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卷124、汪氏
2023-09-18 18:30:31 作者: miss_蘇
正文 七卷124、汪氏
作者:
「粉末?」
陳世官戰戰兢兢地告退,那拉氏坐在殿內眯起眼來,仔仔細細將陳世官說過的話,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地回想。
「你們兩個可還記著,我二月二十三那日,可與什麼粉末接觸過了?」那拉氏問塔娜和德格兩個。
「粉末」這詞兒說著容易,可是落實到日常里,卻是太常見,因此便是最難辨認清楚的。
塔娜小心道,「若說粉末,二十二當晚沐浴所用的澡豆,有粉末;二十三日早上主子用的妝粉裡頭,也有粉末。」
那拉氏便一眯眼,「是啊,這兩樣兒按樣兒都與我的臉碰觸過,難不成是與這兩樣兒有干係?」
塔娜和德格都有些緊張地對視一眼。
因為無論是那拉氏沐浴還是勻臉,都是她們兩個在畔親手伺候的。若是這兩樣物件兒有干係,她們兩個便也可能跟著吃掛烙兒去。
德格便忙道,「奴才倒不信是這兩樣兒叫主子生了瘢去!終究這都是主子用了多年的,怎麼往年什麼都沒有,就是今年有了呢?」
塔娜也道,「況且主子生了瘢的那天,是在桃花寺行宮。那桃花山上以桃花開得比別處早而負盛名。故此奴才覺著,興許還是與那桃花有關。方才那位太醫院的生員不是也說了,桃花的花粉,這本身也是一種粉末啊。」
那拉氏卻不滿意,直搖頭,「若這麼說,倒仿佛是沒人算計我了。不對,這說不通!」
那拉氏眯眼回想自己在地宮裡的情形,「那時候兒,明明地宮裡有些陰氣兒,可是我反倒覺著熱。那股子熱氣匯成了一條線,一直竄到我腦門兒上去,將我的腦袋都給沖昏了。我現在回想起來,那事兒不應該是我自己做的,我便是再怎麼思念皇上,也犯不著在那陰森森的地宮裡頭跟皇上那個樣兒!」
那拉氏也是深深吸氣,「說到底,瘢症倒還是小事。那陳世官也說了,這瘢症也不是什麼大病,傷不到人去,只是刺癢難受些罷了故此我倒是覺著,是有人用了什麼粉末來,故意叫我在皇上面前出了丑去!」
「你們想想啊,那終究是孝賢皇后、慧賢她們同眠的地宮,我便是再瞧不上她們,可也犯不著在那個時候兒跟一班死鬼爭寵去!我啊,那會子必定還是受人算計了,那算計我的人就是想叫皇上因為我那時候兒的所為,而更加厭憎了我去!」
那拉氏霍地揚眸,「必定就是這樣!那桃花癬不過是障眼法,那粉末主要還是叫我失去神智的,那桃花癬只是關聯而來的罷了。」
塔娜和德格心下也都是咯噔一聲兒,幾乎異口同聲,「粉末,那豈不是還有藥劑?」
那拉氏眸光便一寒,「對啊,必定就是有人故意下藥來害我!那藥面子恰好也是粉末,又在桃花山上,興許空中飄著些花粉給混到了一處,這才叫我莫名發了這瘢症去。那人根本的目的,才不是叫我起什麼瘢症去,她是想在皇上面前毀了我去!」
塔娜和德格也都點頭。
那拉氏捶桌冷笑,「好狠的心,好陰的手段!依你們看,宮裡誰與我有這麼大仇恨,能有這樣的本事去?」
塔娜和德格一時都沒敢貿然出聲兒。
那拉氏自己也是閉了閉眼,「按說,若還是在京里,我第一個懷疑的,必定是令貴妃。可是」那拉氏也懊惱地扶了扶額,「那會子咱們在桃花寺行宮,她卻還在京里;況且次日就是那十五阿哥種痘,她那日又如何還能分出心來算計我去?」
那拉氏自己給令貴妃排除了嫌疑去,她心下何嘗不也是有些可惜呢。
「再說,我原本對這事兒並未起疑。終究我在地宮裡那天的情形,我自己也不願意再提,更不願意與人說起去,情願就這麼壓下去了。若不是令貴妃那天提醒,我還沒想到這後頭的可疑去!你們說啊,倘若是令貴妃動的手腳,她自己又何苦要在我眼前兒重新給挑起來?」
塔娜和德格也只得點頭,「主子明鑑。如此說來,便是另有其人。」
那拉氏不由得目露寒光,「那除了令貴妃,還有誰要如此害我?在這後宮裡,還有誰能恨我至如此地步?」
德格幾乎是第一反應,「難不成,是愉妃?」
.
那拉氏也是目光一寒。
「是啊,既然不是令貴妃,那便該是愉妃!」
塔娜卻蹙眉道,「可是愉妃二月間也並未隨駕。主子怎忘了,那會子正是五阿哥的使女即將臨盆,那邊兒的情形不怎麼好,愉妃是在顧著那頭兒呢。」
那拉氏愕了愕,倒有些茫然了起來,「也不是愉妃?那,這後宮裡想害我的,還能有誰?」
德格忽地抬頭,看了那拉氏一眼。卻沒敢說話,還是垂首,將話給咽了回去。
那拉氏一蹙眉,「你有話還吞吞吐吐做什麼!說啊!」
德格咬住嘴唇,「奴才不敢說,不是有心隱瞞主子,是因為奴才自己也有些疑慮——終究有些說不過去那個人為何要害主子。」
「究竟是誰?」那拉氏有些不耐煩了。
德格趕緊深蹲在地,「奴才不敢隱瞞了,回主子,奴才倒是覺著這樣陰狠的心眼兒和手段,倒是有些像忻嬪的模樣兒!只是奴才實在想不明白,忻嬪又為何要加害主子」
那拉氏心下也是悚然一驚,「忻嬪?!是啊,你說的有理,忻嬪的確能有這樣的心眼兒和手腕去。這樣兒一虛一實的算計人的法子,的確像是忻嬪的手段!」
叫德格這麼一說,塔娜便也想起來了,這便連忙道,「回主子,奴才也想起來,那日早膳,因是隨駕的主位們聚坐用膳。便是嬪位的幾人起身伺候主子和妃位們來著」
那拉氏也迅速回想當日情景,便是一眯眼,「奶茶!我想起來了,她伺候的,是奶茶!」
塔娜便也跟著面色一變,「奶茶原本就是色渾,不若清茶那般澄澈,這便若是想往裡頭摻入些什麼粉末去,果然倒是看不出來的!」
德格卻皺眉,「話雖如此,可咱們終究沒當時摁住她的手去。況且當日她伺候奶茶,除了咱們主子之外,皇上還有其他主位也都喝了啊,旁人並未見什麼異常去。主子若這樣問出來,忻嬪反倒能倒打一耙,說咱們主子故意拿捏她去」
那拉氏心口憋悶,高高揚起頭來深吸幾口氣。
「你們說得對,忻嬪不是令貴妃、慶妃那般漢女她是滿洲鑲黃旗的格格,母家身份貴重,我若沒有實據便與她爭鬥起來,倒叫那些漢女們看了笑話兒。」
「話又說回來,我與舒妃已經不睦,若再與這個忻嬪也爭鬥起來,皇太后又如何看了我去?到頭來還不得說我與漢女斗得不夠,又要去跟滿洲世家的格格們窩裡鬥去了不成?」
那拉氏說著,也覺氣餒,「那便得不償失了」
塔娜和德格也都替主子難受,這便都道,「那難道主子就不追查了,就這麼放過忻嬪去麼?」
那拉氏幽幽搖頭,冷笑一聲兒,「你們何時見我肯吃啞巴虧了!只是目下,那奶茶早已沒處追查去,況還得顧及皇太后的看法兒去,我便只能在面兒上暫且忍下來。」
「況且我面兒上不動聲色,也能叫忻嬪那賤人暫且放鬆警惕去。等她自己麻痹了,露了馬腳出來,我再拿捏住了,狠狠整治她去!」
.
四月初四日,皇帝因雩祭之禮,將赴南郊寰丘祭天。三月三十日,皇帝也從圓明園回了宮來。
婉兮與語琴等人一併隨駕回宮來,也趁著這個當兒,正好替小十五和語琴再拾掇拾掇宮裡的物件兒。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內務府女子挑選之日,內務府大臣便也將這一年的待選女子的排單呈進了上來。
皇帝因齋戒,暫且顧不上,便都交給那拉氏去。那拉氏今年卻破天荒地跟皇帝商量,說叫婉兮與她一同去看。
那拉氏是心下好歹還記了個婉兮的好兒,若沒有婉兮的提醒,她叫人給害成那樣兒都還不自知;況且她又何嘗不知皇上自然願意,她便也用了這法子,討了皇上一回歡心去,也叫皇上暫且忘了她那日在地宮裡的情形去。
一舉二得的事兒,她左右衡量了,還是覺著得大於失,這便也還是咬咬牙,主動與皇帝提了。
皇帝自是驚喜,難得地握了握她的手,「原本朕應該親自挑選,只是朕要雩祭齋戒,暫且顧不上;若是從前,朕顧不上的時候兒,自然還有皇額娘與你一同選看,只是如今皇額娘年歲也大了,倒不宜如此受累。朕也是想著,還是以後三年一次的八旗女子引見,叫皇額娘親自來看也就罷了。」
「這樣一來,倒是將這事兒都留給你一個人了,朕還擔心你也辛苦。若有貴妃陪著你一同挑選,自能幫你分擔不少。」
那拉氏深吸口氣,「皇上說的是,妾身也正是這樣想的。」
.
四月里的御花園,正是春意盎然。
婉兮與那拉氏分主次坐了,那拉氏急看眼前的備選女子排單,婉兮則忍不住抬眸望向窗外的景致去。
真好,這般的春意浮動,豈不是正與那些小女孩兒們的韶華青春相映去?
又是這內務府女子的挑選,倒是叫婉兮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當年剛進宮的時候兒只是她進宮的時候兒已然是春秋之交,倒不是此時這般的春光明媚。
那拉氏看罷了排單,不由抬眸盯婉兮一眼。
婉兮竟一臉的閒適,倒叫那拉氏有些不自然了。
「令貴妃,雖說只是內務府女子的挑選,可是你最該明白的,這當中還是有人可能進封的。」
婉兮何嘗聽不懂啊,這又是那拉氏在點她呢。
婉兮便欠了欠身,「妾身還請主子娘娘多加教誨。」
那拉氏輕哼一聲兒,「不管將來誰能進封,總歸咱們先挑的是官女子。總得先以官女子身份進宮伺候才是正經。」
那拉氏撥了撥腕上的金鐲,「這頭一宗,咱們便得替皇太后的宮裡選幾個女孩兒了。你也明白,皇太后跟前兒伺候的安壽、安頤等一班人,年歲也都大了。就算身子骨兒也還都硬朗,可是終究手腳慢了,眼神兒也不濟了,這便不能再如從前似的,什麼都指望著她們。便總得選幾個聰明伶俐的,更要緊是能叫皇太后能看得入眼去」
婉兮便也含笑點頭,「那便是說,應該為皇太后選幾個家世貴重的姑娘。便是內務府下旗下的,也得是內務府世家的格格。」
那拉氏輕哼一聲兒,「你倒剔透。」
婉兮含笑垂眸望向眼前的排單。
便是還沒見女子們的面兒,可是那排單上早已清清楚楚寫明白了這些女子的家世:哪個旗的、某某氏、父親是誰為何官職、祖父是誰為何官職既然要照著家世來選,那倒也好挑。
婉兮便也一眼瞧見了一個汪氏,小名凌之,出自內府下正白旗,包衣佐領下;父親名四格,官職為鑲藍旗滿洲副都統,兼內務府奉宸苑卿。
婉兮也不由得挑了挑眉。
單一個奉宸苑卿,已是內務府的三品職官;而鑲藍旗滿洲副都統,就更是二品官了。
這樣的家世,自是內務府世家,且門第甚高了。
這樣家世的女孩兒進宮來,便只是官女子,也不能在普通的主位宮裡伺候,必定要指進高位宮裡才是。
若此說來,那這個汪氏,倒是可以撥進皇太后宮裡伺候的好人選。
可是婉兮不由又是望了那拉氏一眼。
既然這位的家世門第這樣明擺著呢,那拉氏怎麼沒提到此人呢?
婉兮再垂眸細看排單,心下便也是瞭然,悄然一笑。
汪氏父親「四格」這個名兒,一聽就是旗人的名兒,不是漢人的名兒,倒不容易分辨是滿人還是漢人去;
而汪氏,單看這個姓氏,依舊不好確定是滿人、漢人——因滿洲姓氏中,也有「瓦勒佳氏」亦稱「汪拉佳氏」,漸漸簡稱了成為「汪氏」的;除了老滿洲姓氏之外,還有金朝皇室的完顏氏,在明朝時被成為「王甲氏」,後來也慢慢兒地選了漢字為「汪氏」。
究竟這汪氏是滿人還是漢人,抑或金人,還得看她們家世居之地。
婉兮一瞧那排單上的記載,也是不由得微微挑眉——這個汪氏也是世居瀋陽。
婉兮自己母家從入旗之後,便也都在旗籍上記作「世居瀋陽」,故此這一看既然是同為瀋陽的出身,婉兮便知道這是誰家了——這個汪氏,果然是漢人;這汪家也是內務府世家裡著名的漢人世家了。
他們家先祖是在大清立國之初就已經入了包衣的,已經世代是皇家的心腹世仆,故此那四格才能以包衣的身份,卻當了鑲藍旗的滿洲副都統去。
——怕也就是因為這個汪氏雖然門第高,可卻是漢姓人,這才叫那拉氏心下不是那麼喜歡,所以才沒提起吧
雖還沒見到這個人,但是因為同為內務府下的漢姓人,且都是世居瀋陽的,婉兮心下倒是對這個汪氏頗有了些親近之意。
婉兮將手頭的排單都先看了看,微微垂首凝神,便含笑道,「依妾身的理解,此次挑選女子,便該是滿人、漢姓人、蒙古人、回人等各佐領皆有選入,方不負皇上一體愛護世仆之心。主子娘娘說,妾身的領會可有錯?」
那拉氏哼鄂一聲兒,「內三旗又不同於外八旗,終究都是咱們皇家的世仆,是『家裡人』,自然便更該一碗水端平些。」
婉兮心下便更有了數兒,含笑點頭,「妾身終究是漢姓人,對滿洲世家了解得自比不上主子娘娘妾身便只幫主子娘娘選著漢姓人吧?」
那拉氏皺了皺眉,「不光漢姓人,便連那回人佐領的,你也一併看了吧!」
那拉氏因與容嬪的隔閡,便連整個回人佐領都有些不待見。
婉兮含笑點頭,「妾身明白了。」
.
話說到此處,婉兮忽然起身行禮,「妾身請一會子時辰,去更個衣。」
已是引見在即,竟忽然要起身更衣,有些不合禮儀。這事兒放在令貴妃身上,倒是少見的。
那拉氏挑了挑眉,「快去快回吧,沒的叫時辰都亂了去。」
走出殿外,婉兮卻沒往淨房去,而是帶著玉蟬繞過迴廊,朝秀女們列班等候的地方兒去。
玉蟬瞧出來主子不是真正要更衣,這是尋個由頭朝待選女子這邊兒來。
玉蟬便輕笑一聲問,「主子是有心想抬舉這個汪氏?」
婉兮點點頭,卻又搖搖頭,「都是漢姓人,又都是母家世居瀋陽,我對她自是心生親近之感。可是,我倒是覺著,她卻是未必想要進宮的。」
玉蟬一怔,「主子緣何這樣想?」
婉兮立在翠竹下,挑眸望向那湛藍的天。
「內務府女子挑選,十一歲便要報上名姓,叫各佐領、參領備檔;十三歲便為及歲,要預備進宮參選。待得十七歲便已逾歲這個汪氏,今年已是十七歲了,倒是女子挑選的最後年歲。」
「我便想起了我自己。我原本也該十三歲就進宮備選,可是我逃了一年,十四歲才進宮的。」婉兮朝玉蟬淘氣地眨眨眼,「這個汪氏就更是十七歲才進宮來應選,趕在最後的年歲里,倒是比我更有抻勁兒。可是你瞧,若以她的家世,只要十三歲進來應選,便必定是選中的,何以十七歲了才來?」
玉蟬便也明白了,「主子是說她也是跟主子當年一樣,本不願進宮來,這才尋了法子去逃避。況且她阿瑪自己就是都統,家裡門第又高,這便更容易想出法子來逃避。只是今年已是十七了,按著宮裡的規定,若不經挑選,即便逾歲了,也不准自行婚嫁,所以她今年還是不得不來了。總歸,她是不想進宮的。」
「我正是這樣想的。」婉兮點頭,「不過我也擔心是猜錯了。終究宮裡也有旁人十七歲才進宮的例子,比如忻嬪——忻嬪的阿瑪正好兒在她十四歲本該應選的時候兒溘逝,她便也要守孝,這才晚了三年,十七歲才進宮的。」
玉蟬便也會意,「主子是擔心,她進宮來應選的年歲晚,不一定是不想進宮,怕還是有旁的緣故。」
婉兮便笑了,「你這小妮兒,果然一點就透。」
玉蟬笑著蹲禮,「那奴才也別辜負了主子的誇讚。主子便叫給奴才吧,奴才方便走過去聽聽動靜兒。主子且在這廊下坐坐,看看這花園裡的風景,奴才去去就來。」
.
玉蟬轉了個彎兒,這才朝待選女子們候著的樹蔭兒走過去。
所有待選女子,全都按著鑲黃、正黃、正白三旗的隊列站著,次序跟排單上的一模一樣兒。
婉兮早將汪氏在排單上的次序告訴了玉蟬,玉蟬便只需朝那正八旗第一排第三名女子去瞧,瞧見的人便必定是那個汪氏。
只見她正與前後幾個女孩兒說話,玉蟬便不動聲色走過去。
遠遠只聽見那汪氏正在說,「咋地,我就是十七才來應選。」巧了,也正好兒是有人問她怎麼都快逾歲了這才進宮來應選,還笑說,「憑姐姐的家世,若是四年前已經進宮應選,那這會子說不定早已進封,成了主子呢。」
汪氏抱著膀兒聳聳肩,「那又咋地?誰說在宮裡當主子,就比我在咱家當姑奶奶更得勁兒?再說了,咱阿瑪生我的時候兒都五十了,我可是咱阿瑪的老疙瘩,咱阿瑪今年都快七十了咱阿瑪可老捨不得我了,淨想招兒藏著我來地,不叫我進宮。」
旁邊兒幾個家是京里的女孩兒就樂,「姐姐說話真是有趣兒,動不動就『咱家』、『咱阿瑪』,倒仿佛我們與姐姐都是一家人,已是親姐妹了一般。」
玉蟬含笑回到婉兮身邊兒,便將那話學了一遍。
玉蟬也對那「咱家」、「咱阿瑪」的說法兒頗覺有趣兒。
婉兮便也笑了,輕輕嘆息一聲兒,「是啊,果然是瀋陽的鄉音,聽來尤覺親切。」
婉兮眸光微漾,「果然,她是不想進宮的。我倒沒想到她阿瑪的年歲都這麼大了,也怨不得捨不得這個老閨女。那倒正好兒,待會兒我便直接將她撂牌子,成全了她一份兒孝心吧。」
(謝謝親們的月票、打賞,叫親們費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