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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卷170、是朕要你死

2023-09-18 18:30:31 作者: miss_蘇
    正文 七卷170、是朕要你死

    作者:

    四月十八日,兵部轉呈盛京將軍舍圖肯所上的奏本:於盛京錫伯官兵內,挑選一千名,攜眷發往塔爾巴哈台(就是今塔城、石河子一帶)駐防。

    這便是後來歷史上著名的錫伯族西遷。

    四月十八這一天,西遷的錫伯人和留居東北的錫伯族男女老少,聚集在盛京的錫伯族家廟——太平寺,祭奠祖先,聚餐話別。十九日清晨,錫伯族官兵及其家屬就將告別家鄉的父老鄉親,踏上西遷的漫漫征程。

    後來,經過一年零五個月的艱苦跋涉,這一千名官兵,三千名家屬,經歷了艱難的跋涉,終於抵達了駐地。為紀念這一場艱辛的西遷,四月十八這一天,也被錫伯人定為了「西遷節」。(著名的佟麗婭呀,就是錫伯族,有可能祖先就是西遷過去的)

    朝廷對此事自是慎重,皇帝親自過問此事。

    等忙完了這件事,都已四月二十了。

    忻妃的胎,從三月間足月,至此已經是快過了一個整月去了。若是忻妃當真生下孩子來,到這會兒,別說十二天的小滿月,都夠足三十天的大滿月去了。

    毛團兒便也覷了個空兒,將此事提醒皇帝。

    皇帝垂首沉吟片刻,便也點頭,「是時候兒了。」

    .

    幾日後皇帝赴暢春園給皇太后問安,便也帶了那拉氏同去。

    理由是現成兒的:這都四月末了,馬上就到端午。到時候兒帝後二人必定還要奉著皇太后在「萬方安和」看戲,還要到福海看賽龍船,故此一應戲碼的預備,還都要那拉氏跟皇太后商量。

    那拉氏不疑有旁的,這便一併去了。皇帝去問了安,毛團兒隨後就趕到,說兵部有奏本呈上,急需皇上聖裁。皇帝這便先走一步,留下那拉氏侍奉著皇太后去。

    皇帝帶著毛團兒急急先回到圓明園,這便直接奔了忻妃的寢宮。

    忻妃今兒都是半點都沒有防備,原本只為那拉氏今兒不用來折磨她而鬆了一口氣,正想借著今兒好好歇歇,故此自都沒怎麼梳妝打扮,待得皇帝直接走進來,她能呈上的只是自己一張憔悴不堪的臉。

    忻妃躺在炕上起不來,只得伏在炕上行禮請安,內心卻在尖叫——如何能這樣最憔悴不堪的模樣兒見皇上去?便如當年那「絕代有佳人,遺世而獨立」的李夫人,在病重之後還不肯再見漢武帝;更何況她自己還不敢與李夫人相比呢。

    可是現在後悔都晚了,只能硬生生如此。

    她盼望皇上來,皇上不來;而皇上每次來,都是全然出於她的意料,倒叫她無從預備起。

    她原本有多希望能憑再見皇上的機會,再得了皇上的寵幸去啊!

    可是今日如此相見,她只怕皇上記得的唯有她憔悴不堪的臉,再也不是當年剛進宮時那十七歲剛盛開的花兒一樣的女孩兒了。

    她情急之下,也只能一把扯下帳子,權且學一學當年李夫人的法子去吧。

    只是當年李夫人那都是預備好的,故此那場景是哀婉淒艷;而她只是臨時倉惶起意,故此手勁兒都不受控制,反倒叫那帳子被帳鉤給劃破,露出一個大口子來。

    想叫帳子將自己給擋住,可是那大口子卻比她半身都大,倒叫她無處遁形了去。

    她狼狽不堪,只能整個人都伏在炕上,將自己的頭埋進枕頭去。

    她自己忙成這樣兒,可其實皇帝乾脆就沒在意,皇帝只自己悠然走到南邊兒坐炕上去坐下,隔著整間屋子,遙望著北沿炕上的忻妃。

    「朕這些日子忙於國務,沒來看你。你可好?」

    忻妃悲從中來,不必惺惺作態,便已然是淚流滿面,「皇上皇上不來,唯有皇后娘娘在畔,妾身怎麼會好啊?」

    皇帝眸光幽幽穿過那帳子上的大洞去,凝著那五官形容早已散了架兒的忻妃。

    「朕瞧著,你這些日子也是憔悴得狠了些兒。這是怎麼話兒說的,當真是掉了孩子之後,叫你傷心成這個樣兒去麼?」

    忻妃更是心肝被刀尖剜著一般地疼,忍不住痛哭失聲,「皇上,皇上妾身本想失去了咱們的孩子。那孩子是妾身的一塊肉,可也是皇上的血脈啊妾身情願是自己死了,也不希望是那孩子他,沒了。」

    皇帝點點頭,「這便是『痛不欲生』四字。身為母親,情願代替孩子去死;若孩子當真沒留住,也甘願陪著孩子一起去走那條黃泉路——這本是天下母親,最為偉大無私之處。」

    忻妃點頭,落淚道,「皇上當真了解妾身的心,妾身就是如此。此時當真是生不如死,這樣躺了一個月去,只覺心和魂靈都已經跟著孩子一起去了。」

    皇帝不由得挑眉,「你既然有此慈心,為何不付諸於行動。你為何,不肯死啊?」

    .

    忻妃便是怎麼都沒想到,巴巴兒地盼了這麼久才盼來的皇上,竟然單獨與她說出這樣的話來!

    忻妃望住皇帝,淚也顧不得,氣兒都忘了喘,只不敢置信地盯住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這個主宰天下生殺的男子。

    他老了,已經不再是她十年前進宮時那個頎長銳利的男子;此時的他,雍容富態,中年發福的體態將他的眼神也都襯托得圓潤,仿佛磨去了凌厲的稜角。

    便叫人有時候兒恍惚間錯覺,他仿佛變得更加寬容,再不是當年那個手腕凌厲的帝王了。

    直到此時,忻妃才知道自己錯了。

    錯得,甚至離譜兒。

    她此時才明白,皇上的那些富態和圓潤,不過是一種偽裝。這偽裝來自歲月的淬鍊,這偽裝完美地將他的凌厲都給掩飾住了——卻從來都不意味著,他的凌厲當真消失不見了。

    他依舊還是從前那個帝王,殺伐決斷從未曾改;甚至在年過半百之後,那層富態圓潤的偽裝也依稀變成了他手上的另外一把刀去。

    他這偽裝會讓人被麻痹,倘若一意孤行,自以為成功地欺瞞了他去,就在你得意之時,他手上這把新的島就會立即利刃向前!

    直刺到你的骨肉里,遊刃向前,叫人再想閃躲,已是晚了。

    要害,早已都在他的刀刃之下,任憑宰割。

    .

    忻妃緩了半晌,淚水絕望地流下,抬眸凝視著皇帝,「皇上敢問皇上所言,究竟是何意?」

    皇帝卻笑了,聳了聳肩,「忻妃,你太不長進。朕這麼簡單一句話,你竟聽不懂了?」

    皇帝這一笑,方顯得他那薄薄的唇,在一派富態圓融之下,終於泄露出了他的無情。

    「朕就是說:你不該再苟延殘喘,你——該死!」

    忻妃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也顧不得繼續掩藏自己憔悴的容顏,這便高高抬起頭來,透過帳子那破碎的大洞,悲憤地盯住皇帝,哀然哭道,「皇上緣何這樣說?!」

    「便是妾身說情願代孩子而去可是妾身那不過是在形容自己的心情。妾身進宮來是伺候皇上的,對於妾身來說,孩子是要緊,可是比不上皇上要緊!」

    「妾身不能死,妾身也不會死。妾身便是消沉這一個月去,可是妾身必定會極快地好起來的!妾身還要伺候皇上,妾身還要盡身為嬪御之責,妾身絕不敢為了一個孩子的夭折,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去!」

    皇帝挑眉聽著,耐心地聽完,卻是笑容更冷。

    「朕何嘗與你說的是這個!朕說你該死,不是叫你替孩子下黃泉——朕是說,你該死。」

    .

    忻妃的心口仿佛被壓了一塊大石,腦海中卻是快速轉動,她不確定皇上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只是她卻絕不是甘心赴死之人,便是被淹沒了一半兒,她也絕對要緊緊抓緊一根救命稻草去。便是那稻草再細,她也要爬上來,活下去!

    她便竭力提醒自己冷靜,一雙眸子定定望住皇帝,「妾身愚鈍,還請皇上明示。皇上必定是埋怨妾身沒有照顧好這個孩子,叫這個孩子竟然就掉了皇上滿懷希望等了十個月,就等著妾身的孩子平安落地兒呢,可是妾身卻沒能將這個孩子穩穩噹噹生下來」

    「皇上是心疼孩子,心痛至極,這才遷怒給了妾身,這才說妾身該死,是不是?」

    忻妃的這顆心當真是強大,叫皇帝都忍不住笑出聲兒來。

    皇帝搖搖頭,「虧你自己說得這般有趣兒,朕原本還有些不忍心敲醒你——可是夢,終究只是夢,是假的,如若太當真了,那便不對了——朕也不能再眼睜睜看著你越陷越深,這便告訴你吧。」

    皇帝說著,紅唇淘氣地一挑。五十四歲的男人,這一刻卻像個淘氣的孩子。

    「你啊,壓根兒就沒有孩子。」

    .

    忻妃恨恨怔住,一口氣憋得太久,好懸背過氣去。

    「皇上您說什麼?」忻妃一口氣緩過來,心跳得太急,一張口險些話語還沒出口,心卻先從嗓子眼兒里蹦出來,「妾身怎麼會沒有孩子?」

    「皇上必定是心疼妾身,這便從根兒上斷絕了妾身的難受去,說出這麼個天大的笑話兒來,只為了叫妾身寬心,是不是?」

    連毛團兒都聽不下去了,在旁「嘿」地一聲兒笑出來。

    皇帝不看忻妃,只側眸瞟著毛團兒,便也跟著笑。

    「忻妃,朕沒心情幫你寬什麼心——對於一個欺君罔上的人來說,朕只等著你死,又怎麼會還為你寬心去?」

    忻妃眼前一黑,仿佛天兒提前黑了;可是偏這會子,桌上的西洋鍾滴答響起來,將現實的時辰清晰地送進她耳際。

    這個鐘點兒,距離天黑還早著。可是她眼前卻為何這麼黑呀,那便不是天黑,而是——天塌下來了吧?

    「皇上說什麼?皇上說什麼啊」她渾身發冷,雙肩顫抖,便連哭聲也都被釜底抽薪一般,再也沒有了先前的底氣去,「妾身怎麼可能沒有孩子,怎麼可能啊?」

    皇帝便笑了,輕輕搖頭,「因為,朕根本就沒碰過你啊。」

    「沒有朕,你自己一個人,是哪兒來的胎呢?懷胎十月,卻什麼都生不下來,那不是孩子已經掉了,而根本是——你的肚子就是空的,壓根兒就沒有過孩子!」

    「至於你那肚子為何鼓起來,你也已然知道緣故了。否則一個懷了胎的婦人,又怎能月月來紅,且榮分不少呢?便醫宗金鑒里,也有婦人懷胎漏紅之說,可是那漏紅跟你那榮分的多少,卻是兩回事。」

    .

    四月末了,已是隱約有了夏天的模樣兒。

    可是忻妃卻如墮冰窟,渾身上下,連同每一塊骨頭全都哆嗦起來。

    這哆嗦實在是太狠了,叫她都說不出話來。便是嗓子嗬嗬發聲,卻也是徒勞,半天都聚不成個語音來。

    皇帝卻不耐煩再等了,清冷而笑,「朕知道你這般不甘心,又想問什麼。嗯,君無戲言,朕當然不會哄騙你去。朕就是沒碰過你——朕也不知道你那胎,是從哪兒來的。」

    「你若非要堅持你果真是懷過胎,那朕也唯有將此事公事公辦,好好兒查查一個沒被朕碰過的內廷主位,是從哪兒得來的胎!」

    忻妃如何能承擔得起這樣的罪名去!

    她驚恐地向皇帝伸出手去,仿佛想要抓住皇帝去。

    「皇上,不要啊——」她拼盡全力,終於從嗓子眼兒卡出了話音來,「妾身,妾身怎麼都想不明白。怎麼會,變成這樣?」

    皇帝悠閒地聳聳肩,「那得問你自己。朕都沒碰過你,你哪兒來的胎去!」

    「可是陳世官也已證實,妾身果有喜脈!」忻妃的眼珠兒都要凸出眼眶去。

    皇帝卻笑,「陳世官?一個小小的醫士,朕記得你剛說你有喜的時候兒,陳世官甚至還只是個醫生!醫生者,太醫院之生員也,只能作為太醫們的跟班兒,不能單獨診脈,更不准單獨開方的。」

    「就這麼一個資歷淺得不能再淺的太醫院生員,你如何能相信他去?退一萬步說,以他的資歷便是他看錯了脈,朕都不好怪罪他。終究他年歲輕、資歷淺,宮裡其他的主位,便壓根兒就沒有叫他去當值去的。」

    皇帝說到此處眯起眼來,盯住忻妃,「倒是你,朕想問問你,你不是不知道陳世官的年紀和資歷,你為何就偏叫他來給你當值?你宮裡原本有好好兒的御醫施世奇,你卻棄之不用,非要用陳世官?」

    「朕此時想來,怕是這也是你的心眼兒吧!因為陳世官年輕、資歷淺,便必定受你脅迫去。那自然是你叫他說什麼,他也不敢有半個字的違拗啊!有了他這個太醫的脈案,你遇喜的話兒,便在這宮裡越傳越真了去。」

    忻妃一口氣梗住,說不出話,只能哀切地搖頭。

    她是有利用那陳世官的用心,可是她卻不是叫陳世官幫她撒謊的!她是要用陳世官來幫她瞞住那骨頭沫子的事兒去怎能想到,這話到了這會子,卻變成了這副模樣去?

    她有心想要辯解,可是又該從何辯起?難道要將自己當初用那骨頭沫子的事兒都給抖摟出來?那豈不是成了自掘墳墓去!

    她絕望地大哭,「可是皇上!您為何未曾寵幸妾身?妾身明明記著,去年在木蘭,皇上曾經與妾身那般柔情蜜意去啊!」

    皇帝淡淡一笑,「你也算是個聰明人,朕真不明白,聰明如你,又怎麼會覺著朕會與你柔情蜜意去?」

    「且不說你那姐夫安寧剛犯下多大的罪去,你與安寧那些年勾打連環,朕如何能饒了你去?話又說回來,舜英那孩子是怎麼回事兒,你當真以為朕不知道?」

    「別說是你,便是當年從潛邸時便伺候朕的純惠皇貴妃,自從她誕下和嘉,朕也不再翻她的牌子;那你呢,舜英的毛病又要比和嘉大了多少去,你心下沒點兒覺悟去不成?朕如何還能再給你孩子去,朕又如何還能再甘冒那叫你生出見不得人的孩子去的風險!」

    忻妃張著嘴,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這會子方覺得自己是莽撞——是啊,他是天子,天子如何能容許皇家傳出醜聞?尤其是在兒女身上!

    她生出了舜英那樣的孩子,皇上如何還敢再給她孩子去啊?

    忻妃閉上眼睛,手指死死攥住衾被。

    皇帝輕嘆口氣,「原本不管怎樣,好歹你還曾誕育下舜華和舜英兩個公主。她們也都是朕的骨肉,朕也不忍心看著她們沒了額娘去。故此朕這些年才沒要你的命去,只叫你單獨居住冷宮罷了。」

    「可是誰知道你這些年竟然還不肯死心,竟然還籌劃著名想要復寵,甚至想用腌臢的手段來算計朕,逼朕就範!可是你算錯了人,朕還沒有糊塗到中了你的道兒去!」

    「如今擺在你眼前的是兩條路:一是活著,堅稱曾懷有皇嗣,叫朕不得不去嚴查你的胎出自何處;二是就此改口,承認從未懷胎,由朕來追究你欺君之罪」

    忻妃愣愣地聽著,苦澀又絕望地慘笑,「皇上說是兩條路,呵呵,可是妾身聽著,那分明都是一個相同的結果!」

    皇帝哼了一聲兒,「嗯,論罪都當誅。」

    忻妃不由得大聲哭喊出來,「皇上這便是想生生地逼死妾身!」

    皇帝卻輕笑一聲兒,搖搖頭,「朕若當真這樣治罪於你,一來會傷及舜英。那孩子今年也都七歲了,女孩兒家原本懂事兒就早,若你獲罪,那孩子必將無顏面對世人去。」

    「二來嘛,朕若治罪於你,便也等於毀了你阿瑪一輩子的聲名。他死後入祀賢良祠,朕親賜諡號,那便也會因為你,這一切死後的哀榮,盡數都得褫奪了。」

    皇帝眯眼抬眸,「故此,此事朕倒要留給你自己去思量。朕給你幾日去,由你自己想,朕等著你的動靜。」

    忻妃眼中迸出怒火和怨氣,那光芒依舊那樣的烈。

    那光芒,分明依舊還是不想死啊。

    毛團兒在一旁都忍不住輕輕地笑了,「忻妃主子還是留戀塵世,是麼?可忻妃主子若繼續留在這人世間,那八公主的未來,以及那蘇圖大人一生的功名、死後的哀榮,便都要毀在忻妃主子的手裡了。」

    忻妃大口地喘氣,心口劇烈起伏。

    她還是有話說,可是皇帝卻懶得聽,起身抬步就朝外去了。

    忻妃絕望地衝著皇帝的背影大喊,「皇上為何這樣對我?皇上您,究竟是為了誰?十月懷胎,皇上也整整用了十個月等著看我的笑話兒——皇上的心好狠,皇上竟然,不念半點舊情!」

    皇帝停住腳步,卻並未回身,「忻妃,你命好,能投胎在戴佳氏這個家族,祖上有渤海國皇族之榮;到了本朝,你家又在鑲黃旗滿洲,旗份為八旗之首!你阿瑪乃是朕的股肱之臣,一生功績煊赫;而你母親,更是朕最敬重的皇叔怡親王的母族之人憑你這一切,若不是你心狠手辣,天所不容,朕倒願意給你網開一面去!」

    「不是天要絕你,是你自絕於天。朕甚至還給了你這十個月去,為了舜英,為了你母家,倘若你還能有半點悔改之心去,朕也還可能給你留下一條命去!只叫你圈禁冷宮,這一生青燈古佛也就是了。」

    「可惜,這最後的十個月,卻還是被你愚蠢地給糟踐了!這十個月,你非但沒有半點悔改,反倒越走越遠到此時,忻妃,你已再沒有回頭的路了。」

    「是為了令貴妃,是不是?」忻妃尖叫起來,「一定是她在皇上面前說盡了我的壞話去,將她在後宮裡那些事兒全都安在我頭上了,是不是?皇上我冤枉,我冤枉啊!」

    皇帝厭棄地冷笑一聲,「忻妃,你住嘴!朕說了,是朕要你死!」

    「我不死,我還要活下來我不死唔,唔」

    忻妃的尖叫聲,最後被捂在了毛團兒的掌心裡。

    毛團兒毫不留情,死死捂住了忻妃的嘴去。

    毛團兒甚至在笑,柔聲道,「奴才啊,當年曾在永壽宮裡,親手捂死過一個吃裡扒外、出賣主子的女子去。她叫玉煙,人如其名,那條命就跟一縷青煙一樣兒,一會兒就散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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