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卷103、氣瘋(畢)
2023-09-18 18:30:31 作者: miss_蘇
正文 七卷103、氣瘋(畢)
作者:
六月,暑氣漸濃,後宮眾人都換上夾紗衣袍,內廷主位們也都換上了玉制簪釵。
手腕上、衣襟上的壓襟,也都開始換上了各種避暑香串去。
婉兮的肚子已是顯懷,又因換了薄衣,這般藏不住了。
六月初二日,皇帝詣暢春園給皇太后請安,便也當著眾人的面兒,將婉兮有喜的消息公開。
皇太后自是心下早就有數兒,這會子便也只是含笑點頭;可是猝不及防的一眾內廷主位們,這便都半晌緩不過神來。
都是女人,尤其那拉氏、愉妃、忻嬪等人自己又是生養過的,誰不會根據婉兮的身形來計算婉兮坐胎的日子呢?這便一算就算到了皇帝南巡期間原來皇上竟又在南巡期間叫令貴妃有了孩子!
那拉氏忍不住冷笑,「算算日子,令貴妃的胎,應當是三四月間坐下的吧?那會子距離皇上五月迴鑾,還遠著。皇上倒忍心,竟沒讓令貴妃先一步回京將養,卻反倒叫令貴妃又跟著皇上在江南延宕了一兩個月去」
皇帝聽了微微眯眼,婉兮抬眸對上皇帝的眼,只是淡淡一笑。
這會子是當著皇太后呢,上回皇太后又用那嫡庶之別、滿漢之分又磕打婉兮一回,婉兮這會子自也沒必要非要跟那拉氏爭這一時短長。
語琴在畔聽著卻笑了,點頭道:「皇后娘娘總將江南當做畏途,總覺江南諸般艱險了不成?令貴妃縱然是在南巡路上懷了胎,可是一來有皇上在畔,自然萬事無虞;二來舟行平穩,岸上又有行宮大營,還有隨行的太醫們照料,便是遠在江南,又有何妨?」
語琴歪眸瞟向那拉氏,「皇上和皇太后都視南巡為朝廷大典,此次南巡更是皇上為皇太后七十萬壽而行,人人都是歡歡喜喜。皇后娘娘卻原來一路這麼多小心翼翼,倒叫妾身意外了。」
婉兮回眸含笑望望語琴。
那拉氏瞧見,心下便懊惱更甚。
「我便知道只要說到江南,慶妃必定是第一個跳出來說話兒的。也是啊,慶妃終究是江南漢女,但凡有人說一點江南的不是,便如觸動了的根基一般。」
那拉氏說著揚聲一笑,「慶妃,你不必緊張,我這回可沒說你們江南有什麼不好。我只是疼惜令貴妃的身子,更要緊的是皇嗣的安危虧慶妃你還與令貴妃情同姐妹,這會子怎麼反倒聽不出重點來了?不必只顧著護著你的江南,卻忘了顧著令貴妃的身子和皇嗣去吧!」
那拉氏的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兒,婉兮已是伸手按住了語琴的手,朝語琴微笑搖頭。
何苦呢,這是在皇太后面前兒,但凡說到這樣的話題,皇太后自是總支持那拉氏去的。
語琴緊抿唇角,望住婉兮半晌,很是有些無法平息下來。
那邊廂皇帝聽了,這便淡淡一笑,「皇后果然是皇后,凡事都為令貴妃和皇嗣著想。」
這話雖說是皇帝的誇獎,可是那拉氏反倒想要皺眉,直覺皇帝這話裡有話。
可是皇帝說到這兒就不說了,戛然而止,倒叫那拉氏不得不站起身來謝恩。
她勉強地笑,「瞧皇上說的,這自是妾身應當的。」
皇帝點點頭,沖皇太后笑笑,「皇后雖說明知令貴妃懷了皇嗣,她卻必定不是故意要在令貴妃面前與慶妃爭執的令貴妃也是個寬容大量之人,自不會往心裡去。」
那拉氏立在那裡,臉頰便轟然滾燙了起來。
皇太后如何聽不出兒子口中的揶揄,卻也是無奈,瞟那拉氏一眼,這便嘆了口氣,「皇后自是好意,是替令貴妃和孩子心疼,便忍不住埋怨皇帝兩聲兒罷了。」
婉兮含笑起身,「皇太后說的是。妾身謝皇后娘娘體恤。」
便是有皇太后護著,那拉氏卻也還是一腔怨恨無處發泄她恨的哪裡是慶妃的頂撞,她恨的終究還是婉兮這又有了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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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還是幸運的,終究是正宮皇后,當場便可發作出來。而忻嬪雖說心下早已被萬根鋼針扎穿了心,可是那會子當著眾人卻也只能啞忍!
待得回到圓明園,進了自己的寢宮,她便抓過桌上的茶碗,狠狠砸碎在了地上。
「我又被她唬了!還以為是豫嬪怎麼到頭來終究還是她!」
豫嬪本就是安靜的性子,回京之後也少出來走動,倒叫忻嬪不容易探聽虛實。
況且豫嬪是跟隨語琴居住,語琴自是為了保著婉兮,竭力管住宮裡人的嘴;對外也反倒創造出仿佛豫嬪有喜的模樣兒來。
忻嬪本就不希望是婉兮有喜,心下這便更願意相信是豫嬪有了喜;再加上她回來一個月里為安寧懸的那些心,這便生生被蒙在了鼓裡去!
這會子回想起來,她覺著自己像是個傻子!
「好啊,好啊,她們又聯起手來,將我都給瞞過了!」忻嬪咬牙切齒,「這次南巡,是我要復寵,可是到頭來又是她有了孩子,我還死了姐夫!」
她仰天怒喝,「老天,你竟偏心眼兒若此!她究竟何德何能,憑什麼得了你這般眷顧?我又怎麼得罪了你去,叫你對我刻薄如此?!」
忻嬪是卯足了全身力道嘶吼,吼完了,身子裡所有的力道便都被抽盡,腿腳一軟,踩不穩了那七八寸高的旗鞋去,腳踝一崴,悽然翻坐在地。
樂容和樂儀都是大驚,一左一右跑上來抱住忻嬪。
「主子節哀主子啊,萬萬不能當真傷了心去啊更不能,便對上天生了怨恨去。」
「便是又叫令貴妃如了意去,可並不意味著主子便沒有機會了去。總歸主子還年輕,比令貴妃年輕十歲呢,主子就還有十年的時間那便什麼都還可以指望去啊」
忻嬪勉強坐在樂容和樂儀兩人的扶持之下,卻還是站不起來,渾身都在打顫。
「我只是不明白,不明白若說當年她年輕,皇上偏寵著她倒也罷了,可是她今年都什麼年歲了,皇上到了江南去,卻還只顧著她一個?」
「她究竟有什麼手腕,能迷惑了皇上的心竅去,叫皇上這麼多年了,對她依舊還是如一?!」
樂容也是哀傷道,「她必定是有手腕的可是再有手腕又如何,她年歲大了,終究有人老珠黃、力不從心的一天去!主子儘管耐心等著,必定會等來那一天的。」
忻嬪又哀哀仰頭望住上天,「你們說,我不該對上天生了怨恨。我也不想啊!可是你們也知道,令貴妃從生下第一個孩子,都已是三十歲了!她當年身子根基又不好,否則也不至於三十歲才能生養;可是憑什麼叫那麼大年歲的她,直到今年,依舊還能懷下孩子來?」
「這不是老天偏袒她,還能是什麼?後宮裡的女人啊,能生下一個孩子來都要慶幸,可是她就這麼連著不停了,這不是老天偏心眼兒,又能是什麼?你們說啊!」
樂儀沉痛道,「要奴才說,還是皇上的緣故吧皇上是天子,那上天之意,何嘗不就是皇上的心意?」
忻嬪呆呆聽著,愴然的笑,「是啊,你說的沒錯」
「憑她那身子,本是不易坐胎的,她若想懷上孩子,皇上得在她身上花費加倍的光景,使出加倍的力氣來!我怨恨上天沒用,我還是應該怨恨皇上!她都那麼老了,她如今也見了憔悴,皇上為何就肯為她花時辰,就肯給她多使那麼多勁兒去,啊?」
倒是樂容先冷靜下來。
她拼力扶著忻嬪起身,坐回到炕上去。
「實則主子又何苦還在意令貴妃這一胎?主子放不下的,不過是令貴妃這個孩子是得在南巡途中,壞了主子的好事兒。」
忻嬪被樂容的冷靜所攝,便也停了歇斯底里,眯眼盯住樂容。
她將樂容的話在心底又回味了一番,這便緩緩點頭,「你說得對,她這個孩子,已經不是第一個孩子,更不是第一個皇子了她前頭已經有了公主,也有了皇子,且現在這幾個都已經穩穩噹噹熬過種痘了,那她現下再懷的這個,又何足緊要了?」
「我便是生氣她又用了手腕,在南巡途中搶了皇上的恩寵,壞了我的好事去可是說到底,她有沒有這個孩子,對我來說,已經沒什麼影響了。」
樂容卻緩緩笑,「奴才覺著,令貴妃有這個孩子,對主子實則是有影響的主子想啊,她懷了皇嗣,這便自然有數月不能侍寢去。那主子的機會,便反倒來了。」
忻嬪眉毛微微一抖,隨即便也笑起來,「可不是!我是氣糊塗了,只顧著傷心,倒忘了這最要緊的。」
忻嬪想著,不由笑意擴大,「她這個孩子,說到底,還是叫皇后、愉妃這樣兒有皇子的去擔心好了。暫時總歸還影響不到咱們。就叫她們三個鬥心眼兒去吧,我啊,這會子只一門心思想著如何重得皇上歡心,就夠了。」
「瞧今兒皇后還當著皇太后和皇上呢,都按捺不住了。倘若這回魏婉兮再生下個皇子來,皇后都得瘋了」
忻嬪垂首想想,「皇后如今就十二阿哥一個皇子,愉妃也就五阿哥一個兒子,她們兩個的年歲還都大了,註定再也不能生養那她們兩個對魏婉兮這個孩子的防備,自比咱們深了太多倍去。」
樂容這才放心而笑,「主子這樣想,奴才就放心了。」
忻嬪揚了揚眉,「既然火已經燒起來了,那我便再替她們加一把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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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七日,皇帝御勤政殿聽政。
便是在這一日,皇帝下旨以愉郡王弘慶為宗人府右宗正。
這位弘慶不是別人,他的嫡福晉正是舒妃和九福晉兩人的姐姐;而他的女兒,便是福靈安的嫡福晉。
因了這個緣故,內廷主位們便也紛紛到舒妃宮裡道賀。
忻嬪來的時候兒,愉妃正坐在舒妃宮裡說話兒。朱欄進內向舒妃耳語,稟報忻嬪來了,舒妃含笑點頭,低聲道,「便請到配殿暫坐。」
朱欄轉身要走,舒妃卻拉住了朱欄,輕聲道,「天兒熱起來了,那配殿外頭沒搭涼棚,便將門兒敞開些,別熱著了。」
愉妃雖說聽不見舒妃與朱欄在說什麼,卻也是意識到是又有人來道賀了。愉妃這便笑,「今兒真是舒妃的好日子,這門檻啊都要被踏破了。」
舒妃淡淡笑笑,「實則這哪裡是我的喜事呢,便是也是姐姐和妹妹家高興才是,終究我姐姐才是愉郡王的福晉,我妹妹則是愉郡王的兒女親家。倒是與我關係遠了些兒。」
愉妃便也含笑道,「那便是舒妃在宮裡的人緣兒好,姐妹們這便都來給舒妃你道賀。」
愉妃說著起身告辭,舒妃自親自相送。
愉妃下了台階,本想從院子裡直接朝門外走,舒妃卻含笑拉住愉妃,「太陽大,愉姐姐還是請從廊上走吧。」
愉妃便也一笑點頭,一路走到配殿門前。
配殿的門兒大敞四開著,愉妃便瞧見了那裡頭坐著的人去。
正是忻嬪。
殿內的忻嬪也瞧見了愉妃,兩人四目一對,都趕緊偏開了頭去。
舒妃含笑望著殿內的忻嬪,「倒叫忻嬪久等。我這送了愉妃,便回來請妹妹說話兒。」
叫舒妃將話挑開了,愉妃和忻嬪便都不好意思繼續裝作沒見著對方。尤其忻嬪還是下位者,這便尷尬起身,朝愉妃行禮,「妾身給愉妃娘娘請安。」
愉妃尷尬點頭,「生受你了,快起來吧。」
舒妃朝兩人都是一笑,這便繼續送了愉妃出門,然後不慌不忙轉身回來,又招待忻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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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嬪雖說十分想知道愉妃與舒妃說了什麼,可是也還是生生忍住了。
忻嬪喝畢了茶,垂首笑笑,「我也是因愉郡王之事,來給舒妃娘娘道喜。愉郡王的格格已經指配給了忠勇公的長子福靈安,當了九福晉的兒媳婦去,這當真是親上加親。」
舒妃含笑點頭,「誰說不是呢。福靈安雖說不是我那妹子的親生,可也終究是我妹子的兒子,要叫我妹子為額娘的,這便當真是親上加親了去。」
忻嬪指尖兒挽著衣袖,緩緩道,「我算著十一阿哥今年也滿了十周歲,再要不了三四年,就該也正式指婚了。今年本是八旗女子挑選之年,哎喲,那可不是三年之後的下回挑選,就正好兒是該為十一阿哥指婚的年歲了麼!」
忻嬪望著舒妃笑,「十一阿哥長大了,這一晃兒都要娶福晉了。那舒妃娘娘倒要珍惜與十一阿哥這般相依的時光了。」
舒妃微微挑眉,「忻嬪說的也是。我倒羨慕忻嬪,如今八公主年歲還小,距指婚的年歲還遠著。」
忻嬪尷尬地笑笑,無法迴避曾經她也想過利用自己的八公主與舒妃修好的事兒,只可惜舒妃卻並不在意。
忻嬪這便揚了揚眉,「說到小公主,舒妃娘娘倒是也與令貴妃的九公主頗有情分。我曾經還以為皇上會將九公主交給舒妃娘娘您撫養呢可是我瞧著,令貴妃還是更想叫容嬪撫養九公主啊。」
舒妃輕哼一聲兒,「總歸永瑆還沒成人,我的心力自都顧著他去。」
忻嬪故意顯得俏皮地歪頭笑起來,「那便是我猜錯了舒妃姐姐的心意去我原本以為舒妃姐姐已經撫養了十一阿哥,接下來便該喜歡小公主去才是。可此時瞧著,舒妃娘娘原來依舊還是喜歡男孩兒的。」
舒妃挑了挑眉,未置可否,只是垂首喝茶。
忻嬪便笑道,「如今令貴妃又有了喜,便不止九公主,便連十五阿哥也得託付給人去了。貴妃之下便是妃位,而舒妃娘娘在妃位居首,故此啊若是按著規矩來論,怕會將十五阿哥再託付給舒妃娘娘去的吧!」
舒妃挑眉,凝住忻嬪。
忻嬪垂下眼帘,避開舒妃的目光,「雖說妃位之上,慶妃和穎妃也都沒有生養,可是她們兩個位次終究在舒妃娘娘之後。只要舒妃娘娘爭取,那十五阿哥便理應是交給舒妃娘娘養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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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輕垂,舒妃的宮裡終於安靜了下來。
這時候兒婉兮才帶著玉蕤,姍姍來遲。
舒妃親自迎到門口兒,行禮之後也笑,「我又如何敢勞動貴妃娘娘親臨呢?更何況你現在身子尊貴,便只叫瑞貴人來走一遭,自也夠了。」
婉兮隔著夜色握住舒妃的手,「我又不只是給你一個人兒道喜的,還有給蘭佩和靈哥兒的。我只是見不著他們,這便暫且將給他們的心意,也一併寄託到你這兒來了。」
舒妃這便笑,親自扶著婉兮朝里走。
婉兮走過迴廊、殿門,輕輕吸了吸鼻子,「許是因有了身子,我這鼻子便也格外靈了起來。便是站在這兒這麼一聞,也能聞得出宮裡各人身上熏的香去。」
婉兮轉眸望住舒妃,「今兒你這兒必定是整個宮裡最熱鬧的所在。」
舒妃輕嘆口氣,「可不。管什麼該來的、不該來的;我願意見的、不願意見的,總歸都來了。人家都說是來給我道賀,我也不能將宮門關上不叫人家進來。」
「不過你有句話倒是說對了——熱鬧,今兒我這兒當真是熱鬧極了。」
婉兮笑笑,這便抬步朝里走,小心地坐下。
舒妃將婉兮扶穩了,自己這才也坐下,嘆了口氣,「說是來給我道賀,可是兜兜轉轉來與我說的,反倒都不是我自個兒的事兒。愉妃來,說的話都是繞著慎貴人打轉;忻嬪就更多管閒事,這便又與我說起你的十五阿哥來了。」
婉兮揚眉,將舒妃的話在心裡回味了幾番。
舒妃輕啐了聲兒,「管她們說什麼,我聽不懂,也懶得懂。」
玉蕤坐在地下的湘妃竹墩子上,悄然抬眸看了婉兮一眼,便輕笑道,「若說心思剔透,如今宮裡便沒誰超得過舒妃娘娘去。」
舒妃這便笑了,「瑞貴人這張巧嘴喲,越發有你姐姐的幾分模樣兒了。」
舒妃抬眸凝注婉兮,「愉妃安的什麼心思,我並非全然猜不透。可是我也不會糊塗到忘了她和那個鄂凝,如今又是要怎麼算計永璇和慶藻去的永璇雖說不是我撫養的,可是永璇卻跟永瑆是一母所出,自是同氣連枝。愉妃對永璇不利,又如何敢指望我還聽她的話去?」
「至於忻嬪,她曾將她的八公主帶到我眼前來還不夠麼?這又要說到你的十五阿哥」
婉兮卻是垂眸輕笑,「依我看啊,她的話倒也不無道理呢。我這又有了孩子,總歸小十五也是要託付出去的若說託付給妃位,那你位次為首,你便是最有資格的。」
舒妃卻啐了一聲兒,「那永瑆怎麼辦?看著永璇如今的處境,我倒擔心這幾年他與永璂之間的局面怕更會緊張。我便是全心全力顧著她去,都怕有顧及不上的我不是不稀罕你的十五阿哥,可是也終歸得等永瑆穩穩噹噹成了人,我才能松得開手吧。」
婉兮這才笑起來,伸手拉住舒妃,「你多慮了!我自最明白永瑆對於你的意義去,我哪兒會叫小十五來與永瑆爭你的心去?」
婉兮頓了頓,眸光微微一轉,「我倒要請你幫我個忙去——這會子請你爭一回我的小十五去」
舒妃便也微微眯了眼,「你的意思是暫且麻痹了忻嬪去?」
婉兮點頭,捧住肚子,「這會子我身子如此,暫且不願與她費心力去。而今年忻嬪的姐夫安寧剛死,偏又是她要不顧一切的時候兒我自己力有不逮,這便得請你幫襯我這一回去。」
舒妃垂首想了想,便也點頭,「那倒也不難。她自是希望因為十五阿哥的事兒,叫我與慶妃、穎妃鬥成一團;若將來十五阿哥不能給我,我自是與你也掰了去。」
婉兮點頭,「曾經在啾啾的事兒上,已經險些鬧出嫌隙來。這回又是關係到皇子,的確更容易叫她挑唆了去。」
舒妃便「嗤」地一笑,「我知道怎麼做了。你啊,將心也放回肚子裡好了。豫嬪在南巡路上已經幫你擋了幾個月去,我便怎麼也不會遜色就是。」
婉兮伸手攥住舒妃的手。
「不過我倒有一宗心意,無關忻嬪——我倒是真心實意想求你當真教導小十五去。如今他快兩歲了,是該立規矩的時候兒了,我倒要求你將滿洲的老話兒、老規矩替我教教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