒去說,這便先挑容嬪那來起刺兒。
婉兮心下也是微微一跳:可不是麼,今日膳桌上一切都妥帖,唯獨就這一道是帶豬肉的菜。八成皇上當真是忘了吧?
皇帝倒是微微一笑,「容嬪敬神之事,朕不但叫後宮都尊重,便是朕自己也都是凡事仔細。可是這世上卻唯有一個人例外。」
皇帝親自站起,向皇太后躬身一禮,「這道菜是皇額娘上回吃了說好,兒子這便記著,今日就叫擺上來了。」
容嬪便也含笑起身道,「蒙皇上體恤,實則昨晚兒已經叫膳房問過妾身的意見。妾身也是以為,既然皇太后喜歡這口兒,妾身便也沒有什麼受不得的了。」
那拉氏勃然變色。
這算什麼,這個口實倒變成他們母慈子孝、嬪御賢惠的戲碼兒來了?!
那拉氏不由得一聲冷笑,「容嬪這話說得可真好聽!倒不知道,容嬪這話兒,今日又是誰教出來的?」
容嬪黛眉便是倏然一挑,「妾身敢問皇后娘娘,此話何意?」
此時正是烏什叛亂之時,容嬪神經最是繃緊,最是聽不得有人說話陰陽怪氣的時候兒。
可惜那拉氏偏想往那事兒上去說,「容嬪若要如此賢惠,我倒奇怪了,你們回部的人怎麼那麼不知好歹?當年你那兩個族兄負恩反叛,皇上卻饒過了你們回部其他那些伯克去,還給他們加官進爵,仍令為伯克」
「可是,這才不過五年,他們竟然又辜負朝廷聖恩,這便又反了!容嬪,便從這一回事兒,已是足夠瞧出你們根底里是個什麼東西!」
容嬪惱得登時紅了臉,咬牙道,「皇后娘娘如此,妾身情願以命回報皇上!妾身今日,這便死在皇后面前,以換我和母族之譽去!」
婉兮和語琴連忙起身,一左一右攔住了容嬪。
容嬪已是大哭,「皇上,皇太后,還求你們為我做主啊!」
皇太后搖頭,也是冷冷瞪了那拉氏一眼,「皇后今早上這是怎麼了?來這兒之前,吃錯了東西不成?」
那拉氏不由得揚眉,愣怔望住皇太后。
哎?那做法怎麼不靈驗了,老太太怎麼忽然跟她這麼說話?
她這般直接衝著容嬪去,心下其實是有底的,她相信那法術隔了這幾天必定越發靈驗,皇上和皇太后該都護著她了才是啊!
皇帝也是寒聲道,「皇后,這豈是你身為中宮應該說的?」
那拉氏卻顧不上回嘴,只霍地回頭,盯住了德格去。
怎麼回事?那法術呢?怎麼仿佛效用盡失了?
德格尷尬地搖頭她終究是個當官女子的,哪兒能時常出去見那石匠?
好容易暫且勸下容嬪來,婉兮連忙叫玉蟬親自送容嬪先回去歇著。
礁石鳴琴里短暫安靜下來。
不過這膳食,是誰都沒心情再繼續用的了。
皇帝吩咐撤去膳桌,端上茶來,皇帝幽幽道,「皇額娘可知,京里卻是出了件稀罕事。舍衛城買賣街一間店鋪里失竊了念珠,本算不得答案,卻牽連出一件叫兒子都瞠目結舌之事來!」
這事兒皇太后也聽說了,老太太本就膈應這不敬神佛之事,這便也是忙問,「竟是怎了?」
皇帝輕垂下眼帘去,「兒子沒及時稟報皇額娘,實則是不想讓皇額娘懸心。只因那事兒頗有些邪性去。」
皇太后下意識一伸手,婉兮急忙遞上自己的手去,叫皇太后扶住了。
皇太后向婉兮點點頭,深吸一口氣道,「這樣不敬神佛的事兒都已經出了,還能有什麼更邪性的去呢?你快告訴我罷。」
皇帝淡淡垂下眼帘,卻說出了叫在場眾人都是心魂俱顫的話來。
「聽說有鬼魂附身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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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本扭頭盯著德格,等德格的下文呢,冷不丁聽見皇帝這一句話,驚得一揚手,竟是打翻了眼前的茶盞去。
她賭氣不肯喝杭州的龍井,甚至不按著漢人的法子清飲,反倒還堅持只喝奶茶。裝奶茶的茶碗不用瓷器,用的是鎏金的銀碗。這便噹啷一聲,傳出極大的動靜來。
皇帝悠然抬眸,輕輕睨了那拉氏一眼,「瞧,皇后這不是第一個被嚇著了麼?」
那拉氏不由得咬牙,「我沒那麼膽小!不過是湊巧了,皇上說皇上的,我喝我的奶茶罷了!」
皇太后倒是好奇,顧不得那拉氏的反應,只催著皇帝,「你倒是說。什麼鬼魂附體,跟那失竊了念珠又有什麼關聯啊?」
皇帝幽幽轉眸,「買賣街上數十間店鋪,那間鋪子裡的物件兒不是成百去呢?怎地偏偏失竊了一條念珠皇額娘可覺著古怪去?」
那拉氏正在氣頭上,這便一聲冷笑,便忍不住又是衝口而出,「說不定就是哪個神佛自己偷了去用了!」
皇太后登時氣得瞪圓了眼。
皇帝卻沒惱,反倒長眸里隱約含笑問,「皇后怎麼猜到的?」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