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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卷63、誰還沒個小麻子坑兒啊~(畢)

2023-09-18 18:30:31 作者: miss_蘇
    正文 七卷63、誰還沒個小麻子坑兒啊~(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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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貴人倒只是淡淡笑了笑,「貴妃娘娘是給說反了,不必貴妃娘娘過意不去;其實進宮以來,若不是有啾啾陪著我,便只是這一年,我都不知道是怎麼才能熬過來的。」

    婉兮何嘗不明白。從和貴人去年二月正是進封,到七月中元之夜之前,那半年裡,和貴人在那拉氏的宮裡著實不好過。也多虧了中元之夜那晚的一番反抗,在皇太后的警告之下,方令那拉氏知道收斂些。

    婉兮輕輕拍拍和貴人的手,「外人都只道你這一年來都遭了皇后主子不少的罪,可是我心下卻如何能不知道,那不過是你隱忍罷了;若你當真想要反抗,這一年來皇后主子便沒機會如此耀武揚威。」

    和貴人這才站住,抬眸靜靜凝視婉兮。

    婉兮含笑點頭,轉眸去看天空。已是三月,春已正式展露笑顏。

    「這一年來,啾啾沒短了去你宮裡。除了在圓明園的日子,皇后不得不獨居在『長春仙館』伺候皇太后外,其餘在宮裡的日子,啾啾去你宮裡,便自然是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

    「我與她結怨多年,啾啾去你宮裡,我便總是放心不下。那中究竟是她的一畝三分地兒,宮裡上下的人都是她用了多年的人。而阿窅你,終究是去年才進的宮。」

    「可是我不久就發現,是我多慮了,阿窅你其實有本事將啾啾保護得甚好。雖說那翊坤宮是皇后的翊坤宮,可是你從沒叫啾啾受過半點的委屈、擔過半點兒的風險去。」

    和貴人這便微微一笑,「貴妃娘娘謬讚了,其實哪裡是我有多本事去?還是皇上的思慮周全,如今我雖然還在她宮裡,可是無論從膳房、廚役,還是到位下的官女子,全都是我自己的族人。便她是皇后,可是也沒辦法收買或者威脅了我的族人去,我的族人自然與我一心一意。」

    婉兮先是點頭,之後卻還是搖頭,「我自然明白你與母族人的一心一意,可是你倒是又將自己說輕了。無論是廚役,還是官女子,終究都是位下之人。他們如何敢對正宮皇后有任何反抗去?他們終究還是要看著你的。唯有你勇敢、堅強、聰慧,她們也才會生出勇氣來,才會敢于堅守自己所堅持的。」

    「終究她們也是西域遠來,在這京師里已是風土民情迥異,而這宮廷里就更是規矩嚴謹,他們原本難免有寄人籬下之感;而偏偏那個人又是大清國母,是後宮之主,以她們的力量如何敢與之對抗?唯有你給了他們力量,他們才清楚如何去做。」

    和貴人臉上微紅,含笑垂首,「貴妃娘娘是信得過我,才能准啾啾時常到我宮裡陪著我。否則以貴妃娘娘與皇后這些年的心結,貴妃娘娘如何肯叫九公主時常到翊坤宮去走動?可是從我初次請求要帶九公主去我宮裡,貴妃奶跟娘娘您就從沒遲疑過。貴妃娘娘對我的信任,那一刻我便知道我得站直了,肩上扛起這份信任來。」

    「我自然清楚皇后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怎麼對我都罷了,為了族人,為了自己的叔叔和兄長,我該忍的忍了就是;可是我卻不能叫啾啾在我身邊兒,遇到半點的風險去。不然,我又如何對得住貴妃娘娘的信任?」

    婉兮含笑點頭,挽住了和貴人的手。

    「啾啾在種痘之前,也與我說過,阿窅你給她喝下不少你們西域獨有的花露去。她說那些花露你原本都金貴地盛放在羊皮箱子裡,箱子上還掛著大鎖頭。平日你都不准位下的官女子去碰那箱子,可是你卻為了啾啾,幾乎傾囊而授。」

    和貴人此時便有些面紅,「這個小人精兒,明明這么小呢,怎麼卻連這個都發現了?」

    和貴人抬眸望住婉兮,「貴妃娘娘放心,那些都是我們西域人配製了來清熱解毒的。西域也有痘症,我們那邊對種痘的法子還不那樣擅長,故此歷來也有飲下這些清熱解毒的花露來預防和治病的。我都是自己親自嘗過之後,確定沒事才給啾啾服下」

    婉兮笑起來,「我的好阿窅,你便不必解釋了。我又豈有不信你的?我這會子與你說起這話兒,只是心下感念,哪兒有半點的不放心啊。」

    和貴人這方紅著臉垂首笑了,「我在這宮裡,與你們相貌都不一樣兒,我信仰的神也與你們迥異。平素我的東西,便是想送給誰去,我都能瞧見她們眼裡的防備去。唯有貴妃娘娘您和啾啾,非但不疑慮,反倒是真心喜歡我那些東西的,我當真是歡喜極了。」

    婉兮聽出和貴人這是話裡有話兒,便不由得問,「難道是哪個孩子不懂事了?」

    和貴人嘆了口氣,「上回九公主與七公主、八公主在一處玩兒,我便拿了幾個烤包子給她們去。啾啾吃得十分歡喜,可是八公主卻說,她額娘忻嬪囑咐過,在外頭除了皇上和皇太后給的吃食之外,旁人給的,都不准吃。」

    忻嬪如此,婉兮也不意外。婉兮只安慰和貴人,「你進宮晚,不知道當年忻嬪所出的六公主便是因吃食上的事兒夭折的忻嬪若此,想來也算人之常情吧。」

    和貴人緩緩道,「我知道她是你們滿洲鑲黃旗的高貴格格,她看不上我,倒也是有的。不過我那些吃食,許多都是從西域帶來的材料才做得的,原本也金貴,她不稀罕,我還不捨得呢。從今往後,我再不做那樣的傻事去便罷。」

    .

    三月初六日,為親蠶大典。

    因那拉氏不在京里,便應遣妃代行。婉兮是貴妃,是那拉氏之下的後宮第二人,責無旁貸。

    這會子啾啾剛出痘,婉兮就要赴先蠶壇,語琴等人都有些不放心,直說不如叫旁人去。

    婉兮含笑道,「我自己倒是願意去的。你們想啊,這親蠶大典是後宮女人們可以主持敬天的最大典禮。我趕在這會子去向上天祈求,求上天護佑啾啾平安,豈不是最好?」

    終究她們在園子裡供奉的娘娘們,多是滿洲神祗,再加上些漢地的女神娘娘。這些娘娘再強大,又如何比得上蒼天之高去?

    語琴等人一想也是有理,這才輕舒一口氣,將心放下來。

    婉兮將主持後宮之事交給語琴,便又握住了和貴人的手,「我要去北海先蠶壇,這園子裡後宮的一應雜事兒得叫陸姐姐做主。陸姐姐顧著大局,便不能再拘束於小節,故此我倒要將啾啾這邊的事兒多託付給你去。陸姐姐忙不過來的時候兒,有勞你幫我多盯著這邊兒些。」

    「你進宮的光景終究短,便是有什麼不省得的,這便去找陸姐姐就好。」

    和貴人深深吸氣,一時說不出話,可是那雙艷麗的眸子裡流溢出來的歡喜,卻是怎麼都擋不住的。她向婉兮深深一禮,「貴妃娘娘放心去吧,我用我的性命擔保!」

    .

    不知是否這番齊心協力,且婉兮正可借親蠶之禮,向上天祈福所致,三月十五日,啾啾身上的痘已然止退。

    從二月二十二日植下痘種,到三月初四正式出痘,再到三月十五止退這前後的二十多天,已足夠叫人度日如年去。終於等到啾啾成功送聖,婉兮歡喜得抱著啾啾與和貴人,一起落下淚來。

    仿佛心有靈犀,皇帝三月十六日便也已迴鑾。

    得著了啾啾的好消息,皇帝回到園子來,便將啾啾抱在懷裡,也顧不得她身子裡的病氣才去,便是親了又親。

    「這是知道阿瑪今兒回來,故此昨兒你就好了,是不是?你這真是給了阿瑪回來的第一個好消息,也不枉阿瑪在你皇爺爺陵前也替你求那一番平安你皇爺爺必定是在天上也護著你呢。」

    婉兮這會子自然只是都剩下了歡喜的笑,便也輕輕點啾啾腦門兒一記,「聽聽,你有多大的福氣!為娘在先蠶壇,為你向上天祈福;你皇阿瑪又求來了你皇爺爺的護佑這上天之福、天子之佑你可都齊了。怨不得你什麼罪都沒遭,一切都這麼順順噹噹了去」

    啾啾卻繃著小臉兒,沒露出笑模樣兒來,只扭頭要妝鏡,「額涅,啾啾要照鏡子!」

    啾啾在黑暗裡呆了二十多天,故此今兒眼上還罩著紗布,沒敢直接見天光呢。婉兮便輕笑,「急什麼?這會子便是給了你妝鏡,你也不能看。再等個三五天,等你眼睛適應了陽光,到時候兒可著你照鏡子美去」

    啾啾這才小心翼翼地說,「太醫諳達說,不准我碰,再痒痒也不許碰。可是啾啾沒乖,啾啾輕輕撓了一下兒。」

    啾啾朝眼眉處比劃了一下兒,「就是這兒。在眉毛裡頭,扎著,癢」

    婉兮也嚇了一跳,忙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伸出一隻手來握了握婉兮的手,含笑搖頭,接著柔聲哄著啾啾,「不怕,不是都送走了痘神娘娘了麼?撓了就撓了,誰那麼痒痒能忍得住呢?要是換了阿瑪,阿瑪也得撓。」

    啾啾的身子還是有些虛,這二十多天折騰下來也是累了,這便心滿意足地在皇帝懷裡睡著了。

    婉兮終究忍不住,淨了手過來,小心地輕輕掀開紗布的邊緣,露出啾啾的眉毛處。

    那痘若是生在光滑表面處已是夠癢了,若是與眉毛挨在一起,可以想見有眉毛扎著,怕就會更癢。婉兮心疼啾啾那時獨自熬過的痒痒,卻也更忍不住有些擔心——痘症終究是可能會留下痘印的。若一不小心撓了碰了,就會留下印痕。

    要是個小子,她倒也不這麼緊張,終究是閨女呀,還是在臉上的。若是落下了痘印小丫頭將來長大了也必定會嫌棄不漂亮的。

    婉兮心下緊張又矛盾地露出了啾啾的眉毛——婉兮的手指頭便一顫,那養了一分長的指甲好懸戳著啾啾的額頭去。

    皇帝小心地按住婉兮的手,也垂眸細看。果然,就在啾啾右邊兒眉頭處,留下一處小小的坑兒。

    其實不大,也就小米粒兒那麼大小,頂多像是一粒兒小麻子。可是婉兮還是忍不住要掉淚——孩子身上哪怕最小最小的一點兒傷口,也是當娘的心上無法承受的疼痛啊。

    皇帝忙攥緊了婉兮的手,搖頭示意。

    玉蕤見這情狀,趕緊叫嬤嬤來抱走了睡熟了的啾啾。

    皇帝這便伸手將婉兮攏入懷裡來,輕輕拍著她脊背,「噓,別害怕,沒事兒的,啊。」

    婉兮終是忍不住自責,哽咽道,「我只怪我自己。若是我能進了那屋子,陪著她在一處去,那我便必定能不叫她撓,那她就也不會坐下這個坑兒去。」

    「又說傻話了。」皇帝輕輕搖晃著婉兮的身子,「痘神娘娘驚動不得,咱們誰都不能進去,否則痘神娘娘豈不是要以為咱們都不信任她,她又怎麼會去保佑咱們的孩子了?」

    「再說那麼一丁點兒大的小坑兒,啾啾還小呢,等啾啾長大了,興許就長平了;退一萬步說,便是長不平,等她到了對鏡貼花黃的年歲,自然有的是法子遮掩了下去。」

    皇帝晃著頭道,「我忖著,那眉頭的位置,倒是『選』的好!只需一點硃砂,那就是最妙的妝容,定然比那壽陽公主的梅花妝都更好看。」

    叫皇帝這麼說下,婉兮心情也好受些了。她也平靜下來細想,「對,或者給她貼花鈿,選最好看的去,那便也能蓋住了!」

    她自己說著,也是赧然地笑倒在皇帝懷裡,「瞧奴才,這麼一點子事兒都扛不住了,倒叫爺笑話。」

    「這會子想來,啾啾能得上天護佑、得皇爺爺的保佑,這麼順當地送走了痘神娘娘去,這便是最可慶賀的了。這世上的事兒啊,哪兒有那麼十全十美呢,既然已經平安送聖,便是留下一個小坑兒,那跟平安比起來,終究是哪兒多哪兒少?都是奴才一時急了,這便分不清楚輕重緩急了。」

    婉兮說著在皇帝懷裡仰起頭來,高高地看向皇帝去,「爺是不是奴才貪心了?這世上總歸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兒,是不是?

    「誰敢說你貪心!」皇帝緩緩收起了笑,輕輕晃著婉兮,「什麼叫貪心?不知足叫貪心,想要得到不該屬於自己的那也叫貪心。這兩條,與你半點都關聯不上!「

    「你如今得著的這些,哪個不是爺給你的,是上天眷顧你的?是上天就愛眷顧你,是爺就願意獨獨給你,誰要是看不慣,那便是她們想得到,上天和爺還偏就不給她了!她們那才叫貪心!」

    婉兮依偎在皇帝懷裡,聽著她的爺說著這樣哄人的話兒,這顆心終於點點平靜了下來。

    她懷抱住皇帝,「爺這一路都順遂吧?」

    皇帝點頭,「這一路何嘗不是記掛著啾啾種痘的事兒,這便算著日子往回趕。正巧爺也回來了,啾啾也平安送聖了。咱們啾啾啊,就是不想叫爺這個當阿媽的懸心呢,真是爺的貼心小棉襖兒。」

    婉兮終是深深吸口氣,輕闔眼帘,「啾啾既已經平安送聖,那奴才便得跟爺請示下了。爺心下可已經有了數兒,要將啾啾託付給哪位姐妹撫養去?」

    皇帝垂眸,「你自己心下,可已經有了打算?」

    婉兮垂首,用指尖兒劃著名皇帝的衣裳,「奴才是有個想法兒。只是那人的位分尚且不夠撫養皇嗣,故此這話兒便不宜出口。」

    皇帝微微揚眉,「嗯哼,便是不用你開口,爺心下也有數兒了。那便暫且別急,還是先留在你自己宮裡就是了。」

    .

    分別一個月,皇帝心下自是急的。幫婉兮將啾啾的事兒從心上卸下來後,便終究已是急不可耐。

    婉兮自己何嘗不想念呢,便是還懸心著啾啾的事兒,可是這會子卻也無法繼續再說下去了。

    便都暫且放在一邊兒,凡事都由著皇上去罷了。

    皇帝一雙大手細細「檢查」婉兮的身子,呼吸之間,終還是忍不住停下來輕斥一聲兒,「生小十五那會子好容易養出來點膘兒,這會子怎麼沒了一多半兒去了?」

    婉兮生得原本就清秀娉婷,又這些年連著誕育皇嗣,此外還要分擔後宮之事,這便難得能養下些膘兒來。也唯有每次誕育孩子,總歸要大量進補,且活動少些,這才在誕育孩子前後能有些富態。

    婉兮便含笑問,「奴才身子可硌手了?爺便嫌棄奴才了?」

    皇帝啐了一聲兒,也不用言語,只用幾番激流勇進,給她最切實的回答。

    婉兮都忍不住要溢出吟哦來,心下更是忍不住歡喜,只緊緊地又將皇帝纏繞住,極盡婉轉

    皇帝一股子強勁兒用完,這才換了幾口氣,貼著她耳際道,「爺知道,這一個月來你顧著啾啾種痘,清減自是有的。可是爺看見了也總歸心疼記著爺的話,這回爺回來了,啾啾也平安送走痘神娘娘了,你可趕緊給爺胖回來,不准再瘦了。」

    婉兮也不知怎地,忽然想到了郎世寧所繪的那宴塞四事圖去。西洋人的畫法,重臉部的立體輪廓,她那會子懷著小十五,身子裡所有的養分都被小十五給吸收走了,她自己臉上已是沒了肉;況且那會子跟從皇上秋獮,從京師一路折騰到布扈圖去,便是皇上下旨放慢行程,對於她彼時的身子來說也還是有些辛苦的。故此那幅畫創作之時,是她非常瘦的時候兒。

    婉兮便忍不住「吃吃」地笑,皇帝不知道她又笑什麼呢,便趕緊在她腰側掐了一把,「又偷著樂什麼呢?把爺的勁兒都給瀉了!」

    婉兮在皇帝之下,身軟如綿,妙目若絲,「奴才啊,是回想起宴塞四事圖上,奴才都快叫郎世寧大人給畫成『人乾兒』了。」

    皇帝微微挑眉,「不喜歡他畫的了?」

    婉兮趕緊笑,「沒有,爺想哪兒去了。奴才就是想著自己那會子,當真是瘦。」

    皇帝伸手摩挲著她面頰。她是瘦,卻並非沒肉,她其實是小骨頭棒兒,唯有他這麼熟悉地上手摸過的,才知道她其實藏著肉呢。

    皇帝便哼了一聲兒,「郎世寧老了,七十四歲的洋老頭兒,筆力和眼力的確都非從前了。」皇帝凝視婉兮,「你的眉眼,倒是不宜用西方那過於立體的畫法兒,否則只見骨頭稜角,卻不見肉兒了。」

    皇帝輕輕摩挲婉兮的面頰,「爺也覺著,你的模樣兒倒是更宜咱們中國的畫法兒。便是可借用西洋的畫法兒,可是鋪底子還是應該用咱們中國傳統的技藝。」

    婉兮其實只是因為瘦的事兒想到了宴塞四事圖去而已,倒是沒想到皇上因此這麼嚴肅起來了。

    婉兮便將腿收緊了些,身子如波浪涌動,承托住皇帝,將他的心思給收回來。

    皇帝果然扛不住,一聲悶聲,終究還是埋身煙波里。

    此時的婉兮尚且不知道,她這麼隨口的一提,皇帝果然是當了真、放在了心上。這之後的幾年裡,皇帝開始千方百計換著人地,用各種技法來為她畫像。

    .

    次日一早,婉兮剛起身兒,正準備去給那拉氏請安。穎妃卻大清早地就來了。

    「要不是昨兒的時辰已然晚了,又想著皇上必定過來看望姐姐,我怎麼都不方便過來,要不我昨兒就已然飛過來了!」穎妃撲進來就要見啾啾。

    這會子啾啾還睡著呢,婉兮心疼孩子,便沒叫嬤嬤喚醒啾啾,便挽著穎妃的手,兩人到啾啾所居的偏殿裡去瞧她去。

    穎妃望著熟睡的啾啾,淚珠兒一顆一顆止不住地往下掉,「我真不想隨皇上謁陵去的。要不是皇上堅持,我怎麼能捨得不留下來陪著咱們啾啾?」

    婉兮伸臂輕輕抱抱穎妃,「你們便是身在外,心何嘗不是還在這孩子身邊兒呢?瞧,啾啾這不是已然順遂了麼,那就是你們大伙兒幫著祈福得來的。便別掉淚了。」

    穎妃雖說點頭,可還是有些哽咽,「我那日,原本已去找皇上,想要推辭隨駕之事;可是說來也巧,竟正好見和貴人先進了殿去。回頭就聽說,她也是去找皇上去說此事的。」

    「皇上說,再一不能再二,和貴人已然請辭,便叫我收回這個念頭吧。」穎妃抽著鼻子望住婉兮,「令姐姐,你說和貴人這氣不氣人?」

    (謝謝親們新年第一天放假呢還記著給某蘇月票,心意暖暖的,鞠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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