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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7:51:35 作者: 北途川
這條登山道叫做雲梯,左右寬度最寬處不到六十公分,邊兒上有鐵索褳擋著,不然估計都沒幾個人敢爬。
余笙爬了二百來個台階的時候,覺得這個雲梯的名字還挺貼切的,就這麼個高度,看著下面,都有種發暈的感覺了。
走這條路的人很少,余笙一路爬上去,竟然一個人都沒有碰見。
途中也沒有路標,只有每隔個百米的時候,會有個鐵質的牌子掛在樹上,上面寫著山地救援隊的電話,提示遇到任何危險應及時撥打電話。
余笙想著,爬景區的山就這點兒好處,不用太擔心出事故。
想當初她和人組隊去翻越鄔西山脈的時候,帶了全套的裝備,磨破了兩雙鞋,路上遇見各種事故,如果不是帶隊的隊長是個有經驗的老手,估計一行人都不見得能夠全須全尾地回來。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一個跟著男朋友去爬山的妹子直接軟在那裡,打電話給家裡讓來接,鬧著要分手,罵她男朋友是個瘋子。
戶外運動,本身就充斥著風險,許多人想不明白愛探險的人為什麼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去拿自己生命開玩笑。
余笙自己是很喜歡戶外運動的,也跟過探險隊去深山老林里,危險是有的,但有些人骨子裡就流淌著不安分的血液,那種本能的驅使是很難自我熄滅的。
她就是那種不肯安分的人,對未知和旅途有著本能的嚮往。
寶妹起初還很興奮,噌噌地往上竄,一抬蹄子能蹦三四個台階,沒一會兒就歇菜了,呼哧呼哧地喘著氣,舌頭都快耷拉到地上了。
余笙牽著它,兩個人走得異常艱難,本來以為爬到頂峰的時候,還要等些時候才能看到落日,最後爬上去的時候,已經是將近五點鐘了,冬天這個時候,山頂已經很少人了,因為風很大,這裡也沒什麼可看的,遊客頂多看個景點,而山頂並沒有值得參觀的地方,大多數人爬到這裡,拍張照,證明自己到過這裡了,基本就離開了,不會過多停留。
余笙背著相機和腳架爬了一路,中途又拽著不安分的寶妹,累得要命,汗把衣服都浸透了,她本來穿著羽絨服,此時脫了拿在手上,看著已經變成灰藍色的天空,手圈在唇邊,嚎了聲,「嘿~」
有回音,在山體間震盪,盤旋著又傳回她的耳朵,這聲音讓人愉悅,寶妹也跟著她嚎叫,叫完扭頭看著她討要讚賞,余笙忍不住笑了,坐在旁邊的石凳上,把寶妹抱在懷裡,一人一狗,感受這難得的寧靜。
她現在站在一塊人工修建出來的方形水泥平台上,是山頂的終點站,白天的時候有擺攤的小販販賣天價水果和水,不過這會兒已經不見了。
再往前就是下山的路了,不過這裡是山道的終點,卻不是最高點,最高點在斜上方,那裡是個陡峰,比這個水泥平台高個幾十米的樣子,上面是整座桑穆山的制高點,很少人上去,特別陡,即便上去了,也不好下來。
余笙提前查過,對她來說爬上去不成問題,問題是不容易下來,所以她特意帶了繩索過來,像玩懸崖速降那樣,靠繩索下來。
余笙目測了下高度,大約有十幾層樓的高度,這個高度,難度不是很大,而且有人爬過的痕跡,她基本不用找攀爬點了。
余笙把包脫下,坐在邊兒上和寶妹一起吃了點兒東西,然後她拍了拍寶妹的頭,「在這兒等一會兒,我上去看看,一會兒就下來。」說完把寶妹栓在了樹上,「你乖乖的哈!」
寶妹大概是累殘了,乖巧地臥在了地上,余笙把衣服穿上,撈起相機掛在脖子裡,搓了搓手,背著腳架和繩索往上爬。
余笙用了將近二十分鐘才爬到頂,峰頂很窄,凹凸不平的,荒草叢生,有一塊很大的石頭,余笙跳上去,上面刻著大大小小歪歪斜斜的XX到此一游,余笙無語了片刻,對國人這奇特的觀景方式表示十分的不解。
風從四面八方刮進來,那感覺特別酸爽,用一句話來說就是——透心涼,心飛揚!
這個山峰把世界劈成兩半,是個絕佳的觀景點,從這裡往東方看,是一望無際的海,海被晚霞染成了瑰麗的橘紅色,能看見天邊的海鳥,從橘紅色的天幕間優雅飛過。轉身往後看,是整個城市的俯瞰圖,萬家燈光漸次點亮,城市的霓虹閃爍變幻,像燈光下的寶石,璀璨得奪目。
余笙吹了聲響亮的口哨,開始放置三腳架,然後把相機架上去,找角度。
她拍下第一張照片的時候,還沒來得及看效果,就聽見一陣熟悉的呼哧呼哧聲傳來,扭頭的時候,一頭龐然大物狂奔著朝她撲了過來,余笙扎了個架勢才避免被這頭奔跑的德牧撲下山崖。
WTF!
余笙直接懵逼,「寶妹?你怎麼上來的!」她記得自己打了死結的。
然後下一秒余笙就聽見一個聲音,「路易斯,過來!」余笙這才看見從入口處上來的姜博言,他穿著衝鋒衣,髮絲有些凌亂,此時拍了拍手,一邊衝著路易斯招手,一邊臉色不善地沖余笙發火,「你是瘋了嗎?再有不到半個小時天就會完全黑下來,你是沒看見下面——岩陡危險,請勿攀爬的警示牌,還是覺得自己很厲害?你知道每年從這個山峰上掉下去多少人嗎?」他帶著路易斯走主道,本來路易斯都快歇菜了,可是最後一段的時候卻像是打了雞血,衝刺著往上竄,他也只能跟著加快速度,結果剛上來就看見往上的爬的身影,簡直想上去把她揪下來,怎麼膽子這麼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