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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卷336、喜從何來?(六千字畢)

2023-09-18 18:30:31 作者: miss_蘇
    正文 六卷336、喜從何來?(六千字畢)

    作者:

    婉兮因懷著身子,這一晚又下雨,便索性偷懶,第二天日上三竿了才醒來。

    她撩開帳子,向外叫人。

    隔扇門一開,卻是玉蕤走了進來。

    婉兮都是一怔,「你回來了?」

    終究昨兒是永琪的孩子剛剛落地兒,婉兮本以為玉蕤要在宮裡至少呆過昨晚上,故此今兒便是回園子來,也得下午才能到;怎麼都不可能是大早晨的就回來了。

    婉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只覺自己這一問之後,玉蕤面色有些尷尬,眼神兒是躲閃開的。

    可是玉蕤終究是玉蕤,依舊手腳麻利地上前為婉兮掛起帳子,服侍婉兮起身。

    「奴才在宮裡,放心不下主子園子這邊兒。故此那邊兒英媛的孩子平安落地兒了,奴才這便趕緊回來了。」

    玉蕤這話倒是也有理,婉兮便點點頭,緩緩穿著衣裳,不急不忙地問,「那你是幾時回來的?難道是昨晚回來的?」

    若不是深夜裡回來,以玉蕤的規矩,必定先到她跟前來請安才是。

    玉蕤半垂了頭,還是躲開的了眼神。

    「嗯。」

    .

    玉蕤將被褥收拾好,這便轉身兒去開柜子,給婉兮拿大衣裳。

    婉兮坐在炕沿兒上,忍不住盯著玉蕤的背影看。

    玉蕤她在躲閃什麼?

    或者說,玉蕤在跟她隱瞞著什麼?

    婉兮垂首細想,莫非是永琪那小阿哥有什麼事兒不成?

    婉兮這便輕聲問,「小阿哥和你妹妹英媛格格,母子都好吧?」

    玉蕤這才轉回頭來,勉力含笑迎上婉兮的眼,「勞主子掛問。小阿哥和英媛都好。主子昨兒叫送去的禮,英媛都親眼看了,拉著奴才說要讓奴才回園子來,替她給主子磕頭謝恩。」

    婉兮便笑,「這話兒說得倒生分了。她生下的是五阿哥的孩子,又是你妹子,我雖與她沒見過幾面,可是心上卻是親上加親的。」

    玉蕤勉力笑笑,可還是正正經經在婉兮面前跪下來,行了大禮。

    婉兮這會子肚子大了,不便躬身去拉起玉蕤,只無奈笑道,「瞧你,這又是做什麼?都說了不必英媛格格行禮,更用不著你替她行禮。虧你還這么正正經經,咚咚地磕頭。」

    「快起來,頭髮都磕亂了,額頭也紅了;咱們旗下的女子禮數,上了旗頭的,如何用當真叩頭的去?你『撫達兒頭』(撫鬢禮,代替叩頭)就是了。」

    玉蕤卻還是正正經經將頭都磕完,這才起身兒側立,「主子就叫奴才磕吧。奴才將這頭都磕完了,心下方得勁兒些。」

    婉兮不由得揚眉,定定望住玉蕤。

    「玉蕤,你在宮裡可是遇見什麼事兒了?不管是什麼,你都與我說了才好。」

    「我知道你顧忌著我的肚子。可是肚子不要緊,你放心就是。」

    玉蕤卻搖頭,極力地微笑,「沒事兒。奴才就是好幾天沒在主子跟前,有些想念主子了。」

    玉蕤說著抬手趕緊歸攏因磕頭而散落下來的髮絲,「奴才這會子狼狽,不便在主子跟前伺候。奴才先告退,奴才叫玉蟬進來伺候。」

    婉兮便也點頭,「你去吧。」

    .

    玉蕤退下去,玉蟬和玉螢進來,伺候著婉兮挪到妝奩前去梳頭。

    依著婉兮自己的意思,若只是在自己島上燕居,皇上不來的話,就索性不上旗頭,只簡單編個辮子盤在頭頂就也是了。

    可是玉蟬卻笑,「主子便是這會子不用折騰去皇后主子那邊兒請安,可是也得防備著皇上過來。主子總不能頂著這空空的辮子,就去接駕了啊。」

    玉螢也笑,「可不嘛。皇上這回去寰丘行大雩禮,之前又到南苑齋宮齋戒三日,這前前後後已是好幾天沒在園子裡。既回來了,必定是今兒頭午一忙完,就過來的。」

    婉兮便是一揚眉,「皇上回來了?」

    玉螢笑眯眯道,「回來了,奴才今兒早上開宮門,到膳房去叫預備早膳,就見著九洲清晏伺候的太監了。他們也是去問膳單的,要伺候皇上用早膳呢。」

    「皇上答應主子和咱們七公主的話兒,哪一句落空了去的?」

    婉兮沒說話兒,只是目光微微一動。

    還是玉蟬更仔細些,瞄見了,這便輕輕一笑,「按說皇上既是許諾給咱們七公主的,那昨晚兒上回來,必定會先到咱們島上來看看。只是昨兒下雨了,路上本就不好走些;再加上皇上從寰丘先回宮去看望五阿哥的長子,這便又耽擱了些時辰。」

    「待得皇上離了宮裡往園子這邊兒回來,皇上又先到暢春園去給皇太后請安皇上必定是將大雩禮祈雨的前後過程,以及五阿哥的小阿哥的事兒,全都向皇太后稟告了一番,故此這便又多耽擱了些時辰。」

    「故此啊,昨晚上都到了下鑰的時辰,總歸皇上還沒回來呢;皇上便是趁夜趕回來了,因主子也都歇下了,時辰也晚了,皇上這便沒過來打擾主子好夢。」

    玉蟬說著給玉螢爺使了個眼色。

    玉螢便也趕忙說,「這會子主子懷著雙身子,能睡個好覺,自然是第一要緊的。便是皇上,也自然捨不得打擾呢」

    .

    玉蟬和玉螢說得自然也都有理,連婉兮自己昨晚都是這麼跟小七解釋的,故此婉兮便也摁下了心頭那莫名的不安去。

    還是叫玉蟬和玉螢給上了扁方。便是不支架子,只是將頭髮左右繞著扁方固定好,梳了個最簡單的兩把頭罷了。

    按著婉兮自己的意思,便是上了旗頭,也只左右各揀一朵素淨的頭戴花便是了,只要在皇上面前不失禮就成了。可是玉蟬卻是捧過來一枝「銀鍍金-事事如意西洋瓶花簪」來,「主子簪這個可好?」

    婉兮不由得揚眉,「怎麼想起來叫我戴這個?」

    這支簪子說起來還有些故事:皇帝在養心殿自己的小天地「三希堂」里,牆上用了不少壁瓶裝飾。因皇帝也喜歡畫琺瑯等西洋瓷瓶的花紋和技法,故此那壁瓶里也有西洋瓶的形制。

    而同時,「事事如意」在繪畫的圖樣兒上體現為兩個柿子和一柄如意。如意是皇帝自己最愛的物件兒之一,所有宮苑每一張寶座上,都也好放一柄的;而小七又最愛吃柿餅子

    故此皇帝將西洋瓶、柿子、如意這些元素都集合起來,製成了這樣一支「銀鍍金-事事如意西洋瓶花簪」來,在小七周歲那日賜給婉兮。

    這樣一支中西結合的簪子,對於皇帝和婉兮來說,是濃濃情意;可是將瓷瓶兒用在簪子上的特殊製法,在旁人眼裡看起來未免有些不倫不類,故此婉兮倒也不常戴出來。

    通常也只是在小七生辰,或者是哄著皇上高興的時候兒,才私下裡戴出來罷了。

    「今兒不年不節,又不是小七的什麼日子,何苦要戴這個?」婉兮都無奈地笑,瞟著玉蟬。

    玉蟬輕輕咬了咬嘴唇,「昨兒不是皇上祈雨得雨的好日子麼?奴才想,從開春兒以來幾個月都不見透雨,昨兒皇上終於心愿得償,那這日子便也算是隆重的。主子今兒戴這支簪子迎接皇上,也算恰當。」

    婉兮揚揚眉,便也笑了,含笑點點頭,「敗給你這張利嘴了你說的有理,那我今兒就戴這個吧。」

    .

    婉兮梳妝好了,坐在北邊兒炕上用早膳。

    時辰還在,這會子皇上必定在忙著,便是過來,也要到午時以後。

    劉柱兒便進來回話兒,婉兮一邊兒用膳,一邊聽。

    劉柱兒含笑道,「今兒勤政殿那邊兒傳出來的,還是皇上給西北的諭旨。諭旨中說,因和闐六城本就是霍集斯家族的舊屬,故此皇上仍舊封霍集斯為管理和闐六城的『阿奇木伯克』。」

    婉兮便也點頭,「霍集斯的兒子,從西北那麼大老遠的來京師陛見皇上,可見這一家人歸附之心甚誠。」

    婉兮說罷又是莞爾一笑,「皇上在意和闐不說那戰略上的意義,單說那和闐所出的美玉,便是皇上心頭珍愛。」

    劉柱兒便也一笑,繼續奏道:「主子最關心的、庫車之戰中立下汗馬功勞的鄂對,皇上封為管理阿克蘇的『阿奇木伯克』了。奴才知道,主子十分讚賞鄂對的夫人熱依木。」

    婉兮一怔,「鄂對不是庫車的阿奇木伯克麼,皇上怎麼封了阿克蘇的阿奇木伯克去?那庫車城,皇上是交給誰去了?」

    鄂對一家人在庫車城,付出了三個幼子、加上熱依木受辱的代價,才換來朝廷克復庫車城去,皇上怎麼能將庫車城交給旁人去?

    劉柱兒含笑道,「主子有所不知,鄂對伯克、熱依木夫妻不僅在庫車立功,在阿克蘇也立下了功勞去!」

    婉兮垂眸細想,「我想起來了,玉蕤說過,熱依木從庫車城設法逃脫,便是去了阿克蘇。「

    劉柱兒點頭,「正是。當時黑水營之圍,和闐與阿克蘇兵少。鄂對徵召和闐兵助守城;熱依木也從屬下徵召數百人增援,助夫守城。故此鄂對夫妻的功勞,已經不限於庫車一城。」

    「皇上授鄂對為阿克蘇的阿奇木伯克,庫車城也並未交給外人,而是交給了鄂對的長子鄂斯滿為伯克。皇上對各城伯克,皆賞戴三品頂戴、孔雀翎。」

    婉兮這才鬆了一口氣,點頭微笑,「原來是這樣兒還是皇上思慮周全,若此便是格外給鄂對一家加恩,也不枉熱依木夫人如此的犧牲。」

    劉柱兒含笑點頭,「奴才知道主子一直心下惦念熱依木夫人。今兒便又來好信兒,皇上下旨,叫霍集斯、鄂對等伯克,一同進京陛見呢!鄂對伯克既然來,熱依木夫人怕是會隨行而來的,主子說不定便能見著了」

    婉兮一時更是歡喜,「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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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柱兒回完了話,這便也退出去了。

    玉蕤還沒回來,殿內只有玉蟬一個人兒伺候著。

    婉兮今早胃口尚好,因為聽見西北的好消息,便多喝了小半碗黑米粥。婉兮放下碗筷,抬眸望玉蟬一眼。

    之前梳頭的時候兒,已是想問了,只是忍住了。這會子殿內別無旁人,婉兮這便半垂下眼帘,輕聲問,「玉蟬,我問你,玉蕤是什麼時候兒回來的?」

    玉蟬小心地咬了咬唇,「終究是早上咱們島上開了門兒才回得來。奴才看見玉蕤姑姑的時候兒,就是奴才起來去開門兒的時候兒。」

    婉兮垂下眼帘去,「既然開門兒的時候她就到了,那便必定是昨晚上就已是回來了。」

    婉兮摁下心頭一句話沒問出口:玉蕤既然昨晚就回到園子裡了,那她在哪兒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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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飯撤了,愉妃宮裡的人便來給婉兮請安行禮。來的人是愉妃位下掌事兒的女子三丹,進來就說是替愉妃給婉兮道謝,謝謝婉兮將玉蕤派過去幫忙,如今小阿哥平安落地兒,愉妃自己暫且在宮裡陪著,不能親自來道謝,這便遣了三丹回來。

    婉兮含笑點頭,「愉姐姐還在宮裡,卻叫你回來特地給我說這些兒,叫我怎麼好意思。」

    婉兮抬眸望住三丹,「還勞你宮裡昨晚收留玉蕤,也辛苦你了。」

    三丹既然也是這會子已經回到園子裡,那便應當是與玉蕤一起回來的。玉蕤回不來島上,那便跟著三丹在愉妃那邊兒的「杏樹院」暫住,也是可能的。

    三丹面上卻有些尷尬,「奴才實不敢受」

    婉兮便揚眉,卻還是壓下了心中的疑問。

    三丹也有些狼狽,這便趕緊告退。待得走出去,正巧迎面走來玉蕤。

    那三丹上前兒屈膝為禮,「給玉蕤姑娘道喜了。」

    玉蕤便是一震,看著三丹,面上不見喜色,反倒是慘白。

    雖隔著遠,可婉兮眼前兒的是透明瓦亮的玻璃窗,故此還是看見了這一幕。

    婉兮不由得皺眉。

    三丹是愉妃位下掌事兒的女子,玉蕤是她位下掌事兒的女子,都是妃位下的頭等女子,兩人身份原本平齊——何來三丹給玉蕤屈膝為禮的規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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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時,皇上還在勤政殿那邊兒忙碌著,勤政殿還沒送信兒來。婉兮便也歪在炕上,懶懶地闔上眼睛。

    原本是想歇個晌,可是閉上眼,卻總是睡不著。眼前不斷晃動著方才三丹給玉蕤屈膝行禮的那個畫面去。

    這夏日裡的正午,整個院子裡都靜悄悄的,便是花樹都仿佛睡著了一般。蟬聲已經如海濤一般四面翻卷而來。

    可饒是如此,窗外廊下有人低低地說話,卻還是傳入耳鼓來。

    聽那樣子,是有人來求見。

    婉兮伸手按了按額角,還是睜開了眼,坐起身來。

    「什麼事?」婉兮問。

    隔扇門輕輕開了,玉蟬進來回話:「是鄂常在位下的女子來給主子請安。方才奴才忖著主子要歇晌,正想給回了。」

    婉兮點點頭,「叫她進來吧。」

    .

    進來的是鄂常在位下的女子落霞。

    落霞託了個紅漆描瓜瓞綿綿紋的托盤進來,上頭以紅綢蓋著。看樣兒,是一份禮。

    落霞請半蹲安,回道,「這是五福晉呈給各宮主子的謝禮。五福晉代五阿哥,謝各位主子的賞。」

    「只是因五福晉這會子在宮裡走不開,暫且沒法朝園子裡來,這便唯有託付給我家主子給帶回來。我家主子這會子親自到暢春園給皇太后送謝禮去了,令主子這邊兒便是奴才來。我們主子還請令主子海涵。」

    婉兮便也點點頭,叫玉蟬收了。

    「你們主子何苦這樣客氣?她替五福晉回園子來送謝禮,總歸要一家一家都送到。可是她一個人兒哪走得過來?況且皇太后暢春園那邊兒,總歸要她親自走一趟的。我這邊兒自然沒那些計較,你自管叫你家主子安心就是。」

    婉兮望了一眼那謝禮,也是輕嘆一聲。

    「也難為五福晉她,這會子還這麼周全著。」

    .

    五福晉西林覺羅氏,因是鄂爾泰的孫女兒,後輩以長輩名字首字為氏,故此也可簡稱為如漢姓一般的「鄂氏」。

    剛降生的小阿哥雖不是鄂氏生的,可她是嫡福晉,是那孩子的嫡母;她自己又身為五阿哥那所里的主母,這個孩子又是永琪的長子,故此一應禮數上便都不能不周全,這些事兒終究還要她來顧著。

    都是當女人的,看著旁人生下夫君的長子,自己還要強顏歡笑,顧全禮數這樣的心境,婉兮自然也是能夠理解。

    落霞含笑道,「五福晉說除了叩謝令主子的恩賞之外,還格外給玉蕤姑娘備了一份答禮。」

    婉兮點點頭,「五福晉又何必如此客氣?玉蕤也是英媛格格的姐姐,她過去照料,自是應該的。」

    婉兮說著便叫玉蟬叫玉蕤進來。

    皇子福晉的禮,婉兮總該當著面兒受了才是。

    玉蕤進來,接過謝禮,面上略有尷尬。

    落霞卻是滿面的笑,與三丹一樣兒,也給玉蕤屈膝為禮,「給姑娘道喜了。這會子還稱呼『姑娘』,奴才也不知道逾矩不。想來姑娘不日便將進封,到時候便是主子了。」

    .

    婉兮原本端著茶盅,茶盅里是花瓣兒與竹葉炮製的淡茶。這般聽得那落霞一說,婉兮手裡的茶盅蓋便撞著了茶盅,叮噹的一聲。

    玉蕤面色大變,轉身便忙在婉兮面前跪下。

    「主子!主子你聽奴才說」

    婉兮深吸一口氣,竭力叫自己手上穩穩地將茶盅放回桌上去。

    她沒看玉蕤,只抬眸望著落霞,「回去替我謝謝你主子,也勞煩你主子給五福晉帶句話兒,道聲承情了。」

    落霞一看氣氛不對,這便也連忙告退而去。

    .

    落霞走了,玉蟬立在殿內,扎撒著手,有些不知如何才好。

    婉兮重又端起茶盅,淡淡垂下眼帘。

    「玉蟬,你也出去吧。我有幾句話要單獨與玉蕤說說。」

    「你在門口守著,誰來也都不准進來。」

    玉蟬慌亂看玉蕤一眼,便只好急忙退了出去,將殿門闔上。

    婉兮緩緩飲了兩口茶,這才穩穩端著茶盅,抬起眼帘來望住玉蕤。

    「你昨晚,是宿在皇上的『九洲清晏』了,是不是?」

    .

    外頭,玉蟬出了殿門來不放心,叫玉螢和蛐蛐兒守著殿門,她自己三步並作兩步追上落霞去。

    「姐姐請留步。小妹愚鈍,方才沒聽懂姐姐的話兒姐姐要守的規矩,好歹也點撥小妹一聲兒,也省得小妹與玉蕤姑姑同在一個宮裡,卻還按著從前相處的模樣兒,這便冒犯了去。」

    落霞便也含笑點頭,「姑娘這樣謹慎著,那便對了!你與玉蕤姑娘一個宮裡相處著,平日自然情同姐妹,言行上都不拘束了。可是從今兒起啊,姑娘便不可再與玉蕤姑娘那麼沒大沒小的了,那可要亂了規矩呢。」

    玉螢心下便也咯噔一聲兒。

    落霞眨眨眼,「咱們都是宮裡伺候主子的人,我這話兒你心下便也該有個數兒了——昨晚上啊,玉蕤姑娘已是侍寢了。皇上必定這幾日便要給個說法兒去了。」

    玉螢一個搖晃,只覺這頭頂的太陽明晃晃的,叫人有些腳底下發虛。

    「姐姐當真?玉蕤姑姑她——當真承恩了?可是怎麼會呢,她這些日子都在宮裡陪著五阿哥的格格;今早上就回園子來了,怎麼會承恩了?」

    落霞笑笑,「昨晚上皇上不是去宮裡看了皇孫小阿哥麼?皇上晚上卻還要急著回園子來,並不在宮裡停留。」

    「那會子玉蕤姑娘也在五阿哥所里,就在英媛格格身邊兒呢,皇上去了,自然見著了。皇上就問,玉蕤姑娘是否也要隨皇上一起回園子裡來。」

    「皇上的意思是,令妃主子這邊兒自是一天都離不開玉蕤姑娘的,既然英媛格格那邊兒已經母子平安了,玉蕤姑娘自可趕早兒回園子了。」

    玉蟬也是點點頭。

    「正巧,我因要帶著謝禮也要回園子來,愉妃主子位下的三丹也是要回來給愉妃主子取東西,便正好我們三個官女子搭伴兒。皇上昨兒高興,這便也格外隨和,叫我們三個一起隨著聖駕走就是了。」

    落霞說到這兒輕咳了一聲兒。

    「原本也沒什麼預兆,卻沒想到玉蕤姑娘在路上就藉故上了皇上的馬車了。再然後,呃」落霞有點不好意思往下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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