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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卷12、孩兒小鬼大

2023-09-18 18:30:31 作者: miss_蘇
    正文 八卷12、孩兒小鬼大

    作者:

    這會子舜英這模樣兒反倒有些「賊喊捉賊」的意思去了。

    婉兮等人尚且還不好貿然下論斷,舒妃卻是當真急了的。

    不管她自己跟蘭佩這些年姐妹之間鬧過什麼意氣去,可是福康安這個外甥卻是親的。

    舒妃上前一把推開舜英,「若當真不是你推的,你這跟著急著解釋個什麼勁兒?」

    地上也是滑,舜英被舒妃一把就給扒拉老遠去。舒妃也顧不上她,在井邊急著看太監們小心翼翼將福康安給撈了出來。

    這是寒冬臘月的北地京師,在地面兒上,水一潑出來就凍上了;井水因接著地氣兒,裡頭倒比地面上暖和些,故此井水雖說沒凍瓷實,可是一旦從水裡給撈起來,那衣裳便也瞬間凍成冰甲了。

    福康安雖說精神頭兒還好,可是一上來就已經是懂得說不出話來了。

    婉兮和舒妃一瞧這孩子的慘樣兒,登時眼圈兒都紅了。兩個人也都說不出話來,總歸是一左一右上來將那孩子給抱住,恨不能用自己的體溫給那孩子焐熱了去。

    早有太監和咸福宮裡伺候的婦差們,抱了大棉被過來將福康安給裹了。

    福康安牙齒磕碰著,雖然冷到了骨髓里,可是心裡卻是偷著樂的。

    他趕緊轉眼四處看,觀察周遭眾人的反應,兼之看看八公主的慘樣兒,最要緊也是想看看小七有沒有聞訊趕來可是他卻沒想到,冷不丁一抬眼,卻瞧見了躲在廊柱背後的一個小小的身影兒。

    他也說不出怎地,忽然一個激靈。

    那個身影太小了,小到藏身在粗壯的廊柱後頭,冷不丁看過去還以為是柱礎呢,都瞧不清楚這個身影兒。

    也唯因為那身影有些圓,故此才稍微能在柱礎旁邊兒多暈出來那麼一圈兒弧線來,這才能叫他給瞟見。

    ——年方四生日的小十五永琰。

    福康安頭皮有些炸,隱約回想起,仿佛他之前在井邊兒折騰八公主的時候兒,隱約一瞭眼兒,便仿佛看見那邊就立著這麼個小身影似的!

    他這一急,原本自以為什麼事兒都沒有的他,卻這麼直接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

    等他醒來,已經是在舒妃的承乾宮裡。

    見他睜眼兒,舒妃都哽咽了,上前捉著他的腕子道,「哎喲,你這個小祖宗哎快跟姨母說,你可好了,還有哪兒不舒坦?」

    福康安有些皺眉,嗓子裡還像是塞了團木棉似的,叫他清了兩下兒嗓子,才喑啞說出話來。可是一張口卻不是回答姨母的問題,反倒是問:「我怎麼在姨母的宮裡?」

    舒妃挑眉,也不客氣,揚手就給他肩膀一記,「你不在姨母宮裡,你還想在哪個宮裡啊?」

    說著話兒,後頭婉兮已經走上前來,立在舒妃身邊兒,慈祥望住福康安。

    福康安這便臉紅,連忙道,「我從小兒都是在令額娘的宮裡。」

    婉兮笑道,「瞧他這個精神頭兒,太醫說的沒錯兒,他是沒事兒了。」

    舒妃鬆了口氣,可是隨即還是替自己外甥臉紅起來,趕緊又拍福康安一記,「瞧你,還叫『令額娘』!貴妃娘娘也是你能隨便喊『額娘』的?小時候兒跟著孩子們一堆兒地渾叫就叫了,這會子都這麼大了,還敢這麼叫!」

    福康安不服兒,紅著臉爭辯,「我二哥也是從小就叫『令額娘』,便直到這個年歲了,也還是這麼叫的!」

    舒妃嘆口氣,伸指頭點在福康安腦門子上,「你二哥跟你能一樣麼?你們哥倆兒雖說小前兒是一樣,都是在令貴妃的宮裡照應的,故此那會子都可以叫一聲『令額娘』去。可是你二哥人家長大之後,尚了四公主,現在是四額駙。四公主從小也跟令貴妃有撫育之恩,故此你二哥是應當應分如今繼續喊著『令額娘』的。」

    「可是你這小子,如今可沒有額駙的身份,便不該繼續這麼渾叫下去了。」

    福康安雖說面上還在硬撐著,可是眼底終是閃爍起細碎的光來。

    婉兮不忍,忙扯了扯舒妃的袍袖,「別這麼說,其實是我倒願意叫他這麼叫。便不是額駙又如何,我從我跟你、或者九福晉這些年的情分上論,叫他繼續叫我一聲『額娘』,難道不行麼?」

    舒妃輕嘆一聲,拍拍婉兮的手,「行。你都這麼替他擔待,我這當正經姨母的,怎麼能說不行?」

    說著話,外頭傳來動靜。舒妃忙瞪一眼福康安,低聲提醒,「皇上來了。」

    一聽這話,方才還能紅頭白臉嘴上不讓份兒的福康安,登時蔫兒了似的,軟趴趴躺回被窩裡,就又有些翻白眼兒了。

    舒妃和婉兮覺著不對勁,可是已來不及追問,這便趕緊迎出門兒去行禮。

    皇帝扶起二人,大步走進來,輕聲問,「這孩子可好些了?」

    舒妃剛想說「已無大礙」,可是心下卻莫名一動,回頭與婉兮對了個眼神兒。

    婉兮心下也是小小掙扎一番,卻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舒妃這便嘆息一聲兒,與皇帝道,「雖太醫說並無大礙,可是這天寒地凍的,那孩子還是被拔著了。至少得好好兒躺幾天才行。」

    皇帝點頭,「好好兒養著。炭火等一應份例,都照永瑆的標準,跟內務府支取。」

    舒妃忙搖頭,「妾身自是替這孩子和他父母謝皇上的恩典。可是他在妾身宮裡,一應自應跟著妾身就是了,當真不必額外再支取什麼的。」

    皇帝點頭微笑,「你的是你的,朕的是朕的。朕對這孩子也自小兒當成兒子一般,朕也想給這孩子盡一份兒心力去。」

    婉兮便也是心下一動,也是明白皇上其實何嘗不是跟她有著相同的愧疚去呢?本來小七、啾啾,這都是現成的兩個公主去,卻一個許給了平定準噶爾的功臣之子,一個許給了平定回部的功臣之子從倒沒法兒再成就這私人的姻緣去了。

    婉兮自笑著打圓場,「舒妃要是還推辭,那連我也跟著不好意思,非得也再加上我的一份兒心意去不可了。」

    舒妃這才紅了臉,又給皇帝蹲兒了個禮,「那妾身就謝皇上隆恩了。」

    皇帝安排完了這些兒,這便大步走到炕邊兒去,坐下,親手去探福康安的額頭。

    皇帝探罷也是皺眉,「哎喲,怎麼還這麼燙?太醫不是說燒已經退了麼?」

    婉兮和舒妃先前跟皇上說話兒呢,誰也沒留神。不過婉兮一打眼兒就看明白了——這招兒她自己二十年前就玩兒過了。

    只是婉兮倒沒說破,只是平靜道,「終究一冷一熱的,他還是個孩子,總需要幾天才能穩定下來吧。」

    皇帝這才點點頭,垂眸去望福康安。

    那孩子不但腦門兒滾燙,兩眼還依舊緊閉著,牙關都咬著,一副受盡苦難的模樣兒。

    皇帝便也嘆息一聲兒,「好孩子,好好養著。朕過兩天再來瞧你。」

    婉兮跟舒妃一同送皇帝出門兒,暖閣里安靜了下來。

    福康安這才鬆了口氣,緩緩睜開眼睛,偷偷兒打量周遭。

    暖閣里沒人,他終於可以放下心來。

    這便趕緊掀開了被子去,扯著領口涼快涼快。

    卻不想隔扇門兒極輕極輕地開了,一道圓咕嚕滾兒的小小身影從外閃身而入。

    福康安好懸沒嚇蹦起來,這便趕緊扯回大棉被來想再蒙住頭——卻晚了,那小影子已經走到了炕邊兒。

    又是小十五永琰。

    福康安有些尷尬,只管躺下,再閉上眼,不看就是。

    小十五個兒矮,這便踩到紫檀腳踏上來,這才能有了那麼一點子居高臨下的味道。

    小十五也沒拍醒福康安,也沒大聲,只是仿佛自言自語一般地小聲小氣道,「我都看見了。」

    .

    福康安還想繼續裝死來著,可是聽見這幾個字兒,還是眼睫毛一頓亂顫,雖說不情不願,卻也還是睜開了眼。

    一個四歲的小孩兒,便是皇子,在福康安的眼裡也沒啥威脅力。

    福康安這便故意一瞪眼,「十五阿哥看見什麼啦?」

    小十五隻是靜靜地盯著福康安的眼睛,不回答福康安的話,卻只反問他,「你既沒事兒,怎麼不回家?你自己掉井裡去,原來不光是為了整治我八姐,你也想趁機留在宮裡。」

    福康安的心事被一個四生日的小孩兒給說破,且人家這小孩兒用的還是肯定語氣,這叫福康安心下頗有些不受用。

    福康安便輕哼一聲兒,「你說什麼呢。我掉井裡去了,這是寒冬臘月啊,我病了,我走不了,自然得留下來養病。」

    小十五面上依舊沒什麼波瀾,淡淡垂首道,「你是給我七姐和我出氣。就因為這個,我得謝謝你。你放心,我不賣了你去就是。」

    被一個四歲的小孩兒這麼居高臨下地評價,叫福康安這個尷尬!

    他自小在宮裡長大,便是皇子皇孫的從小兒見的也多了。便再是皇子皇孫的小前兒也都不是他的個兒,只有叫他給折騰著的;更別說眼前這個才多大點兒啊,就是個小嘎豆兒!

    福康安便有些橫眉立目起來,「那你呢?你個小嘎豆兒,你偷偷盯著我幹什麼?」

    小十五依舊安之若素,平靜地對著福康安的眼睛,「我沒盯著你,我是盯著八姐。」

    「哦?」福康安不由揚眉,「你盯著她?做什麼?」

    小十五垂下眼帘,「因為我上次吃錯了東西,七姐和九姐險些受了連累。今兒來八姐這兒玩兒,臨出門幾位額娘都叮囑姐姐們凡事小心。那我今兒就得護著姐姐們,不能叫姐姐們再被八姐給欺負了去。」

    「喲呵」福康安都有些說不出話來了,「你,別看你小,你還真挺有心眼兒的哈!」

    小十五並未因為福康安的誇讚而有半點得意之色,依舊小臉兒平靜如水,「你護著我姐姐,我謝謝你。可是你留下來,卻別為難我姐姐。」

    福康安的臉騰地就燒著了一般,「誰,誰說我要為難她?我、我才不會為難她!」

    小十五點頭,「那你就乖乖留在舒娘娘宮裡,別琢磨想見我姐姐。」

    被一個四歲的小孩兒這麼說,福康安便真是忍不住惱了。

    「你是誰呀?你就算是十五阿哥,你現在也還管不著我呢!皇上和令額娘都准我留在宮裡養著,憑什麼你就不准我這個,不准我那個的?十五阿哥,這宮裡且輪不著你做主呢!」

    小十五抬眼靜靜盯住福康安,「宮裡我不做主,可是姐姐卻是我的本生姐姐!誰叫我姐姐為難,我就不答應!」

    「切」福康安不屑地啐了一聲兒,「看你個小崩豆兒似的,你不答應又怎樣?你又能拿我如何?」

    小十五也有些不高興了,一雙眼漆黑漆黑地盯住福康安。

    福康安也覺自己跟個四歲的小孩兒費了這么半天口舌,有些不值當。便是贏了又能怎樣呢,還不是落得個勝之不武的評論去?他便也不耐煩地躺下,扭過身兒去,不搭理小十五了。

    外頭傳來動靜,婉兮和舒妃已是走近了。

    小十五又盯了福康安背影一眼,悄聲重申:「記住了,別招惹我姐姐!」

    小十五說罷,這便又鳥悄兒地從門縫兒鑽了出去。

    小十五沒說錯,就因為姐姐是他的親姐姐,所以他雖然年幼,卻還是有機會看見姐姐從八姐這邊回去之後的難受模樣兒

    不僅這一回,其實從小十五約略記事兒起,仿佛每次麒麟保進宮來一趟,總能不知道什麼緣故跟姐姐就鬧一場,轉頭麒麟保出宮回家去了,姐姐卻要難受好幾天去。

    雖說姐姐在人前從不表露,可是姐姐是他的親姐姐,素常也都親自照顧他的;且他年幼,姐姐在他面前兒便不用太過遮掩,這便叫他給看見了好多次去。

    小十五年幼,他隨手不知道這裡頭是什麼緣故,可是他卻明白地知道一點:誰都不准欺負他的長姐。即便這個人是麒麟保,是舅舅家的孩子,是皇阿瑪當成兒子一般的孩子那也不行。

    .

    剛送走婉兮和小十五他們,不多時,九福晉就已經遞牌子進宮來了。

    這事兒宮門上的護軍早得了信兒,一見是九福晉來,自不攔著,一路暢通無阻。

    九福晉進來都顧不上給舒妃見禮,這邊直奔暖閣這邊兒來,攥住福康安的手,這便掉了眼淚。

    「這是怎麼話兒說的?你個活猴兒啊,這大冬天的,你到井沿兒上幹什麼去,啊?」

    九福晉雖說得了信兒,那傳信兒的人自然也不敢說是八公主給推下去的,只是避重就輕說福康安落水罷了。

    福康安小心凝著九福晉,故意啞聲啞氣、甚至都要捯不上氣兒來的虛弱語調說,「額涅是,是八公主唬我去的。我掉下去,也都是,都是八公主給推的。」

    九福晉便嚇呆了,定定望著兒子,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舒妃也走進了來。

    九福晉忙回頭望住舒妃,「姐姐,當真是八公主推的麒麟保下去?姐姐是親眼所見?」

    舒妃雖然沒親眼看見,可是當時的情勢是那般,已是沒人不信的了。舒妃這便也點頭,「是八公主推的。」

    九福晉急了,「那究竟是個什麼緣故啊?八公主好端端的,她為什麼要推麒麟保掉井裡去?」

    福康安眼珠兒滴溜一轉,「她說,皇上對四公主和二哥太好,卻對她不好她看見我就來氣,推我下去,就是給四姐,還有阿瑪和額娘您看!」

    九福晉也怔住,「這是怎麼話兒說的,啊?」

    舒妃將九福晉給拉到外間,小聲說話,「八公主瞄著四公主,也是有的。四公主的手是那個樣兒,八公主自己也是有些兒那個的。」

    舒妃這才徐徐將有關八公主的那些兒話轉給了九福晉聽,「雖說八公主興許還是公主,那多出來的把兒已經被切下來了。可是誰知道呢,這會子還小,還看不出什麼來;若當真以後成親了,到了夜晚間尤其是若生不出子嗣來的話,那才當真成了沒處訴苦的羅亂去了。」

    九福晉這一刻才如晴天霹靂,愣在當場好半晌。

    「竟然是這樣兒,怨不得總盯著四公主來說話兒。四公主的手雖說是那般了,可是四公主如今給咱們家誕下豐紳濟倫那麼好的孫兒來,我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去?」

    舒妃點頭,「話雖如此,可是你家已經有了四公主一個那樣的兒媳婦,總不能再娶一個這樣兒的進門吧」

    九福晉緊緊閉上眼睛,黯然點頭,「皇上已經放了一個四公主在我們家,總歸也不忍心再放一個這樣的進我們家才是。」

    舒妃這才鬆口氣,「你既明白了,那我也就放心了。總歸你便是想替麒麟保要一個額駙的品銜,也不一定非得都尚皇女不是?總歸還有那麼和碩格格(郡主)、多羅格格(縣主、郡君)呢,隨便求皇上指配一個,麒麟保那不也有了額駙的品階去?」

    九福晉一番指望終究再度落空,還是難過得掉下淚來,「別說八公主有這殘疾,便是沒有,單憑她今兒對麒麟保這樣兒,我也斷斷不能再求這樣的兒媳婦進門」

    九福晉也是腿一軟,跌坐在炕沿兒上,「姐姐你瞧,麒麟保這都十一歲了,這還什麼身份都沒有呢。反倒是咱們隆兒,從小就被選為四額駙,從四五歲開始就可以享受公品級了若這樣下去,再過二年,麒麟保就只能從侍衛出身,將來想要晉升,也唯有送上戰場去以命博取軍功才行。」

    「既然自家兩個哥哥都是額駙,便連大爺家的堂哥明亮都是額駙,我便想著好歹叫這孩子也能有個額駙的身份去,至少將來便有額駙的品級和俸祿去,且不必上沙場搏命去可是你瞧,這一轉眼,皇上的公主便已經都沒有合適的了。」

    倒是舒妃沉吟道,「實則,令貴妃倒也婉轉與我說過一個話兒去:三阿哥的大格格綿錦跟七公主是同歲,又是一起種痘的,這便早早兒送進宮裡來跟七公主一起養著其實這個綿錦倒是不錯。」

    九福晉嘆了口氣,「這話兒令貴妃也並非沒跟我委婉提過。可是姐姐也知道,三阿哥本就是不受皇上待見,去得又早;且這個綿錦格格又是三阿哥府里一個漢姓使女所出,身份不高。便是將來指婚,能獲封的品級也有限」

    九福晉和舒妃姐倆在外間說著話兒,福康安早就偷偷下地,蹲在隔扇門內偷偷聽著。

    當聽到綿錦這兒,福康安就急了,只覺腦門子上兩道青筋直蹦!

    .

    好容易熬到了晚上,到了上書房散學的時辰,永瑆便帶著拉旺和札蘭泰都來看望福康安。

    在外頭行完了禮數,關起門兒來,小哥幾個說話倒自在了不少去。

    福康安只小心瞟著拉旺,哀怨道,「都是一起長大的,還是咱們哥兒幾個情分深。哪兒比得上那幫丫頭片子啊,都沒個人來瞧瞧我。」

    永瑆終究已是長大,都到了該指婚的年歲了,這便笑著打圓場,「瞧你說的,妹妹們終究都已經許給了人家了,哪兒還方便隨便過來看你?再說了,即便是她們自己不過來,你沒瞧瞧外頭,她們早都叫人送了東西過來給你使。」

    福康安這才一高興,險些直接坐起來,「在哪兒呢?」

    永瑆笑道,「都是今兒你這邊人多,皇阿瑪也來了,你母親也來了,故此那些玩意兒還沒空兒送到你眼前來呢。不過都擺在外頭了,我們幾個都看見了。」

    拉旺先沉吟著沒說話,札蘭泰在畔瞧著,緩緩道,「九公主送的是香包,還有她親手做的凍梨。只是不確定你這被凍壞的人,是否還適合碰那些冷的東西去。」

    札蘭泰說完,目光也悄然朝拉旺打量。

    小小的暖閣里,氣氛一時有些微妙了起來。

    拉旺垂首了一會子,忽地抬起頭來,眸光如星,燦然一笑,「不管七公主送了什麼,我總歸跟保保是送過信物的安答。那我這個人就是七公主送的禮,我自留下來陪著保保去。只要保保在宮裡養病,我便一天都不離開。」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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