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3 軒轅漓的小心思

    眼下反而有些棘手，慕梓煙覺得事情似乎發展的脫離的掌控，還是他們一直就在局外繞著圈？

    慕梓煙沉默了一會，抬眸看著軒轅燁說道，「朝國如今不能去，耶律緋然既然是平顏兒，想來她如今也是重要的棋子，耶律岷那處要給他傳消息過去。」

    「我已經命人去傳消息了。」軒轅燁看著她說道，「至於雪鷹國，煙兒，你還有其他的發現嗎？」

    「我想想。」慕梓煙仔細地回想著，而後說道，「我總覺得此事裡頭透著太多的古怪，既然閔嬤嬤跟碧雲有著這層關係，那麼碧雲如今自是不會背叛我，如今將軍府只留下了閔嬤嬤看著，當初太外公待在雪鷹國想來也是為了尋找雪鷹山，這雪鷹山到底在何處？先皇后與母后所留下的線索，指向的乃是溫泉莊園，可是這溫泉莊園當真是雪鷹山，還是這裡頭隱藏著雪鷹山就在何處的線索？」

    慕梓煙總是覺得到了關鍵時候，便會有分叉口，又或者是迷惑了他們。

    過了許久之後，慕梓煙才抬眸看著他，而後說道，「燁，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索性我們便豁出去了。」

    「你想如何？」軒轅燁本想將慕梓煙摟入懷中，可是瞧著中間隔著的此刻睡得香甜的軒轅漓，雙眸微動，顯然不樂意。

    慕梓煙也發現了軒轅燁的彆扭，垂眸看著在自己懷中蹭了蹭的軒轅漓，輕笑道，「這孩子，如今越發地粘人了。」

    「哼。」軒轅燁冷哼了一聲。

    慕梓煙抬眸看著他，「你啊，漓兒離開我這麼久，之前我陪著念兒跟芷兒，獨獨與他相處的很少，莊園裡頭，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他表面上看著並沒有什麼，可是這終究會成為心病。」

    「我知道。」軒轅燁嘀咕道，「倘若不是如此，我如何能忍？」

    慕梓煙無奈地笑道，「燁，他是你兒子。」

    「是啊。」軒轅燁低聲道，「所以我才要好好地教導他。」

    慕梓煙便不言語，只覺得若是繼續說下去，怕是軒轅燁很有可能將軒轅漓給丟出去。

    她回歸正題，而後說道，「我想將計就計。」

    「你是想要引蛇出洞？」軒轅燁傾身向前說道。

    「母后……」軒轅漓此刻卻不合時宜地皺著眉頭，突然哭了出來。

    慕梓煙連忙摟著軒轅漓，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柔聲道，「漓兒莫怕。」

    「母后。」軒轅漓只是壓低聲音，委屈卻又倔強，不知在夢中夢見了什麼。

    軒轅燁如何能不心疼，最終也不再多言，只是躺在一側，轉眸看著慕梓煙，「煙兒，這幾日我便忍了。」

    慕梓煙抬眸看著他，「好。」

    軒轅燁卻還是側著身看著她，抬眸看著眼前的人，沉默了良久之後，才開口說道，「煙兒，你有沒有想過，漓兒比芷兒要狡猾很多？」

    慕梓煙抬眸看著他，「是我的孩子，我都喜歡，他的性子如此，我反倒很安心。」

    軒轅燁點頭道，「是啊，只是因著我們，他們多少是受了苦。」

    「有些磨練，總歸是好的。」慕梓煙拍著軒轅漓的後背，想了許久之後，才低聲道，「只希望他們能夠平安地長大。」

    「會的。」軒轅燁抬眸看著她，「因為有你，我陪著。」

    「燁，對不起，謝謝。」慕梓煙抬眸看著軒轅燁說道。

    「傻丫頭，說什麼傻話。」軒轅燁伸手撫過她的臉頰，「我只是遺憾，你的過去我沒有參與。」

    慕梓煙低聲道，「這樣已經足夠了，曾經，我以為自己不會再愛上一個人，可是後來我才發現，其實我真正愛著的是你。」

    「那冷寒峰？」軒轅燁低聲道。

    「在那種情況下，我別無選擇。」慕梓煙苦笑著說道，「燁，你知曉我當初死的時候，心中對冷寒峰有的只是恨，並不是因愛生恨，而是失望，還有自嘲。」

    軒轅燁握著她的手，「煙兒，我不應該讓你想到過去。」

    「都過去了，期初我會難受，可是如今，我反而慶幸，倘若沒有經歷那麼多，我也不會遇見你。」慕梓煙低聲道，「我覺得我活了這麼久，不論受了多少磨難，我依舊感激上蒼，讓我遇見你。」

    「煙兒。」軒轅燁握緊她的手，「我亦如此。」

    慕梓煙沉默了良久，這才開口道，「早些歇息吧，明兒個還有的忙。」

    「好。」軒轅燁點頭應道，便也不再多言，而是越過軒轅漓，摟著慕梓煙。

    軒轅漓只是安靜地靠在慕梓煙的懷中，漸漸地沉睡過去。

    次日醒來，軒轅漓睜開雙眸，看著慕梓煙恬靜的睡顏，雙眸彎起，笑得格外的燦爛，而後伸手摟著慕梓煙，只覺得被一隻大手直接撈了過去。

    軒轅漓扭頭看著軒轅燁正冷視著他，他連忙耷拉著腦袋，突然仰頭哭了起來。

    慕梓煙被軒轅漓的哭聲驚醒，連忙睜開雙眸看著軒轅漓，「漓兒，怎麼了？」

    「母后，父皇瞪漓兒。」軒轅漓連忙撲倒在慕梓煙的懷裡，心裡卻在腹誹著，他可是聽說過父皇因著嫉妒他，竟然不讓他靠近母后，想及此，軒轅漓便覺得委屈，他是兒子怎麼了？念兒能陪著母后，他就不能親近了？哼，我倒要瞧瞧，母后更偏疼誰？

    如此一想，軒轅漓便傷心地靠在慕梓煙的懷裡，哭得甚是傷心。

    慕梓煙瞧著軒轅漓如此地委屈，抬眸看著軒轅燁，「漓兒，你待會想做什麼？」

    「漓兒不想離開母后。」軒轅漓似是受到了驚嚇，縮在慕梓煙的懷中說道。

    「好，那母后便陪著漓兒。」慕梓煙拍著軒轅漓的後背，柔聲哄道。

    「真的？」軒轅漓抽泣地問道。

    「自然是真的。」慕梓煙連忙點頭，「走。」

    「恩。」軒轅漓應道，便抓著慕梓煙的衣袖，小心翼翼地跟著下了床榻。

    軒轅燁幽怨地看著慕梓煙，別提有多無辜。

    慕梓煙抬眸看著他，「這幾日漓兒陪著我，你去書房。」

    「煙兒。」軒轅燁俊美的容顏此刻露出哀戚的神色，恨不得將軒轅漓直接丟出去。

    軒轅漓靠在慕梓煙的懷中，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這小模樣兒本就長得可愛，與軒轅燁當真是像極了，故而慕梓煙瞧著，越發地心疼。

    終究是心裡對他有著歉疚，也知曉軒轅燁不會如何，便低聲道，「恩？」

    「煙兒，日後我安分點。」軒轅燁只能軟下口氣，退一步。

    「恩。」慕梓煙垂眸看著漓兒，「漓兒呢？」

    「只要父皇不威脅漓兒，漓兒便接受父皇。」軒轅漓吧嗒吧嗒地掉著眼淚說道。

    「漓兒最懂事了。」慕梓煙連忙哄著，接著便親自給軒轅漓洗漱，梳頭，穿衣。

    軒轅漓只覺得這個時候是最高興的，因著長這麼大，母后很少陪著他，而他想念母后，卻也無法如此親近母后，如今看著母后，也不知為何，便一直傻笑著。

    慕梓煙看著軒轅漓如此，越發地心疼，只是牽著他的手，當下便將軒轅燁給拋之腦後了。

    軒轅燁只能委屈地跟著，滿心地委屈。

    過了許久之後，慕梓煙轉身看著軒轅燁說道，「待會你便去溫泉莊園一趟。」

    「我已經命人去準備了，煙兒，你要留下？」軒轅燁看著她說道。

    「恩。」慕梓煙低聲道，「我陪漓兒。」

    「好。」軒轅燁咬牙，幽怨地點頭。

    慕梓煙握著他的手，「你放心，我等你回來。」

    「我會早些回來。」軒轅燁知曉她的用意，等用過早飯，便直接離開，去了溫泉莊園。

    軒轅漓高興地跟在慕梓煙的身側，先去老國公爺那處請安，而後自是去了霽月院。

    軒轅芷與軒轅念自然也跟著，三個孩子歡喜地跟在慕梓煙的身旁，孩子即便再聰明，在早智，卻也離不開母親的疼愛。

    軒轅芷照顧著軒轅念，知曉昨兒個軒轅漓受了驚嚇，故而便讓他跟著母后，軒轅念卻也不哭不鬧，一點也不嫉妒，反而享受著軒轅芷照顧著他。

    齊氏看著三個懂事的孩子，感慨萬千。

    軒轅芷與軒轅念稍後便去了老國公爺那處，自是跟著老國公爺。

    而軒轅漓則跟著慕梓煙回了煙落院，靠在慕梓煙的手臂上，嚷嚷著讓慕梓煙給他說書。

    慕梓煙便摟著他，說起了兵書，她自然是用著軒轅漓能夠理解的話語說的，簡單易懂，而軒轅漓則聽得甚是投入，一時間，屋內便便迴蕩著慕梓煙的話語聲，還有軒轅漓忍不住地為什麼？

    碧雲與金枝則是跟在慕梓煙那處，芸香在煙落院伺候著慕梓煙與軒轅漓，垂眸端著茶盞入內，放下之後，便立在一旁。

    軒轅漓仰頭看著她，「母后，漓兒日後也想帶兵打仗。」

    「如今倒是沒有戰事。」慕梓煙笑著說道，「不過可以去邊關鍛鍊鍛鍊。」

    「恩。」軒轅漓接著說道，「漓兒要守著北青，還是大焱？」

    「都守著，都是你的家。」慕梓煙低柔聲道。

    「漓兒明白了。」軒轅漓點頭道，「母后放心，漓兒一定會守著大家。」

    「漓兒真乖。」慕梓煙低頭捏著軒轅漓的臉頰，笑吟吟地說道。

    軒轅漓得意地靠在慕梓煙的臂彎上，拿過一塊糕點，遞給她。

    慕梓煙接著拿過，咬了一口，便見軒轅漓伸手從她的手裡拿過，就著吃了起來。

    芸香瞧著，暗自思忖著，好在姑爺不在，倘若瞧見了，怕是會醋死。

    「母后。」軒轅芷與軒轅念此刻走了進來。

    慕梓煙抬眸看著兩個孩子，笑著說道，「怎得過來了？」

    「是太外公讓芷兒跟弟弟回來的。」軒轅芷低聲道，「母后，芷兒有些餓了。」

    「等一下，我們一同去陪太外公用午飯。」慕梓煙笑著說道。

    「好。」軒轅芷點頭，自然轉身入了裡間，重新去換衣服。

    軒轅念笑嘻嘻地上前，拽著慕梓煙的手臂，「母后，抱抱。」

    慕梓煙笑著伸手將軒轅念抱了起來，「果真結實了。」

    「念兒長大了。」軒轅念得意地說道。

    「是啊，念兒當真長大了。」慕梓煙感嘆道。

    「母后，等念兒再長大一些，便能保護母后了。」軒轅念笑著說道。

    「是啊。」沒試驗微微點頭，而後轉眸看著軒轅漓，此刻正看著軒轅念，不知在想什麼。

    慕梓煙伸手便也將軒轅漓摟入懷中，這下軒轅漓才喜笑顏開。

    「走吧。」慕梓煙瞧見軒轅芷出來，便起身向外走去。

    等到了老國公爺那處，齊氏跟慕擎元也在，秦葻跟蘇沁柔自然也是在的，倒也沒有拘束，便一同坐下用了午飯。

    老國公爺喜歡這樣的熱鬧，許是在邊關自在慣了，剛回來的那陣兒自是覺得無聊，如今反倒覺得很是平靜，這樣的生活，到底是閒散的。

    慕梓煙本想著今兒個入宮一趟，故而午飯之後，便帶著孩子們一同入宮去了。

    君千瑞還在批閱奏摺，君千洺之前本是要去溫泉莊園，後來有事，並未前去。

    慕凌晁如今自然是跟著君千洺，故而昨兒個都未去成。

    如今見慕梓煙入宮，瞧著三個孩子，君千洺抬眸看著她，「瞧著孩子們都長大了。」

    「洺大哥，雲飛如何了？」慕梓煙關心地問道。

    「金大夫入宮一直陪著，如今倒是有些好轉。」君千洺的話顯然是在安慰她。

    慕梓煙知曉，雲飛怕還是老樣子，也知曉他定是不會讓自己看見他如今的這幅模樣，便也不再提起。

    軒轅青箐走上前來，「嫂嫂。」

    「姑姑。」軒轅芷與軒轅漓、軒轅念上前，恭敬地行禮。

    「走，姑姑帶你們去玩。」軒轅青箐笑著說道。

    「是。」三個孩子便跟著軒轅青箐走了。

    君千洺低聲道，「我先過去看看。」

    「好。」慕梓煙點頭，便見君千洺也出了大殿。

    君千瑞上前，看嚮慕梓煙說道，「娘，可是有事找麟兒？」

    「想來你也知道了。」慕梓煙上前看向君千瑞，瞧著自己的孩子眨眼間已經長得越發地挺拔俊美，心中甚是寬慰。

    「娘親告訴他的？」君千瑞接著問道。

    「是。」慕梓煙點頭道，「總歸是要知道的，好在他不會介意。」

    「介意？」君千瑞冷哼一聲，「他敢。」

    「自是不敢。」慕梓煙順著君千瑞開口。

    「娘親，趕緊坐下。」君千瑞扶著慕梓煙坐下，而後說道，「這些時日，孩兒倒是想起一件事情來。」

    「哦？」慕梓煙抬眸看著君千瑞問道。

    「當初孩兒死去之後，魂魄飄忽不定，後來漸漸地明白了許多的道理，也不知怎得便又活了，只是當時卻瞧見了一道奇怪的光芒。」君千瑞看著她說道，「娘親可是找到了什麼？」

    「也都是些零碎的。」慕梓煙看著他說道。

    「孩兒卻覺得孩兒能夠活著，是因為娘親。」君千瑞看著她說道。

    「看來有些事情的確如此。」慕梓煙聽君千瑞如此說，更是肯定了自己心中的判斷。

    等過了許久之後，慕梓煙才笑了笑，「麟兒，你放心，娘親會好好地護著你。」

    「娘親，孩兒如今已經成年，自是能護著您。」君千瑞低聲道，「麟兒看著娘親能夠幸福地活著，麟兒便高興。」

    「麟兒。」慕梓煙知曉君千瑞長大了，故而便也能體會她跟軒轅燁之間的感情。

    君千瑞接著說道，「娘親，雲飛那處到底是無法再回到從前，只要兒子在，必定會好好地護他周全，您放心。」

    「好。」慕梓煙連忙點頭，心中越發地欣慰。

    過了一會，便見軒轅青箐前來，身後跟著君玉莬，如今的君玉莬已有十三，及笄不久，瞧著也與往日不同了。

    慕梓煙轉眸看著君玉莬，淺笑著說道，「過來。」

    「姐姐。」君玉莬笑著上前，自是笑吟吟地福身。

    對於君玉莬來說，慕梓煙便是她的姐姐一般親近。

    慕梓煙打量著君玉莬，接著說道，「莬兒可是尋到人家了？」

    「倒是沒有。」君千瑞思謀了一會，「姐姐覺得慕家四少爺如何？」

    「珏兒？」慕梓煙挑眉，想著珏兒倒是不錯的，隨即點頭，「不過珏兒如今還未成年。」

    「倘若他願意，這婚事便先定下來。」君千瑞看著她說道。

    「怕是要問問珏兒了，只是如今三哥還沒有著落呢？」慕梓煙想著都這麼多年了，難道三哥不打算娶了？

    不過想著前世的那個金氏，也不知如今是何光景，難道要去尋了過來？可是想起她的蠻橫來，慕梓煙反倒不願意三哥這輩子與她還有牽扯。

    只是如今到底是不知尋哪家的丫頭？

    想了半晌，似乎又想起什麼來，靈光一閃，而後說道，「我反倒覺得三哥跟表妹倒是很配？」

    「不過姬小姐如今在姬家。」君千瑞自然知曉慕梓煙說的是何人。

    「想來也是不成的。」慕梓煙想著，當初是給二人相處的機會，瞧著似乎並沒有……罷了，一切隨緣好了。

    慕凌晁在外頭正好聽見，走上前來說道，「妹妹，此事大伯母已經問過我多次。」

    「三哥，你若是不娶三嫂，四弟這處該如何？」慕梓煙輕笑道。

    「我錯了。」慕凌晁連忙拱手道，「如今我已經尋到。」

    「尋到？」慕梓煙挑眉道，「可是姓金？」

    「正是。」慕凌晁看著她說道。

    「三哥是如何與她相識的？」慕梓煙不解地問道。

    「外任的時候，她性子溫婉，甚是難得。」慕凌晁低聲道，「至於門第並不是問題。」

    「三哥是認真的？」慕梓煙接著問道。

    「難道妹妹見過？」慕凌晁見慕梓煙如此說，不免覺得奇怪。

    「三哥，她如今在何處？」慕梓煙繼續問道。

    「前日兒隨著家中父母剛搬入京城。」慕凌晁看著她說道。

    「那我去見見。」慕梓煙自然是見過前世他們的下場，故而如今反倒相信了命，難道是前世未解的？畢竟金氏當初可是殺死了三哥，她可不想讓三哥再上演當初的悲劇。

    「好。」慕凌晁看著慕梓煙。

    慕梓煙走上前去，與慕凌晁說了一番，而後說道，「三哥，這樣如何？」

    「好。」慕凌晁自然欣然應道，知曉慕梓煙是為了他好。

    慕梓煙微微點頭，而後便轉身看向君玉莬，見她正看嚮慕凌晁，雙眸閃過羞澀，她當下便明白了，抬眸看著慕凌晁，看來，這良緣在眼前，反而三哥卻瞧不見。

    當下，慕梓煙便出了宮，先回了慕侯府，入了霽月院，與齊氏說了此事。

    「那金家的小姐，我倒是沒聽說過，聽說是小門小戶？」齊氏反倒對門第並不在意，只是聽著慕梓煙語氣中的擔憂與質疑，她反而也覺得這女子怕不是好相與的。

    慕梓煙接著說道，「娘，女兒今兒個瞧著，莬兒似乎對三哥有意。」

    「哦。」齊氏雙眸微動，「我如今只尋著年紀相仿的，反倒將公主給忘記了。」

    「娘，此事便交給女兒吧，明兒個娘便將那金家的小姐請入府上。」慕梓煙看著她說道。

    「好。」齊氏點頭應道，想著卻也不能引狼入室。

    慕梓煙回了煙落院，三個孩子自然也跟著，待入內之後，便見軒轅燁已經回來。

    「沒有發現。」軒轅燁倒了茶遞給慕梓煙說道。

    「我明兒個有一事。」慕梓煙看著他說道。

    「怎麼了？」軒轅燁見她神色透著黯然，低聲問道。

    慕梓煙便將三哥跟金氏的事情告訴了軒轅燁，軒轅燁聽罷之後說道，「前世的教訓，這一世可不能重蹈覆轍，那女子性格暴躁，潑辣便算了，卻是個拎不清，是非不分的，倘若到時候娶進門，招惹了麻煩便不好了。」

    「恩。」慕梓煙自然也是如此想的，繼續說道，「我已經與母親說過，明兒個便將她請入府上，讓三哥看清楚。」

    「既然公主對三哥有意，我反倒覺得這是極好的。」軒轅燁看著她說道。

    「是啊。」慕梓煙低聲道，「前世三哥過得那樣委屈，這一世，自然不能再栽在金氏的手裡。」

    「那便去辦吧。」軒轅燁點頭應道。

    慕梓煙想了一會，接著說道，「明兒個孩子們便交給你了，你帶著他們去外公那處熱鬧熱鬧。」

    「我正好尋外祖父下棋。」軒轅燁坦然地說道。

    慕梓煙感嘆道，「倘若沒有那檔子事兒，我們這樣每日生活，倒是極好。」

    「放心，總歸會如此。」軒轅燁笑著說道。

    「恩。」慕梓煙笑著應道，而後轉身看著軒轅芷跟帶著兩個弟弟在一旁溫書。

    她靠在軒轅燁的懷中，其實她要奢望的也不過如此罷了。

    剛剛搬入京城的金氏，此刻正住在三進三出的宅子裡頭，倘若不是她設計偶遇慕凌晁，便也不可能藉此機會來到京城，想著等過些時日，她嫁入慕侯府，成為了慕侯府三少夫人，日後再得了誥命，日後便也不用過這等看人眼色的日子，便覺得激動不已。

    金家算不得望門，也不過是做些買賣罷了，手頭上有幾個鋪子，還有一些良田，這日子過得也不錯，只可惜，這金家人有些眼高手低，一直想著攀龍附鳳。

    慕凌晁前往任上的時候，他們也不知是從哪裡打聽到的消息，便讓自家的女兒設計了一番，這才與慕凌晁有了如今的機緣。

    「大姐。」不遠處，端著茶水入內的女子，比眼前的金家的大小姐小上一歲，穿著的卻不及眼前的女子的，身上的衣裳並非是時興的料子，眉目清秀，溫婉動人。

    金敏兒看著眼前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剛收了帖子，明兒個去慕侯府，跟前沒有上得了台面的丫頭，索性便帶著你去見見世面。」

    「大姐放心。」眼前的女子是金家的二女兒，名叫金妍兒，只是垂眸應道，乖順的很。

    「女兒啊，你帶著她做什麼？平白地丟人。」金夫人走了進來，聽著金敏兒的話，低聲道。

    「這慕侯府可是如今京城中地位最高的，比起國公府還有臉面，娘，你瞧瞧我跟前的丫頭，如何能帶得出去手？」金敏兒低聲道。

    「可是……」金夫人到底是對金妍兒不滿，冷聲道，「你出去吧。」

    「是，母親。」金妍兒柔順地應道，而後便退了下去。

    等回了自己的屋子，也就是比丫頭的屋子好一些罷了，她說來是金家的二小姐，其實也不過是個使喚的丫頭。

    自幼跟著她的丫頭真兒走上前去，「二小姐，明兒個？」

    「放心，我只管跟著便是，總歸是不妨事的。」金妍兒倒是無所謂，她已經認清了這個家，反而並不介意。

    「可是，倘若不是如今的夫人設計將夫人難產，她也不可能從一個姨娘便抬了成了繼室，反而對您百般地苛刻，您可是嫡女啊。」丫頭不滿地說道。

    「總歸是沒有依仗，如今能夠活著已經不容易，真兒，這話日後莫要再說了。」金妍兒並沒有怨恨，既然到了這個地步，她只希望日後能夠尋個好人家，平安地過一輩子罷了。

    「大小姐無德無能，不同文墨，倘若不是拿了二小姐寫的詩句，如何能夠得了慕三爺的青眼？」真兒本就不服氣，只覺得自家小姐不爭不搶，惹人心疼。

    金妍兒抬低聲道，「如今到底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大姐能夠入了慕侯府，我也能沾光不是。」

    「哎。」真兒見她當真是一點都不在乎，連一絲脾氣都沒有。

    而在屋檐上前來探消息的碧雲自然聽得看的一清二楚，當下離去，待回了慕侯府，自是告訴了慕梓煙。

    慕梓煙微微點頭，「原來如此。」

    「是。」碧雲低聲道，「原來那金大小姐不過是個繡花枕頭罷了，明兒個帶著金二小姐，怕是擔心自己到時候露餡。」

    「到底是個有心思的。」慕梓煙冷笑了一聲，「不過這金妍兒倒是個不錯的人兒。」

    「是了，主子，那公主？」碧雲小心地問道。

    「哎。」慕梓煙想了一會，「此事再說吧，先將金敏兒解決了。」

    「是。」碧雲應道，便退了下去。

    次日，慕凌晁特意請假，在慕侯府等著金敏兒。

    金敏兒帶著金妍兒，穿的倒是素雅，走起路來也透著一縷書香溫婉之氣，笑不露齒，儀態也是得體。

    金敏兒是頭一次瞧見侯府的大宅，自是被晃得眼花繚亂，心裡更是激動不已，可是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

    而金妍兒反倒沒有太多的詫異，只覺得這些東西不過是裝飾罷了。

    丫頭將二人拎去了蘇沁柔的院子，慕梓煙與蘇沁柔正好坐在花廳裡頭吃茶，待看見二人入內，蘇沁柔早先便聽慕梓煙說過這金敏兒的事，二人自是心照不宣。

    等入內之後，慕凌晁自然在外頭，待看見金敏兒，心中自是透著暖意。

    金敏兒上前微微福身，「民女見過郡主，少夫人。」

    「瞧著倒是個招人疼的丫頭。」蘇沁柔笑吟吟地說道，不過目光卻落在了金敏兒身後的金妍兒身上。

    慕梓煙眉目含笑，接著說道，「金小姐請坐。」

    「是。」金敏兒應道，當下便大方地坐下。

    丫頭奉茶之後，便退在一側。

    金敏兒也只是面帶笑容，抬眸看著二人，卻不說話。

    蘇沁柔轉眸看著慕梓煙，「妹妹，這是諳兒前幾日做的詩，特意拿來讓你品鑑品鑑。」

    「我？」慕梓煙笑道，「聽說金小姐精通文墨，不若先讓金小姐說說。」

    「如此也好。」蘇沁柔笑著應道，而後便命人將那首詩遞給了金敏兒。

    金敏兒抬手接過，卻特意地朝著金妍兒那處放去，看似在思考，實則心裡卻在納悶，這好端端的，怎得剛入府便考究這些。

    慕凌晁是與金敏兒對過詩的，而且還親自見她做過詩，心中暗嘆著，她是個才女，更是與他心意相通，故而如今自是自信。

    慕梓煙卻在此刻說道，「金小姐，你身後的丫頭是？」

    「哦。」金敏兒抬眸看嚮慕梓煙，心下一緊，低聲道，「她並非敏兒的丫頭，是敏兒的妹妹。」

    「妹妹？」慕梓煙笑吟吟地說道，「既然是二小姐，過來我這處。」

    金妍兒未料到郡主會讓她過去，當下便緊張不已，見金敏兒雙眸閃過的冷光，她連忙垂眸道，「民女不敢。」

    「不妨事。」慕梓煙低聲道，「我瞧著與二小姐有些投緣，正巧有事兒詢問。」

    「是。」金妍兒也沒有法子，便緩步上前。

    慕梓煙起身，便帶著金妍兒出了屋子。

    抬眸正巧看見慕凌晁坐在一旁，他連忙起身，並未看金妍兒，只是看嚮慕梓煙，溫聲道，「妹妹。」

    「三哥，諳兒做了一首詩，甚是有趣，嫂嫂讓我品鑑品鑑，那日我聽三哥提起金大小姐的文采，如今便讓她品鑑品鑑。」慕梓煙低聲道。

    「我也想聽聽。」慕凌晁笑著說道。

    慕梓煙接著說道，「金二小姐，你怎得一身丫頭的裝扮？」

    「民女……」金妍兒未料到慕梓煙會問的如此直白，索性垂眸道，「只是陪著大姐過來，故而便穿的有些素淨，還望郡主莫要怪罪。」

    「二小姐長得出水芙蓉，性子也甚是溫婉，將手伸出來我瞧瞧。」慕梓煙看嚮慕凌晁聽著慕梓煙的話，不免好奇地看了一眼身側的金妍兒，見她不好意思地將雙手伸出來，便瞧見那一雙手並非閨閣小姐的纖纖玉指，反而有些粗糙，像是常年干粗活一般。

    他雙眸微動，抬眸看嚮慕梓煙，當下便明白了什麼。

    過了一會，金敏兒已經是滿頭大汗，有些坐不住，只等著金妍兒能夠回來，只可惜，如今蘇沁柔卻不緊不慢地吃著茶，還笑吟吟地看著她，顯得甚是和善。

    金敏兒咬牙，暗自罵道金妍兒是喪門星，後悔將她帶了過來，倘若不帶著她，自己也不會被考究這些。

    金妍兒連忙收手，大抵是明白了什麼，連忙跪下說道，「還請郡主贖罪。」

    「贖罪？」慕梓煙低聲道，「金枝，去拿筆墨來。」

    「是。」金枝應道，轉身離去。

    過了一會，將文房四寶拿了過來，放在一旁的長案上，慕梓煙看著金妍兒說道，「金二小姐，既然金大小姐文采非凡，想來二小姐也不差，不若便以這院中的景色作詩一首如何？」

    「這？」金妍兒暗叫不妙，抬眸看著慕梓煙。

    「二小姐，莫要擔心，倘若二小姐做不出來，我便讓金大小姐來做便是。」慕梓煙低聲道。

    金妍兒抬眸看著她，接著說道，「民女不會作詩。」

    「哦。」慕梓煙感嘆道，「同樣是金家的女兒，怎會如此？」

    慕凌晁是受過苦頭的，當初因著自己的母親身份卑微，後來遭遇了許多的大難，所以他最恨的便是被欺騙，還有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尤其是還是那種打壓利用姐妹兄弟之人。

    慕凌晁看著金妍兒的雙手，垂眸看著她腰間的荷包，接著便從袖中拿出一個香包，接著抬眸看著一旁的芸香，「芸香，你瞧瞧。」

    芸香雙手接過，仔細看了一眼手中的香包，而後又看向金妍兒腰間的，低聲道，「回三少爺，這針線是一樣的，乃是一人所繡。」

    「這是民女家的繡娘所繡。」金妍兒連忙跪下，嚇得不敢出聲。

    慕梓煙低聲道，「將外頭的丫頭叫來。」

    「是。」金枝應道，而後便將真兒叫了進來。

    真兒連忙跪下，「奴婢見過郡主。」

    「這香包是何人所繡？」慕梓煙低聲問道。

    「這……」真兒看向金妍兒給她使著眼色，她顯得有些猶豫。

    慕梓煙低聲道，「莫要害怕，儘管說。」

    「是。」金妍兒應道，接著便說道，「是二小姐。」

    「那你家二小姐可是會作詩？」慕梓煙直言問道。

    「會，二小姐自幼便習字讀書。」真兒低聲道，「這作詩當初還被先生誇讚過呢。」

    「先生？」慕梓煙不解道。

    「是教習大小姐的先生。」真兒低聲道。

    「為何不是二小姐呢？」慕梓煙繼續問道。

    「這……」真兒覺得自己的話太多了，當下便意識到，連忙叩頭，「奴婢不敢多嘴。」

    「說吧。」慕凌晁此刻直言道。

    「這……」真兒覺得這是一個讓自家小姐翻身的機會，隨即說道，「大小姐不愛讀書，每每便讓二小姐去替代。」

    「你這些詩？」慕凌晁說著命人拿了過來。

    「這些都是二小姐所作。」真兒垂眸道。

    「金小姐可想好了？」花廳內傳來蘇沁柔的詢問聲。

    「這……」金敏兒對文墨一竅不通，自然品鑑不出來。

    慕梓煙而後便將諳兒的詩句遞給金妍兒，「二小姐說說。」

    金妍兒卻不敢接過，連忙叩頭道，「一切皆是民女的錯。」

    「起來。」慕凌晁沉聲道。

    「這……」金妍兒見一向溫潤的慕三爺竟然冷著臉，她嚇得連忙起身。

    「說吧。」慕凌晁看著她說道。

    金妍兒抬手接過，深吸了一口氣，才說道，「對字工整，很有意境，缺少了一些靈性。」

    「不錯。」慕梓煙贊同地點頭，而後看嚮慕凌晁說道，「三哥，莫要錯把魚目當珍珠。」

    「妹妹，是我太……」慕凌晁自愧不如。

    慕梓煙低聲道，「你叫什麼？」

    「奴婢叫真兒。」真兒垂眸回道。

    「你說吧，你家二小姐？」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奴婢在府上過得連丫頭都不如。」真兒直言道。

    慕凌晁看著金妍兒低著頭，隱藏著雙手，他看著她低垂著頭，臉色卻異常平靜，沉默了一會只覺得這情形似乎在了哪裡見過？

    對，母親曾經也有過如此的神情，他怔愣地看著，突然轉身，低聲道，「此事莫要說出去。」

    「是。」金妍兒溫順地應道。

    慕梓煙見慕凌晁如此，大抵便明白了，暗自搖頭，轉身看著金枝說道，「去給少夫人說，讓金大小姐回去吧。」

    「是。」金枝應道，當下便入了花廳。

    金敏兒見蘇沁柔看著她，滿頭大汗，卻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正在此時，便見金枝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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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嗚……猜猜慕凌晁最後會跟誰在一起，啦啦啦……投票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