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 從現在起,我只陪著你
2023-09-18 17:49:26 作者: 檸檬笑
慕梓煙醒來時,天色已大亮,她睜開眼的那一刻,似乎覺得自己又重新活了一遍,攤開雙手,看著掌心處印出的血印,不知是何緣故。
外頭,金枝聽到了動靜,腳步極輕地走上前來,「主子,奴婢服侍您洗漱。」
「恩。」慕梓煙輕聲應道,帷幔被掀開,抬眸看著金枝,見她神色黯然,想來這幾日跟著她也不曾好好歇息,她跟著嘆了口氣,低聲道,「待會你便不用過去了,好好歇息。」
「奴婢不累。」金枝心頭一暖,笑著說道,「早先奴婢便已經歇過了。」
「你這丫頭,倒是個倔脾氣。」慕梓煙想著自己跟前的人都有各自的堅持,而金枝因為是祖母特意留給她的,故而慕梓煙對金枝反倒更多了一些親近。
金枝淺笑道,「主子,奴婢當真無礙,只是瞧著您這幾日倒是勞累的很。」
「事情總是接踵而來,我想要歇息卻也是不能夠的。」慕梓煙跟著搖頭嘆息道,「先洗漱吧,今兒個太外婆出關,一切謎底也許能夠解開了。」
「是。」金枝垂眸應道,便扶著慕梓煙了床榻。
等洗漱穿戴過後,慕梓煙出了屋子,便見外頭靠在廊檐的人,那長袍上一如昨夜那般沾染著血跡,不過瞧著越發地狼狽了,更多了幾分地憔悴。
不過是一夜,卻能夠將這如謫仙般的人折磨成這樣,便知曉他昨夜是受了多大的磨難。
慕梓煙眼神平淡,這一刻卻也不知是怪他,還是怪他……
她兀自覺得好笑,想著自己這些年來的經歷,從一個前世被算計背叛慘死的人,到後來歷經了千年的遊蕩,她以為重生之後,對感情算是看得透徹了,她不主動地動心,不去碰觸那感情,可是終究還是逃不過被感情所傷,她最恨的便是欺騙,尤其是自己在意的人,用心的人,可是眼前的人偏偏……
她壓心底那漸漸地升起的怒意,深深地吐了口氣,對上軒轅燁那雙迷人的眸子,狹長卻不似姬安那般帶著蠱惑,夾雜著他獨有的風情。
她只是淡淡地看著他,不發一言,轉身便向前走去,這樣形同陌路,當真好嗎?
軒轅燁如石雕般立著,只看著她便這樣冷漠地離去,剎那間,呼吸一窒,卻生出一種生無可戀的絕望,他只是呆呆地目送著她離去的背影,卻不敢走上前去,他生怕惹惱了她,而自己這些年來的努力,怕是要付諸東流了reads();。
金枝垂眸跟著,只覺得那背後有一雙眼睛一直盯著慕梓煙的背影,卻生出了無限的悲憫。
慕梓煙出了院子,便去了姬太老夫人那處,遠遠地便瞧見姬崢與姬安已經在外頭候著。
姬安換了一身衣裳,不似以往那般雪白地長袍,反而是一身丹青長袍,這清雅之中帶著無限的妖嬈,憑添了幾分地魅惑之氣。
他側眸看著她,手中的摺扇灑脫隨意地轉動著,直等到她走近,才收了起來。
她看著他,只瞧見那俊美的臉龐上多了幾條抓痕,雖然上了藥,可是那抓痕清晰可見,顯然是姬安故意露在她面前的。
慕梓煙只是淡淡地看著他,並未開口詢問什麼,緩緩地轉眸,朝著姬崢微微福身,「表哥。」
「表妹。」姬崢拱手回禮。
姬安見她同樣無視著自己,他並不介意,只是轉身看著前方,也不去看她。
慕梓煙並未放,只是暫時不願意去細想,直視著前方,等著那殿門緩緩地開啟,姬崢便率先抬步入內。
等入了大殿之後,便瞧見姬太老夫人安靜地端坐著,不過神色瞧著越發地不好,比起慕梓煙前幾日瞧見的還要蒼老了許多。
她心頭一頓,恭敬地行禮,「給太外婆請安。」
「崢兒,安兒,你們都先去吧。」姬太老夫人低聲道。
「是。」二人恭敬地應道,接著便退了去。
殿門合起,大殿內只生慕梓煙與姬太老夫人,她緩步上前,行至姬太老夫人的身旁,只覺得她身上透著刺骨的冷,那是一種由內而生的,讓人忍不住地害怕起來。
她微微蹙著眉頭,雖然與太外婆相處不久,也不過是寥寥數面,可是在她的心中,這姬太老夫人卻甚是敬重的,她為了姬家,捨棄了自己的愛情,為了自己的女兒的幸福,力挽狂瀾支撐著姬家,那麼她呢?既然身上擔著這份責任,又為何要逃避呢?
起先,她因為捨不得軒轅燁,所以便不肯接受,可是現在,沒有什麼捨不得了,倘若看著姬太老夫人便這樣帶著遺憾走了,她會後悔。
慕梓煙曾經暗暗發誓過,倘若再活一次,她必定不會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她緩緩地蹲在姬太老夫人的身側,握著她布滿皺紋滄桑的手,只覺得那掌心帶著溫熱,可是卻冷在了她的心裡。
她的眼角忍不住地一陣酸澀,這樣慈愛的太外婆,這一輩子都在為了族人,子孫著想,可是卻從不曾為自己想過,突然,她很想找到神算子,想要讓太外婆走得了無遺憾。
她抬眸看著姬太老夫人,「太外婆,您放心,煙兒會撐起姬家的。」
「丫頭,一旦擔起這份責任,你便不能再回去。」姬太老夫人看著她說道,「你可知曉這份責任有多重?」
「煙兒知道。」慕梓煙點頭道,「可是,煙兒更加地清楚,太外婆這些年來一定支撐的很辛苦,否則也不會到了這個地步,還在想著煙兒的安危reads();。」
「你這丫頭,看來是知道了什麼。」姬太老夫人嘆了口氣說道。
「太外婆,三歲的事情……」慕梓煙抿了抿唇,「煙兒當初是不是太任性了?」
「哎。」姬太老夫人重重地嘆息著,「當年的事情,也怪不得你,只是你這丫頭太倔強了,也不知軒轅燁那小子有什麼好的,你竟然為了她捨棄了整個姬家。」
「太外婆,煙兒當年的記憶呢?」慕梓煙不解地問道。
「我無法恢復你的記憶。」姬太老夫人接著說道,「被人改了,我便更無法探測你的未來了,那便抹掉你記憶的人最想看到的結果,還有他的用意。」
「那人太外婆也不知道?」慕梓煙看著她問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世上光怪陸離之事本就多,許多事情並非是肉眼所見,也並非能夠去解釋的,就像你才三歲,卻能夠看得比我這百年的人都透徹,小小年紀,便造詣頗深,我當初以為我後繼有人了,未料到卻遇到了那檔子事情,也不知軒轅燁到底是你的緣還是劫。」姬太老夫人看著她說道,「我以為出回了慕家,也便能夠將這一切都放了,可是未料到你即便知曉與他是相生相剋的,可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了他。」
慕梓煙斂眸仔細地想著,難道這命當真改不了了?
她抬眸看著姬太老夫人,低聲道,「太外婆,這命一定要破開。」
「我時日無多了。」姬太老夫人盯著她說道,「此次讓你回來,便是看你的決定。」
慕梓煙握緊姬太老夫人的手,「太外婆放心,煙兒一定會好好地守住姬家。」
「你,我是放心的。」姬老太夫人滿意地點頭,露出慈愛的笑容,接著便牽著她的手入了寢室,重新去了她第一次前來,姬太老夫人帶她去的地方。
等到了之後,慕梓煙抬眸看著四周,接著轉眸看著姬老太夫人,低聲道,「太外婆,祖母是如何去的?」
「她去的太奇怪了。」姬老太夫人低聲說道,「你祖父當年也想尋到她是如何走的,可是終究還是沒有找到真相,這些年了,你祖父肩負的擔子也很重,當年,倘若不是機緣巧合,你也不會闖入姬家,也不可能會遇到那種事情。」
「太外婆,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慕梓煙只是聽了一個大概,但是具體的她也不知道。
「我所知道的,便是你隨著安兒入了族中,等我發現的時候,你已經被算計了。」姬太老夫人看著她說道,「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麼,也只有安兒跟軒轅家的那個臭小子知道了。」
「看來當年發生的事情,只有問他們二人了,只是他們二人卻有意隱瞞。」慕梓煙抬眸看著姬太老夫人,「煙兒終究是信錯了人。」
「你啊。」姬太老夫人笑吟吟地說道,「這性子太要強了,倒是像極了我年輕的時候。」
慕梓煙走上前去,「那是自然的。」
姬太老夫人摟著她,而後走上前去,接著便將放在高台上的一塊水晶似的水印拿了起來,只不過是用內力凝聚而成,接著便一揮,落在了慕梓煙的手中reads();。
慕梓煙看著掌心的水印,低頭一看,乃是姬家的家主令牌,她轉眸看著姬太老夫人,「太外婆,便這樣可以了嗎?」
「你體內本就有姬家的靈力,這些年來,你祖父卻用法子克制住了,故而你的身子才會發生反噬,變得有些怪異。」姬太老夫人嘆了口氣說道,「他還是不想讓你回來。」
慕梓煙是能夠理解祖父的,畢竟一旦入了姬家,她便無法輕易地離開,因為她身上肩負著整個姬家的命脈,可這卻是她無法推卸的責任。
「煙兒,這令牌交在你的手裡,便能夠將你身上的戾氣化掉,卻也能夠凝聚你內心地邪惡,你要好好運用才是,相由心生,倘若有一日,你無法克制你內心地仇恨,這東西也會將你推入萬劫不復之地。」姬太老夫人淡淡地說道。
「是。」慕梓煙只覺得心頭的煩躁漸漸地消散了,她提起運氣,而後便瞧見那令牌水印徹底地融入到了她的掌心,她轉眸看著放著的水印,似是能夠看到什麼。
姬太老夫人看著她說道,「千年之前的一些東西被人有意篡改了,我的修為也無法去窺探,你太外公這些年來一直未出現過,我卻知曉,他從未放棄過查詢當年的真相。」
「那如此說來,我重生是因為太外婆?」慕梓煙抬眸看著姬太老夫人,當便明白了什麼。
姬太老夫人點頭道,「有我的原因,卻還有另一個人的推波助瀾。」
「是誰?」慕梓煙不解地問道。
「日後你便知道了。」姬太老夫人輕咳了幾聲,「煙兒啊,我能夠幫助你的只有這些,姬家雖然有些靈力,卻也不過是延續性命罷了,並非可以用來逆天改命的,安兒那孩子……哎……你日後多看著他一些。」
「太外婆……」慕梓煙見姬太老夫人突然提起姬安,卻也是欲言又止,隨即有些不解。
姬太老夫人看著她說道,「你前世的磨難,乃是有人刻意而為,卻也是你必須經歷的,你既然捨命救了軒轅家的臭小子,自然是要付出代價,這一世,你能夠活著,卻也是前世結的緣,至於前世的事情,因為後頭你的命數被改了,我也無法探測到,一切便看你的造化了。」
「那太外婆,我的孩子……」慕梓煙終究是放不前世的孩子,那是她唯一的牽掛。
「他一直在你的身邊。」姬太老夫人握著她的手說道,「你要當心啊,我尚且還能撐些時日,你如今便出去吧,等我哪日不成了,我會用這水印告訴你。」
「太外婆。」慕梓煙睜大雙眸,以為自此她便會留在這處,未料到……
姬太老夫人低聲道,「你這傻丫頭,我如何不知曉你心裡頭的難處,你的牽掛太多了,而且身上的責任也多,倘若讓你心有牽掛地留著,日後你會後悔。」
「多謝太外婆。」慕梓煙暗暗地決定,等出去之後,便將神算子找出來,不管用什麼法子,都要將他帶回來姬家。
姬太老夫人笑了笑,接著說道,「我知曉你在想什麼,一切隨緣吧。」
「太外婆。」慕梓煙握著姬太老夫人的手,原以為能夠知道真相,未料到卻早已經被改了,竟然是越發地撲朔迷離了。
她深深地嘆了口氣,扶著姬太老夫人出去,「太外婆,煙兒陪您一會子吧reads();。」
「我還沒有到那個地步,你且去吧,外頭可還有人等著你呢,便讓安兒跟著你,我也放心。」姬太老夫人笑著說道。
「是。」慕梓煙知曉姬太老夫人時日無多,可還是撐著想讓她完成心愿,她扶著姬太老夫人出來之後,鄭重其事地跪叩頭,而後便起身離開了大殿。
等出了大殿的那一刻,她周身散發著一道耀眼奪目的白光,似是背後顯現出了姬家家主的水印象徵,姬崢與姬安不約而同地跪,「見過家主。」
而整個姬家的族人,似是也看到了天空發生了異常,緊接著便瞧見整座城池裡頭的族人都恭敬地匍匐在地上叩拜著。
慕梓煙雖然看不見,可是能夠用心感覺得到,只覺得無形中,體內似乎漸漸地凝聚著無限的力量,她知道,自己如今是姬家生命的載體,而姬家的族人也是她生命的延續,這種感覺,是從前無法感受到的,即便慕梓煙歷經了千年,卻也不曾感覺得到自己竟然有如此重要的存在。
軒轅燁看著這般光彩奪目的她,她今日穿著一身素雅杏色的長裙,青絲並未挽起,而是隨意地披散著,此刻站在大殿外,似是所有的光束都凝聚在她的身上,美得動人心魄,讓人無法移開眼。
軒轅燁暗自苦笑著,他一直不敢開口說出當年究竟發生什麼,可是終究還是被她知道了,他這十幾年來拼命地想要讓她只屬於他一個人,可是到頭來,她還是不可能成為他一個人的。
軒轅燁站在不遠處,只是這樣痴痴地看著她,只覺得身體似乎要漸漸地飄離了一般,他覺得自己要從她的生命中徹底地消失了。
慕梓煙緩步上前,行至姬崢與姬安的跟前,「二位表哥請起。」
「是,家主。」姬崢與姬安起身,接著便恭敬地立在她的面前。
慕梓煙面色淡淡,看著姬崢說道,「表哥,我今日便會離開族中,太外婆就勞煩表哥照顧了。」
「是,家主。」姬崢顯然已經換了稱呼,連帶著語氣也換了。
慕梓煙見他如此,知曉他耿直的性子,並未改正,接著看向姬安說道,「外太婆讓你跟著我。」
「是。」姬安斂眸應道,只是在慕梓煙越過他向前走的時候,斜睨著眸子看向不遠處的軒轅燁,挑釁的意味甚是明顯。
軒轅燁只覺得胸腔處透著濃濃的嫉妒,這是他不曾有過的,即便當初他也能夠大度地救了章仚,雖然心裡頭不舒服,可還是不至於嫉妒到這個地步,只想著讓眼前的姬安徹底地消失。
慕梓煙緩步行至他的面前,見他連衣裳都未換,她想起太外婆的話來,低聲道,「你要留在這裡?」
「你成了姬家的家主。」軒轅燁直言問道。
「恩。」慕梓煙坦然應道,「以往我有牽掛,可是現在卻沒有了。」
「什麼叫沒有牽掛?」軒轅燁皺著眉頭,即便如今這般地狼狽,可是卻還是美得人神共憤,連帶著那皺著眉頭的樣子,都帶著迷人心魄的魅惑。
慕梓煙不得不承認軒轅燁的確是驚為天人,而且骨子裡頭透著讓人無法抗拒的美,他就像那的暖陽,只要他想照耀你,便能夠讓你燦爛一生reads();。
慕梓煙壓心裡的悸動,還帶著絲絲的苦澀,她不可能當做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也不可能便這樣毫無芥蒂的與他在一起,畢竟,那件事情當真發生過,而因為那件事,她付出了沉痛的代價,毀掉了她的一生,連帶著自己的親人也毀掉了。
想起前世的悽慘,她又如何能夠裝作若無其事地與軒轅燁在一起呢?
她抿唇不語,過了許久之後,才開口道,「只要你一日不說出真相,我們之間終究會存在著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
「煙兒。」軒轅燁上前便要握著她的手,卻被她輕易地躲開,他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只覺得心也跟著停止跳動了。
他苦笑道,「難道這些年來我的守候,我的等待,都抵不過當年的真相?」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我因為當年的真相,究竟失去了什麼。」慕梓煙覺得自己太過於可笑,終究是放不前世的糾葛,她其實很脆弱不是嗎?脆弱到不敢再輕易地踏出一步,不敢再讓自己因為一個人,而失去了所有的人。
這千年來,她煎熬著,承受著的太多了,以至於重生之後,她便一直想要讓自己做一個良善的人,壓抑克制著自己的內心的仇恨,可是終究還是逃脫不了,那麼既然壓制不住,便讓那仇恨爆發吧,燃燒著越濃烈越好,她不信自己抓不出那罪魁禍首來。
慕梓煙雙眸迸射出刺骨地冷意,這是軒轅燁極少看見過的,在他的面前,她從來都是溫柔的,的亦或者是淡然中帶著俏皮的,可是此刻的她卻是冷漠的,那是一種從骨子裡頭透出的冰冷。
她盯著軒轅燁看著,接著說道,「當年,我不知曉為何會捨棄一切都救你,可是我也為此付出了代價,那代價太重,真的太重。」
軒轅燁身形一頓,情不自禁地向後倒去,漸漸地垂手,只是呆呆地看著她。
慕梓煙挺直腰背,越過他向前走著,姬安走過他的身側,嘴角勾起越發得意的笑容,便跟著慕梓煙離去。
軒轅燁渾身透著冷,那種冷侵入骨髓,讓他不敢去深想,倘若就此失去了她,他該怎麼辦?
慕梓煙回了自己的屋子,轉眸看著跟著她的姬安,沉聲道,「你那日從太外婆那處離去,是不是做了什麼決定?」
姬安淡淡地挑眉,斜靠在門邊,慵懶地斜睨著她,「我說過,我的事情與你無關,別以為你如今是家主,我便會事事聽你的。」
「既然你不聽我的,那你便留在姬家吧。」慕梓煙側眸看著他,冷聲說道。
「你以為能攔得住我?」姬安冷哼了一聲,不過嘴角地笑意也漸漸的收斂起來。
慕梓煙雙手環胸,也學著他的樣子,走上前去冷笑道,「我那水印也不是白來的,只要我想,你這輩子都休想離開姬家。」
「你……」姬安即刻放軟了,整個身子也跟著軟若無骨地依靠在門邊,露出了那勾人心魄的勾魂笑意,「家主……」
金枝在一旁聽著著實受不了,渾身抖了好幾。
慕梓煙盯著他那副模樣,向後退了幾步,乾咳了幾聲,「姬安,你找死嗎?」
姬安嘴角一撇,「不成,我要跟著你,否則你便殺了我好了reads();。」
慕梓煙覺得這個人無賴起來不是一般地粘人,不過想起太外婆的話,也許將他留在自己的身邊,比他到時候待在姬家,做出什麼事情來要安全,故而又重重地咳嗽了幾聲,鄭重其事地說道,「先說說,你跟冷寒峰與秦邧是何關係?」
「還能是什麼關係?」姬安無所謂地說道,「家主別忘了,我可是伶人館的花魁。」
「你就不能正經些?」慕梓煙知曉他在說笑,正色道。
「還不是因為你。」姬安冷哼了一聲,「你放心便是,我與他們沒有關係,至於你說的先皇后,還有那背後的主子,我壓根沒有見過,本想著利用自己的那點身份探出消息的,只是那二人狡猾的很,與我周旋了這麼久,卻根本沒有任何的進展。」
「那你身上的……」慕梓煙上打量了他一番。
「我身上怎麼了?」姬安突然走上前去,便抬起手要解腰帶,「難不成家主想要驗明正身?」
慕梓煙向後退了幾步,「少胡說八道。」
姬安收起手,接著又將摺扇打開遮面,只露出那風情萬種的桃花眼,聲音越發地嬌媚,「我跟他們可是清白的很,我的心裡有誰,你難道不知道?」
慕梓煙冷哼了一聲,「我問的不是這個。」
「那你想問什麼?」姬安又瀟灑地收起摺扇,接著側眸看了一眼站在外頭一臉可憐兮兮模樣的軒轅燁,不屑地說道,「裝可憐給誰瞧呢。」
慕梓煙自然看見了軒轅燁,接著又看向姬安說道,「秦邧與冷寒峰當真沒有透露什麼?」
「恩。」姬安點頭道,「不過是當年你的事情罷了。」
「難不成當年我的事情他們也知道?」慕梓煙皺著眉頭問道。
「我怎麼知道?」姬安想起當年的事情便惱火,不由得狠狠地瞪了一眼外頭的軒轅燁,接著又看嚮慕梓煙說道,「你的手鐲怎麼會在冷寒峰那裡?而且那人竟然將鍾璇那等貨色認成了你,當真是眼瞎的厲害,至於秦邧,那人可不是個簡單的,我告訴你,他才是真正的慕容家的子孫。」
「什麼?」慕梓煙這愣住了,姬安所言,無疑是最關鍵的,而且也是她之前也預料到的。
「這多少也是我在他身邊周旋才得到的。」姬安嘆了口氣說道,「至於慕容狄,也是慕家的子孫,可終究不與秦邧之間也是堂兄弟,算來如今西戎的江山,也是慕容狄的老子從秦邧老子手中奪來的,這些你不是知道嗎?」
慕梓煙是知道的,當年慕容狄的父皇是如何得了皇位的,不過未料到秦邧竟然是遺腹子,「只是他為何要等到這個時候呢?」
「西戎之前不過是個附屬小國罷了,那背後的主子自然不會放在眼裡,如今既然西戎擴大了,秦邧這顆棋子也便可以用了。」姬安低聲道,「這背後之人籌謀了這麼久,卻一直不露面,隱藏地如此深,我如今倒是越發地好奇了。」
「姬家想來也有他們要的東西reads();。」慕梓煙想著,接著看著自己掌心的水印,這東西也許才是打開那秘密的關鍵吧。
姬安知曉她在想什麼,接著說道,「你就知道,當年為何他們要算計你了,你一個人,挑起了秦家與姬家的秘密,這可都是他們想要得到的,毀了你,便能夠更容易地得到那些東西。」
慕梓煙如今才算徹底地明白了,可是她還是覺得奇怪,她當年不過三歲,為何他們便認定自己就能夠撐起來呢?
「具體的我不知道。」姬安擺手道,「你要不要離開?」
「半個時辰之後動身。」慕梓煙收斂起心思,謎團一點一點地解開,可是慕梓煙總覺得缺少點什麼。
「哦。」姬安忽然走上前去,擋住了慕梓煙的視線,俯視著她低聲問道,「你可還有疑惑?」
「我只是在想,倘若我擁有水印,還能得到秦家的秘密,那麼他們更應該讓我活著,為何要毀了我?」慕梓煙不解地問道。
「那只能說明,你所擁有的,是可以克制他們的。」姬安淡淡地說道。
「那如此說來,王家,墨家,秦家所擁有的秘密並非是解開謎底的,而是克制他們的?」慕梓煙靈光一閃,當便明白了。
「應當是。」姬安看著她說道,「如今墨家的不是已經落在了他們的手中嗎?那麼接來……」
「倘若真的如此,那麼他們接來的目的便是毀掉王家與秦家。」慕梓煙這算是明白了,前世自己死了,無疑是讓秦家與姬家毀滅,而王家早在她死之前也許便毀了,還有墨家,也不過是他們的囊中之物罷了,那麼到時候,便沒有人能夠阻止得了他們了。
先皇后透露給太上皇的信息,不過是想要利用太上皇助她清除障礙,而並非是得到這裡頭的巨大秘密,倘若真的如此,那麼她死去之後,結局便是那背後的主子贏了?
慕梓煙越想,越覺得一陣心驚,那麼前世軒轅燁呢?究竟在做什麼?還有眼前的姬安,到最後又是怎麼回事?
慕梓煙緩緩地向後退了幾步,接著坐,輕揉著眉心。
軒轅燁見她有些疲憊,也不管其他,便闖了進來,接著推開姬安,便站在了她的面前,「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慕梓煙揮開他的手,抬眸看著他,接著起身道,「我沒事。」
「煙兒。」軒轅燁顯然無法接受她對自己這般冷冰冰的態度,突然上前橫抱著她向裡間走去。
姬安卻在此刻擋在了他的面前,「放開她。」
「我與她是名正言順的夫妻。」軒轅燁冷視著姬安說道,「你滾開。」
「那又如何?」姬安輕蔑道,「她如今是姬家的家主,我自然要護著。」
「滾!」軒轅燁說著便抬腳朝著姬安踹去,低頭看著慕梓煙,接著便閃身,並未入裡間,而是出了屋子。
慕梓煙抬眸看著他,「放我來。」
「我只是想跟你談談reads();。」軒轅燁的聲音夾雜著幾分地乞求,聽著讓人忍不住地心疼。
慕梓煙抿了抿唇,接著便掙扎著從他的懷裡來,接著說道,「出去再說吧。」
「煙兒,我對你的心從來沒有變過。」軒轅燁走上前去,「我不說,是因為我不敢說,我害怕你知道之後,會徹底地厭惡我,倘若沒有當年發生的事情,你也不會失去記憶。」
慕梓煙側眸看著他,「那是我自願的,但是你騙了我卻是事實。」
軒轅燁聽著自願二字,怔愣在原地,「你想起來了?」
「沒有。」慕梓煙淡淡道,「只是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自願的。」
「煙兒,當真不能放嗎?」軒轅燁輕聲詢問道。
「倘若你能夠放,又何必諸多隱瞞呢?」慕梓煙嗤笑了一聲,「你無法坦然面對,你又如何能夠要求我坦然面對呢?軒轅燁,我給了你機會。」
軒轅燁上前抱著她,輕聲道,「煙兒,給我些時間。」
「不論你想要什麼,我都會依著你,哪怕是你告訴我,讓我捨棄了所有人,只要待在你的身邊,我都會,可是現在,已經晚了。」慕梓煙推開軒轅燁,驀然地離去。
軒轅燁怔愣在原地,目光呆滯地看著她,當真是晚了嗎?不,還不晚,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將她讓給別人,絕對不能讓她從自己的身邊消失。
又一次的不歡而散,也不過是兩日的時間,他們之間的濃情蜜意如今仔細地想來,卻覺得是一場夢一般。
慕梓煙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疲憊,心累了,便越發地力不從心。
當日,慕梓煙便出了姬家,只是另開了一條捷徑,姬安與金枝跟著她,軒轅燁自然也緊隨其後,一行四人便出了姬家。
一路上,慕梓煙都極少說話,心裡頭有著太多的顧慮與疑惑,如今反倒越發地寡言少語了。
金枝小心地跟著,時不時地將外頭發生的事情稟報給慕梓煙。
姬安的自然也聽到了,並未理會軒轅燁,而是看著她說道,「你是要回大焱還是西戎?」
「先回大焱。」慕梓煙淡淡地說道,「秦邧已經到了西戎,想來慕容狄也不會輕易地讓他得手。」
「你對慕容狄倒是信心滿滿。」姬安慢悠悠地說道。
「他能夠活到現在也著實不容易,倘若沒有我,他會活得更好。」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姬安抿著唇,「所以說你是禍害。」
「你說的不錯。」慕梓煙卻認同了姬安的話,聽著是打趣,卻帶著幾分地認真。
姬安只覺得無趣,冷哼了一聲,接著說道,「我回去之後要住在你院子裡。」
「不准!」軒轅燁此刻開口道。
慕梓煙抬眸看著軒轅燁,接著又看向姬安道,「說起來,我倒有一件事情要問你reads();。」
姬安見她轉移了話題,漫不經心地問道,「說。」
「當初三叔跟前的小廝是你安排的?」慕梓煙低聲問道。
「我不過是賣了個人情過去。」姬安並不否認。
「原來如此。」慕梓煙勾唇一笑,「那慕梓兮在何處,你是知道的?」
「那股子臭味,即便隔著十萬八千里我也能聞到。」姬安坦然道,接著雙手環胸地看著她,「你如今倒是想起來,難道你不好奇,我當初為何會幫那虛空?」
「你幫的不是虛空,而是崔嬤嬤。」慕梓煙低笑道,「而崔嬤嬤的主子又是秦邧的主子。」
「所以說,真正的罪魁禍首是秦邧。」姬安挑眉道,「看來他是一直暗中觀察著你啊。」
「你難道不是?」慕梓煙挑眉道,「你難道不是?」
「我當然要盯著了,順便使絆子。」姬安斜睨了一眼不遠處的軒轅燁,接著又看嚮慕梓煙說道,「臭丫頭,秦邧跟冷寒峰可不一樣。」
「我知道。」慕梓煙淡淡地說道,「只是我當真不知是如何招惹他們的。」
「你招惹的人還少?」姬安盯著軒轅燁看了一眼,「只是有人替你清除了,我反倒省事了。」
慕梓煙自然知曉姬安意有所指,她哪裡會想得到這一世牽扯著這麼多的人與事,她以為只是簡單地報仇之後,便可以高枕無憂地過著安樂的日子,未料到竟然這般地複雜。
軒轅燁當然聽出了姬安的不懷好意來,那些糾纏著慕梓煙的人,他都會用自己的方法讓他們無法靠近她,即便傾心與她,卻也無法靠近,心甘情願地放手,可是面對姬安,他卻無能為力,唯一能夠讓姬安放手的辦法,就是殺了他。
如此便走了五日,這條路是最快能夠通往大焱的捷徑,只需要二十日便能夠回去,故而慕梓煙走的也不快,只是按照尋常的腳程走著。
深夜,姬安習慣地待在樹枝上,方便望風,只是垂眸看著軒轅燁不自覺地走近慕梓煙,他便忍不住地要刺。
慕梓煙側眸看著他,知曉他能夠做到這般地地步,著實不容易,可是……哎……
軒轅燁站在她的身側,「從現在起,我只陪著你。」
慕梓煙側眸看著他,「北青不要了?你的親人不要了?」
「不論如何,我都會守著你。」軒轅燁堅定地說道,「比起你,那些算得了什麼?」
「軒轅燁,我怎不知你還這般任性?」慕梓煙冷笑了一聲,「曾經你若是如此說,我會很高興,可是現在,我卻覺得你越發地幼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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