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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卷86、都已經預備下了(畢)

2023-09-18 18:30:31 作者: miss_蘇
    正文 七卷86、都已經預備下了(畢)

    作者:

    玉蕤也是陪英媛在生死線上掙扎著誕下了小阿哥之後,回到永壽宮,才知道了吉慶的事兒。

    玉蕤忙抱住婉兮,「姐這幾天,你可難受壞了?」

    婉兮忍住一聲嘆息,按了按玉蕤的手,「若當真說半點都不難受,那我倒是矯情了。吉慶終究是我魏家人,便是遠親,也總是同根同祖、同門所出。」

    「況且當年,我在圓明園裡首倡將那些閒下來的田地、蓮塘、竹林都包出去,收進來的錢也放出去給了當時當長蘆鹽政的吉慶,由他按著一分利貸給長蘆鹽商們去,收回來的利錢一點點地滾大了起來,才後來支撐了整個圓明園的日常用度去。」

    「這些事,我只是一個倡議,終究中間具體出力,還都是他的功勞。如換了另外一個人當這個鹽政,我都不放心將這事兒交出去。否則一旦有點岔頭兒,便難免叫外頭鹽商以為是我這個內廷主位在賺體己銀子,而從中出力的鹽政也容易利用這個機會摻和進旁的生意去,反倒中飽私囊了去。」

    「所以從這一層上來說,吉慶就不僅是我族兄,也曾經是幫了我大忙的幫手。他這次出事,皇上又是擬判了那麼斬監侯去,我心下自是不得勁兒。」

    玉蕤忍不住咬住嘴唇,悄聲道「要不,姐不如悄悄兒跟皇上替吉慶大人求個情?終究浮銷了銀子的又不是他,是他屬下的『殺虎口監督』,吉慶大人只是看管不嚴,不曾親自過問,才叫那人鑽了空子罷了。」

    婉兮卻搖頭,「傻玉蕤,皇上登基以來,最恨的是什麼樣的大臣?那便是在銀錢上不乾淨的啊!吉慶不管因為什麼,既是觸動了皇上心頭這根紅線,那便不管他是誰,我都不能為之求情。」

    「便是我本生的兄長德馨做了此等事,我非但不能為他求情,我也第一個最恨才是」

    先帝雍正爺為政極嚴,到後期刑獄難免有些重了。這便使得朝堂和民間許多矛盾有些過度激化起來。便如曾靜案等,再到雍正爺親自發布大義覺迷錄,將這一切矛盾的推上了白熱化去。

    皇帝當年身為皇子,曾經冷靜審時度勢,登基之後適當放寬行政尺度,令朝堂上下的矛盾緩和下去。

    只是皇帝的寬仁,終究還是讓大臣們漸生怠惰。皇帝登基十年,以鄂爾泰和張廷玉兩位老臣為首的兩派權黨大興其勢,官員貪腐、互相包庇之風又重抬頭。這樣的情勢,終令皇帝狠下心來,在鄂爾泰過世之後,趁著為孝賢皇后治喪之機,將兩派權黨之勢大刀剪除。

    故此皇帝的性子雖然與雍正爺不同,是更為寬仁的性子,更肖似康熙爺些;可是皇帝對大臣貪墨之風的痛恨,倒是與雍正爺父子一脈相承。只要是貪墨之事,皇帝一向治罪從嚴。

    玉蕤便也嘆了口氣,「我也知道姐一向都不是那樣的人,故此姐在皇上心上才一向珍貴。我只是只是擔心,這件事兒必定又成了那些人等著看姐笑話的機會去。」

    婉兮淡淡垂下眼帘,「誰想笑,便都由得她們去。只是她們自己也得掂量清楚,這會子這麼急著笑話人的,自己能不能就一直笑下去,笑到最後去。」

    .

    到了十二月二十前後,皇帝第三次南巡的後宮隨駕主位排單,也已公開:同行皇后、令貴妃、舒妃、慶妃、豫嬪、忻嬪六位。

    忻嬪如願以償,位列其中。

    再加上這一二個月來,忻嬪自覺喜事重重、連綿不斷,故此外頭的有些話兒傳進她耳朵里來,叫她覺著這都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那就是都傳說:她復寵了。

    也是啊,這回南巡一共才隨行六位,而且最低都是嬪位。忻嬪還能位列其中,足見皇上早已不是前些年對她的那種態度了。

    對於忻嬪「復寵」之事,內廷主位們倒也心下都明白,暗下里誰不嘀咕——「誰讓人家忻嬪有安寧這樣一位好姐夫呢?」

    終究安寧是江蘇布政使兼蘇州織造,皇上南巡,必到蘇州;到了蘇州之後,行宮都在蘇州織造府,那就都是安寧負責接駕。

    只要安寧見天兒在皇上面前出現,一應接駕的排場都叫皇上滿意,皇上又如何會不對忻嬪再好些呢?

    外頭傳揚的諸如此類的話,樂容和樂儀等自樂不得兒地逐字逐句都帶回來複述給忻嬪聽,忻嬪也全都愛聽,越聽越樂,越聽便越是揚眉吐氣。

    這便在一眾嬪妃面前,不自覺地重新高高地仰起了頭,又是從前剛進宮得寵時候兒的那位七省總督的女兒、高貴的鑲黃旗滿洲世家的格格、渤海國皇室的後裔。

    這日一眾嬪妃又到皇后那拉氏的翊坤宮內請安,那拉氏也是一想到即將的南巡,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這面上也是更難得堆滿了由衷的笑意。

    眾位嬪妃行禮已畢,那拉氏倒是關切地問:「這回隨駕南巡,比不得熱河那麼近。這一走就是山高水遠,最少也要小半年去了。你們可都收拾好了麼?別路上短了,再舍不開手去。」

    婉兮為首,起身謝那拉氏體恤,都說一切都有內務府承應著呢,自是不會短了缺了。自己宮裡該預備的,自然早早兒都吩咐官女子們給預備好了,絕不敢耽誤皇上奉皇太后南巡的孝心、盛典。

    那拉氏便瞟了愉妃一眼,「這回我、令貴妃和舒妃都一同隨駕,愉妃你便是留在後宮裡位分最高的了。更何況你是皇上潛邸的老人兒,資歷更是無人能比。按說,將後宮諸事交給你,我是放心的。」

    「可是話又說回來,幾個月前皇上行圍木蘭,就發生了你宮裡的郭嬪『急病』薨逝的事兒。故此這回南巡又要走更遠、光景更久,我倒是更有些不放心了呢。」

    愉妃臉上干辣辣地熱,忙起身屈膝道,「郭嬪雖曾是妾身宮裡的貴人,可終究是薨逝在行宮裡的。若將此事非要安在妾身這兒,妾身人微言輕,雖不敢自辯,卻也不敢不論青紅皂白便什麼都認了!」

    那拉氏聳肩輕哼,「你先別急,終究你的位分和資歷都擺在這兒。這回我們幾個都隨駕南巡走了,總歸剩下你是為首的。我便是再不放心,卻也不能不看重你的位分和資歷去。」

    那拉氏眸光一揚,望住了穎妃,含笑點頭,「不過幸好妃位上還有穎妃,她這回不隨駕,自然能幫襯得上你。」

    「不過呢,穎妃雖說也是身在妃位,終究是進宮年頭短,資歷是比不上愉妃的;那我就得再尋個資歷能與愉妃你相當,能幫襯得上穎妃的去」

    那拉氏說著便揚眸瞟向婉嬪去,「婉嬪,便有勞你了。我知道你要撫養七公主,平日事兒也不少。但是這算你幫穎妃的忙,憑你們兩個素日的情分,想來你也不會推拒,是不是?」

    婉嬪抬眸看了看穎妃,便含笑起身道,「主子娘娘說得客氣了。不管是為了愉妃,還是為了穎妃,抑或是為了留在京中的任何一位姐妹也好總歸只要是主子娘娘吩咐下來,妾身豈敢違拗?」

    婉嬪的話柔中帶刺,一向都是那拉氏最不愛聽的。此時又是,婉嬪的話明明叫她如鯁在喉,卻就是無從反駁起。

    那拉氏只能梗了梗脖子,抬手撫了撫小毛坎肩兒的立領兒。隱約覺著,那立領上的盤扣有些緊了。

    「婉嬪一向賢惠,從來不對我和皇上說一個不字兒只是這回啊,我心下倒替婉嬪你委屈:便是旁的事兒,你不去就也不去了;可是這回卻是南巡啊,生在江南的你,怎麼皇上這回沒叫你去,你也不跟皇上好歹求一回情呢?」

    「你沒瞧見人家令貴妃、慶妃麼,令貴妃祖籍在江蘇,慶妃家就是江蘇的,這便南巡一趟,就跟回了娘家省親一回一樣兒。婉嬪你也理應跟皇上爭取一回才是,終究皇上南巡,好幾年才有一次;而你年歲也不小了不如,我幫你在皇上面前提一提?」

    便是婉嬪的心胸,聽了那拉氏這樣的話,喉頭也是一梗。

    那拉氏卻早輕哼一笑,轉開了頭去,又是瞟一眼豫嬪。

    「令貴妃的祖籍在江蘇,慶妃的母家本就是江蘇的;忻嬪的姐夫任江蘇布政使兼蘇州織造,阿瑪過世之前也曾經在江南總督任上過故此啊這幾位隨駕南巡自然都在情理之中。」

    「不過其中卻也終究還有與江南並無瓜葛的啊,那婉嬪便跟皇上求一求,將這情形說透了,皇上便也說不定從中選一個,將你給替上去;又或者,在六個人之外多加你一個,又能怎麼樣呢?」

    那拉氏這話,分明又是衝著舒妃和豫嬪去的。終究她們一個是滿洲格格,一個是蒙古格格,當真與江南的干係輕些。

    叫那拉氏這麼一划拉,話里話外竟然將與婉兮一脈的幾個人都打擊了一個遍兒,而且聽著那拉氏這意思,還頗有要挑動幾個人內訌的想法兒。

    婉兮便是靜靜聽著,也終是含笑道,「妾身倒要謝主子娘娘的記掛。只是妾身還是得斗膽提醒主子娘娘一聲兒:奴才家裡自從入旗之後,旗籍上記載的籍貫已換成了入旗所在之地,也就是盛京;至於江蘇,因是年代久遠之事,一百多年前的舊地,便連妾身家人都也不再提起了。」

    婉兮眸光輕抬,噙一抹笑凝視住那拉氏。

    「難為主子娘娘卻還替妾身記著,時常提起。只是若說起這樣久遠的祖籍來,婉嬪姐姐的祖籍卻也不在江南,反倒也是渤海國呢。」

    海寧陳氏,不是江南漢人,祖上乃為渤海國人。

    婉兮緩緩抬眸,又瞟住忻嬪,「忻嬪妹妹的母家的戴佳氏,就是渤海國皇室『大氏』的後裔;婉嬪姐姐祖上既然也是渤海國人,那便是相同的來源。」

    「主子娘娘今兒既然要提起妾身的祖籍,那便也該同樣說起的是婉嬪姐姐的祖籍。既然婉嬪姐姐祖上倒不是江南本地人,那婉嬪姐姐回不回江南,倒也沒什麼要緊了。」

    婉嬪說著朝婉嬪點頭含笑,「再說婉嬪姐姐替我照顧小七,我這回隨駕南巡,婉嬪姐姐留在京中,才能叫我安心。」

    婉嬪便也笑了,也向婉兮點了點頭。

    那拉氏只能冷笑,「果然一筆寫不出兩個『婉』字來!我不過才說道婉嬪這麼兩句,令貴妃你就急著回護了;可是你也沒聽聽,我那也分明是替婉嬪打抱不平呢麼?」

    婉兮含笑點點頭,「主子娘娘是六宮之主、大清國母,自是一顆慈心對待眾位姐妹。那妾身就代與婉嬪姐姐一同謝過主子娘娘的心意,只是——相信婉嬪姐姐心中本無半點不平。」

    婉嬪便也一同向那拉氏謝恩,也道,「令貴妃當真說到妾身心坎兒里了。妾身啊比主子娘娘還大幾歲去呢,如今當真是有了些年歲了,腿腳都懶了。妾身倒是樂得留在京里歇歇,只陪著七公主去就夠了。」

    .

    那拉氏與婉兮等人唇槍舌劍著,忻嬪倒是樂得一旁看戲。

    這齣戲裡的恩怨情仇,她也看得明白:總歸這次隨駕去的人啊,慶妃、豫嬪早就是令貴妃的人了;舒妃當年便是與令貴妃斗過,如今也有些重歸於好的意思故此這一回隨駕南巡的局面,那拉氏身為皇后,難免有些擔心形單影隻了。

    其實忻嬪自己的情形又能好到哪兒去,可是這會子她更在乎的是只要登上這艘隨駕的船就是勝利,旁的倒不在乎了。

    她都能不在乎的事兒,那拉氏卻偏還放不下,這會子這情勢在她眼裡,便都有些可笑了。

    她也納悶兒,那拉氏都四十多歲的人了,又身居皇后之位十幾年了,怎麼行事起來還這麼矯情?總想叫凡事都如她的意,總想叫身邊兒的人都是她看的順眼的?

    可是以如今這後宮裡的情勢啊,早已經越來越不可能實現那拉氏的心愿去了。令貴妃一夥兒,已然越發坐大。

    忻嬪這回心情好,懶得摻和這兩伙人的爭鬥。她只滿心歡喜地等著正月十二起鑾之日的到來。

    .

    行裝已是預備好了,婉兮將幾個孩子也分別託付給了幾位姐妹去。

    小七有婉嬪撫養,啾啾就托給和貴人,小十五則交給穎妃去。

    其中婉嬪照顧小七、和貴人照顧啾啾,都已是經驗豐富,倒叫婉兮不擔心;唯有將小十五託付給穎妃去,婉兮多少還是有些懸心的。

    不過好在還有婉嬪幫襯著穎妃去,還有玉蕤,她們三個人合力起來,相信必定能保得小十五安穩去。

    安排完這些,婉兮才開始安排其餘幾件小事:譬如吉慶出事之後,圓明園那筆銀子該交給誰來經營;以及上駟院那樁無頭案。

    十二月二十五這天,玉蕤才興沖沖走進來,輕聲道,「皇上下旨,叫上駟院卿九十四,為鑲黃旗蒙古副都統。」

    婉兮微微揚眸,「哦?這是擢升了啊」

    玉蕤點頭,「姐想,剛得了皇上青眼的九十四,這會子能不圖好好兒表現麼?」

    婉兮便也笑了,垂首點頭,「是。有皇上這般信任,便是皇上離開京師幾個月,這個九十四卻也一定會自行在上駟院裡繼續查清那件事,以不辜負皇恩。」

    「等皇上從江南歸來,說不定上駟院的事兒便已然水落石出了。」

    玉蕤也是興奮,又瞟了婉兮一眼,「圓明園的那筆銀子,姐是交給當時管長蘆鹽政的吉慶大人管著的。後來吉慶大人不管長蘆鹽政了,這筆銀子雖說還是由吉慶大人監管著,卻實際上還是留給後來的長蘆鹽政們來具體執行的。」

    「故此啊,就算這會子吉慶大人落了罪,沒法兒再幫姐盯著那筆銀子了,可是現任長蘆鹽政倘若能叫咱們放心,那便依舊不會叫那事兒出了岔兒去。」

    婉兮便也點頭。

    終究是她私下裡建議皇上將圓明園裡的田地、蓮塘、竹林給分包出去的,這在皇家園林里可是破天荒的,難免叫那些守舊的皇親們不能接受。不說旁人,皇太后就是第一個得給瞞住的,否則老太太一著急,怕又該以為是婉兮為了中飽私囊呢。

    故此這事兒經營了這些年,一直都是對外保密的,都是婉兮悄悄兒交給吉慶去辦的。此時吉慶戴罪入獄,若想叫這件事還能如舊順利經營,便也只能指望現任的長蘆鹽政了。

    玉蕤便慧黠一笑,「姐猜,如今的長蘆鹽政是誰?」

    婉兮搖頭,「從前總歸有吉慶經營著,我倒不用管後來的幾任長蘆鹽政都是誰。那便連如今的這一任,也不知道了。」

    「是金輝,」玉蕤含笑把住婉兮的手臂,「就是金簡的兄長、淑嘉皇貴妃的兄弟、八阿哥的另一位舅舅!」

    「金輝?」婉兮想了半晌才想起來,「是,金家兄弟金鼎、金輝、金簡,如今都是內務府里得用。」

    玉蕤也是含笑點頭,「有這樣一層干係,姐便放心交給金輝去就是。」

    婉兮垂首沉吟了一會子,還是攏過玉蕤的肩頭來,附耳囑咐,「等我們走了,你不如私下裡也漸漸慶藻去。將這事兒委婉交待給她一些去,叫她幫襯著。」

    「終究金輝是永璇的舅舅,可是永璇年歲終究還小——我總忖著,雖說慶藻的年歲也不大,但是女孩兒家當家都早,倒比永璇能更早慧些,這事兒叫她幫襯著,比永璇更合適。」

    「再說慶藻終究是尹繼善的女兒,在江南經多見廣,又有尹繼善的教誨,她在管帳這些事兒上必定能上手更快,叫她看著些帳本,也免了我一頭擔心去。」

    玉蕤便笑了,忍不住緊緊攥了攥婉兮的手。

    「姐這是替八福晉著想呢,我豈能不明白?都說八福晉墜馬的外傷是都好了,可是就怕以後會剛十六歲的年輕女孩兒,未來的日子該怎麼過?尤其最難的眼前這一年。」

    「唯有交給她一些瑣碎且緊要的事兒去,叫她的心被占著,才能讓她不胡思亂想。」

    婉兮垂首笑笑,「我啊倒情願我這個法子都落空——等我跟著皇上從江南回來了,便聽見太醫說,慶藻的身子已是都好了。那我便再不用她過問這件瑣碎的事兒去了。」

    玉蕤又垂首想了想,也還是道,「姐的思慮周全,看得又遠。我想,我這會子也該替翠鬟那丫頭給姐磕個頭去。」

    婉兮輕輕搖頭,拍了拍玉蕤的手背,「她們自有她們自己的造化。如今這么小的年歲,卻都因了一個阿哥而成了對頭去,兩個小女孩兒心下自然都敵對著。」

    「可我總想著,兩個女孩兒都是好孩子,這事兒鬧到這個局面,也不是她們兩個誰的錯兒。若她們兩個能有機會彼此多了解些,興許還能對彼此的恨意減輕些不是?」

    玉蕤也嘆,「慶藻怎麼怨恨翠鬟,我這個當本主兒的都不能只護著自己的奴才可是說句實在話,若慶藻當真將墜馬的事兒聽信了外頭的流言,當真怪在翠鬟的頭上的話,那我倒是真要替翠鬟叫屈了。」

    「正是這個話兒。」婉兮也嘆息一聲兒,「咱們是當長輩的,又是翠鬟的主子,這話便沒辦法當著慶藻的面兒直接解釋出來。倒希望能借著這一宗事兒,委婉地多些機會,叫兩個小女孩兒彼此多些了解吧。」

    「姐放心。」玉蕤心下小心打算著,「這回忻嬪也隨駕南巡,宮裡倒是消停不少。便是有個愉妃,我也有把握瞞住她去。等姐隨著皇上走了,這幾個月里,我必定將這件事兒安排明白了去。」

    .

    乾隆二十六年的最後一天,皇帝在保和殿行大典,筵宴朝正外藩。

    便也在這一日,皇帝下旨,欽奉皇太后懿旨,賜封伊貴人、和貴人為嬪。

    諭旨曰:「貴人拜爾噶斯氏、霍卓氏,淑慎敬恭,克勷內職,宜加冊禮,以著柔嘉。俱著封為嬪。欽此。所有應行典禮,各該衙門察例舉行。」

    這便是皇太后七十萬壽之喜,進封六宮之典了。趕在這一年的最後一天,便意味著進封的後宮,除了這二位之外,便再沒有旁人了。

    鄂常在聽到諭旨便呆愣住,喃喃道,「皇后不是說,要為我美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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