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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卷94、只陪著你(畢)

2023-09-18 18:30:31 作者: miss_蘇
    正文 七卷94、只陪著你(畢)

    作者:

    次日,御舟再度向北,這一日駐蹕林學莊。

    婉兮自知道了自己身子的情形,原本想憑著心下的歡喜,便不再怕暈船了。

    可是她也沒想到,這一日在船上,她又吐了個稀里嘩啦。

    她本不是暈船的人,這回終是因為一則害喜,二則船上終究不必陸上,三來興許也是隨著年歲漸長,身子反倒不如上回南巡時更禁折騰了。

    皇帝忙完公事,忙來看望。

    婉兮自然說沒事,語琴倒忍不住,只埋怨道,「還說沒事兒?在船上就差沒趴在甲板上抱著唾盂不撒手了!」

    婉兮不好意思,急忙悄然扯扯語琴的袖子。

    ——當著皇上,說她在船上那嘔吐的慘狀,總歸不雅不是?

    語琴自是明白,這便嘆口氣攥住她的手數落,「你這是懷著皇嗣的緣故,這便不是你自己一個人的事兒。若是你自己身子不得勁兒,你不想叫皇上擔心,忍了便忍了,我自都由得你,只小心幫襯你就是了。」

    「可這終究事關皇嗣,你若非要強撐著,若是傷了皇嗣去,不單你自己難受,皇上也不安心不是?」

    這會子的語琴已然不像同為皇上的嬪妃,反倒只像是婉兮自己的娘家姐姐了。語琴這樣的情,叫婉兮心暖。這便只乖乖抬眸帶著崇拜的目光看著語琴,便也忘了繼續爭辯什麼了。

    皇帝早看見了婉兮遮掩一副神情,不由唇角高高勾起,卻是垂下了長眸去。

    語琴此時一言堂,便是在皇帝面前,倒也越發自在,沒什麼不敢說的了。

    「說來也巧,婉兮你這回南巡時又有了喜;上回南巡,也是帶著剛有的身子,行船南下的。雖說是跟著皇上一起出巡,好像沒人敢在皇上眼皮底下對你、對皇嗣動什麼手腳去。」

    「只可惜,話是這麼說,卻依舊有人不將皇上放在眼裡,只顧著算計她自己的小心眼兒去!便是皇上心疼你,商戶南巡都叫皇太后、皇后、隨行的主位們一同在靈岩山行宮陪著你休養可是,該發生的事兒還是都發生了,若不是那回動了胎氣去我倒覺著,咱們小鹿兒才不會根基那麼弱,都沒能熬過種痘去」

    說到早殤的永璐,便是語琴心下最深的痛。這便一提起,語琴已是滿眼的淚。

    她竭力忍住,泠泠抬眸,望住皇帝,「妾身相信,皇上自然沒忘了小鹿兒之事所以這回皇上您說吧,婉兮該怎麼著才能穩穩噹噹回京去,不在途中就又受了人的算計去!婉兮有喜是好事兒,可卻並非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好事兒總有人若要知道了消息,便必定不肯再安生去!」

    「皇上還想叫皇太后、皇后和隨駕的主位們再陪著婉兮去了麼?那皇上這回又要怎麼才能保證婉兮母子的安危去?」

    婉兮心下雖暖,卻在語琴說到此處時,還是又悄悄拉了拉語琴的手指。

    說到永璐,他與九兒的長子,皇帝的眼中也是一片烏雲飛流而過。

    若不是上回南巡動了胎氣去,小鹿兒說不定身子的根基自會更好些,那麼此時那孩子應該還在膝下。

    皇帝緩緩道,「慶妃的心意,我明白。慶妃是責怪我,上回自己急著回京,沒能陪著九兒休養。便是留下皇太后、皇后和隨駕的主位們一起陪著,終究還是不如我親自陪著。」

    語琴倒也越發淡然,盯著皇帝的臉,篤定地點頭,「妾身正是這個意思。妾身倒要斗膽請皇上的示下:皇上這回,又打算怎麼辦?」

    皇帝抬眸望住婉兮,目光深邃,「爺瞧出來了,如這次爺再叫你出了半點閃失,慶妃便第一個不饒了爺了!」

    婉兮忙道,「陸姐姐是心疼皇嗣終究奴才在船上吐,他在肚子裡也跟著不得勁兒不是?」

    皇帝攥緊了婉兮的手,含笑點頭,「爺實則早已下了旨意,只是還未與你們兩個說呢。不過瞧著慶妃這樣為你著急,爺心下反倒高興。」

    婉兮不由得挑眉,「爺定了什麼了?」

    語琴更是造了個大紅臉,也瞟著皇帝,「皇上打算怎麼安排婉兮?」

    皇帝凝視二人,展眉而笑,「九兒既在船上害喜得厲害,爺自不捨得叫她再在船上每日間這麼折騰。爺今兒先到皇額娘御舟上問安,已是委婉將心意奏明給了皇額娘去:爺打算叫莊親王允祿等奉皇額娘御舟從水路回京,爺親自陪著你,從陸路回京。」

    婉兮不由得愣住。

    這是皇上的第三次南巡,每次南巡的路線、日程都是提前數月、甚至一年便已經定下的,豈能擅改了去?

    可是皇上一共三次南巡,便從上次已經改變了日程,而這兩次都是為了她。

    上一次,是因為她懷著身子隨駕南巡,途中動了胎氣,皇上為了殿試為國掄才,日程不能耽擱,這便自己先行回京;卻留下皇太后親自陪著她去;而這次,更是要棄了水路,陪她從陸路迴鑾

    婉兮忙垂首,已是淚盈於睫。

    「這怎麼好?皇太后年事已高,理應由皇上親自侍奉在畔,皇上怎麼能為了奴才而與皇太后分開」

    皇帝輕輕一笑,「你擔心皇額娘會不高興?傻丫頭,皇額娘雖說也是個硬脾氣的老太太,可是她卻並非是不分青紅皂白的老人家。況且爺放了口風兒給她老人家,她一聽便懂了,這便只是歡喜得忙不迭答應下來。」

    皇帝抬眸凝視婉兮,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雖然皇額娘從來沒有與我當面明說過,可是終究母子連心,我隱約明白她老人家其實也是為你上回南巡動了胎氣之後,心下十分的不得勁兒。尤其,小鹿兒後來終究早去她老人家又怎會不難受?」

    「這回既是上天又叫你在南巡途中有了喜,這便何嘗不是對上次之事的彌補啊。她老人家自是一百個願意的,還推著爺說,叫爺不必在她老人家面前立規矩,叫爺趕緊過來陪著你呢。」

    婉兮便也笑了,垂著頭,心下溫軟。

    語琴這便拍手笑道,「我就知道我是瞎操心的命,虧我方才還那麼問皇上,真是該治罪。」

    皇帝便也笑了,「那朕也得琢磨琢磨治慶妃你個什麼罪才好——嗯,不如這樣兒,朕便罰你陪著九兒一路跟著朕一起,從陸路迴鑾。途中若有朕照應不及之時,便將她娘兒倆都託付給你了。」

    語琴自是歡喜,婉兮忙推了語琴一把,語琴這便站起,蹲禮謝恩。

    .

    次日,皇帝再登皇太后御舟,向皇太后請安之後,便命莊親王允祿等,奉著皇太后御舟,繼續按著預定的路線與日程,從水路迴鑾。

    而皇帝自己帶著婉兮、語琴和豫嬪,登岸,取道徐州方向迴鑾。

    消息來得突然,忻嬪等人依舊在船上,隨著船便向北去了。忻嬪奔到船舷,遙望皇帝上岸而去的身影,不由得惱得咬牙,「怎麼會突然如此?那豈不是說,我跟皇上就此便別過,在回京之前就見不著了?」

    ——那也便意味著,忻嬪那一場夢想中的「復寵南巡」,到這一刻,已告終結。

    樂容和樂儀也都剛剛知道,跟自家主子一樣措手不及。

    忻嬪咬牙切齒,「便說你們不知道令貴妃和慶妃的行蹤倒也罷了,可是好歹豫嬪跟咱們住在一個院子裡,你們竟怎麼都半點沒有察覺了去?」

    樂容為難,垂首細想一回,趕緊道,「自打豫嬪離京南下時開始嘔吐,她便有意無意開始防備著咱們。故此這幾日便是她偷偷收拾著準備下船,奴才們也無從知曉。」

    忻嬪扣緊船舷,不甘地咬牙,「可是我總要明白,皇上這麼突然改變路線,究竟為的是什麼!」

    樂容蹙眉,緩緩道,「皇上既帶著豫嬪那奴才猜,會不會是豫嬪害喜嚴重了,皇上這才改了路線,變水路為陸路了?」

    「為了豫嬪?」忻嬪眯起眼來,仔細回想,「咱們離京南下是一月間的事兒,如今都四月了。倘若豫嬪是有了喜,那這會子她都該顯懷了!你們可見著她顯懷的跡象去?」

    樂容和樂儀對視一眼,眼中都是茫然。

    忻嬪緊咬牙關,「若當真是豫嬪有喜,我倒也都容得她!只要不是令貴妃,不是魏婉兮!」

    樂容和樂儀都嚇了一跳,「主子是疑心,是令貴妃又有了?可是怎麼會?!」

    樂容和樂儀心下想的是,總歸不能這麼巧吧,上回令貴妃是懷著孩子南下的,這回竟又在南巡途中懷了孩子去?她年歲也不輕了,怎麼可能說有就又有了去?

    再說皇上這一回江南之旅,外頭人也沒少了傳說有官員向皇上進獻美女皇上大可以在江南多收幾個美女才是,又怎麼會盡將心力都還用在令貴妃這個老人兒身上去!

    「怎麼不會!」忻嬪卻是咬牙切齒地閉上眼,「她那個肚子,這幾年間給吹了氣兒似的,一個連著一個的;誰敢保證她在江南這幾個月里,不就又有了!」

    「皇上,皇上便是在江南,皇上卻也還沒放下她。放著旁的人於不顧,說不定就又叫她有了孩子去!」

    樂容和樂儀兩人頭皮也跟著發麻,兩人也說不清是為了安慰自己,還是安慰主子,便都道,「總歸皇上留下三個人呢。豫嬪原本就有了害喜的症狀不說,那也還有一個可能——說不定是慶妃有了信兒去啊!」

    總歸,總不能全都只輪到令貴妃一個人兒身上吧?便是天上下雨,也總不能總一個人兒被澆濕不是?

    ——反正是怎麼都不能相信,為什麼總是令貴妃?以皇上廣有後宮,怎麼能就只有令貴妃一個不斷有喜去?

    「慶妃?」

    忻嬪倒是眯眼想了一回,垂首去有掐著手指頭算了算,「令貴妃比皇上小十六歲,而慶妃又大了令貴妃三歲,這樣算來,慶妃今年也三十九歲了你們相信一個從未遇喜過的女人,到了三十九歲的高齡,還有希望懷上孩子去麼?」

    樂容和樂儀都說不出話來。

    忻嬪便更是絕望,緊緊攥著船舷悽然地笑,「我本以為,這次南巡迴鑾,便是有人能遇喜,也該是我啊怎麼能又是令貴妃,憑什麼算來算去,最終的贏家,依舊還是她啊!」

    更叫她絕望的是,如今南轅北轍,分道揚鑣,她在水上只能遙遙看著皇上帶著令貴妃上了岸去,就此一別,回京才能再見。那這一路上,她原本用過的法子,原本還有動手腕的機會,這一回算是都再沒施展的餘地了!

    皇上他,這一回,竟是比上回對魏婉兮,護衛得更加周全去了!

    想想都叫她想笑!

    苦笑!!

    一個五十二歲的男人,還對一個已經三十六歲的、生過了這麼多孩子的老人兒,如此小心翼翼、呵護備至,連南巡這樣的盛典,路線和日程說改就給改了!

    他們還當他們自己是年少鍾情呢麼?!

    .

    自此,皇帝與皇太后水陸分開而行。

    皇帝途中多次派額駙福隆安、侍衛五福等赴皇太后御舟請安,而他自己再也沒有回過水上。

    皇帝陪著婉兮,一路視察河工,又赴曲阜,拜祭孔子、孟子,又至泰安府,赴岱廟拈香。

    而泰山之上有那位著名的泰山女神、主生育的碧霞元君娘娘。從乾隆二十四年起,皇帝才下旨正式遣官泰山、致祭元君的制度。每年四月,碧霞元君誕辰之前,皇帝遣內侍御大臣一員進香。於十七日齋宿岱頂,十八日黎明,詣碧霞祠行禮。

    歲以為常。

    這便是說當年曾經令孝賢皇后心心念念前來求子的這位碧霞元君,孝賢皇后甚至還因這一次遠路而來送了命去,可是皇帝正式祭祀元君的制度,卻是在婉兮連年生育之時才正式確立起來。

    每年祭祀元君的制度確立在孝賢皇后崩逝後十一年,這便與孝賢皇后已然無關;倒是與婉兮的關聯更為直接了。

    今年正好兒是婉兮又懷有喜,皇帝特地帶婉兮來岱廟行禮,又為祈禱母子平安。

    .

    五月初四日,皇帝陪婉兮一路北歸,回到京中,駐蹕圓明園。

    從正月十二啟程,到此日回到圓明園,已是四個月了。

    婉兮與孩子們、穎妃、婉嬪、玉蕤等人這麼久沒見,重逢時都自是欣喜落淚。

    更何況婉兮是帶著這樣的好消息歸來,叫穎妃、婉嬪、玉蕤等人又是歡喜不已。

    直到這日夜晚,來請安的人都散去,孩子們也都累得睡著了,婉兮方單獨留下了玉蕤。

    婉兮挑眸凝視玉蕤,「你遇見何事了?這會子已無旁人,你當可以與我說了。」

    玉蕤眼睫一顫,慌忙忍住,努力笑道,「只是想念姐了姐別多心,安心養胎才是要緊。」

    婉兮苦笑搖頭,「你這丫頭是從小在我眼前兒長大的。咱們雖是姐妹情誼,可是我又何嘗不是將你當成自己的孩子一般?你有事,根本瞞不過我去。你若不直接說,也不能叫我放下心來,反倒叫我瞎猜罷了。」

    婉兮垂首想想,「難道是翠鬟那丫頭,這幾個月來竟不叫你省心?」

    玉蕤忙搖頭,「姐冤枉那丫頭了。那丫頭這幾個月來與慶藻相處甚好,她已是與慶藻將心結都說開。」

    婉兮便凝視著玉蕤,不說話,只等著。

    玉蕤叫婉兮的目光盯得無處遁形,這便又是急又是窘迫,嘴唇顫了幾顫,終究還是道,「是我阿瑪出了點事兒。」

    「怎麼了?」婉兮心下也是微微一顫。

    以德保這些年的小心謹慎,皇上連著擢升多次,足見皇上對德保的信任。

    玉蕤眼圈兒一紅,「姐隨皇上南巡期間,恰逢安南國王薨逝。嗣子繼位,向朝廷請封。」

    安南(越南)為大清藩屬國,新王繼位,唯有經大清冊封方才名正言順。

    婉兮點頭,「這事兒我倒知道。皇上你派了你阿瑪為冊封正使,大理寺少卿顧汝修為副使,赴安南祭故王、冊封新王。這本是皇上對你阿瑪的器重,又怎了?」

    士大夫中固有說法,「不能為帥,但願為使」,因文臣不能帶兵,唯有身為使節,代朝廷出使,方顯才華氣節。

    故此婉兮原本聽說德保能奉命為正使,心下甚為玉蕤感到高興。

    玉蕤用力點頭,卻終是落下淚來,「我也沒想到,我阿瑪就是因為這次出使,便出了事。」

    「姐知道麼,安南雖多年為中國藩屬國,但是時常不馴。前明時,安南國王對大明皇帝只行五拜三叩之禮;而我大清則要求安南國王須行三跪九叩的大禮。」

    「此番我阿瑪與顧汝修前去冊封,那安南新國王又提出要只行五拜三叩禮;我阿瑪與顧汝修不准,堅持要新王三跪九叩。」

    婉兮微微挑眉,「安南小國,心下卻是不馴,我倒也有所耳聞。聽說前明被我大清所替之時,他們便已宣稱『中國已無』,而他們安南自稱他們才是中國。」

    「如此夜郎自大,皇上自不姑息。如此堅持他們行三跪九叩的大禮,就是要讓他們明白,中國依舊在,他們依舊只是中國的藩屬國,可收起夜郎自大之心了。」

    婉兮握住玉蕤的手,「你阿瑪既然已經堅持叫新王行了三跪九叩大禮,這便不失使臣之節。你又擔心什麼?」

    玉蕤搖頭,落下淚來,「因副使顧汝修在冊封之後,自行修書又叱責安南新王。此事他並未與我阿瑪商量,便自行單銜而為。大臣將此事報與皇上,皇上也責顧汝修小器——皇上說,身為使節,若當面詰責,自是職責所在;可是既然當面沒敢詰責,卻回頭單銜修書叱責,實屬可笑。」

    「皇上命將顧汝修交部嚴議,大臣們已經議了革職,皇上已經准了,將顧汝修革職」

    婉兮皺了皺眉,「也是。身為使臣,自當有節。便如漢代蘇武,為全使節,寧願風雪牧羊;若只是『馬後放炮』,實在難說守節二字。」

    婉兮抬眸,「可這是副使顧汝修之失,又不是你阿瑪」

    玉蕤卻使勁搖頭,「可是我阿瑪終究是正使,對顧汝修此事亦有失察之責。皇上也下旨將我阿瑪降三級調用」

    婉兮心下也是咯噔一聲兒。

    以德保此時的年紀與職銜,再加上這幾年的順風順水,這次的打擊已是不小。

    .

    這一晚婉兮也沒睡好,心疼玉蕤之餘,何嘗不替德保婉兮。

    出身內務府包衣,德保與觀保兩兄弟考中進士,為滿洲翰林,這些年一路走來殊為不易。如今又因為副手之失,受了牽連去,這與吉慶便又有些相似了。

    婉兮這些年來雖並不是指望著吉慶、德保才得來今日的一切,可是終究這二人也幫她出了不少的力,此時知道他們兩個先後出事,婉兮心下也自不好受。

    每每此時,一道考驗便橫在她面前,她不是沒有想過是否該為他們向皇上求個情。

    終究這二人都是因為副手的事才受責,不是他們自己故意犯錯,而只是失察之過

    可是想了又想,婉兮最後終究還是摁下了這個念頭去。

    婉兮睡不著,索性起身到對面暖閣去看小十五。小十五甜甜睡著,便是已經斷了奶了,可是睡夢裡還是下意識地吧嗒嘴兒,仿佛還在回味那吮咂的美味。

    婉兮便捉著小十五的手,輕輕嘆了口氣,幽幽道,「圓子啊,男子漢敢做就得敢當。錯了就是錯了,便不是自己直接的錯,可是既然擔了那個差事,就得扛得起那份責任。」

    「我雖不忍,可是我也不能求情因為若求了這小情,便會亂了朝廷的大綱紀去。更何況你皇阿瑪他又是何樣的人呢,他心下自一張明鏡去的。該罰還是該放,又有誰比得上你皇阿瑪最有數兒去?」

    婉兮輕輕晃了晃小十五的小胖手,「你說,額涅說的對不對?你幫額涅斷斷,他們會不會對額涅失望呢?」

    小十五睡得香甜,只是小手下意識緊緊攥住了婉兮的手指。

    孩子的掌心柔軟而又篤定,這小小的掌握,給了婉兮心下安寧。

    婉兮便深吸口氣,努力含笑道,「額涅便是為了你,也不能做這樣的事。因為啊,只有額涅分得清這輕重,才能教給你,將來如何做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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