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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卷238、惡人先告狀(六千畢)

2023-09-18 18:30:31 作者: miss_蘇
    正文 五卷238、惡人先告狀(六千畢)

    作者:

    五妞便笑了,那笑容里便多了一抹決絕,顯出猙獰來。

    「既然她們誰都不幫我,我又替她們兜著什麼?總歸,要活一起活,要死就一塊兒死!」

    忻嬪卻淡淡垂下眸子去。

    「五姐姐要做什麼?」

    五妞冷笑,「皇后想攆我走,可其實這麼多年來,她最想攆走的是令妃!再說她當年為何將我擺在令妃身邊兒,還不是就是為了能將令妃的一舉一動都牢牢攥在掌心兒里?」

    「那我這就去找她,跟她好好兒談一筆買賣。只要她這次肯放我一馬,那我便將她想知道的,全都告訴她!」

    忻嬪卻伸手攔住五妞。

    「五姐姐可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姐姐這會子不該去找皇后主子。」

    五妞一怔。

    「為何?」

    忻嬪輕嘆了口氣,「五姐姐想啊,皇后雖性子莽撞了些,可是她終究有本事繼位為後,那她在宮裡這幾十年的日子,就不是白熬的。她如今都快四十了,最是對什麼都看透了的年歲,故此她必定不再是從前那個嫻妃,她現在分得清利害輕重。」

    「這會子令妃已是馬上就要臨盆,她自己和皇上的小心防範,全都可想而知。你猜她會不會非要趕在現在這個節骨眼兒,去觸皇上的龍鱗,找令妃的麻煩去?」

    五妞面色也是一變,不由自主搖了搖頭。

    「就是啊!」

    忻嬪拉住五妞的手坐回來。

    「而五姐姐非要趕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去用令妃的事兒來跟皇后談買賣。五姐姐想啊,皇后還不得誤會是五姐姐故意挑唆著她在這個時候兒犯錯去的?」

    「那五姐姐這筆買賣啊,非但跟她談不成,說不定反倒誤會了五姐姐是在報復她。那她只會更是恨毒了五姐姐去,便會即刻叫五姐姐出宮,這一切便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五妞嚇得眼淚都跌落下來。

    「那我該怎麼辦?她是皇后啊,她既叫我出宮,還有誰能更改她決定了的事兒去?」

    忻嬪淡淡垂下眼帘來,「人,自然是有一個。就看五姐姐敢不敢去見。」

    五妞兩耳嗡地一聲,「皇上?!」

    五妞自己說罷都連忙擺手,「令妃都到了這會子,皇上待她如眼珠兒一般,連兩個守月的姥姥,四個伺候月子的媽媽里,都是皇上親自選的。皇上這會子怎麼還能聽得進去旁的話去?」

    忻嬪心下被五妞的話,又揪起來狠狠地那麼一疼。

    同樣是誕育皇嗣,她當初的際遇怎麼跟令妃這會子的,這麼不一樣?

    她懷著孩子的時候,皇上是下江南了。那一走就是五個月。她懷著六公主的時候兒,十月懷胎,她竟有五個月沒見過皇上!

    她眸光更加幽暗,「我說的,自然不是皇上。令妃進宮這些年才好容易得了一個皇嗣,皇上自然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地哄著呢。這會子,皇上只是她一個人的皇上,咱們全都指望不上。」

    五妞的眼睛便也一亮,「忻主子說的人,是皇太后?」

    .

    忻嬪含笑點頭。

    「我就說,五姐姐最是聰慧動人。我這點心思,被五姐姐一猜就中。」

    五妞卻有些不放心,「便是與皇后,我好歹還有買賣可談;可是與皇太后,我又能做什麼去?皇太后她怎麼會在意我能給出的那些去?」

    「為什麼不能呢?」忻嬪水眸輕轉,促狹地凝視住五妞。

    「五姐姐是不知道,自打令妃懷了皇嗣,其實皇太后的心,跟後宮裡的女人們一樣兒,都高高地提著呢。」

    「後宮裡的女人啊,是怕令妃誕下皇子,從此皇上便更寵愛她;可是皇太后擔心的是,這滿人的大清天下,會叫一個漢姓女生下的、有一半兒漢人血統的孩子給染指了啊!」

    「皇太后如今年過花甲,福壽雙全,按說她沒有旁的煩心事兒了。若說有,便是這一樁,她得替列祖列宗看好這大清江山,不叫她的兒子、咱們的皇上犯下大錯去,將來在九泉之下,才有顏面見先帝和列祖列宗啊。」

    五妞便也眯起眼來。

    「可不!再加上皇太后當年為先帝的熹妃時,若不是生下皇上,原本也未見得寵。她在先帝心中的位置,永遠比不上敦肅皇貴妃年氏去故此皇太后更是一惱之下,將來都不願跟先帝合葬了,美其名曰是不想驚動先帝陵寢,其實是擔心先帝身邊的兩個位置都已經被占了吧?」

    「年氏也是漢姓包衣的出身,生前死後獲先帝盛寵的模樣,與如今的令妃何其相似!更何況人家年家是什麼家世,她兩個哥哥是什麼官職;而令妃家更是辛者庫的,阿瑪和哥哥皆五品以下的微末官職。」

    「故此,皇太后多年來一直不喜皇上如此為了令妃亂了規矩。那自然就更不希望令妃生下的是皇子來了。」

    忻嬪這才放心地點頭一笑,上前捏住五妞的手。

    「五姐姐當真冰雪聰明。這樣七竅玲瓏的人兒,若不留在後宮裡,倒可惜了!」

    五妞被誇獎得面色微紅,雙眸盈盈生姿。

    只是片刻過後,她卻為難地皺了眉頭。

    「可是皇太后會見我麼?我終究只是一個官女子。」

    忻嬪淡淡而笑,「按著慣例,皇太后自然是不會見你的。可是這卻要看,有沒有一個合適的人來替你做引薦。倘若這個引薦人的身份得當,那皇太后便能見你。」

    五妞眼中有些茫然,「引薦人?我能找誰?」

    忻嬪含笑拍拍五妞的手,「皇太后最疼愛的人,是誰呢?」

    五妞努力想了想,「從前,自然是舒妃。」

    忻嬪笑起來,「那你說,舒妃在這宮裡,最恨的人又是誰?」

    .

    皇太后自六十整壽之後,一年到頭便更多住在暢春園裡。雖不像同在紫禁城裡那麼方便,但是暢春園與圓明園挨著也近。

    次日一早,五妞便跪在了皇太后面前。

    皇太后上了年歲,每天早晨必定要吸足了一袋煙,才能精精神神兒地起身。故此有什麼事兒趕在這會子回給皇太后,倒正是在皇太后最放鬆的時候兒。

    .

    皇太后一邊抽著青條水煙,一邊眯眼聽著五妞跪著回話。

    皇太后的眼,只從五妞進來跪倒在面前時,打量了五妞兩眼。之後便將眼帘低垂而下,不再看向五妞去。

    皇太后生就一張神情嚴肅的臉,上了年歲更見富態,卻沒顯得慈祥,反倒眉眼之間更往橫里去,更顯得不易親近。

    且滿洲的女子,都是多年的媳婦熬成婆,當了婆婆的幾乎是一家之主,就更是骨子裡便透出一股子凜然來。

    再說皇太后已經到了這個年歲,後宮裡她什麼人沒見過,什麼事兒沒經過,什麼手腕她看不破呢?

    五妞便一邊回話,心下一邊打鼓,生怕自己的話說得不圓,便非但不能博取皇太后的信任,反倒叫皇太后也惱了自己。

    .

    皇太后聽完了五妞的話,半晌沒言語,自顧吧嗒吧嗒地抽菸。待得將那一袋煙都抽足了,這才將菸袋鍋子在鞋底上敲了敲。

    這都是滿洲老太太抽旱菸的習慣,原本皇太后抽的是水煙,不用傳統的黃銅菸袋鍋子。可是皇太后上了年歲之後,就是越發喜歡那些老傳統,故此便連水菸袋也叫內造辦給按著旱菸的菸袋鍋子、煙杆子給造。

    老太太在鞋底子上一敲菸袋鍋子,就是宣告這袋煙已經抽完了。安壽便忙上前來給接了過去。

    皇太后又不慌不忙叭嗒叭嗒嘴,回味了一會子方才那袋煙的滋味,這才緩緩開腔。

    「你是說,令妃身邊兒那個掌事兒的女子,私下裡跟太監有染?」

    「這事兒自然是不合宮規的,如被抓住實據,她和家人都得發配邊關,給披甲人為奴;那個太監更是得死!」

    「只是啊,我倒聽說,她八月就要出宮了。按說都到這會子了,便是追究反倒有些不近人情。我看不如就由得她出宮倒也罷了。」

    .

    五妞伏地叩首,訥訥不敢說話。

    坐在一旁的舒妃一直靜靜含笑聽著,這會子方不慌不忙出言:「皇太后自是一個菩薩的心,不值當與一個即將出宮的官女子計較。只是啊,怕就怕有人自以為自己辦的事兒叫神不知鬼不覺,還以為是自己手段通天,便連皇太后、皇上的聖聽都給瞞過去了!」

    「更要緊的是,這宮裡的人,就怕會見樣學樣兒。一個玉葉自是可以出宮,可是永壽宮裡怕自然還有第二個、第三個玉葉呢。總歸令妃不管,皇太后和皇上又不追究,那她們自然樂得一個個跟妖精似的,做出什麼敗壞倫常的事兒去呢!」

    舒妃說著嘆了口氣,擺了擺衣袖。

    「妾身倒是不擔心旁的,只是一來想,皇上總歸時常去永壽宮。那樣一群女子每回都在皇上身邊兒伺候難免皇上沒有一時半刻耳軟心活、心旌搖動的時候兒去。」

    「二來啊,妾身是想著,令妃就要臨盆了。將來若生下來的是個皇子,便指不定要叫這些小妖兒似的女子們給慫恿出什麼來。」

    皇太后聽見「皇子」二字,不由眯起眼來。

    舒妃便又輕嘆一聲,幽幽垂首道,「本就是漢姓女誕育下的皇子,血脈里就是一半的漢人的血了這若又叫這幫女子教出輕浮之氣來,哎喲,這可怎麼好。」

    .

    五妞見過了皇太后,舒妃也從暢春園回圓明園。

    朱欄和涼月伺候在舒妃身邊,不由得心下都是有些疑竇。

    朱欄忍不住問,「主子何苦要幫襯這個五妞?便是她的話能叫皇太后更為厭惡令妃,可是這會子終究是令妃即將臨盆之期。主子這時候到皇太后面前進言,皇太后怕也未見得就高興呢。」

    舒妃輕嘆一聲,「我何嘗不懂?皇太后便是能制衡皇上,卻也年歲越大,就越不想與皇上公開決裂了。終究皇上至孝,平定準噶爾等事,告捷後都首先給皇太后上徽號,叫文武百官給皇太后行禮皇太后的嘴便被皇上堵的實實的。」

    「那主子緣何還要?」涼月擔心得直咬嘴唇,「終究這會子令妃還沒臨盆呢,尚且不知生下的是男是女,主子便何苦要急於一時?何不等她生完了,咱們看明白了再說?」

    朱欄也說,「五妞這女子怎會忽然就來投奔主子了?她從前就是皇后的人,後來回宮也是被皇后指進永壽宮的這件事背後,主子豈會看不到皇后的影子去?」

    「奴才當真擔心,這事兒便就是皇后故意指使五妞來找主子的。若是皇太后和皇上嫌了,她就算害不了令妃,卻也可以趁機再陷害了主子一回!」

    舒妃長長嘆息。

    「我知道,你們說的這些,我又如何能沒想過?」

    「只是我這不是為了我自己,我這是為了我的孩子!」

    昨晚夜深,孫玉清忽然來求見。舒妃本以為是皇上那邊宣召,心下正欣喜不已時,孫玉清卻跪倒,說不是皇上宣召,是來給舒妃引薦一個人。

    孫玉清帶來的人,便是五妞。

    五妞這些年在宮裡,結交的人不算多,但是好歹孫玉清是個有分量的。孫玉清果然沒有辜負她這些年來的用心,關鍵時刻還是幫了她這一把。否則以她自己想去見舒妃,怕是連門檻都邁不進去。

    舒妃此時死了兒子,失了皇寵,正是許多事還要仰仗孫玉清的時候兒,這便不得不見了五妞。

    五妞卻帶來了當年她的十阿哥得病死去那前後的事兒——五妞說,實則令妃早就與寧壽宮多有來往,若令妃真心想要幫舒妃查十阿哥的死因,絕對會有辦法。可是令妃卻從始至終裝作與寧壽宮不熟、什麼也不知道的模樣,坐視舒妃失去了她唯一的兒子

    五妞更是添油加醋地編了一通,說什麼十阿哥薨逝之後,令妃坐在永壽宮裡捶炕大笑,說什麼「舒妃也有今天,都是她活該」的話來。

    舒妃也知道這會子不是出舉婉兮宮裡女子的好時候,可是身為母親,她為了早夭的兒子,咽不下這口氣去!

    舒妃垂下頭去,狠狠咬住牙關。

    「除了潛邸的老人兒之外,原本我與她才爭得最厲害。同在嬪位,又同在妃位,還都是同樣多年無所出的我本拔得頭籌,誕育下十阿哥。可是憑什麼我的孩子夭折了,她的孩子卻來了?」

    「同樣在誕育孩兒前後的提心弔膽,為什麼不能叫她同樣也嘗一嘗去?」

    .

    五妞去暢春園見皇太后了,孫玉清一直在圓明園裡心懷忐忑地等著五妞回來。

    時光的腳步仿佛被魚鰾膠給黏住了,他焦急地不知道已是沿著天然圖畫那小島周遭的道路走了幾個來回,還得小心避開人去。

    終於,遠遠地瞧見了五妞的身影走回來。

    他忙迎向前去,一雙眼直勾勾盯著五妞看。

    「那情形如何?」

    五妞瞥了他一眼,也是看出他一臉的緊張來了,這便噗嗤兒一樂。

    孫玉清便一天的雲彩都散了,上前一把抓住五妞的手腕,將五妞拖進樹林兒里背人的地兒,這才細問,「快與我說說。」

    見完了皇太后,五妞終是鬆了一口氣下來。她左右瞟著孫玉清,「我自己還沒緊張成這個樣兒,你何苦這模樣?」

    孫玉清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平定了一會子才道,「我何苦這模樣?別忘了,你可是央著我帶你去見的舒主子。便在這其中,我也擔了干係了。你若這回見皇太后不順利,那我豈不將來的日子也難過了去?」

    五妞想想倒也有理,便抿嘴一笑,抬手推了孫玉清的肩頭一記。

    「也虧得是那毛團兒早就出宮去了,不然我都忍不住以為你這是衝著毛團兒去的現在好了,毛團兒已不在宮裡了,李玉八月就也出宮去了,那李玉留下的差事便必定只是你一個人的了,毛團兒再也沒有機會跟你搶了!」

    孫玉清淡淡垂下眼睛去,未置可否。

    五妞說得自然也有道理,既然毛團兒已經出宮去了,那至少在外人眼裡看起來,毛團兒已經是沒有資格再與他爭了。

    可是該怎麼說呢,他這顆心下就是不妥帖。總歸太監出宮跟官女子出宮,從根本上來說,是兩回事。官女子出宮,是年限滿了,出宮之後就正式聽憑婚嫁,已是自由了;太監卻沒有。

    便如毛團兒這樣出宮的,他也還是太監,依舊是在宮外的差事上行走,並未徹底擺脫了這個身份去。

    故此從這層意思上來說,將來自然還是有皇上忽然又想起這個人來,或者再將他給調回宮來的可能。

    ——說到底,只要毛團兒還在這世上一天,那毛團兒對他就永遠都還有威脅。

    誰叫毛團兒從小就是跟在皇上身邊兒的哈哈珠子太監,是皇上親手豢養成就的呢。他這個從圓明園調過去的,與皇上之間總比不上毛團兒那麼親近。如今掐著指頭算算,他到皇上身邊兒的日子也不短了,可是皇上對他便從來沒有如同對毛團兒那樣過。

    所以他這顆心,便從不曾因為毛團兒出宮而放下了。終究這世上,君心最難測,誰知道皇上哪天就又忽然將毛團兒調回來了呢?

    故此這一次五妞來找他,他雖然知道時機略有些莽撞,可是思前想後,還是被自己心底那個最深的恐懼給征服了。故此他殷殷地帶著五妞去見了舒妃,而舒妃也看在他的顏面上幫了五妞。

    說到底,這件事兒他與舒妃都算不上幫五妞吧。

    他們都是在幫自己,為的都是自己心底的某個願望罷了。

    .

    舒妃和五妞離去,暢春園裡一片寂靜。

    這樣的盛夏七月,窗外廊檐下都格外掛了一層竹簾,將那毒日頭都給擋在迴廊外頭。這殿內便是自然一段清爽。

    不僅如此,便如宮中執掌「樣式房」多年的那個著名的家族「樣式雷」,本事可不僅僅是這一點點。

    這座紫禁城,雖然是大清從明代皇家手裡繼承來的,可是卻已經不全然是明朝的模樣。「樣式雷」一家幾代,帶領「樣式房」的工匠們,早對宮殿按著滿洲人的習俗做了改變。

    比如這殿內都搭了炕,通了地籠,砌了火牆,設了暖閣。

    再比如,窗外建廊,房檐外延。那一家子厲害到能算計到冬夏兩季不同,太陽照下來的角度也不同,故此那廊檐的角度、窗戶開合的方向,全都依著這個角度來重新設定。

    故此這些宮殿冬天能見著陽光漫過窗欞的,到了盛夏,那陽光卻被妥妥地攔在了房檐之外,照不進來。故此不管外頭日頭多毒,這殿內也是蔭涼著。

    皇太后年歲大了,不喜寒涼,殿內不叫用冰箱子。即便如此,殿內也是自有涼風來。

    皇太后卻在這樣舒坦的殿***心有些煩躁。

    這煩躁自然是從五妞那起的。

    五妞的話,她自然不會盡信。可是五妞說的那些話,卻著實句句都叫她有些戳心窩子:五妞說,「令主子說了,她這一胎若能誕下皇子來,皇上說不定便要更改了立嫡之心,改為立寵了。」

    「令主子還說,就算皇后鬧,卻也不敢到皇上面前公然鬧;皇太后就算會幹涉,可是皇上也自然有法子從面兒上暫時哄過皇太后去。」

    五妞還說,「總歸令主子說了,便是皇上要立她的孩子晚幾年又怕什麼呢?總歸皇太后如今都這麼大年紀了,終究也不用再等幾年去。」

    「令主子說,總歸她的孩子年歲還小,等得起。」

    這些話,一來涉及儲君大位、大清的國祚綿延;二來,更是涉及到皇太后自己的壽數去。皇太后到了這個年歲,最怕聽刺耳的,就是這樣兩個話題。

    即便她並不待見五妞這個女子,一眼就瞧出她的話多有不實。可是五妞這幾句話說得,卻並非毫無理由。

    終究那令妃是漢姓女子,且她這些年與令妃之間的關係始終頗為緊張。令妃若生了怨毒之心,自是有的。

    皇太后越想越氣。

    「去皇后那,傳我的話。就說我說的,五妞這個女子暫且留著,我自有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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