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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6:09:29 作者： 苒物華
記憶中的喬晨，一天到晚搞個刺蝟髮型的黃毛，班主任找過他好幾次也沒剪成。校服雖然是穿著，但褲子卻換成了不倫不類的牛仔褲，上面還破了幾個洞不說，有的時候還回掛條鏈子在上面，典型的殺馬特風格。穿著系的狂放不羈的鞋帶的帆布鞋，以及耳朵上一溜排的耳釘，怎麼看怎麼的不良少年，偶爾在校外或者廁所還能看到他在抽菸。正是這樣一個人，如今卻變成了一家大公司的總裁，穿著西裝革履的衣服，整整齊齊一板一眼的，待人處事都親切有嘉，頭髮也染成了黑色，一絲不苟的梳了上去，耳朵上也沒有多餘的裝飾。差別這樣大的兩個人，真的很難讓人聯繫到一塊去，而且，王學壓根就不知道這幾年裡，喬晨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驚天動地的變化。哦，他現在不叫喬晨了，他叫歐陽晨。他們之間的關係在很久以前就破碎了，那些他曾經以為的好朋友以及珍惜的友誼。即使當了那麼多年的同學，也變得虛幻縹緲起來。
「王學，我……」看王學縮在牆角，臉上的神情看不真切，但能感覺得到那個人身上強烈的排斥情緒，歐陽晨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了，他一直都沒跟王學坦白他的身份怕的就是這個。他們之間的關係說簡單又不簡單，說複雜吧好像也沒複雜到哪裡去，就是發生過幾件不愉快的事情。但，錯大多是在他身上，所以他有些底氣不足。而王學看似是個溫和到唯唯諾諾的人，性格里卻倔強的要死。一開始王學沒認出他，他還是蠻慶幸的，本想著過段時間，等他們的關係緩和下來，再好好的跟王學說清楚的，但沒想到卻發生了這檔子事，防不勝防。
「你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我！是不是覺得這樣子很有趣？」歐陽晨正準備靠近王學，角落中的人埋著頭髮出了聲音，這恐怕是王學第一次底氣這麼足的發出聲音，就連歐陽晨都有些吃驚。
「不……不是……」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你誤會了？你聽我解釋？不不不，要真的這樣子說的話就真的太矯情了些，而且這事到底要怎麼說才好呢？歐陽晨有些糾結了。
正在歐陽晨糾結著該怎麼開口的時候，王學居然自己接了自己的話，道：
「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料好了？自己從國外回來，換了個身份，換了身行頭。然後再來救濟我？是覺得我可憐，又或者是愧疚？還是說你還記住我們當年的兄弟感情？」這麼咄咄逼人，說完連王學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議。他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是壓抑的太久沒有說出來嗎？就連考試作弊別人冤枉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麼強烈反抗過，為何現在卻這個樣子？太不正常了，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不是這樣子的！」不知為何，歐陽晨突然大聲叫道，生氣的樣子跟個初出茅廬不諳世事的毛頭小子一樣急躁。
王學被歐陽晨的聲音嚇住了，抬頭，目光一動不動的看著歐陽晨，窗外的陽光開始慢慢變亮起來，夏日清晨的陽光，溫和的不像話，印在歐陽晨的身上，有種別樣的情懷，虛幻，不真實……
「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換什麼身份，我只是被我後爸接了回去，改了名字。我也沒有想過跟你斷絕關係，當然，當年的事情我也要道歉，作弊的事情……」
「別說了！」王學突然間打斷歐陽晨的話，場面瞬間詭異了起來，歐陽晨也識相的選擇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當年的事情都過去了，過去了的再提還有什麼意思。你再睡會兒吧，我出去買早飯。」王學說完，也不理會有些傻愣在那裡的歐陽晨，起身，越過他的身邊，走出這個擁擠破敗的屋子。其實哪需要這麼早就去買早飯，這才剛五點啊！
歐陽晨有些不放心，自己也跟了上去，結果發現王學居然就坐在巷子的一塊石頭上發呆，王學沒有看到他，歐陽晨站在門口看了會兒，最終還是關上門，進了屋子裡。
躺到王學的那張小床上，盯著屋子裡的裝飾發呆，擁擠、黑暗、破敗、潮濕，實在想不到更壞的形容詞了，王學這幾年就一直住在這樣子的環境當中嗎？瞥了眼床頭上吱吱呀呀響個不停的小電風扇，再看了看床下面鋪著的那床涼蓆，歐陽晨伸手關了電風扇。閉上眼，深深的呼出了口氣。
他當年之所以有些歇斯底里的跟別人爭論，說自己討厭王學，跟他壓根就不是什麼好朋友，還說他噁心什麼的，完全可能是自己的自尊心在作怪。以至於後來見到別人誣陷他作弊什麼的，那個時候他要是能挺身站出來的話，王學的人生估計會跟現在大相逕庭。可是啊可是，哪有回頭路可以走，懦弱就是懦弱，膽小就是膽小。
就是因為他的自尊心跟現在的愧疚感，白白毀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可能是那時候年少不懂事，也可能是對另一種感情的強烈排斥，歐陽晨覺得學生時代的自己還真是混帳的可以，難怪王學要那麼生氣了。
第19章 尷尬的關係（上）
歐陽晨本來以為王學就此要離開自己的身邊，不再做司機的活。誰知，王學居然在兩個小時之後「若無其事」的拎著豆漿油條跟燒餅回來了。之所以要說「若無其事」，還是因為有些東西在發生改變了。
王學默不作聲的吃完早飯，然後送歐陽晨去公司，一路無話，之後就到了歐陽家倆兄弟見面時的場景了。
歐陽景簡直覺得瞎了眼，我日，他弟弟居然也是個彎的？雖然不是那種正兒八經的親兄弟，難道都是因為遺傳了他家老頭子的基因？可是他家老頭子並不是個基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