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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7:51:35 作者: 北途川
    余笙最後問了一個問題,「我能問一下嗎?既然你這個關心她,為什麼對她那麼冷淡?」

    鬼妹沉默片刻,回答,「她懷疑她有嚴重的自殺傾向,這個世上唯一能讓她牽掛的就只有我了,我怕她看到我過得很好,再不需要她了,就再沒有了活下去的動力。」她甚至故意傷害她,那次幫衛崢拍封面,她只是想幫衛崢度過難關,可又怕被看出來,只好表現得很冷漠,甚至對余笙說讓她離衛崢遠一點,說話的時候,她清楚地看見,衛崢就站在不遠處的窗口看著。

    有時候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幫她還是在害她,可就是這麼矛盾,她們之間就維持著這樣的關係活了許久,沒想到最後衛崢還是早早地離開了她。

    余笙一陣唏噓,只覺得很多複雜的事情,其實簡單的可怕。

    余笙從刀刀家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夏日快要到了,天氣越來越熱,她卻無端端覺著冷,一邊搓著胳膊一邊去抱姜博言,好一會兒才說了聲,「我們去看看陳清老師吧!」

    她現在才明白為什麼心理醫生需要強大的內心,他們需要承受太多負面的黑暗的東西,需要多強的意志力才不至於被拖入泥沼?

    反正余笙就聽這一會兒都覺得發冷,感覺世界灰濛濛一片,壓抑地讓人窒息。

    一路上余笙像只鴨子一樣,喋喋不休地講話來轉移注意力,差點兒沒把姜博言給吵成神經衰弱。

    下車的時候,姜博言親了她一下,成功讓這隻鴨子發了愣,閉了嘴。

    他給她解開安全帶,低聲說:「你去域城我可能陪不了你,我找人和你一起,要注意安全,千萬千萬,記住了嗎?」

    余笙「哦」了一聲,「你答應啦?」

    姜博言白了她一眼,「我不答應你會不去嗎?」

    「……可能不會。」她向來是有些感性加衝動的人,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不然心心念念,許久都不得安生。

    他歪著頭看她,「既然不會,那我幹嘛還要惹你不開心!」

    下車的時候,他伸手攥著了她的手。

    余笙錯後一步跟著,眉眼彎著笑了起來。

    「大師兄,我好愛你啊!」

    他點點頭,「嗯,我也愛我自己。」

    「……你就不能說你也愛我!」

    「不說!」

    「你說不說?」余笙去掐他的腰,感覺頗傷自尊,忍不住控訴他,「禮尚往來懂嗎?」

    他聲音含著笑意,「我更篤信——說不如做!」

    「……臭不要臉!」

    「多謝誇獎啊!」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1.明天更新番外,更新頻率照舊,沒解釋清楚的,會在番外解釋。

    2.番外會比較長,我會在標題標上是誰的番外,大家看興趣購買,或者想看誰的番外也可以在評論區講,我酌情動筆。

    ☆、第71章 番外一 衛臣

    姜博言很快就見到了衛臣, 確切地說他並不確定是衛臣, 畢竟保險公司確認死亡的人, 沒道理還活著。

    或許只是巧合樣貌相像。

    但是名字也一樣,也的確是太過巧合了。

    出乎姜博言意料的, 眼前人沒有市井氣, 也沒有小人得意的趾高氣昂,戴一副無框眼鏡, 眉眼還很溫和的樣子,禮貌而客氣。

    他們約在公司的會議室里,姜博言進去的時候, 衛臣起身,推了推眼鏡, 微笑著伸出一隻手:「你好, 衛臣!」

    姜博言並未見過衛臣,但是耳聞過, 幾乎只是短短的一瞬, 直覺便告訴他, 這就是衛臣。

    他說, 「很高興還能見到你。」

    「重傷,回家鄉調養了些許日子, 沒想到再回來天都變了。」衛臣坐下來,目光微微偏著看向一側,眉眼裡有細碎的哀傷。

    他和衛崢交往之初,父母便不大樂意, 衛崢很忌諱說自己的過去,是以總給人一種陰鬱的感覺,像那種歷經滄桑的浪子,眼神里都是故事,討人好奇,卻不討人喜歡。

    鄔西山脈出事的時候,家人即刻趕到帶了他走,聯合保險公司給了衛崢一個死亡的消息,氣頭上的母親甚至對她說了很過分的話,好讓她愧疚,也好讓她離他遠遠的。

    衛臣外傷嚴重,卻不至於送命,搶救脫離危險之後,就被轉移到了老家的醫院,他右腿截肢,在病床上躺了許久。是以並不知道衛崢自殺的消息,等他開始關注外界的時候,衛崢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他不想打擾她,也沒再回過A市。

    出事初,他只是每天躺在病床上,看著一張張醫院的催款單,想著從山崖掉下去之前和衛崢吵的那一架,再看看自己從大腿根截斷的右腿,知道兩個人徹底完了。

    其實他也說不上多喜歡衛崢,腦海里只記得她眼神,縹緲,帶著點無所適從的茫然。她話很少,觀察力很強,能感受到人別微弱的情緒變化,總是很體貼,是那種潤物無聲的體貼,不經意間沁透心脾。

    他躺在病床上的時候,想起她的時候,才有種深切的痛楚。

    他消沉了好一段時間,父母看著好好的兒子突然變成了殘疾人,也痛不欲生,他用了好大的力氣才說服母親不要去找衛崢的事,也用了好大的力氣來說服自己重新面對生活,不過是換一種姿態活著,並沒有什麼值得悲傷的,自己拋棄自己,也是最大的悲哀。

    儘管他內心無法接受殘疾的事實,但這件事不能怪衛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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