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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卷351、皇上就給賞個這?(六千字畢)

2023-09-18 18:30:31 作者: miss_蘇
    正文 六卷351、皇上就給賞個這?(六千字畢)

    作者:

    這一日的永壽宮,可說鮮花著錦一般。這意外的驚喜,足夠將小皇嗣沒能下生的哀傷,掀開過去了。

    眾人退去後,婉兮坐在妝奩前卸下釵環,面上卻並沒有太多的喜色。

    玉蕤和玉蟬一起伺候婉兮,玉蕤瞧見婉兮的神色,也嘆了口氣,「今兒皇后是不高興了。」

    婉兮輕垂臻首,「今年原本都說愉妃會晉位貴妃,皇后防範最多的都是愉妃和永琪母子。而眼下,我忽然晉位貴妃,她心下想要防備的人,自然又換成我了。」

    「這個貴妃位分,終究與從前的位分都不一樣。我已然在貴妃之位,她對我的新仇舊恨便都重新浮上心頭。」

    「她愛怎樣都隨她,咱們還怕她不成?」玉蕤微微冷笑。

    玉蟬也道,「今兒看上去最可憐的,倒是愉妃。主子進封貴妃,位分在她之上,她便不能不親來道賀;可是她那會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尷尬得恨不得躲起來的模樣兒,叫人瞧著都替她覺著不得勁兒。」

    婉兮抬眸,望向妝鏡里自己的臉。

    「今年原本是『鐵定』了要晉位貴妃的人,外人這麼想,她自己也是這麼想。可是這下子她非但沒能晉位,甚至因為我的晉位,叫貴妃位上再無空缺,絕了她晉位的念想去她心下的絕望、失落,甚至惱恨,全都可想而知。」

    玉蕤將婉兮的首飾裝好,回頭輕笑一聲兒,「這會子我倒感謝宮裡有她和五阿哥了。若沒有她今年這麼盛的風頭,皇后也不會直到這會子才想到主子晉位貴妃;若沒有五阿哥擋在前頭,皇后說不定這會子已經要開始算計咱們十四阿哥了!」

    婉兮輕輕垂首,「是啊,若沒有永琪的盛名在前,這會子我晉位為貴妃,小鹿兒便立時回成為皇后的眼中釘去。」

    玉蕤輕輕一哂,「依我看著,這會子皇后暫且還顧不上咱們十四阿哥。主子雖說晉位貴妃,可終究十四阿哥年紀還小,反倒是五阿哥這都二十了,對十二阿哥的威脅才最大。」

    「更何況雖說英媛和五阿哥的長子夭折了,可是這會子侍妾胡氏的肚子裡那個即將臨盆皇后這會子怕還是要更擔心五阿哥那邊才是。」

    婉兮點頭伸手輕輕捏了捏玉蕤的手,「我這會子慶幸的也正是這個。」

    玉蕤凝著婉兮的眼睛,忽地笑了,「唯有五阿哥的所里越熱鬧,皇后主子才能越分不出神來惦記咱們十四阿哥。」

    婉兮點頭。

    玉蕤便屈膝一禮,「主子安心,這事兒交給奴才了。」

    婉兮忙伸手扯住玉蕤,「別為難英媛格格。她終究也剛失了孩子。」

    玉蕤含笑搖頭,「不為難。既然加入帝王家,她便從第一天就該明白在這宮裡的安身立命之根本。這會子她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她心下理應清楚。」

    .

    天寒地凍的,婉兮洗漱之後便窩進了被窩兒去。

    夜已深了,皇帝才一挑門帘進來。

    抬眸瞧著那已經掛上的門帘兒,長眸里笑意如醉,悠然一盪,故意道:「我先去瞧了瞧她們三個,最後才來你這兒。故意來晚了點兒,急了麼?」

    「為何要急?總歸養心殿這麼近,爺要是不來,我找上門兒去又不難」婉兮歪頭瞟著他端詳門帘兒的得意,便也輕哼了一聲兒,「今兒奴才宮裡來的人多,送什麼禮的都有,哪兒有皇上這樣兒的,詔封一回,竟賞個門帘兒啊?」

    這門上新掛的門帘兒,正是皇帝今兒密秘賞的。

    皇帝給婉兮的賞賜,在內務府和養心殿庫房的記檔上,總是最奇怪的。旁人無論是生辰,還是冊封,得了賞賜,該賞賜銀多少兩,賞的物品都是什麼,記載得都是清清楚楚;唯有賞給她的,時常在檔案里落的只是簡單的兩個字兒「賞物」。

    至於究竟是賞給了什麼物品,又是賞給了多少件兒,壓根兒就不記。

    這便沒人能查的清楚,總不能去直接問皇上去;婉兮明白這是皇上的私恩,不叫外人知道,可她偏說皇上賞給的物件兒都是「見不得人」的。

    便比如這大清貴妃的詔封恩賞,皇帝竟然就給賞了個門帘兒來。

    ——這本就不算莊重吧?更何況這門帘兒還是個大紅的,尺幅都不是掛在外面門上的,只能是掛在內里小暖閣隔扇門上的。

    雖說高雲從也算聰明的,來送的時候兒還臨時編了個口彩,說這叫「喜氣盈門」;可不管怎麼說,這掛在內室的門帘兒,用在這詔封的時候兒,當真還是「見不得人」了呢。

    更何況這門帘兒的製法還是有些特殊了些——不是簡單一層門帘子,而是大紅庫緞上繡了鳳鳥之外,帘子楣上還格外不同寬窄地罩了三層罩子。

    第一層罩子上繡拜天地,第二層罩子上繡百子圖兩層罩子下都垂下九彩穗子下來。

    這樣還沒完,門帘左後還各垂下一條彩祱一般的「壓門條」,彩祱的上端都是鏤刻彩繡的蓮花童子

    整個門帘兒用料都是江南織造上進貢的厚實緻密的庫緞不說,這些彩繡就更都是精細的蘇繡,整個門帘連同罩子上都是滿幅繡了。光這個繡的工量,沒幾個月都趕製不出來。

    用這麼多的織工、繡工,只為製作這樣一條門帘,婉兮心下當真有些慚愧。

    婉兮噘嘴道,「便是宮裡用的門帘,冬日裡為擋風寒,皇上也一向都說應按著祖宗從前在關外創業的規矩,皆以簡樸為宜。便是用花緞的,也都只用素色暗花就夠了,不准額外加繡的。」

    「可是皇上賜給奴才這條,不但大紅分彩,這還彩繡了,還用了金絲銀線繡,而且是滿幅繡實在有些靡費了。」

    這內里的秘密,便是外人不知道,因婉兮的兄長德馨此時就正是主管內務府緞庫的員外郎,故此早已隨這門帘兒將話給遞了進來——只說單這一個門帘兒,連料帶工,所費銀兩便不亞於一件龍袍去。

    婉兮上回陪著皇上去過江南織造,故此記得其中一件龍袍的底檔,上頭記載一件「鵝黃緞細繡五彩雲水全洋金龍袍」,需用繡匠六百零八工,繡洋金工二百八十五工,畫匠二十六工每件工、料銀合計為三百九十二兩二錢一分九厘。

    若一件門帘的工、料銀與一件龍袍相當,便也要三百兩銀子左右了。這便是一個妃位一年的份例銀子了!

    便是貴妃的年例銀子,比照妃位加倍,為六百兩一年。那也只夠置辦不到兩條門帘兒的啊

    .

    皇帝自在地脫了靴子盤腿坐上炕,瞟了婉兮一眼,哼了一聲兒。

    「怎麼啦?這門帘兒也不是只給你自己用的。爺來的時候兒,難道不是先看見這門帘兒,難道不是爺的手抬起來捧著這門帘兒?」

    「那爺自然得選個好看的,爺自己看著先好看了,心下才得勁兒;況且是爺手碰著呢,那自然要高於後宮的規制,得按著『上用』的規矩來。」

    婉兮瞪著皇帝,竟都無言以對。無奈只能笑了一聲搖搖頭,「爺又噎人!」

    皇帝一雙手伸過來,故意伸到婉兮胳肢窩下頭去。

    「哪兒噎人了?那你說說看,爺說錯了似的?」

    婉兮連忙躲閃,「爺!沒錯就沒錯唄,何苦咯吱人啊!」

    皇帝仗著胳膊長,這會子已是得了手,傲然挑起長眉,「誰胳肢你了?爺這是找個暖和地方兒焐焐手。」

    婉兮忙著躲閃,又被癢得直笑,面頰已是一片桃紅。

    皇帝望得失神,不由得湊上前來,嗓音已然沙啞,「別動啊若是動了,你自己痒痒了,可怪不得爺。」

    他的手緊貼著婉兮的胳肢窩,唇已然落了下來。

    婉兮怕癢,只得乖乖不敢動。在他的唇之下,整個身子已是不自覺地柔軟下來。

    像是熱鍋子裡,融化了的奶疙瘩。漸漸癱軟得不成了形兒,卻在他鼻息之間,漾起一股子無法形容的香氣那香氣又熱又軟,攪得他的心都跟著癢了。

    耳鬢廝磨間,空氣漸漸滾燙了起來。

    皇帝咬牙切齒地算日子,「兩個月了,嗯?」

    婉兮伏在他懷裡低喘,「爺,不成。至少爺還得再忍一個月。」

    尤其這一回是掉了孩子去,也許著身子的恢復,便格外更需要長一些的時光才行。

    皇帝一時情動,難以自抑,便伸手向下去

    婉兮驚呼,「爺!真的,真的暫時不行。」

    皇帝沙啞地笑了聲兒,「別怕。爺就是想摸摸——那小門帘兒。」

    婉兮身子陡然一緊,已然不敢呼吸。

    皇帝啞然低笑,貼在婉兮耳邊,「爺就愛賞給你門帘兒叫爺瞧瞧,是不是跟爺賞給你的,一樣兒紅了」

    一室大紅,宛若初婚。

    .

    夜色深沉,兩人並肩躺著。

    皇帝雖逗弄了好一會子,終究無法盡興,身子還是有些滾燙的。

    婉兮怕皇帝乾燥,便起身端了一盆水進來,座在炭盆上,給暖閣里加些水汽來。

    她這一忙碌,身上細汗,加上水汽,惹得皇帝又是情動,以唇來嘬。

    兩人直忙到天色隱約見明,婉兮才求饒。

    皇帝悶哼著躺下,輕輕咬著她的耳,「你給爺下了什麼蠱去,嗯?明知道這會子不能碰,就是忍不住。」

    婉兮自己何嘗不是情動?這便也難耐地在皇帝心口上故意咬了一口去,「那爺呢?爺又給奴才下了什麼蠱去?叫奴才都這幾年沒一年得閒兒」

    皇帝大笑,將婉兮緊抱在懷裡,「就是想要,怎麼辦呢?」

    待得西洋掛鍾噹噹地敲響了三下,皇帝再過一個點兒就要起身了,婉兮這才抬手蓋住了皇帝的眼睛,又索性用自己的抹額將皇帝的眼睛給罩上,叫他好歹睡一會兒。

    只是她還是忍不住淘氣,將那蒙著眼的皇帝,還是拖過來給親了嘴兒一記。

    皇帝又好懸再不想睡了。

    .

    西洋鐘敲四下,皇帝該起身了。

    皇帝難得懶得不想動彈,抱著婉兮,又往內里緊緊按了按。

    婉兮輕聲笑,「爺去忙吧。待會子,奴才起來給爺燉湯,補補。」

    皇帝懊惱地笑,「呸,還補?!都沒地兒使去,再補,還不冒漾了!」

    婉兮便一張臉更紅了。

    皇帝這才心滿意足地坐起來,伸手捏捏她的鼻尖兒,「貴妃不貴妃的,倒不打緊;爺真正想看見的,是你因為這件事兒,又再度露出此時的笑模樣兒來。」

    過去的那兩個月,雖說婉兮也都刻意不在皇上面前說起那個失去的孩子。她也笑,可是那不過都是強顏歡笑,又如何瞞得過他的眼。

    該怎麼叫她歡喜,該怎麼找回她從前的笑容,便是他這兩個月以來,最想實現的心愿。

    婉兮含羞垂首,「奴才謝爺恩典。」

    皇帝便又掐了她面頰一記,「呸,別瞎說!爺想給你的恩典,不是這個爺想多多給你的恩典,你,懂的。」

    婉兮當真快要羞死了。

    爺這是憋著了?今晚上說的這些話,可真——壞。

    她真想提醒一聲兒:爺,五十歲了嘿這麼著,合適麼?

    外頭魏珠已是提著燈籠候著了,婉兮不敢再造次,便收了笑謔,含笑點頭,「爺去吧。」

    皇帝捏捏婉兮的手,「爺也明白,晉位貴妃,你心下未必就都是歡喜。可是爺這回想要這麼任性一回——你雖不計較名分,可是爺卻不能不計較。」

    「不管你在乎不在乎名分,爺也非要叫你名正言順——這心愿,當年在盛京,爺拉著你的手一起跨過大清門的時候兒,已然許給你了。」

    「爺不准你忘,爺自己更不會忘。」

    皇帝說完,一縱身,終於下了地去。

    婉兮含笑目送皇帝的背影,眼裡那麼熱。

    便是心底還有對那個孩兒的放不下,便是還有對這進封貴妃之後歲月的擔心,可是就憑皇上這句話,就憑這多年的「不忘」,她便不止眼中熱,心更全都暖遍了。

    憂慮會叫人心下生寒,可是深情,從來都予人燠暖。

    暖盡所有的寒。

    .

    緊接著,十一月二十五日,便是皇太后的聖壽節。

    皇帝親詣壽康宮行禮,宗室王大臣在慈寧門外,眾官在午門外,行慶賀禮。

    慶賀禮畢,皇帝又帶領六宮,奉皇太后幸靜怡軒、重華宮,皇帝親自為皇太后侍宴。

    六宮齊聚,今年進封和新封的幾位嬪妃,自格外受矚目。除了六宮按著常規給皇太后的行禮之外,婉兮又率語琴、穎妃,以及伊貴人、郭常在等,再度至皇太后座前行禮。

    皇太后望著為首的婉兮,除了嘆息,只能嘆息。

    那拉氏與皇帝一左一後,分別站在皇太后兩側,為皇太后侍膳。那拉氏瞟著皇太后的神色,便含笑抬眼望住皇帝,「皇上二十一日下旨進封令貴妃等,因二十五日就是皇太后的聖壽節,妾身一時忙不過來,故此也忘了與皇上提及;這會子倒是想請皇上示下:慶妃多年隨愉妃居住,從前的位分倒不打緊;如今慶妃也在妃位了,妾身覺著,倒不宜兩位妃位共同擠在一個宮裡了。」

    「只是慶妃該挪到哪個宮裡才合適,還要皇上和皇太后定奪。」

    皇帝倒並不猶豫,「慶妃挪到景仁宮吧。」

    .

    皇帝如此的毫不猶豫,叫那拉氏和皇太后都驚得抬眼望住他。

    皇太后都忍不住低聲喝道,「皇帝!」

    那景仁宮,是康熙爺誕生之地,又是皇太后當年為熹妃時的寢宮,特別之意不言而喻;況且淑嘉皇貴妃曾居住此宮,此宮的儀門與永壽宮規制相同,為龍形石影壁。

    就因為這樣的特殊,皇太后才將蘭貴人放在這個宮裡。可是這會子皇帝竟然叫慶妃挪進此宮去!

    那拉氏也尷尬地笑,「回皇上,景仁宮裡,此時已經有了剛進封的豫嬪;再說永和宮也只是婉嬪獨居,若將慶妃挪過去,也合規矩。況且慶妃與婉嬪,本就素日親厚」

    皇帝倒是淡淡的,「永和宮裡已是婉嬪多年居住,再挪一個高位過去,不合適;況且婉嬪撫養小七,那宮裡已經有個孩子了;再挪慶妃過去,豈不永璐也要一併挪過去?那便鬧騰了。」

    那拉氏張了張嘴,仿佛還有許多話,卻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皇帝靜靜抬眸,望了皇太后和那拉氏一眼,「此時住人的東西六宮裡,除了忻嬪的咸福宮之外,唯有景仁、永和二宮。朕權衡之後,還是覺著景仁宮合適。便這麼定了。」

    婉兮與語琴對視一眼,語琴面上的神色倒是從未有過的堅毅。

    她朝婉兮一笑,輕輕拍了拍婉兮的手,這便起身行禮謝恩,「妾身謝皇上恩典。」

    .

    家宴罷,眾人各自回宮。

    語琴先送婉兮,一捉婉兮的手,都是涼的。

    語琴點頭,「我知道你擔心什麼。終究那景仁宮裡,還有蘭貴人和鄂常在。」

    「不過就算有她們兩個又怎樣?終究選在景仁宮,才對咱們小鹿兒最好!你且放心,為了咱們小鹿兒,我必定牢牢看住她們兩個。」

    語琴說著輕嘆一聲,望住婉兮,「不得不說,你那會子能忍下心下的計較,與豫嬪重修舊好,還是做對了——這會子我挪去景仁宮,凡事有豫嬪幫襯一把,必定會比我單打獨鬥要更穩妥。」

    「如今豫嬪的綠頭牌已被皇上叫收了起來,她此時心下便更應該明白,她以後在這後宮的日子,已經不能再仰仗皇上;唯有寄託於你了。故此,她會更為了咱們出力。」

    婉嬪也緩緩走過來,含笑道,「此前我還說,豫嬪的孩子剛沒了,皇上便收了她的綠頭牌,有些不近人情——這會子算是明白了,原來皇上心下早已想好了這一步。若此,豫嬪與咱們自會更加親近。」

    「從前我陪皇上對弈,皇上就說過,下棋的高手絕不是看眼前,至少看出三步以外去;咱們皇上啊,怕是能看出五步、十步之外了。每件事兒,前後總有關聯。」

    .

    這日天已晚了,次日一早,那拉氏便親自到景仁宮去,查看正殿、後殿有什麼需要修補、更換的去。

    自淑嘉皇貴妃薨逝後,這景仁宮的正殿、後殿,已是許久沒人使用了。雖日子還不久,可是宮室之內還是因為缺少了人氣兒,而顯得有些凋零了去。

    景仁宮裡幾位嬪妃都來請安,那拉氏單留下了蘭貴人。

    那拉氏由蘭貴人陪著,一間一間地走著看著,不由得側首看向蘭貴人幾回,輕輕嘆息了聲兒。

    蘭貴人有些惶恐,不由得屈膝行禮,「不知妾身言行有否不妥,還求主子娘娘指正。」

    那拉氏拉住蘭貴人的手,輕輕嘆息,「傻妹子,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來?我啊,心疼你還來不及,哪兒還會尋你的錯處去?」

    蘭貴人挑眉。

    那拉氏嘆息著搖頭,「你啊是皇太后本家兒的格格,皇太后賜你居住在景仁宮裡,這是她老人家從前的寢宮,自是希望有一天,這景仁宮裡由你當家兒。」

    「原本啊你與多貴人平起平坐,都為貴人,都有相同的機會。可是幾天前,多貴人忽然就變成豫嬪了,這便位分在你之上去了。」

    「只是我還覺著,倒也不打緊。終究貴人與嬪位只是一步之遙,憑你的家世,用不了一二年便又可追平了去。那這景仁宮,依舊還可能是你的。」

    「可是哪兒成想啊,皇上竟然將慶妃給挪過來了既然這宮裡有了妃位,便必定是妃位居住後殿,在這宮裡當家。」

    那拉氏說著又是沉沉一嘆,拍了拍蘭貴人的手。

    「便是你將來慢慢兒升到妃位,可兩個妃位也得分先來後到。故此啊,等你到了妃位之後,是要被挪出景仁宮,挪到旁的宮裡去的——這樣兒一來,這景仁宮終究是要與妹子你失之交臂了。」

    那拉氏嘆息著搖搖頭,半晌才又道,「哎喲,瞧我給忘了。說什麼妃位呢,這會子妃位之上已經有了愉妃、舒妃、慶妃、穎妃,這便已是四妃齊全了。瞧這數年之內,都不會再有人有機會升上妃位去了。」

    那拉氏靜靜望住蘭貴人,「如此說來,慶妃這一進封,不但奪走了妹妹的景仁宮,便連妹妹將來進封的路都給堵上了。哎喲,咱們大清後宮,究竟為什麼漢女都紛紛跳到咱們滿洲世家格格前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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