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卷136、喜極生悲
2023-09-18 18:30:31 作者: miss_蘇
正文 七卷136、喜極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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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世官倒是微微吃了一驚,雙手舉過頭頂接過來,小心地端詳了半晌,卻遲遲不給個回話兒。
忻嬪便眯了眼,「這方子可有不妥?你倒說說,當用不當用?」
陳世官趕忙垂首道,「回忻嬪娘娘,這張方子看上去,怕是張老方兒吧?」
忻嬪便哼了一聲兒,「你倒眼尖。不錯,原本是張老方子,我謄抄來的。」
陳世官這才鬆了口氣道,「微臣不敢隱瞞忻嬪娘娘,微臣瞧著這方子怕是有幾處錯字、漏字。也或者是微臣眼拙,一時沒能看懂。」
忻嬪倒也點頭,「你說的倒也不錯。那方子的原件兒,紙張都脆了,邊角上有些缺損,字跡也有些模糊不清的。」
陳世官這便小心翼翼道,「忻嬪娘娘手裡既有一張這樣的古方,想來這古方必定已是多年靈驗了的;只是微臣眼力著實有限,這古方冷不丁一打眼兒,微臣也有些藥材是一時沒看明白的」
忻嬪便有些皺眉,「哦?你是太醫,地方上能將你舉薦上來,你家裡也必定是名醫世家便是你年輕,家學淵源卻也是該有的,怎會還有認不出來的?」
陳世官面上尷尬地紅,「微臣不敢隱瞞,忻嬪娘娘想,圍城都是知道那杜鵑鳥頭骨粉末的,這便是說,呃,微臣年少之時也曾荒唐,故此用功不算紮實。」
忻嬪聽陳世官這樣一說,倒也笑了,舉起帕子來按著唇角笑,笑罷了一甩帕子,「罷了!我便饒了你去。只是這方子,我總歸還是要你給我看明白去的。」
陳世官忙叩頭,「微臣自當為忻嬪娘娘效力還請忻嬪娘娘容得微臣一晚,叫微臣回去翻翻醫書,將心裡不敢確認的給弄準確了,明兒就來回過忻嬪娘娘。」
忻嬪想了想,便也點頭,「只是你也是當大夫的,你該明白,這樣的古方都是秘方,不能被旁人知道的。」
陳世官忙道,「微臣便是多長了個膽子,也不敢啊。還請忻嬪娘娘放心。」
忻嬪倒也笑了。可不是嘛,陳世官有那麼大個把柄在她掌心兒里攥著呢,她也不信這陳世官敢嘴上又不安把門兒的去。
「那你便去吧,今晚研究明白了,明兒早些進來回話。我可還等著呢。」
忻嬪這才放了陳世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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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里,永琪急切地等待木蘭那邊兒調查去年舊事的消息,卻在此時,從避暑山莊傳來一條好消息。
鄂凝的阿瑪、他的正經岳父鄂弼,已被皇上下旨,補授四川總督了!
自從五台山擅自修建行宮,被皇帝申飭、賠補之後,鄂弼在這幾年裡真是拼了命圖表現,每個月都能見著皇帝批覆鄂弼的奏摺。
再加上永琪救駕有功,皇帝於此時擢升鄂弼,兩者之間必定有關聯。
永琪自是大喜,鄂凝更是歡喜得不知該怎麼才好。
雖說鄂弼原來所擔著的巡撫之職,比總督也只差了一級,可是終究皇上已經有好些年不再擢升鄂弼,不過是將他從山西巡撫調任陝西巡撫,這樣在巡撫的職銜上平調罷了。這回終於是又邁上了班級台階,也算打破了之前總是平級調動的尷尬去,重新開啟了向上的勢頭去了。
尤其這幾年鄂凝眼睜睜看著皇帝越發重用索綽羅家,便是德保犯了錯,也並未真正貶了職銜去。就在皇帝這回秋獮之前,又再度叫德保去教習庶吉士了,這已是有重新復起的跡象。
前朝與後宮,包括與皇子們的所兒里,從來都是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的,故此鄂凝這幾年只能眼睜睜瞧著英媛生了一個又一個,而她自己,這肚子裡卻始終都是空的,從來就沒有過動靜兒去。
便連那胡博容連續兩次懷胎,又何嘗與她自己不受寵無關呢?英媛懷胎的時候兒,阿哥爺寧願進胡博容的屋子,也不願到她這兒來啊
這回她阿瑪終於得了擢升,叫她鄂家如今尷尬的地位得以緩解,這對她來說便不啻天降綸音,是天大的喜事了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永琪便覺腿疾又好了些;多日因等待阿日善那邊消息的焦急,這便也化解了不少去了。
愉妃更是歡喜得派宮裡的總管太監來請鄂凝進園子去請安,親自拉著鄂凝的手,說了半晌歡喜的話。
「你別急,你阿瑪在四川總督任上好好兒地干幾年去,還愁後頭沒有更大的福分去麼?至於你這孩子自己啊,必定也有後福。等永琪的腿好些了,你還怕他不進你的屋去?」
鄂凝心下也湧起渴望,卻還是含羞垂下了頭去。
「如今英媛有阿哥,胡博容有格格,看著她們兩個有兒有女萬事足的模樣兒,媳婦兒也自忍不住心下羨慕呢。」
愉妃笑了,拍著鄂凝的手,「你瞧,永琪這次立了功,皇上便立即擢升你阿瑪去了。你別急,隨著日後皇上對永琪一日比一日更為重視,那你阿瑪的職銜也必定跟著水漲船高。」
鄂凝垂下頭去,咬住嘴唇,「兒媳也看明白了,媳婦家的榮辱,都繫於阿哥爺一身。虧兒媳當年也曾糊塗過,也為了自己的母家,想過爭寵,甚至險些害了阿哥爺去兒媳這會子已是都醒悟過來,至此必定一心一意只為阿哥爺去。」
愉妃滿意點頭,「你也不必看英媛和胡博容兩個這些年都給永琪懷過兩個孩子去,你跟她們的地位,又哪裡有可比的?她們再怎麼樣,也只是『皇子使女』,連名分都沒有;你卻是皇上親賜給永琪的嫡福晉!那兆祥所里啊,你是女主人,她們兩個只是奴才」
鄂凝被愉妃說得淚珠兒都掉落下來,「兒媳這會子真是無地自容,真希望時光能夠倒流,叫媳婦兒過去不曾做過那些個傻事去。」
愉妃便也點了點頭,「你明白就好。這會子你便該全心全力助著永琪去。他擔心什麼,你便與他分擔去,他心下如何能不記著你的好兒去?」
鄂凝從愉妃的「杏樹院」告退出來,默默無言,心事重重。
她陪嫁進宮的家下女子銀環便忍不住嘀咕,「姑娘您說,阿哥爺這會子心下最惦記的事兒,又能是什麼呢?」
鄂凝揚頭看了看頭頂的天際,輕嘆了口氣,「還能是什麼呢,自是那阿日善的事兒。」
銀環便也一皺眉,「那位格格可是和敬公主的女兒,是皇上的嫡親外孫女兒。皇上的嫡親外孫女嫁給皇上的長房長孫,這樣的親上加親的意思——也的確是有些過於隆重的意味了。」
鄂凝便也眯了眯眼,「誰說不是?如今不光綿德與阿日善自己是這麼以為的,前朝也自有不少大臣、宗室王公也同樣這樣想呢!」
隱患咬著唇挑眸小心望鄂凝一眼,「愉妃娘娘今兒遞了這樣的話兒過來,那姑娘咱們還能怎麼辦呢?」
鄂凝立住,頭頂濃蔭垂下,落進她眼底,將她的眼仁兒染得更為幽深。
「如今皇上遲遲不肯立儲,前朝後宮對皇子皇孫們的猜測已經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皇子所娶的福晉家世,也成為一個重要的尺度。便如永璇娶了尹繼善的女兒之後,永璇的地位陡然便起來了一樣兒,這綿德的福晉,的確是叫其餘諸人都相形見絀。」
若將五阿哥與綿德相比,她這個五阿哥的嫡福晉,身份自是比不過綿德的福晉阿日善去了。她不能給五阿哥增光添彩,反倒拉了後腿,也難怪阿哥爺不肯給她一個孩子去
鄂凝越想,心下便越是冷寒,「因為綿德阿哥迎娶了和敬公主的大格格,故此便叫前朝大臣們都以為綿德阿哥未來可期那如果綿德阿哥沒有這個福晉了呢?」
銀環沒聽明白,驚愕著道,「沒有這個福晉?可是綿德阿哥已經迎娶了這位福晉,且這位福晉也已經有了綿德阿哥的孩子去啊」
鄂凝沒說話,只是笑笑,大步向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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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陳世官果然聽話,早早兒就了東所,給忻嬪回話。
忻嬪急切地問,「那方子,可否用得?」
陳世官伏地道,「微臣斗膽,忻嬪娘娘,那方子用不得!」
忻嬪一個激靈,愣愣看著陳世官半晌,這才倒吸一口涼氣,咬著後牙根問,「那方子,莫非有詐?」
忻嬪憑這些年與令貴妃爭鬥的經驗,她如何能不知道那令貴妃是何等綿里藏針的人?故此那方子她雖說早就聽說了,可是卻從來沒想過要得到它;這回也是走入死胡同了,不能不用那方子,故此這才從祿常在手裡接了過來。
她知道,那當中必定還是有著風險的。
「你說話呀,那方子是否有詐?」忻嬪攥緊了手,「你也不必瞞我,有什麼便與我說什麼!我總歸不會怪你就是!」
陳世官忙答,「忻嬪娘娘先別急,請容微臣說完。微臣說這方子不能用,不是這方子本身有詐;而是這方子內里的幾味藥,倒是與忻嬪娘娘手裡那秘方兒有些相悖。」
「這張老方兒本身是極好的,若是女子按著這個方子耐心調理身子,用不上三年,身子一定有起色;但是這都是針對那些原本身子虛損,遲遲不能坐胎的女子說的。忻嬪娘娘卻是身子根基原本就好,從前還曾為皇上誕育公主,這便是明證。故此忻嬪娘娘倒不是十分適用這張方子。」
忻嬪終於鬆了口氣,「原來如此。」
「這兩張方子一個急,一個緩,雖說都能起到坐胎的效用,卻終究不能疊加使用。否則倒叫藥效給相互抵消了去。」陳世官小心地望著忻嬪兩隻手,「這會子微臣只怕,忻嬪娘娘只能二者選其一。微臣倒不知,忻嬪娘娘會選哪一個?」
忻嬪垂眸望著自己左右手上的兩個法子,便只一個沉吟,便已是做出了決定。
「便選急的吧!雖說藥效有些不好控制,可是藥急、效果也來的快不是?我已經等了太久,這回必定要成事,我是再也等不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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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慢吞吞走在路上的那拉氏,終於等來了陳世官那邊兒密信。
那拉氏展開看罷,惱得將信箋狠狠排在炕案上。
「好個腌臢的東西!便是叫我自己怎麼想,也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這麼個玩意兒!好好兒的鳥兒,怎麼頭骨磨成了面子,竟然能害人去?」
塔娜和德格忙問原委。
那拉氏將那信遞給她們兩個看了,她們兩個也都嚇了一跳。
「果然是奴才從前都聞所未聞的。」
德格道,「怪不得上回陳世官說過,主子臉上的瘢症與粉末有關。便不是花粉,也可能是旁的藥面子。只是咱們都沒想到,不是花粉,也不是藥面子,竟然是骨頭沫兒!」
那拉氏止不住地冷笑,「原來根本不是桃花癬,我在地宮裡犯的也不是『桃花癲』!是跟桃花兒半點干係都沒有,都是那骨頭沫兒造的孽!咱們哪裡有機會見著這種腌臢東西,皮膚一旦碰上了,這便不適應,才起了疙瘩去!」
塔娜也是冷笑,「如今既然已是明白了,那主子便不能放過忻嬪去!這些年她怎麼跟令貴妃斗,倒也罷了,她怎會糊塗到來加害主子您了!」
那拉氏眸光陰涼下來,「那她就是找死!我從前好歹記著她是咱們滿洲鑲黃旗的格格,凡事也都還給她留三分餘地去。如今是她自己作到如此地步,便也別等著我再容著她去了!」
那拉氏深吸口氣,「去,給陳世官回個話兒。叫他設法將那骨頭沫兒也給忻嬪自己用上而且要加倍,叫她在皇上面前也好好兒地出一回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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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終於過去,六月姍姍而來。
天頭更見熱了,整個圓明園裡,蟬聲沙沙,瀰漫如海。
胡世傑開始帶人將圓明園中各宮自端午掛上的五毒掛屏都摘掉,開始在各宮的當院裡搭蘆葦涼棚了。
這種涼棚可不只是簡單的一個棚子,而是能遮天蔽地,將整個院子天井都給罩起來。那涼棚頂上和四周也有窗,可以隨時捲起來通風。
婉兮便是坐在被涼棚整個罩住的院子裡,見了九福晉蘭佩的。
蘭佩又是笑,又是心疼地道,「四公主昨兒第一回陣痛了。」
婉兮的心也跟著揪緊了。雖說她自己也已經有了小七和啾啾兩個女兒,可是這兩個終究還是小姑娘呢,距離生孩子還早著。故此這會子便是聽著是四公主的事兒,婉兮的心也跟自己的女兒要生了是一樣的緊張。
「那你瞧著,她可是要臨盆了?公主府里的守月姥姥、大夫們可都預備好了?蘭佩啊,我不便出宮,四公主府里那邊兒還得你親自看著,我才能放心。」
九福晉也是笑,忙起身扶住婉兮,「令主子放心吧。奴才啊好歹自己也生了好幾個了,這點子徵兆還是看得懂的。依奴才瞧著,便是已經陣痛了,卻也還沒到正經臨盆的時候兒,這怕是剛開始開骨縫兒吧。」
婉兮這才鬆了口氣,「那這麼算來,怕還得有個把月去?哎喲,叫她生在最熱的月份里,可叫她遭罪了。」
九福晉無奈地搖頭,「令主子自己的幾位皇子、公主,多是生在七月間;奴才自己的康兒,也是生在七月間啊。咱們當年都能挺過來的,咱們四公主自然也會萬事吉祥。」
婉兮都不好意思了,紅著臉道,「可不是嘛。可是也不知道怎的,放在咱們自己身上,便什麼都不怕;可是放在那孩子身上,我便總覺著什麼都不放心。」
九福晉含笑點頭,「奴才何嘗不更是如此?那可是奴才與九爺的第一個嫡親孫兒呢,奴才的興奮和緊張,可跟令主子是一樣一樣兒的。」
正說著話兒,玉蕤忽然急匆匆走進來,面色有些不對勁兒。
婉兮便忙問,「出什麼事兒了?」
玉蕤咬住嘴唇,小心瞟了九福晉一眼,「剛聽著信兒,說綿德阿哥的福晉,不好了。」
婉兮嚇了一跳,「這是怎麼話兒說的?」
終究阿日善是和敬公主的大格格,九爺是和敬公主的親舅舅,故此阿日善與九爺家也是有親。九福晉便也急忙問,「還請瑞主子明示,綿德阿哥福晉究竟怎麼了?」
玉蕤嘆口氣,「具體的還不得而知,不過聽說是綿德阿哥福晉因懷著身子,這幾日嫌熱,便想到湖上划船結果太監划船不小心,撞在湖心島上了綿德阿哥福晉,綿恩阿哥福晉,還有幾個女子,一同落水。」
婉兮也是急忙站起身來,「綿德福晉可好,她肚裡的孩子可好?」
玉蕤使勁搖頭,「孩子已是保不住了至於綿德阿哥福晉,太醫正在盡力施救。至於能不能保住,全憑天意。」
婉兮心下咯噔一聲兒,急忙伸手攥住了九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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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兒,定親王府傳來了信兒,阿日善母子都沒能保住。
婉兮得了信兒也是呆呆坐在殿內,好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不管這位大格格是個什麼性兒,卻怎麼都沒想到這麼年輕就去了。況且她肚子裡還懷著孩子乾隆二十六年剛剛成婚,不想剛剛兩年,這便一屍兩命了去。
玉蕤走進來,嘆息著,親手點燃了燈燭。
「聽說端午的時候兒,還不知道她已懷了孩子,這便賽龍船那日還那麼拼命,竟親自上船為綿德阿哥擊鼓助威。是後來才發現有了喜,卻已經來不及追悔了。太醫們都說,就是因為那會子勞累給抻著了,再加上拼命擂鼓,叫孩子在胎里就給驚嚇著了,孩子和阿日善這才都沒能保住。」
婉兮也是閉了閉眼,「她是為了綿德阿哥,真真兒付出了自己的性命去。」
玉蕤也是嘆氣,「可不是麼?她倒是全心全意都為了她的丈夫,可是即便綿德阿哥將來有些什麼,卻也都與她已是無關了。他們的夫妻緣分啊,只有這麼短短兩年啊。」
婉兮搖搖頭,「如今綿德、綿恩還都在熱河走的時候兒一切都好,待得回來,卻是福晉和孩子都已天人永隔了,唉。」
玉蕤也道,「誰說不是呢?綿德阿哥從小就沒有了父親,不想年紀輕輕這就喪妻、失子叫人可憐,卻也有些不祥了。」
婉兮不由得緩緩抬眸,「玉蕤,你說這裡頭可有蹊蹺?我怎麼覺著,阿日善死在划船落水這事兒上,仿佛是有些巧合了呢?」
玉蕤嘆口氣,「可是那會子是在定親王府里,船上岸上的都是定親王府里自己的人,並無一個外人。便是巧合,卻也挑不出什麼來了。更何況」玉蕤咬住嘴唇,沒有繼續往下說。
婉兮也是皺起眉來,「我明白。更何況那會子綿恩的媳婦兒也在船上憑綿德和綿恩這兩兄弟這些年的明爭暗鬥,自然會將此事牽連到綿恩頭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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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日善一屍兩命的消息傳進兆祥所,整個兆祥所里的氣氛卻有些奇異。
沒人笑,也沒人哭。
甚至,各房進出的太監、女子,都個個兒面目呆滯,毫無表情。
永琪面無表情地吩咐,「派人赴熱河,向皇上請旨,就說我的腿已經好了,趁著秋獮尚未開始,請旨赴熱河隨駕。」
鄂凝親自為永琪收拾行裝。
雖說皇上的旨意還沒回來,可是鄂凝心下與永琪是相同地篤定的。
阿日善死去的消息傳到避暑山莊,綿德和綿恩必定從熱河趕回京中處理喪事。那皇上身邊兒自然需要個得力的皇子,隨駕行圍去。
「阿哥爺放心去吧,」鄂凝將行裝極快地便收拾好,交給永琪說,「定親王府還得好一頓子亂,我猜啊,沒個一年半載是鬧不清楚。阿哥爺只管趁機辦自己的事。」
永琪這才終於微微露出一絲笑意,攥住鄂凝的手,「我會的,你放心。」
鄂凝與永琪兩口子,這會子心意相通,都在為更美好的未來而憧憬時,鄂凝在京師中卻還不知道,她阿瑪鄂弼,在六月初三這一日,忽然死在了任上。
等了多年,好容易盼到擢升,卻還沒等上任,竟然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