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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6:11:46 作者: 珩一笑
他怎麼跟薛瑞婕認識的呢?
細論起來,經過也是一出狗血大戲。
本科時,有女生暗戀他,經常去圖書館、教室「偶遇」他,但從不上前打擾,以至他多年後才知道這事。
而薛瑞婕正是該女生的室友,有一次很巧,一個課題項目,他的組員將薛瑞婕拉了進來。
幾次線下交流,程如珩發現她對他頗多關注,以為她喜歡自己,便多有閃避。
過了很久,課題已經結束,薛瑞婕叫他出來,說有話對他說。
他找藉口,直接拒了。
又過了許久,偶然遇見,薛瑞婕終於忍不住,問他,為什麼躲她,難道她是豺狼嗎?
程如珩說得委婉:他們只是一起做課題,沒有發展其他關係的必要。
薛瑞婕聽了,愣好一陣,隨即笑了:「你不會以為我對你有意思吧,拜託大哥,我有男朋友的。」
程如珩一下就尷尬了,原來是他自作多情。
後來臨近畢業,程如珩回校參加畢業論文答辯,碰到薛瑞婕和她男朋友分手。
他們在路上吵得不可開交,無非是關於「工作」、「未來」,一些畢業生共同面臨的難題,引得路人側目。
程如珩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因為薛瑞婕已經看到他了。
薛瑞婕氣沖沖地走過來,挽著他,說:「看到了嗎?我其實早就移情別戀了,你放棄吧,我不喜歡你了。」
程如珩被夾在中間,聽他們又吵了幾句,她男朋友,準確地說,是前男友,終於離開。
薛瑞婕抹了把臉,對他解釋,又道歉。
說她實在受不了前男友的糾纏,借他一用,實在抱歉。
讀研讀博六年過去,程如珩和薛瑞婕有淡交,因此得知,當年她只是想將他的個人信息傳達給室友。
然後,她得知他來祁大,便請他吃飯。
再然後,程如珩不想接受系主任的相親介紹,便請她裝了下自己的女朋友。
大概是那年對他的愧疚使然,她爽快地答應了,並且十分盡職。
迄今為止,在系主任眼裡,他都是有個女朋友的人。
幸好,兩個院系之間相隔甚遠,難有碰頭,這個謊言才沒被揭穿。
好歹也算是交過一任「女朋友」了,所以,他怎麼會看不出來向楠喜歡他?
看了薛瑞婕的話,他不由回憶,的確,一直以來,他都處在一個被動地位,她推一點,他就走一點。
程如珩搖了搖頭,斂起思緒,打開電腦,開始備課。
愛情固然珍貴,當務之急是做好本職工作。
這一熬,就熬到十二點多。
程如珩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起身的那一瞬間,後知後覺地自責:他不該把向楠一個女孩子留在原地,獨自離開。
手機擱在滑鼠旁。
他盯著看了半晌,想起那天,陪她買手機,她說要一個白色的。
其實那個時候,就很明顯了。
程如珩猶疑著,也許應該和她說聲抱歉,他走得太急了。
可,遲到的抱歉,似乎和下過雨後的灌溉一樣多餘。
當時,他究竟在慌亂什麼呢?
慌亂他會介意,她身邊有別的男生,又在得知是她弟弟後,心情釋然;
慌亂他自始至終,對她的主動沒有半分抗拒,不似當初那般對待薛瑞婕;
程如珩心裡清晰的一點是,他對向楠,是不一樣的。
是否出於喜歡,他暫時無法確認。
事實上,連她的「喜歡」,是否出於真心,他亦無法確認。
儘管,自古以來,愛情是文學作品裡永恆的主題,或偉大,或哀戚,程如珩作為研究者,卻仍是門外漢。
空有理論,未得實踐。
他思來想去,還是發了條:
不好意思,今天想到有事未完,所以走得太著急,本該送你回家,還望多多諒解。
向楠遲遲未回,大抵是睡了。
只有這種時候,會切身體會到,她之前的秒回,多麼珍貴。
第二天早上,才收到她的回覆:天吶,你大半夜跟我說這個?
隔著屏幕,似乎都能看到,她張大嘴巴,眼睛微瞪,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很奇怪,他沒見過,卻能聯想。
向楠又說:沒事的啊,走幾步就到了那用得著你送,程老師,你不要放在心上。
後面還跟了個呲牙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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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經過十天的磨練,有沒有長進,向楠不知道,但她一定已經習慣楊立誠的物理攻擊。
那就是,罵。
慢慢的,向楠發現,楊立誠雖然不算好人,但他算個不錯的領導。
至少,他會教向楠真正的東西,也會給部門攬到好項目,帶著他們一起賺錢。
行吧,罵就由他罵了。
這周周五晚上加班,向楠便沒去祁大找程如珩。
回家已是很晚,她坐在地鐵上,看著手機屏幕發怔。
程如珩,程如珩,那的確是程如珩的微信,頭像,暱稱,都是他,那他怎麼會……
最新消息只有一條。
他問:你周六有空嗎?
男人問女人有沒有空,能有幾個原因?
向楠想破腦袋,也只想得到「他要約她出去」這一種可能性。
最近她什麼都沒做,他為什麼要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