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 軒轅燁是個呆子

    慕梓煙抬眸看了他一眼，斂眸輕笑道，「這世上的痴人何其多，他不過是當中之一罷了。」

    「痴人？」雲飛垂眸，自嘲地一笑，「不過是個被人利用地徹底地傻子罷了。」

    慕梓煙歪著頭看著他說道，「人已走了，你何不往前看？」

    「你說吧。」雲飛深深地吐了口氣，知曉自己此時有些失態，也不知怎得，最近這情緒反反覆覆的，有時候連自己也琢磨不透。

    慕梓煙盯著雲飛，看了他一眼，接著說道，「雲飛，你跟你兄長二人如今見面的次數可多？」

    「知曉瞞不住你。」雲飛淡然道，「還好。」

    「這書信你也看過了？」慕梓煙盯著那書信問道。

    「恩。」雲飛坦然道，「看過了，看罷之後，反而覺得自己倒像是個多餘的。」

    「倘若涼王知曉你的存在，自是高興不已。」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是嗎？」雲飛冷笑道，「我可還記得他是如何對待明安郡主的。」

    「原來你還記著呢。」慕梓煙又笑了一聲，「我總覺得你心裡有藏著事。」

    「誰的心裡沒有藏著點事？」雲飛盯著她說道，「你心裡還不是一樣。」

    「不錯。」慕梓煙點頭應道，「罷了，不說這些了，這書信裡頭的地方，想來與先皇后有關。」

    「我去過。」雲飛直言道，「不過什麼都沒有找到。」

    「看來你們的動作很快。」慕梓煙接著將那書信遞給他，「既然沒有線索，看來那裡頭藏著的東西一早便被掩蓋了。」

    「你是說？」雲飛盯著慕梓煙。

    「靈嬤嬤對先皇后忠心耿耿，又如何只是單純照顧你呢？」慕梓煙搖著頭說道，「她隱藏了這麼久，本就是先皇后手上的一顆棋子罷了。」

    「我倒是有個厲害的母親。」雲飛嗤笑了一聲，只覺得自己的身世難免有些可笑。

    慕梓煙知曉雲飛始終放不，二人沉默了許久之後，「軒轅燁可有對你說過什麼？」

    「還能說什麼？」雲飛坐在一旁說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你跟他還能鬧彆扭，也不知你心裡頭到底想什麼？」

    「我在想軒轅燁當年隱瞞的究竟是什麼？」慕梓煙緩緩地坐，「也許這個秘密，是關乎到我性命的。」

    「你知道，還故意那般地為難他？」雲飛覺得她的性子越發地古怪了。

    慕梓煙勾唇淺笑，「誰說我不能耍小性子的？」

    「耍小性子？」雲飛冷哼了一聲，「這世上，怕是也只有軒轅燁能夠將你寵到這個地步。」

    慕梓煙低笑了一聲，「那是自然。」

    「你當真不需要我做什麼？」雲飛盯著她說道。

    慕梓煙搖著頭，「沒有。」

    「那屍體的事兒？」雲飛覺得自己這個時候若是不做點什麼，似乎有些不妥。

    慕梓煙緩緩地起身，「你只要耐心地等先皇后出現。」

    「好。」雲飛聽慕梓煙如此說，便知曉不久之後，便會有大事發生。

    等雲飛離去，慕梓煙便又重新坐，嘴角噙著邪魅地笑意。

    金枝垂眸入內，她手中的人乃是老夫人留給主子的，故而如今也分散出去了。，

    慕梓煙抬眸看著金枝，「可找到了？」

    「找到了。」金枝垂眸道，「只是主子，那地方甚是古怪，派去的人幾番深入，都未出來。」

    「何處？」慕梓煙淡淡地問道。

    「鬼林。」金枝小心地回道。

    「看來太上皇最後的底牌就在鬼林。」慕梓煙冷笑道。

    「主子，這鬼林內遍布機關，而且高手如林，根本無法進去。」金枝看著她說道，「而且裡頭似乎還有一個高手，那人懂得奇門遁術，奴婢派去的人無一生還。」

    「高手？」慕梓煙雙眸冷凝，「太上皇到現在都不曾將自己真正的底牌露出來，原來是因為此人太過於詭異。」

    「主子，鬼林本就是禁地。」金枝小心地看著她說道，「您可是要親自前去？」

    「派人盯著便是。」慕梓煙擺手道，「我要去一趟王家。」

    「現在去王家？」金枝不解地看著她。

    「恩。」慕梓煙點頭，「既然太上皇如今成了困獸之鬥，我自會慢慢地收拾，反倒不如去王家，還能發現有趣的事情。」

    「王家如今相安無事。」金枝低聲道。

    「表面平靜罷了。」慕梓煙始終覺得王家藏著的秘密，能夠揭開這背後之人的面紗。

    「那奴婢這便去準備。」金枝斂眸道。

    「去吧。」慕梓煙淡淡地應道。

    姬惢此刻走了進來，見慕梓煙面色凝重，她走上前去，「表姐，你可是又要出門？」

    「恩。」慕梓煙點頭，「表妹隨我前去。」

    「哦。」姬惢不解道，「那京城這處不等了？」

    「那書生想必還會出現，倘若他是跟著我的，必定會隨著我離開，倘若不是，那說明，他們的目的乃是京城。」慕梓煙看著姬惢說道。

    「我明白了。」姬惢笑著應道。

    三日後，王家。

    秦湘這些時日好了不少，故而也便了床榻。

    得知慕梓煙前來，便親自前去迎接。

    姬安這些時日一直在王家，久而久之，便與王澶也熟絡了起來，如今在王家也算是常客。

    「大姐。」走的時候腳步還是有些緩慢，不過氣色瞧著倒是紅潤了不少。

    慕梓煙雙手扶著她，便見王澶與姬安站在一側，她也只是頷首，一行人便回了廳堂。

    「大姐，我正想著你這幾日便能來呢。」秦湘看著她說道。

    「我也擔心你。」慕梓煙反握著她的手腕，接著鬆開，「這身子還是需要靜養。」

    「倒是好的差不多了。」秦湘笑吟吟道。

    慕梓煙低笑了一聲，想了一會，接著說道，「我先送你回房吧。」

    「好。」秦湘笑著起身，便隨著慕梓煙一同離去。

    王澶見慕梓煙自始至終都不曾與他說話，抬眸看著姬安道，「她又打什麼主意？」

    「不知。」姬安搖晃著手中的摺扇，接著便慢悠悠地轉身離去。

    王澶見姬安的神情也有些古怪，接著便搖著頭，自去忙了。

    慕梓煙與秦湘回了屋子，秦湘緩緩地坐，盯著慕梓煙瞧著，「大姐，可有事要吩咐的？」

    「你這丫頭，如今嫁人了，也越發地沒有規矩了。」慕梓煙抬起手捏著她的鼻子說道。

    秦湘低笑道，「我一直沒有規矩。」

    「我只是想與你說些體己話罷了。」慕梓煙輕聲道。

    「大姐儘管說便是。」秦湘親自遞上茶。

    慕梓煙轉眸看著跟在身後的姬惢，接著說道，「這是我的表妹，也是你的表妹。」

    「可是姬家的表妹？」秦湘抬眸看著姬惢，接著又看嚮慕梓煙問道。

    「恩。」慕梓煙點頭道。

    「哦。」秦湘連忙起身，便與姬惢見禮。

    姬惢笑道，「那我便喚你二表姐吧。」

    「好。」秦湘點頭，接著又說道，「表妹請坐。」

    「恩。」姬惢便坐，知曉慕梓煙與秦湘二人感情甚好，如今想來說的話，也是緊要的，故而便只是笑著坐，認真地聽著。

    秦湘瞧見姬惢這般地機靈，抬眸看著慕梓煙，感嘆道，「大姐跟前總少不得可心的妹子。」

    「那是自然。」慕梓煙低笑道，「你當初不也是跟著我？」

    「是了，我如今反倒越發地懷念從前的日子了。」秦湘看著她說道。

    「你這丫頭的心思，當我不知道？」慕梓煙挑眉看著秦湘說道。

    秦湘輕笑了一聲，「大姐，何故攀扯起我來了。」

    「罷了。」慕梓煙知曉她不願意提起，便也換了話題，「秦家那處如今怕是也不樂觀。」

    「大姐的意思是？」秦湘看著她說道。

    「我藉機來王家，不過是想要轉道前去秦家，只是這身份自是不能暴露的。」慕梓煙看著她說道。

    「大姐是擔心自己被盯上了，倘若這個時候前去西戎，怕是有人會藉機對大焱不利？」秦湘當便明白了。

    「恩。」慕梓煙點頭道。

    「不過從王家這處前去，大姐想要以什麼身份過去？」秦湘緊接著問道。

    「那便是妹妹你了。」慕梓煙看著秦湘說道。

    「大姐想讓我也回去？」秦湘雙眸泛著亮光，笑著問道。

    「恩。」慕梓煙點頭道，「事情總歸是要解決的。」

    「只是不知夫君那處？」秦湘難免有些猶豫。

    「他會答應的。」慕梓煙盯著秦湘道，「這不是還有你？」

    秦湘一聽，便知曉慕梓煙在打趣她，她頗為不好意思地說道，「大姐，你放心吧。」

    「恩。」慕梓煙握著秦湘的手，「王家這處有人看著。」

    「只是大姐，秦家的秘密……」秦湘皺了皺眉頭，「與王家之間的牽扯是不是很深？」

    「墨家的秘密已經被毀了，如今只剩王家與秦家，而那背後之人自然不會輕易地放過王家與秦家。」慕梓煙皺著眉頭，她知曉王家的秘密隱藏地太深，那背後之人安插了人在王家，那日的不過是嘍囉罷了，真正的高手還沒有出現，這個時候自是不能打草驚蛇了，何不先去秦家，將秦家的秘密先尋出來呢？

    「大姐，你放心好了。」秦湘自是明白了慕梓煙言之意，她接著說道，「我自是要回去的，我身子也好了不少。」

    「恩。」慕梓煙笑著應道，她自是不能親自與王澶說的，畢竟這王家裡頭指不定還有多少人盯著呢，一旦有任何的舉動，便會招來懷疑。

    姬惢只是滴溜溜地轉著眼珠子瞧著，不說開口。

    過了一會，王澶便回來了，慕梓煙與他閒聊了幾句，便見姬安也跟著進來，一行人便一同用飯，而後慕梓煙便去了客房。

    姬安自然是跟在她的身後，他瞧著慕梓煙的神色，冷哼了一聲。

    慕梓煙坐在廳堂內，見他一身青衣，明明身形挺拔俊朗，卻偏偏妖嬈魅惑地斜依著，她嘴角一勾，淡淡道，「你跟著過來做什麼？」

    「別以為我不知曉你的心思。」姬安走上前去，「我也要去。」

    「你若是去了，豈不是打草驚蛇了？」慕梓煙漫不經心地說道。

    「放心，他們想要跟上我，沒有那麼容易。」姬安盯著慕梓煙說道，「秦邧那處，我也該與他會會，畢竟我與他之間也該有個了結。」

    「想要殺了秦邧，也不是易事。」慕梓煙淡淡道。

    「那要看你舍不捨得手了。」姬安斜睨著她，魅惑一笑。

    慕梓煙淡然地挑眉，「我為何不去手？」

    「自是會顧念舊情。」姬安意味深長地笑道。

    慕梓煙放茶盞，平靜地看著他，「我與他並無舊情，該動手的時候自然會動手。」

    「那我拭目以待。」姬安說著便坐。

    慕梓煙盯著他看著，而後說道，「好。」

    姬惢坐在一旁，只覺得這二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對，她連忙端起一旁的茶盞低頭抿了一口，而後放，便見姬安正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姬惢乾咳了幾聲，露出燦爛地笑容，「二哥。」

    「你出來，可是太祖母應允的？」姬安直言道。

    「恩。」姬惢點頭，「否則表姐也不可能讓我跟著了。」

    「她還算識相。」姬安說罷便起身向外走去。

    慕梓煙挑眉，想起太外婆所言，知曉姬安日後定會做出讓她瞠目結舌的事情來，抬眸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轉眸看著姬惢說道，「倘若我不答應留在姬家，不答應繼承家主之位，姬安會做什麼？」

    「啊？」姬惢看著她，明顯一愣，接著便眼神閃爍地躲避著，「我……我不知道。」

    「你若是不說，我便送你回姬家去。」慕梓煙慢悠悠地說道，那聲音聽著甚是平和，只有姬惢知曉有多冷。

    姬惢叫苦不迭，盯著外頭，接著又看嚮慕梓煙說道，「表姐，你何苦逼我呢？」

    「看來表妹知道。」慕梓煙歪著頭看著她說道。

    「那個……」姬惢閉著雙眼，接著說道，「他會以身養命。」

    「何為以身養命？」慕梓煙不解道。

    「那家主令牌的水印乃是依附著家主的命脈的。」姬惢看著他說道，「早先，太祖母便擔心你若是不肯答應回來，而二哥便答應了，用自己的性命養水印，如此還能拖一段時日。」

    「那現在？」慕梓煙騰地起身。

    「太祖母還是有些力氣的，否則也不會讓你出來，不過到底能撐多久，我也不知，而二哥隨時都做好了這個準備。」姬惢看著她說道，「表姐，二哥的心思本就難測，這些年來，他唯一做的事情便是對你……」

    「表妹。」慕梓煙打斷了她的話，這個時候說這些有什麼用，她自是不會讓姬安為了自己而送死。

    姬惢連忙住嘴，自是不敢繼續說去，只是心裡為姬安可惜，畢竟這些年來，他是如何過來的，姬惢是看在眼裡的。

    慕梓煙的心裡有誰，她很清楚，雖然與軒轅燁會鬧彆扭，也會不去理會他，可是她很清楚，自己的心裡除了軒轅燁，再無他人，否則，也不可能三歲的時候，便為了軒轅燁也犧牲了自己。

    雖然不知曉當年的真相是什麼，可是慕梓煙知曉，即便沒有了那段記憶，她也會無可自拔地愛上軒轅燁，這便是命，只是前世錯過的種種，想來也與那三歲的事情有關，到底是什麼？她一定會查出來。

    姬惢知曉慕梓煙此刻是聽不進去的，即便明白，卻也不想姬惢繼續說去。

    王澶見姬安前來，他也剛從秦湘那處出來，二人自是坐在一處涼亭內，上了酒菜，二人便舉杯各自飲了三杯，而後便一言不發。

    過了許久之後，王澶才開口，「過兩日便動身。」

    「恩。」姬安點頭，「等我回來，再品你釀的酒。」

    「好。」王澶笑著應道，接著便舉杯。

    姬安舉杯，二人便又共飲起來。

    王澶醉醺醺地回了院子，秦湘自是命人去準備醒酒湯，而後便扶著他入了裡間，親自褪去他身上的衣袍。

    「吃了醒酒湯再睡。」秦湘低聲道。

    「恩。」王澶也只是低聲應道，接著便斜靠在軟榻上。

    秦湘接過丫頭送來的醒酒湯，親自遞給他，王澶拿過，仰頭便吃了去，半眯著眸子看著眼前的她，露出一抹淺笑。

    秦湘也隨之一笑，而後坐，「我會早些回來。」

    「一路當心。」王澶反握著她的手，「我知曉你待在這裡不自在。」

    秦湘抿了抿唇，心不在，自然不會安心，她苦笑著，明知不可能，卻還是忘不了，她真的努力過了。

    王澶無力地靠在她的肩頭上，「湘兒，即便再辛苦，這日子總歸是要過的，我們都好好地努力。」

    「恩。」秦湘點頭，她知曉慕梓煙為何會去西戎，因為慕梓煙知曉她的心裡還是裝著秦邧，所以，想讓她前去徹底地做個了斷。

    秦湘輕撫著王澶的後背，嘴角勾起淡淡地笑，「等我回來，我便與你好好過日子。」

    「好。」王澶點頭，「這次，我們要生一個可愛的女兒。」

    「好。」秦湘順著應道，那個失去的孩子，多少是因為她自己。

    等離開的那日，慕梓煙依舊待在王家，不過是用了當年在皇陵裡頭的替身，而她早已經坐在了馬車內，直等到秦湘出了王家，坐上馬車之後，她只是笑吟吟地看著秦湘。

    「表姐，到西戎要多久？」姬惢算著日子，看著慕梓煙問道。

    「走捷徑，也需要兩個月。」慕梓煙淡淡道。

    「那麼遠？」姬惢想了想，而後說道，「只是等我們趕去的時候，那處是不是已經？」

    「不會。」慕梓煙淡淡道，「秦邧還沒有那個能耐。」

    「哦。」姬惢點頭道，「不過這處應當不會露餡吧？」

    「放心好了。」慕梓煙淡淡道，「我當初的以呂二娘的身份行走的時候，也沒有露餡。」

    「表姐，你這些年來，到底去個多少地方？」姬惢不禁好奇起來。

    「去過許多地方。」慕梓煙看著她說道，「只是我也說不清楚了。」

    「我也想去。」姬惢一臉嚮往道。

    「等天太平了，我便放你去。」慕梓煙笑著說道。

    「好。」姬惢連忙點頭。

    秦湘看著慕梓煙，「大姐，前去西戎，自是要路過邊關的，你可是要去瞧瞧齊表哥？」

    「恩。」慕梓煙點頭，「不過是要回來的時候。」

    「表姐，如今秦家還有誰？」姬惢好奇地問道。

    「二哥跟三妹妹。」慕梓煙垂眸道。

    「哦。」姬惢眨了眨眼，似是想到了什麼，「你說的那兩人，是不是已經……」

    姬惢說著還不忘比划起來，慕梓煙笑著點頭，「是。」

    「原來如此。」姬惢笑吟吟道。

    秦湘見姬惢一路上問著慕梓煙，而慕梓煙並沒有半分地不耐煩，有問必答，她也只是坐在一旁，拿過一本書卷看著。

    等過了兩座城，馬車入了一處莊子裡頭，慕梓煙便帶著秦湘與姬惢一同入了密道，抄捷徑。

    而金枝便留在了王家，姬安則是在暗中跟著，並未露面。

    一行人便馬不停蹄地趕往西戎，大焱這處，君千瑞卻了詔書，施行許多的改革，減輕賦稅，開通水渠等。

    北青，軒轅燁回來不久，卻也沒有絲毫地停歇。

    軒轅複見他又回到了從前的狀態，沒日沒夜地批閱奏摺，亦或者是忙著隱秘的事情，不讓自己有片刻地停歇。

    眼看著軒轅青箐的及笄馬上到了，這些事情也都交給了他。

    軒轅青箐是不知曉軒轅燁與慕梓煙之間發生過不愉快，瞧見他又成了這幅猶如行屍走肉的樣子，大概是猜到了什麼。

    軒轅複看著她，「小皇妹，眼也只能你能勸勸了。」

    「六皇兄，這種事情我如何勸？」軒轅青箐冷哼了一聲，「反正我是站在嫂嫂那邊的。」

    「小皇妹，你這及笄之日可就到了。」軒轅複看著她說道，「大焱的小皇帝最近可是忙活著改革呢，也不知會不會忘了提親的事兒。」

    「我才不擔心呢。」軒轅青箐撇著嘴角說道，「我如今擔心的是皇兄是怎麼惹了嫂嫂的，萬一嫂嫂到時候不回來該怎麼辦？」

    「此事我也不知。」軒轅複搖著頭，「故而我才讓你前去勸勸的，皇兄素日最聽你的了。」

    「他才不聽我的呢。」軒轅青箐怒著嘴，「他只聽嫂嫂的。」

    「小皇妹。」軒轅複無奈地看著她。

    軒轅青箐仰頭，冷哼了一聲，「我去瞧瞧。」

    「恩。」軒轅複這才鬆了口氣，當露出笑容。

    軒轅青箐盯著他說道，「六皇兄，你也該尋個王妃了。」

    「小皇妹。」軒轅複見她突然說到此事，接著說道，「你難道不想嫂嫂回來？」

    「罷了，人人都是女人心海底針，我瞧著你們這些頂天立地的男人，這心思啊比我們女子還難猜。」軒轅青箐搖頭晃腦地入了宮殿，只留軒轅複獨自在風中凌亂。

    軒轅青箐瞧著正端坐在龍案前批閱奏摺的軒轅燁，跟著嘆了口氣，一身明黃色的龍袍，俊美絕倫的容顏此刻淡然如雪，沒有半分地不悅，也不見得有多喜悅，只是眼底的烏青越發地清晰，顯然他已經好幾日不曾好好歇息了。

    「皇兄，你再這樣去，變醜了，嫂嫂更不會要你了。」軒轅青箐冷冷地說道。

    軒轅燁緩緩地抬眸，看著軒轅青箐說道，「難不成你嫂嫂傳消息給你了？」

    「皇兄，你如何惹到嫂嫂了？」軒轅青箐大步上前，當便立在了軒轅燁的跟前。

    軒轅燁苦澀一笑，「我做錯了事。」

    「看來此事還很難辦。」軒轅青箐也跟著皺著眉頭。

    「恩。」軒轅燁微微點頭，「我與她從未好好地相處過。」

    「可是我知道嫂嫂的心裡有你。」軒轅青箐撐著顎，已經坐在了他的對面，「之所以在乎，所以才容不你對她有絲毫地欺騙。」

    「我你怎知我騙她了？」軒轅燁微微一頓，看著她說道。

    「嫂嫂最不喜歡有人騙她。」軒轅青箐看著他說道，「尤其是自己親近的人，而且還是皇兄。」

    軒轅燁抿著唇，那唇色也顯得有些單薄，如玉的手指摩挲著那奏摺的邊沿，「我放任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以為這便是對她的愛，可是如今我才想明白，即便我不放任她，她也有能耐去做這些。」

    「那皇兄現在回來是為了什麼？」軒轅青箐不解道。

    「她讓我回來。」軒轅燁看著她說道，「我只想將這處的事情處理好，然後去找她。」

    「皇兄。」軒轅青箐感嘆了一聲，「嫂嫂是不是與你說過什麼？」

    「你知道？」軒轅燁盯著她看著，眼看著軒轅青箐也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他自嘲地笑了。

    「我不知道，不過瞧著你的神色，便知曉你如今也很糾結。」軒轅青箐直言道，「你是在想嫂嫂那處是不是心裡還在怪你？」

    「恩。」軒轅燁點頭道，「我越發地光芒萬丈，我反倒覺得自己只能站在遠處仰望。」

    「皇兄，你何時變得這般沒有自信了？」軒轅青箐當起身，直視著他。

    軒轅燁苦笑道，「我也知曉自己如今變得越發地沒有出息。」

    「倘若我是嫂嫂，看見你這幅模樣，也定然不會理你。」軒轅青箐冷哼了一聲，「她如今最希望的是你陪在她的身邊。」

    「她不需要我。」軒轅燁搖著頭。

    「難道你不知曉女人說的話都是反話嗎？」軒轅青箐沉聲道。

    「反話？」軒轅燁明顯一愣，接著看向她說道，「我想留在她的身邊，她說我幼稚。」

    「你真是沒救了。」軒轅青箐覺得軒轅燁是這個世上最聰明絕頂之人，可是為何遇見感情之事，連她都不如呢？難道這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青箐。」軒轅燁低聲嘆了口氣。

    軒轅青箐清了清嗓子，「皇兄，你可知曉嫂嫂現在在做什麼？」

    「她……」軒轅燁皺著眉頭，「現在應當去了西戎。」

    「你也知曉，西戎那處有多危險，我記得那西戎的皇帝對嫂嫂可是存著覬覦之心的，還有那個什麼秦邧的，你難道不擔心秦邧會從中作梗嗎？」軒轅青箐看著他說道。

    軒轅燁怔愣了片刻，「他並不知曉當年的事情。」

    「你如此想著，未必嫂嫂不是這樣想的，萬一秦邧那處當真知道什麼，而你卻沒有發現呢？又或者是嫂嫂這次前去因為想要知曉你對他的隱瞞，中了秦邧的圈套呢？」軒轅青箐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

    軒轅燁騰地起身，顯得有些慌亂起來，他如今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可是卻總是忽略了那些無關緊要的，倘若之前他自信慕梓煙不會離開他，那是因為他們之間從來不曾有過隔閡，可是現在呢？萬一秦邧到時候捏造了當初不應該有的真相，她因此恨上了自己該怎麼辦？

    軒轅燁只覺得渾身都透著冷，轉眸看著軒轅青箐說道，「看來我也要趕去西戎。」

    「皇兄，我雖然不知曉這裡頭到底還隱藏著什麼，不過北青眼是鬧騰不起來的，畢竟父皇還在，大皇兄與六皇兄也是有能耐的，我也知曉你心裡有旁的算計，但是你的心根本不在這裡，又何必待在這處，到時候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反倒被嫂嫂厭棄了。」軒轅青箐看著他說道。

    「到頭來，原來只是我看不透罷了。」軒轅燁想起慕梓煙當初離別時說過的話，他以為她不想看見他，以為她想要讓自己守住北青，所以他便來了，可是待在北青的每一日都像是一種煎熬，讓他焦躁不安。

    軒轅青箐一副語重心長地模樣，「皇兄，我以為你是聰明的，以為你最了解嫂嫂，未料到你還是看不透，只是說你這些年來一直堅持的是錯的。」

    「讓我好好想想。」軒轅燁怔愣了片刻，只覺得軒轅青箐的話猶如一道驚雷，徹底地驚醒了他。

    軒轅青箐搖頭道，「你仔細想吧。」

    說著便退了去，出了宮殿之後，看著軒轅複說道，「皇兄也是個呆子。」

    「小皇妹。」軒轅複見軒轅青箐竟然說軒轅燁是呆子，倘若他是呆子，這世上還有聰明人嗎？

    軒轅青箐挑眉道，「我說錯了？還有六皇兄，你的婚事也該定了。」

    「小皇妹。」軒轅複垂眸看著她，「你如今越發地像嫂嫂了。」

    「那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軒轅青箐得意道，「我去陪父皇了。」

    「好。」軒轅複點頭，接著便目送著軒轅青箐離去，逕自感嘆起來，當初的小丫頭如今也長大了。

    軒轅複並未進去，只是轉身離去。

    軒轅燁呆愣地坐著，想著過往的種種，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大錯特錯，她終歸是女子不是嗎？她想要的是一個堅實地依靠，雖然他在背後為她遮風擋雨，可是卻總是無法陪在她的身邊，這是他對她的虧欠。

    軒轅燁又想起了當年的往事，一時間只覺得自己錯的離譜，連忙起身，也不顧其他，便出了宮殿。

    一月之後，慕梓煙已經出了大焱的邊關，不過是繞道而出的，並未驚動齊軒，而齊軒也不知曉她出了大焱。

    「表姐，我們已經出了大焱。」姬惢難免有些興奮，笑吟吟地看著慕梓煙。

    慕梓煙淺笑道，「待會可以好好歇息一晚。」

    「這些時日，可真是累壞我了。」姬惢連忙應道。

    秦湘轉眸看著她，「大姐，你可是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

    「恩。」慕梓煙點頭，「我要去一個地方。」

    「哦。」秦湘並未多問，只是低聲應道。

    等到了一處隱蔽的宅子，姬惢與秦湘便各自歇息了，慕梓煙則是從密道出來。

    姬安緊跟著她，慕梓煙轉眸看著他，「你出來吧。」

    「你要去見誰？」姬安緊接著問道。

    「去見一個人。」慕梓煙淡淡道，「你隨我去吧。」

    「好。」姬安見她對待自己的態度依舊是不冷不淡的，似是已經習慣了，故而便也不在意。

    慕梓煙卻是無法面對姬安，想著姬惢說過的話，她不可能當做無動於衷，卻也只是裝作不知，如此才能夠自在一些。

    這是西戎臨近邊關的小鎮，夜深人靜的街道上，慕梓煙走的很快，而姬安自然是輕鬆地跟著，二人不一會便拐進了一個巷子裡頭。

    轉眼間便不見了人影，等再出現的時候，慕梓煙已經到了一處酒家的地窖裡頭。

    姬安看著眼前的地窖，接著又看嚮慕梓煙，「這地方還是難找。」

    慕梓煙也只是淡淡點頭，接著便見一道黑影落，恭敬地跪，「主子。」

    「恩。」慕梓煙沉聲道，接著便抬起手將那黑影手中的密函接了過來。

    待看罷之後，她收起密函，「突然出現的人馬有多少？」

    「三十萬。」黑影垂眸道。

    「是何人領兵？」慕梓煙繼續問道。

    「乃是西戎的人，不過那些人身上還有一個奇怪的特徵。」黑影說著便又將一張紙遞給她。

    慕梓煙接過，待看罷之後，低聲道，「這並非是西戎的符號，大焱與北青也沒有。」

    「屬也去查過，卻也是一無所獲。」黑影如實回道。

    「那三十萬人馬現在何處？」慕梓煙仔細地問道。

    「距離京都一百里。」黑影垂眸道，「像是早有準備，是憑空出來的。」

    「憑空？」慕梓煙冷笑了一聲，「我看不見得。」

    「主子，您的蹤跡已經被發現了。」黑影垂首道。

    「不打緊。」慕梓煙勾唇冷笑，「如今即便知道了，那也無濟於事了。」

    「西戎這處本就遼闊，再往西面便是沙漠，據說越過沙漠那處有一個神秘的大國。」黑影繼續道，「屬派人前去過，並未尋到。」

    「大國？」慕梓煙皺著眉頭，「我不曾聽說過。」

    「說來也奇怪，史料並未記載，而且之前也不曾聽說過，也是這些時日突然傳出來的。」黑影繼續道，「屬覺得這符號與那大國有關係。」

    「看來事情有了其他的變化。」慕梓煙雙眸眯起，「繼續派人盯著吧，突然間出現了一個神秘的大國，這筆西戎壯大還令人驚訝。」

    「是。」黑影應道，接著便退了去。

    姬安斜靠在一側，看著她說道，「此人武功不錯。」

    慕梓煙側眸看著他，「這不是重點。」

    「那神秘的大國，我早先聽說過。」姬安慢悠悠地說道，「秦邧口中得知的。」

    「想來秦邧也是知道的。」慕梓煙雙眸眯起，「那突然出現的三十萬人馬與那神秘的大國有關係？」

    「我不知道。」姬安搖頭道，「不過你可以暗中查一查。」

    「此事不著急。」慕梓煙冷笑了一聲，「既然那背後之人有如此強大的後盾，想來他們所謀的並非是三國，而是這三國背後的東西。」

    「到底是什麼？」姬安也思索起來。

    「我也在想。」慕梓煙嘆了口氣道，「這世上能夠讓他們如此費盡心機，縝密籌謀的，想必並非是凡品，既然不是至高無上的權利，那便是與命脈相關的東西。」

    「命脈？」姬安覺得不解。

    慕梓煙隨手拿過一旁的一壇酒，逕自啟封，手腕一動便丟給了姬安，「我請你吃酒。」

    「倒是難得。」姬安笑著接過，仰頭喝了一口。

    慕梓煙也好不扭捏地領著酒罈灌了一口，接著手腕一動，那酒罈便落在了地上，接著抬步向外走去。

    姬安將那酒罈抱著，便隨著她出去，只是二人剛離開，那地窖便消失在了火海之中。

    「如此，他們便也尋不到一絲的痕跡。」姬安揚聲一笑，「你還是擔心的。」

    「我是擔心。」慕梓煙坦然道，「但是我不害怕。」

    「這世上有你害怕的事情？」姬安冷笑了一聲，「這世上你在意的怕是只有軒轅燁一個了。」

    「我在乎的是我要在乎的人。」慕梓煙一面說著，一面飛身離去。

    姬安盯著那酒罈，隨即瀟灑地拋入了火海之中，嘴角勾起放蕩不羈地笑意，接著便跟著她離去，只留那沖天的熊熊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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