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卷33、雞毛蒜皮兒(畢)
2023-09-18 18:30:31 作者: miss_蘇
正文 七卷33、雞毛蒜皮兒(畢)
作者:
婉兮這麼說,旁人便也沒人不同樣這樣認為。
終究婉兮在七月二十六已經報了遇喜,手下的那一干守月姥姥、守月大夫,加上奶口嬤嬤、媽媽里這些婦差都挑選好了。只要正式報了遇喜,這便是嬪妃安安心心等著生產了,哪兒都不宜挪動了。連從園子回宮裡,一般都不會了。
如果這會子再挪動,那就不是一個人的事兒,便要這些大夫、姥姥、嬤嬤、媽媽里們一起都得跟著這還沒完,還有遇喜處的那些太監們呢,他們得負責刨喜坑之類的。故此這些人算起來,那得是多大的工程啊。
嬪妃出外,連份例都要按著「撥用份例」,比日常份例要精簡,就是為了方便路上;連手下的女子都只能帶兩三人而已哪兒能這好傢夥造了十幾口子去呢?
語琴便只輕哼一聲兒,「你若不去,你當我就去了麼?總歸啊,我明兒就找皇上自請留京陪著你才行。」
婉嬪聽了也是含笑點頭,「我也正是這麼想。上秋了,小七也咳嗽,若皇上能不帶小七同去了,那我自然也留下陪著婉兮你去。」
穎妃便也道,「那我也不去了!總歸那木蘭圍場若沒有你們去的話,我自己又有什麼意思?」
豫嬪便也同樣起身,說與穎妃同樣的心意。
婉兮都被逗笑了,「瞧你們啊!今年是什麼日子呢,你們這個不去,那個不去的?今年原本是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搶著要去的,你們哪兒能這樣了去?」
和貴人這才慢慢悠悠道,「總之,我今年是得設法不去的。我剛與皇后娘娘鬧得那般不愉快,若這回到了木蘭圍場去,沒有令貴妃娘娘你幫襯著,我怕在皇后娘娘手底下活不過幾天去」
大家便都笑了,語琴走過來拉住和貴人的手便笑,「今年啊,誰不去,和貴人你都是頭一個兒必定得去的。」語琴回眸含笑望向豫嬪,「還有豫嬪是第二個,絕不可不去的。」
婉嬪便也含笑點頭,「你們都年輕,該去的都去。慶妃不去也好,總歸這會子能幫得上令貴妃去,你們便放心好好去玩兒。回來啊,將那些好吃的、好聽的、好看的,分工了給我們好好兒講講,叫我們事後也跟你們一同樂一樂,那就是了!」
婉兮拍手含笑,「正是這個話兒。咱們在宮裡這些年互相陪伴,便不是親生的姐妹,可其實這情分早就超過了親生的姐妹去。你們去了,便也是替我看了聽了去;知道你們在那邊兒高興,我自然也是高興的。」
婉兮說著微微垂首,含羞一笑,「況且今年是皇上的五十歲大壽,我不能陪在皇上身邊兒,心裡便也有些小小的遺憾呢。你們能替我去陪皇上一同過壽,叫我這心下也能少一些遺憾了不是?」
叫婉兮這樣一說,一眾人倒也都笑了。
總歸今年這情形,去的與不去的,其實都是好事兒。去的能共襄皇上五十大壽之喜,不去的是留在京里等候新來的小生命,這便當真皆大歡喜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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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猜測,在那拉氏和忻嬪等人心中,也都是各自一架小算盤。
又熬過一次禮拜的那拉氏,叫塔娜和德格分別給揉著左右兩邊的膝蓋,眯起眼來不由得幽幽道,「我倒是有些想念去年的秋獮了呢。那會子永壽宮也同樣留在園子裡,而我陪皇上和皇太后在木蘭呢結果,等咱們回來,永壽宮和豫嬪兩邊兒,便都叫咱們如了意去。」
那拉氏揚眸望向窗外,不由得細眸微微眯緊,「要是今年,依舊是這樣的故事,那就好了。」
這膝蓋上留下的疼痛,她都一筆一筆記在永壽宮的帳上呢!總歸不管皇上那日怎麼替永壽宮說嘴去,她心下都是明鏡兒似的。就是因為永壽宮那位先管和貴人私下裡叫「阿窅」,這才引得她走歪了道兒,中元之夜才犯了那麼個迷糊去。
如今越來越覺著,那就是永壽宮早早兒給她挖好了坑兒,就等著她自己掉下來呢!——終究說到江南那些漢人的典故去,她是怎麼都比不上永壽宮和景仁宮去,那兩個人便利用這個拿伏住了她罷了!
塔娜和德格都明白,隨著日子過了一年又一年,自家主子與永壽宮的恩怨便也無形之中越結越深。去年這宮裡好歹還有豫嬪同樣也壞了孩子呢;可是今年倒好,明明是皇上五十大壽,可是這後宮裡就那永壽宮一人兒大了肚子自家主子必定比去年恨意更多才是。
塔娜便輕輕垂首,「那奴才倒要請主子的示下:愉妃和鄂常在是否出現在隨駕的排單之上?」
那拉氏聽罷,眼睛便是一亮。
「問得好!」
要不說老天也並非對她總不睜眼呢,這不正巧趕在這個事兒之前,鄂常在被放回來,而愉妃則吃了一個啞巴虧去麼?愉妃如今跟永壽宮,也頗有不睦啊
那拉氏心下歡喜,這膝蓋便也不疼了。她傲然挺直脊梁骨,「鄂常在是必定去不成的。原本位分就低,如今得罪的又是蘭貴人和皇太后,皇太后才不想看見她去呢。至於愉妃麼,這些年原本就不得寵,去的極少,倒是不去才是常態。」
德格便也笑了,「想來這排單上的名字,皇上好歹還是要與主子商量一番的。主子也不用決定旁人,只消叫這兩個人都去不成,那就夠了。」
那拉氏歡喜得輕拍炕桌,「就是這個理兒!到時候咱們又是遠在木蘭,那這宮裡再發生些什麼,就又與咱們毫無牽連了。若這回叫永壽宮和愉妃一同栽了,那便又是一箭雙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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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嬪也在紙上寫下各宮的名姓,然後含著微笑一個一個將婉兮、語琴、婉嬪勾掉。
「她們兩個必定是同進退的,令貴妃不去,慶妃就不會去。就算穎妃還是會去,那婉嬪八成也是不會去的。這樣一來,嬪位上,便是豫嬪會去,那也總不能只去她一個兒吧?」
樂容含笑點頭,「奴才覺著,這回主子是怎麼都應該去的。嬪位之上,如今曾為皇上誕育皇嗣的,唯有主子一人呢。皇上的五十大壽,沒理由不叫誕育過皇嗣的主位優先隨駕。」
忻嬪含笑輕哼,「說來也是有趣兒,這後宮裡啊,除了潛邸的老人兒之外,如今身邊兒有皇嗣的,除了令貴妃之外,也就只有我一個了。」
「如今宮裡,誕育過皇嗣、且皇嗣如今還在膝下的,除了皇后主子、令貴妃和我之外,都已經不在人世了。」
樂容也道,「主子說的是。便不說主子出自鑲黃旗、老爺是皇上的大功臣、老福晉又是與皇家早就有親的,單憑主子這誕育公主之功,皇上便沒理由今年不帶上主子一塊兒去。」
忻嬪凝眸望著筆下紙上的那幾個名字,微微出神,「實則去與不去倒不是最重要的,對於我來說,最要緊的是若是能隨駕而去,有沒有機會趁著這幾個月重新復寵。」
「若不能復寵,便是跟了去,又有什麼實際的意義呢?」
樂儀忙道,「今年令貴妃是必定去不了的,皇后又剛剛觸怒了皇上,如今皇上身邊兒誕育過皇嗣的就剩下主子一人兒了。這個好機會,可不就是上天特地賜給主子的!主子小心計議,這次必定是有機會的!」
忻嬪卻有些不敢高興,「可是我總覺著今年的秋獮,當是和貴人與豫嬪兩人分享聖恩去。終究,今年是西北徹底平定之年,皇上總要施恩給那些厄魯特蒙古、回部的王公們看呢。便是沒有令貴妃去,我一個人怕是也爭不過她們兩個。」
樂容和樂儀便也都斂了笑容去。
忻嬪垂首,忽地側眸,「樂心呢,她與慶妃那妹子,可搭上線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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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容叫了樂心來,樂心歡歡喜喜給忻嬪回話。
「奴才已是找了語瑟去。奴才試探了她幾句,她便已是羞紅了臉,看樣子自然是願意的!」
忻嬪微微揚眉,「哦?你是如何與她說的?」
樂心便笑,「奴才自是先捧她,說她長得俊俏,雖然是慶妃主子的妹子,可是相貌更在慶妃主子之上。更何況年輕呢,這便又是慶妃主子比不了的。奴才一口咬定,語瑟將來必定是當娘娘的命。」
「奴才又說,慶妃主子既然都能無子而封到妃位去了,那語瑟將來說不定有更高的造化,說不定還能封到貴妃去呢!」
忻嬪輕嗤了一聲兒,「她活心了?」
樂心笑道,「她哪兒是活心了,她是根本就沒死過心啊。她進宮是幹什麼來了,她那顆心自然是早就有的。」
「奴才便逗她,問她慶妃主子難道沒向皇上舉薦她去麼?她當時面上便黯然下來,說慶妃主子從她進宮第一天起,就警告她要安分守己」
忻嬪終於微微含笑,「果然。那慶妃自是更顧著令貴妃那頭兒,唯恐這個妹子給她裹亂。」
樂心道,「那語瑟都委屈得掉了眼淚呢,雖然當著奴才的面兒拼命忍著,可是奴才與她分手的時候兒,奴才悄悄跟在她身後走了一段兒,瞧見她已是抹眼淚了。」
忻嬪緩緩舒一口氣,「辦得好。下回你便可以與她點過話兒去,就說我願意抬舉她。端的只看她識不識抬舉,值不值得我抬舉了。」
樂心便也舒心一笑,「主子放心,奴才明白該如何說。終究此時後宮裡,除了皇后主子之外,主子是唯一能與令貴妃分寵的主位。主子膝下的兩位公主,可都是在令貴妃開始誕育皇嗣的幾年間,雙璧生輝一起分寵的。」
「若說這宮裡還誰有本事從令貴妃那將皇上的心給揣摩透了,那也唯有主子了。只要主子肯提點一句,那便是那語瑟的造化了。她想得寵必定是都想瘋了,慶妃卻壓著她,她一聽主子願意抬舉她,她便必定沒有不答應的!」
「那就好。」忻嬪一顆心終於重歸平靜,「此次秋獮,我能不能復寵都不要緊。總歸,時機還沒成熟。不過不用急,我復寵的那一天,必定已然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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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眾人猜歸猜,皇帝總歸還未正式下旨。
因要處理與鄂羅斯勘界一事,皇帝七月三十日暫且回宮去一天。待得八月初一日從宮中重返圓明園,正式的諭旨已然頒下。
身懷六甲的婉兮,赫然在列!
別說六宮譁然,便是婉兮自己得了消息都傻了。
當晚皇帝忙完了過來,一進門兒就樂。
他都不用想,都能知道婉兮急著問他,都集成了什麼樣兒。
酒膳擺上,玉蕤親自帶著玉蟬兩人端著炕桌送到炕上來,伺候皇帝和婉兮在炕上自在地用酒膳。知道婉兮與皇上有太多體己話要問,兩人這便撂下桌子,都沒在地下站著侍膳,就趕緊笑眯眯地蹲禮告退閃出去了。
婉兮這會子挺著大肚子,便是坐著都不方便坐直,後腰得墊著枕頭去呢,這便更沒辦法為皇上侍膳了。皇帝倒是不在意,自己端過碗筷來,含笑瞟著婉兮,「你坐著,爺伺候你。」
婉兮咬著嘴唇,「不用爺伺候!爺就趕緊說,為何要這般示下就行。爺要是還不說,那奴才就什麼胃口都沒了。」
皇帝這會子倒是無比輕鬆了,更不著急,優哉游哉地聳聳肩,逕自夾了一個「鴨子餡兒提褶包子」,墊著小碟子,就直接送到婉兮嘴邊兒了。
他倒是全然放下了皇帝的身架子,只柔聲哄,「嘗嘗這提褶包子唄?放心,這不是肥鴨子做的餡兒,是用的老鴨子。老鴨子涼血,便是這八月地吃著,也不燥得慌。」
婉兮說歸說,皇上都親自給送到嘴邊兒了,她哪兒能當真不給面兒呢?
要知道,這世上能得皇上親自侍膳的,也就唯有皇太后了。
婉兮卻還是有些皺眉,「差點味兒。」
皇帝便笑了,立馬說,「要清醬,還是薑絲兒醋?」
婉兮都搖頭,「奴才想要,醬瓜條兒!」
皇帝便也一點頭,「好主意啊。還是怕鴨子餡兒燥了是吧?那配上醬瓜條兒,自然就平衡了。」
婉兮卻還是搖頭,「不是要用醬瓜條兒配著包子吃,是要——蘸著醬瓜條兒那醬缸里出來的汁兒。」
皇帝登時大笑,「瞧瞧,這嘴刁的!」
婉兮便也笑了,索性又多要了一樣兒「醬糖醋蒜」,還特地說明,要吃的不是那蒜瓣兒,是要那蒜頭上醃漬進了糖醋味兒的蒜皮
皇帝聽得都直咬後槽牙,「得嘞,您別那麼折騰醬菜房去剝蒜皮了。爺就給你多要幾頭整頭的糖醋蒜來,到時候兒你剝蒜皮吃,剩下的蒜瓣兒爺替你嚼了吧!」
婉兮這便含笑終於湊回了皇帝身邊,伸手抱住了皇帝的胳膊,「那爺得嚼多少蒜瓣兒去?那蒜瓣兒吃多了,可碴心。」
皇帝輕啐一聲兒,「可不是嘛。可是既然你就獨想吃蒜皮,爺就再碴心,那也得替你嚼了去。不然,還能叫奴才們都知道你這位令貴妃主子難伺候去了?」
婉兮噘嘴,「那奴才不要了」
皇帝伸手颳了她鼻樑一記,「憑什麼不要啊?好歹堂堂大清貴妃,難道連個糖醋蒜皮都吃不起了去?那傳出去,可不更丟人」
婉兮只能傻笑了,「反正奴才說不過爺去,便都由爺做主唄。」
皇帝這才滿意地一樂,「這就對了。總之啊,什麼事兒你都甭操心,爺心裡都有數兒。你啊,乖乖兒聽爺的話,就對了!」
劉柱兒得了旨意,趕緊出去通知膳房預備去了。門外的玉蕤她們聽著,也都樂得合不攏嘴。
婉兮索性就繼續摟著皇帝的胳膊,將頭歪在他肩上,「可是爺這回的決定,動靜卻忒大了。」
皇帝輕哼一聲兒,「七月十五那晚上,爺瞧著你玩兒迷宮,也玩兒得高興著呢。這身子骨兒啊,便沒事兒!」
婉兮卻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奴才自己的身子,是不打緊。可是爺這回卻要因為奴才,呼隆呼隆地格外多帶多少人去呢?這事兒擱在後宮誰眼裡,不都該說奴才折騰人去了?」
內廷主位出外,便是皇后位下也只准帶三個女子。皇上這旨意一下,婉兮位下每個跟隨出去的守月姥姥、守月大夫、奶口嬤嬤的都背著份例呢。多一口人,這些出外的吃喝使用的便都要多出來一份兒。更何況她這位下一跟出來,就得多出至少十幾個人去呢。
到時候皇后,甚或皇太后知道了,怕又都要不高興去了。
皇帝倒是輕哼一聲兒,「不要緊。爺已經知會內務府了,多出來的這些人,份例都從爺的份例里出!必定不動公里的一粒米、一兩銀去!」
婉兮也是微微驚住,「爺要從自己的用度里撥給她們?」
皇帝卻狡黠一笑,「別擔心。今年好歹也是爺五十大壽,今年給爺預備的吃穿用度便較之往年自有多的。」
婉兮這才放下心來,伸直了手臂將皇帝擁得更緊了些,「既如此,那奴才就不擔心了。原本奴才也記著爺的大壽,捨不得不跟著爺去呢。爺這樣定了,奴才心下反倒長舒了一口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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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頃醬瓜條的湯兒、醬糖醋蒜都呈進來了,婉兮這便歡歡喜喜用包子蘸著那醬汁兒吃。皇帝自己卻沒動筷子,只是眸光悠長,盯著婉兮吃。
仿佛她吃得順嘴兒了,他便也已是跟著飽了。
他特地來她這兒用膳,有幾回是只為了自己的肚子呢?還不是要親眼盯著她多吃一口,千方百計哄著她開開胃口罷了。
——便是她自己不肯說,也從來不在他面前表露出來,可是他心下何嘗就不知道,又到了他秋獮而去,而她又得獨自大著肚子留在京里的日子,她便沒辦法兒不想起去年就是這樣的情形之下失去的那個孩子呢?
沒有他在身邊兒,她自己便是再聰慧,終究懷著孩子呢,千防萬防都不可能顧得周全;而他從前總是遺憾心有餘而力不足,不能不去秋獮,不能陪在她身邊兒。
故此今年,他絕不會再犯去年的錯兒,絕不再將她獨自一人留在京里。
況且今年還是他的五十大壽,在熱河和木蘭,還要有賜宴外藩的盛大典禮呢。
這樣的時候兒,他得帶著她一起去。叫她陪著他共襄盛舉,叫她一起不錯過這一年所有的風光去。
人活五十,這樣的機會,便是天子也唯有一次吧?便是她總是笑說他能活萬歲,他自己又哪裡還能莽撞地期盼第二個五十歲去呢?
故此,今年,他要她在他身邊。
還有她肚子裡,他們這個失而復得的孩子
這個孩子對於她和他來說,都有太過重大的意義去。便是旁人不知,他自己心底,卻也早已明鏡兒一般。
許是到了五十歲的緣故,開始思索天命。他這一年來對周易研究頗多。周易大衍有載:「大衍天數,二十有五」,故此他存在交泰殿的國之御寶,定在二十五顆。
二十五這個數字,對他有太重要的意義:他是二十五歲登基,如今是他登基的第二十五年。這便是天數所定,更巧的是全都應在了九兒身上,應在了九兒這個失而復得孩子身上——而這個孩子,乃天註定,恰恰正是皇子。
天子,如何能不依天數行事?故此,今年,他也同樣要他與九兒的這個孩子,親眼看見他的家國之盛宴。
——便如同,小鹿兒還在九兒肚子裡的時候兒,他便破例帶著九兒同下江南一樣。九兒的這個孩子,他便也要他同上木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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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消息傳開,六宮眾人心中都是五味雜陳。
那拉氏呆了半晌,只能冷笑,「好,好啊,真是好極了。皇上這回真的是做足了小心!都這會子了,還要將她帶在身邊兒,就是不想再叫任何人有機會動半點手腳去,是麼?」
「原來去年的事,不僅我放在了心上;皇上他,更是這一年來,片刻都未曾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