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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6:11:46 作者: 珩一笑
程嫻笑了,「是。」
周悅然懨懨:「我是造了什麼孽,跟一對情侶一對夫妻出來玩。」
向楠大笑,「三條腿的青蛙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不是遍地跑嘛,去隨機揪一個。」
「你以為我是你啊。」周悅然掐她一下,她身上沒多少肉可捏,但她怕癢,這是她的命門,一捏就猛地彈開,「夜跑都能找個男朋友。」
「哦?」程嫻這倒是不知道,「夜跑撿個男朋友?」
撿,向楠被她的說法逗笑,「是啊是啊,這運氣不亞於在地上撿張彩票,結果中了五百萬。」
男池離得不遠,女士們的笑聲成串般,被風送過來。
秦明荃和程如珩一人占據一邊,秦明荃是背對那邊的,他回頭看看,說:「難怪說三個女人一台戲,真熱鬧啊。」
不像他們倆,聊天不疾不徐的,話題也是圍繞經濟、國際形勢,外人來了都得嫌無趣。
程如珩說:「向楠是這樣的,她無論到哪兒都不會太安靜。」
「你這話里倒聽著歡喜得很。」秦明荃淺笑著覷他,「不過要是你悶,她也悶,確實沒意思。」
其實很奇怪,似乎只有向楠一個人覺得他很幽默,很有意思。
只是他偶爾會說說玩笑話,他不會像她那樣大開大合地笑,也不喜歡吆三喝四。
談戀愛,不可能找到完美契合自己的人,他們其實都在適應彼此的性格,程如珩天生包容性強,多數是他在習慣她的外向和活潑。
他也很樂意讓她鬧,反正她鬧不出孫悟空那麼大的動靜。
程如珩也笑,「你們今年什麼時候回去?」
秦明荃說:「二十九或者二十八吧,年初二再回祁州。」
過年去誰家,他們倆商量得很好,換著來,今年在你家過年,明年在我家過,畢竟他是獨生子。
而程嫻也覺得,父母養她那麼多年,本來就很少回老家,春節是中國人最重要的節日,總要回去陪陪二老。
秦明荃又問他:「你呢?要去拜訪岳父岳母嗎?」
「去,」程如珩點點頭,「到時還要向姐夫你請教經驗了。」
「沒什麼經驗可言,你就用上一顆赤誠的心就夠了。」秦明荃拿起一邊的浴袍,出水披上,「泡久了頭暈,我先上去了。」
程如珩也準備走時,女池裡只剩向楠。估計周悅然和程嫻泡夠了,就先走了。
她趴在池邊,叫他:「程老師。」
「別泡太久了,會頭暈。」
「差不多了,」向楠伸出一條水光淋漓的胳膊,「你拉我起來。」
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
程如珩想到白居易寫楊貴妃,不似盛行的豐腴美,向楠是瘦的,全身骨肉勻停的美感,她穿的是綁帶式的,黑色的泳衣。
他眼微垂,印象中,是有從哪裡看到,比基尼被譽為「二十世紀世界服裝界最偉大的發明」。
它似乎已經和「性感」、「清涼」等詞脫不了干係。
她往日裡是率性,二十出頭的少女,還稱得上女孩子。女孩子和性感牽扯上,就有些罪惡了,好比洛麗塔,違背世俗倫理的罪惡。
但此時此刻,用這個詞來形容,又不足以了。
向楠順著他的力道,撲到他身上,抱他的腰,「程老師,好看嗎?」
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
剛從溫泉出來,她的眼也潤潤的,蒙上一層早晨六七點的霧氣似的。他下意識地攬她的腰,不盈一握。
附近還有其他的湯池,他們不是在無人區。
這個姿勢,這個視角,危險得搖搖欲墜。
程如珩撈起一邊的她的浴袍,拉起她的手,給她套上袖管,很不解風情地說:「不冷麼。」
「我剛剛發現了,你眼都不眨了。」向楠很為自己的觀察力和對他的了解而得意,「你在想什麼?」
程如珩說:「想白居易。」
向楠:「?」
你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在你面前你不想,想勞什子白居易?
程如珩攬她的肩膀,帶她往回走,對他來說,她肩還是很窄,輕易一手攬抱。
「上次你不是說到元稹麼?白居易和元稹是多年摯友,坊間流傳了很多他們兩人的故事,現在似乎有人磕他們的CP?白居易老年很是風流,和元稹一起逛青樓,養家妓,也因此留下不少艷詩。」
「比如《長恨歌》?」除了正經事,向楠腦子就轉得飛快,「好哇你,又開始想入非非。」
向楠開竅開得早,高中就和周悅然把這首詩最艷的幾句拆來分析,最後得出結論:白居易在明目張胆地搞黃色。
而詩歌最主要的浪漫悲劇色彩,卻沒給她留下太深的印象。
程如珩為自己申辯:「是正常聯想。」
「那你為什麼不想『清水出芙蓉』之類的?」
「那我考考你,下一句是什麼?」
向楠卡殼,以前語文教材里的,現在真記不清了,她又反應過來,「我不管,程老師,你就是衣冠禽獸。」
「這樣才叫禽獸。」程如珩找准她的腰窩,輕輕地一摁,她頓時「呀」地叫起來。
比起周悅然,親密無間的男朋友更能知道她的敏感點在哪兒。
「我錯了我錯了,程老師您是正人君子,柳下惠再世也沒有您坐懷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