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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7:52:16 作者: 蛋蛋1113
樊、翊、亞!
他的聲音,她不會錯認。
只是,他怎麼進來的?!
「你怎麼能進來的?」慢動作回放一樣,她慢慢的從太陽花從中,站起一直蹲著的身子,緩緩的環視了一周,確認了並無閒人之後,才謹慎的開口詢問。
並且,遮住了自己身後玩著泥巴的兒子。
「這世界上,錢不就是通行證?」他靠著身後富麗堂皇金色的柱子,眼神幽暗的看不出情緒。
眼對著眼。
那個她曾經愛到使盡手段,想要留住他的英挺男子。
她的心跳沒有加速,因為她知道,樊翊亞沒有單獨見過她一面,不會就這樣離開。
只是,突然,她淡淡一笑,「阿亞,你變了。」以前的樊翊亞不會認為錢就是通行證,以前的樊翊亞討厭用錢壓人。
也許,在世界的任何一個地方,錢確實就是通行證,但是,在沙國的皇宮裡,行不通。
「這三年,我確實變了很多。」不再天真。
「我沒有太多的興趣去了解或敘舊,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出去。」她的態度,相當冷淡。
辰伊、辰伊……為什麼要故意順水推舟讓侍衛放樊翊亞進來呢?
只因為,他知道她的心有點亂了?
要整理還是要選擇,他將抉擇交給她。
「你狠討厭看見我?」他的豹眼微眯著,眼裡有怒氣醞釀。
有必要這樣討厭嗎?討厭到一刻也不想和他對話!
「對不起,在沙國,未婚或不相干的男女不得獨處一室,違者,最高刑罰可笞刑二百。」面無表情,她背著刑法。
這就是她給他的答案?他想像過無數次的重逢,也許她會彆扭的對他發脾氣,也許她會對他冷冰冰的不理不睬,但是,他絕對想不到,她居然對他背起伊斯蘭法律。
「連以前結過婚,上過床的男女也不能獨處一室?!」他的聲音帶點嘲諷。
在沙國,改嫁是玷污了名譽與尊嚴,更是更改了以夫為天的監護人,老實說,這個問題,她無法回答……
「請你馬上走!」板下臉,她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過去的一切,她已經忘卻,愛情的傷痕在平靜的生活下,也逐漸癒合,現在她不想見到過去的人,也不想再談過去的事。
「和別的女人分享一個丈夫,甚至將來可能不止一個女人,你真的是夏雨沫嗎?」昨天在宴會廳,見到他的那一刻起,他的心臟就被人挖空了,睜著眼睛,看清楚黑紗下,她每一寸雍容,完美,他從來沒想過,他們的相見居然是這樣。
她變了,變得他不再認識。
他認識的夏雨沫,怎麼可能會和別人共侍一夫?
也許他該承認的是,他嫉妒,發狂的嫉妒那個讓她放棄原則的男人。
「在你心目中,夏雨沫應該是怎樣的一個人?」很早之前,辰伊聽完她的故事,就問她,為什麼分開之前不談清楚?連愛都要拋棄了,尊嚴又有什麼意義?
原來,護著唯一一線破碎尊嚴,匆忙離開的她,是自卑的。
因為王子與灰姑娘的起點不同,結局只有灰姑娘落荒而逃。
「以前的夏雨沫很驕傲。」他說得很篤定。
他錯了,驕傲,是她的偽裝。
淡淡一笑,「不,以前的夏雨沫不驕傲,如果她驕傲的話,就不會撒謊懷了身孕,涉及讓樊翊亞娶了她,如果她驕傲,就不會再謊言被揭穿以後,還是和樊翊亞說『愛』這個字眼。如果夏雨沫夠驕傲,在樊翊亞不要她的時候,她會轉身馬上離開,而不是待在那個家裡,不停的發簡訊道歉,日復一日的等待一個已經不要她的男人,再給她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夏雨沫夠驕傲,不會在和樊翊亞簽了離婚同意書後,獨自一個人到處遊蕩,想要找一處開滿太陽花的地方,找到樊翊亞想要的純淨心靈。」
同樣的話,她對辰伊說過。
而辰伊只告訴她,愛一個人,無法驕傲。
以前的夏雨沫不會告訴樊翊亞這些,因為,愛情還在心房充斥糾纏。
現在的夏雨沫可以坦然面對過去,因為,愛情的感覺,已經遙遠。
……
……
他僵在那裡,過去的一切,就這樣被她輕描淡寫的娓娓道出。
以前,他期盼著她對他毫不忌諱的坦開她的心房,說出所有的心事,但是,為什麼真實發生時,他覺得恐慌。
那種已經完全失去的恐慌。
「你……以前,真的是……喜歡我的?」就好像做夢一樣,夢幻的感覺來不及體會,只體會到心慌。
「不是喜歡,是愛吧,也許18歲的我,已經愛上了你,當時愛的感覺,被太多灰色的心情掩埋,當你媽媽拿我弟弟的虔誠來威脅我時,我輕易就放棄了你,因為,我以為我不愛。」很多事,其實她一直欠他一個交代。
「那以後呢……」越問,他越心驚。
「一切都是我設計的,春藥,假懷孕,流產……我承認,我的愛,很不可愛。」重新蹲了下來,她撬著泥土,將剛剛摘下的太陽花的根部,種入泥土。
這種花,適合陽光一樣乾淨、溫暖的心,比如一心愛著的紗縵,苦苦壓抑、拒絕愛的辰伊。
「你說,你等待過我?……我以為……怎麼可能……」即使離開,心痛的永遠只有他一個人,他的愛情,永遠象一場獨角戲……一直,他這麼認為……
顰眉,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平淡的闡述那些曾經發過的簡訊,「阿亞,我知道錯了,我很愛很愛你,求求你,回來見我一面好嗎?……阿亞,我不貪心,或者,你有空打一個電話給我就可以……阿亞,求你不要拋棄我,以後我什麼都聽你,只要你不說分手……阿亞,或者,你不想打電話,回一個簡訊給我就可以……」還有很多很多,那時候,她一天起碼發上白條簡訊,她已經不他記得內容了。
「你沒有!」他一震,心痛的大喊,更多的,是心慌,「永遠跟在你後面,不停的道歉不停地討好的人,只有我!」
「我有。」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沒有必要騙你。」
她的神情太平靜,讓他片刻就領悟到,現在的她根本沒有必要騙他。
「你發什麼號碼?為什麼我從來沒有收到?!」心慌,如果她真的找過他,連他自己也說不清,那時候的他當時會不會原諒她,但是,他肯定會回家一趟。
到頭來,發現緣分一直在掌心,只是如流水,在指fèng間溜走。
「你不是只有一個手機號碼嗎?」她的神情,和他不同,相當平靜。
雖然,隱約的,他也知道有點不對勁了。
「誰說的?!從夏威夷回來,我就換了手機號碼!」那部手機被扔在了夏威夷,如果要補卡,手續複雜,他懶得親自去,就讓助理幫他換了一個新號碼。
愕然,換卡,這都是他們爭吵以後的事了,那時候的他,怎麼可能拉的下臉告訴她,他新的聯繫方式?!
「哦,都過去了。」她只是「哦」了一聲,沒有太大的心情起伏。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現在,已經找不到心痛的感覺。
第九章
就是「哦」的一聲,這麼平淡,令他心慌。
「我不要離婚!我們重新開始!我保證,我再也不亂發脾氣!再也不會丟下你!」
但是,他的心慌,他的焦急,只落得她奇怪的一個眼神,「我們已經離婚了。」
那一次她問過他,是不是要複合,是他自己斬釘截鐵的說不要。
男婚女嫁,從此各不相干。
他甚至當時還以為,她會卑鄙到拿小念的病來威脅他。
三年過去了,她依然還是那個可怕的夏雨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單純這樣東西,她實在學不會。現在的她,甚至為了辰伊和兒子,變得更加變本加厲的可怕,夏雨沫就是沒有一顆純淨的心,幹嘛要複合?
而他,再也無法維持平靜,「我們可以在結婚!」
「我有丈夫。」她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仿佛他們的對話簡直是地球人與外星人的交談。
用力按捏住她的肩膀,「離開他!我帶你離開這裡!」既然,她說她愛過他,那麼,他絕對、絕對不會放手。
「防守!」冷冷的,她冷喝。
他沒有控制好自己的力度,捏的她的肩膀快要淤青了,適應了辰伊的溫潤如玉,如颶風一樣的狂情,她有點吃不消。
「啪」,突然,一團泥巴重重的摔在他筆挺的西服上。
愕然,他呆呆的看了一下自己胸口污穢不堪的髒漬,又看看地上原本蹲著,現在已經搖晃著站起來,濃重的眉毛嚴重不悅打結著的小小男孩。
小小男孩也穿著傳統的阿拉伯服飾,英挺的眉毛,一蹙就會不怒自威的威嚴。
「媽、媽、走、開……」小傢伙手裡緊握著,吃力的從泥土裡挖出的小石子準備攻擊。
「住手!」她一聲喝斥。
小傢伙手勁很大,上次巴國公主過來找茬,一言不合故意推了她一把,小傢伙就拿起銅杯,毫不客氣的砸到她臉上,把巴國公主的門牙硬生生砸掉一顆。
如果不是辰伊一昧偏袒著他,說小孩子不懂事,估計小傢伙會被拉出去笞刑。
她三步並作兩步,匆忙上前,一手拍到班達手裡的尖銳小石子。
這傢伙又兇悍,眼睛又尖,專挑能攻擊人到出血的利器。
「你再敢不乖,我打你屁股!」她冷喝,清冷的眼睛,冷冷而看著兒子,知道他發毛。
扁了扁嘴,小傢伙最怕母親發怒,明白「英雄無用武之地」,重新蹲下,玩他的泥巴,只是,眼神不甘不願的瞪著眼前欺負媽媽的陌生男子。
「對不起,班達……脾氣不太好……」壓制住了兒子,她望著他胸前那一大塊髒漬,怔怔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不知道為什麼,兒子這一蠻橫,她原本平靜的心房,開始有點跳動的劇烈、矛盾。
如果,他認出來了,怎麼辦?……
她很自私,這個孩子是她的所有,所以絕不能被他奪走!
重新擋在兒子面前,心跳如擂鼓一樣,慌張、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