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厚顏無恥的老夫人及真相大白

    「不會有事。」太后抬眸看著前方，「哀家的兒子，哀家清楚。」

    「是。」月華公主垂首應道，便扶著太后回了永壽宮。

    慕梓煙追上前去，並未看見楚燁與藍馨兒的蹤跡，她連忙趕到晚宴處，自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無處不見的慘狀，比起雷侯府被滅門還要震撼。

    慕梓煙深吸了一口氣，而後立在不遠處，緊接著便吹了起來，遠處正在廝殺著的御林軍突然倒地，一時間，眾人皆呆愣在原地。

    只看著不遠處的宮牆上立著一女子，一身艷麗的衣裙，如絲綢般柔順地青絲隨風而動，面容清冷，神色淡然，那吹出的聲音透著戚戚哀轉，卻又像是索命的嘶吼，不過對於他們來說自是不妨事的，只是這些被受蠱惑的人此刻卻不停地哀嚎著，不知過了多久，直等到宮殿內徹底地安靜下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不絕於耳，皇帝起身，如妃收起手中的長劍，轉身跟著他。

    如妃的身上也沾滿了血，不過神色肅然，反倒憑添了幾分英氣。

    皇帝握著她的手，等出了宮殿，便看到不遠處的慕梓煙，皎潔地月光掛在空中，正好映照在她的身後，而她此刻卻像極了月下仙子，美得不食人間煙火，只是如此看著，心緒便能平復下來。

    慕梓煙緩緩地收起那白玉的骨頭，飛身落下，衣袂翻飛，翩然落下，緊接著行至皇帝的面前，微微福身，「成安參見皇上。」

    「原來是成安啊。」皇帝看見慕梓煙，自是多了幾分地欣喜，低聲說道，「看來太后也無礙了。」

    「回皇上，太后已經平安地回了永壽宮。」慕梓煙垂眸說道，「藍馨兒逃脫，成安這便去尋她。」

    「好。」皇帝不住地點頭。

    慕梓煙恭敬地行禮，隨即便退出了大殿，轉身離去。

    君千皓與君千澈不約而同地跟了上去，卻見慕梓煙已經飛身離開。

    二人對視了一眼，接著轉身便又重新回了大殿。

    皇帝見二人如此，雙眸閃過一抹意味深長地笑意。

    如妃見狀，接著將長劍丟在一旁，扶著皇帝說道，「皇上，可是要回去？」

    「恩。」皇帝抬眸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鼻翼間還充斥著血腥味，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沉聲道，「此處便交給太子了。」

    「是。」君千澈垂首應道，待恭送皇帝離去，便開始命人整頓起來。

    齊軒與慕凌軒轉身便去尋找蘇沁柔等人，等出了宮殿，便看見她們已經向前走來，慕凌軒連忙上前，「娘。」

    「無礙吧？」齊氏看著她問道。

    「無礙。」慕凌軒搖頭道，「您呢？」

    「一切安好。」齊氏笑著應道，垂眸看向君千瑞，他正抬眸看著她。

    「十二殿下，月華公主如今在太后寢宮，可是要過去？」齊氏垂眸問道。

    「我要等成安姐姐。」君千瑞非常執拗地回道。

    「只是月華公主那處？」齊氏接著說道，「太后想必受了驚嚇，十二殿下應當去請安的。」

    「好。」君千瑞沉思了片刻，點頭應道，向後一退，朝著齊氏拱手行禮，這才轉身離開。

    齊氏見君千瑞這般聽話，抬眸看嚮慕凌軒，「軒兒，送十二殿下去永壽宮。」

    「是。」慕凌軒應道，便上前跟著。

    「娘，女兒也去。」蘇沁柔低聲說道，接著便也跟著一同去了。

    蘇侯夫人瞧著蘇沁柔的身影，又看向齊氏，無奈地嘆了口氣，「女大不中留啊。」

    齊氏淺笑道，「今兒個若非柔丫頭與依丫頭機靈，怕是我們？」

    「如今既然相安無事，便先回府吧。」蘇侯夫人低聲道，想來今兒個可是受了不少的驚嚇。

    一行人自是一同出了宮，各自回了侯府。

    只是今夜死去的不乏京城中有名望的子弟，自是損失慘重，慕侯府因著慕梓煙提前的提醒，並未有任何地損傷，而其他的侯府，卻也受了不少的損失，光待字閨中的小姐，還有還未成年的子弟，便死了不少。

    齊氏回了慕侯府，先去了煙落院，這才知曉老夫人趁著她入宮，為了阻止煙兒入宮暗害了蕪兒與珏兒，她當即便氣得不輕，不過為了再生事端，這才忍了下來。

    看著睡得極沉的慕凌珏與蘼蕪，齊氏便讓崔嬤嬤抱著慕凌珏，而她則抱著蘼蕪回了霽月院，親自照料。

    慕梓煙知曉藍馨兒逃出了皇宮，只是不知如今去了何處。

    等她出了宮，白玄突然落下，「主子，公子去追藍馨兒了，如今往南邊去了。」

    「好。」慕梓煙點頭應道，當下便也跟著追了過去。

    鍾璇此刻站在高塔，雙拳緊握，沉聲道，「慕梓煙！」

    冷寒峰雙眸微眯，深邃的眸低溢滿了幽暗，他冷笑道，「還是敗了。」

    「她怎麼會？」鍾璇冷哼道，「怪不得我尋不到那東西，原來雲妃那個賤人將這東西給了慕梓煙。」

    「看來這都是天意。」冷寒峰看向鍾璇，「你且好好看著，我走了。」

    「你去何處？」鍾璇連忙轉身，抓住冷寒峰的衣袖。

    「自是回去。」冷寒峰淡淡地說道。

    「你改不會是去追慕梓煙吧？」鍾璇雙眸微眯，冷聲道。

    「你何時變得這般猜疑了？」冷寒峰眸光一沉，接著甩開她的手，飛身下了高塔

    她的手，飛身下了高塔。

    鍾璇孤零零地站在高塔上，任由著寒風吹打著她的臉頰，卻沒有了適才依偎在冷寒峰懷裡的溫度，她忍不住地哆嗦了幾下，冷聲道，「盯著他。」

    「是。」守在暗處的手下應道。

    鍾璇抬眸看著遠處的皇宮，幽幽地嘆了口氣，「未料到還是功虧於潰了。」

    等慕梓煙趕到的時候，楚燁與藍馨兒已經過了無數地回合，她飛身落下，接著站在一旁並未動彈。

    楚燁見她前來，這才鬆了口氣，接著說道，「還不快點？」

    慕梓煙挑眉，負手而立，挑眉看著他，顯然並無打算要吹起那骨頭。

    楚燁見她如此，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與藍馨兒打了一番之後，突然身形一晃，便見藍馨兒的掌風向他打去。

    慕梓煙當下便拿起骨頭吹了起來，藍馨兒聽到那聲音痛苦不堪，一個旋轉，手中的掌風便向一側打去，緊接著轉身嚮慕梓煙打來。

    楚燁連忙一個旋身擋在了藍馨兒的面前，接著一掌劈向她，藍馨兒整個人便向後退去，而楚燁並不打算放她離開，而是繼續糾纏著，使得藍馨兒無法脫身，只能強撐著反擊，耳邊傳來的聲音讓她更是崩潰不已，如此，直等到她痛苦哀嚎一聲，接著便從半空中跌落在地。

    楚燁翩然落下，轉身嚮慕梓煙走來，雙眸勾起淺淺地笑意，等立在她的身側，便見慕梓煙突然上前，集中精神開始吹了起來。

    只聽得那聲音越發地詭異急切，猶如雷電一般，狂風暴雨似地擊中藍馨兒，不知過了多久，藍馨兒悽厲地慘叫聲響徹天際，不絕於耳，直等到最後她筋脈爆裂而亡，最後只剩下一具燒焦了的屍身。

    「難道你不問問她幕後主謀是誰？」楚燁轉眸看著她問道。

    「問不出，又何必多費力氣？」慕梓煙轉眸看著他，沉聲道，「藍馨兒適才在宮中指著你要說什麼？」

    楚燁挑眉，不解地開口，「不知。」

    「當真不知？」慕梓煙冷哼一聲，「若是讓我知曉你敢騙我，你就死定了。」

    等慕梓煙將此話說出口，只覺得這語氣有些回歸了那個世界，連忙輕咳了幾聲，而後垂眸說道，「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你回去看看臨安姐姐吧。」

    「煙兒適才的話卻是耐人尋味啊。」楚燁慢悠悠地上前，鞋底踩在甘草地上，發出脆裂的聲響，卻猶如一陣風悄無聲息地吹來。

    慕梓煙卻不理會他，而是垂眸看著藍馨兒，低聲道，「自作孽不可活。」

    「恐怕藍侯府也逃脫不了。」楚燁卻說出了關鍵。

    「雲妃離去的時候，本就已經斷了藍家的恩情，她用自己的性命保住了藍馨兒，已經還了藍家的恩情。」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不過，此事怕是會對十二皇子有影響。」楚燁看著她說道。

    「我會護他周全。」慕梓煙說罷，擺手道，「將屍體抬回去。」

    「是。」身後隱二與隱三應道，便抬著藍馨兒的屍身跟著慕梓煙離開。

    楚燁站在原地並未跟著她，只是看著她消失的背影，嘴角綻開一抹暖如春風的寵溺笑意。

    慕梓煙回了宮中，親手將藍馨兒的屍身呈上，太后看了一眼，擺手道，「咎由自取。」

    「太后，成安有一事想求。」慕梓煙隨即跪下。

    「何事？」太后見慕梓煙如此，雙眸閃過一抹幽光。

    「可否赦免十二殿下？」慕梓煙低聲道。

    「此事皇上自有定論。」太后淡淡地說道，「煙丫頭還是管好自己。」

    「是。」慕梓煙見太后如此說，想來此事不會牽涉到君千瑞，那她便安心了。

    等慕梓煙退下之後，皇帝自屏風後出來，垂眸立在太后的身側，「母后，這丫頭倒是個心善的。」

    「她心思敏捷，卻並非大奸大惡之徒，國公爺有這樣的外孫女有福了。」太后淡淡地說道，抬眸看向皇帝，「今夜之事，你做主便是，不用問哀家。」

    「是，母后。」皇帝垂首應道，隨即便離開。

    慕梓煙出了宮，便見月華公主的馬車在外頭，她緩步上前，便見月華公主端坐在馬車內。

    「成安見過公主殿下。」慕梓煙福身道。

    「成安，本宮特意在這處等你，是因著瑞兒這孩子想你想的厲害，不若今晚他便隨你回慕侯府待上兩日如何？」月華公主看著她說道。

    「是。」慕梓煙垂眸應道，便見君千瑞自馬車上下來，自是安靜地立在她的身側，而後恭敬地朝著月華公主行禮。

    月華公主微微點頭，放下車簾，便坐著馬車離開。

    慕梓煙垂眸看著他，便見君千瑞正揚起小臉，笑吟吟地看著她。

    她彎腰將他抱起，「瑞兒可是害怕了？」

    「恩。」君千瑞點頭應道，「上次也害怕。」

    慕梓煙知曉君千瑞對上次在皇陵被擄走之事始終有陰影，故而才執意要待在她身邊。

    「我們回去。」慕梓煙笑著說道，便帶著君千瑞回了慕侯府。

    芸香與碧雲在等她回來，瞧著天色已經是四更，想來再過四個時辰，爹爹便回來了。

    慕梓煙如此想著，便哄著君千瑞歇下，而自己也眯了一會。

    翌日天未亮，慕梓煙便醒了，轉眸看著沉睡的君千瑞，眉頭緊蹙，兩隻手緊緊地攥著

    緊緊地攥著她的衣袖，顯然昨夜之事給他造成了太大的影響。

    慕梓煙便也不吵醒他，便又陪著他歇息了片刻，直等到他醒來之後，抬眸看見身邊的乃是她，神情才放鬆下來。

    慕梓煙抬眸看著芸香，「昨兒個府中可發生事了？」

    「聽說雷世子為救夫人受傷了，昨兒個便歇在了府上。」芸香垂首說道。

    「哦。」慕梓煙點頭，「傷的也嚴重？」

    「瞧著還好。」芸香接著說道。

    「我去看看。」慕梓煙下了床榻，與君千瑞一同洗漱穿戴妥當之後，便帶著君千瑞先去了霽月院。

    卻見屋子裡頭甚是熱鬧，雷逸辰與慕凌軒已經到了，慕梓煙入內後，眉眼間自是染上了笑意，恭敬地福身道，「給娘請安。」

    「煙兒，你來得正好，這兩個正說起你昨夜的事呢。」齊氏笑著說道，等話音一落，這才看見跟在慕梓煙身側的君千瑞。

    她連忙起身，「臣婦參見十二殿下。」

    慕凌軒與雷逸辰自是起身行禮，君千瑞抬眸看著他們，笑吟吟道，「夫人請起。」

    「是。」齊氏見君千瑞對她甚是親切，抬眸看著慕梓煙，便知曉，這個孩子自幼便粘著她，似乎是一種奇特的緣分。

    君千瑞安靜地坐在慕梓煙的身旁，不吵不鬧，而慕梓煙也未因著君千瑞而變得拘束，抬眸看著他們，接著說道，「我之所以能夠制服藍馨兒，也多虧了十二皇子。」

    「哦？」慕凌軒看著她，低聲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十二皇子將雲妃臨終前將這白玉骨頭交給我的。」慕梓煙笑著說道。

    「原來如此。」齊氏轉眸親自遞給君千瑞糕點，慕凌珏與慕梓蕪自是乖順地立在一旁。

    君千瑞轉眸看著慕凌珏與慕梓蕪，抬眸看著慕梓煙，「成安姐姐，我同弟弟妹妹去玩會。」

    「好。」慕梓煙笑著應道，便見君千瑞從方榻上跳了下來，上前立在中間，一手牽著一個便出了屋子。

    雷逸辰自是頭一次看見這樣的情形，轉眸看著慕梓煙，「十二殿下倒是一點都不拘束。」

    「恩。」慕梓煙點頭道，「義兄也可將慕侯府當成自己的家。」

    雷逸辰微微一怔，自覺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心中卻溢滿了感動。

    「是啊，日後你我兄弟相稱。」慕凌軒拍著雷逸辰的肩膀說道。

    「倒是我的福氣了。」雷逸辰抬眸看嚮慕凌軒說道。

    「一家人何必如此見外。」齊氏骨子裡頭也有著豪爽，這是自幼在國公府耳融目染的，自從嫁入慕侯府，她自是收斂了不少，不過瞧著眼前的兒女們，如今反倒更放開了不少。

    許是因著慕侯府如今清明了不少，比起往日的繁雜與那些背地裡的見不得的骯髒，如今更是自在了不少。

    慕梓煙看了一眼時辰，接著說道，「爹爹要回來了吧？」

    「快了。」齊氏與慕侯爺這些年來也是聚少離多，故而也只能期盼在春年的時候多相處幾日。

    慕梓煙抬眸看著齊氏，接著說道，「爹爹還不知曉三叔的事情。」

    「有什麼好說的。」齊氏冷哼道。

    慕梓煙低聲道，「畢竟……」

    「你這丫頭，這等子子弟，是不能入慕家祖墳的。」齊氏接著說道，「有些事情只是大家不說罷了。」

    慕梓煙垂眸道，「娘，此事也要由爹爹定奪。」

    「等著瞧吧，老夫人必定還會鬧起來。」齊氏看嚮慕梓煙，「煙兒，你放心，娘可不是那等子怕事的。」

    慕梓煙淺笑道，「是了，外婆說過，娘小的時候可沒少調皮搗蛋。」

    「你這丫頭，怎得還打趣起我來了？」齊氏說著便抬手捏著慕梓煙的鼻子。

    慕凌軒與雷逸辰自是垂眸端著茶盞品茶，全當做沒聽見。

    過了一會，齊氏便領著眾人前往府外等著慕擎元，直等到慕擎元遠遠地騎馬奔來，齊氏眉眼間地笑意也多了幾分。

    慕梓煙自是歡喜，除了長松院那處，如今的慕侯府可是歡天喜地的，莫不是昨夜宮中發生的事情，整個京城自是烏雲密布，否則，慕梓煙必定會命人放爆竹的。

    等慕擎元下馬，走上前來，垂眸正巧看見立在一旁的君千瑞，自是恭敬地行禮，「臣參見十二殿下。」

    「慕侯爺不必請起。」君千瑞低聲回道。

    慕擎元自是知曉君千瑞對慕梓煙的親近，未料到今兒個乃是初一，十二皇子便在府內了。

    眾人便紛紛給慕擎元行禮，尤其是慕凌珏與慕梓蕪，小小的人兒，卻是有模有樣，規規矩矩地行了禮，惹得慕擎元開懷大笑，一手一個抱在懷裡。

    齊氏見狀，忍不住地笑了，「剛回來，還是讓他們下來走吧。」

    「上次見他的時候，也是一年前了，今兒個自是要好好抱抱。」慕擎元說著便用胡茬蹭了蹭慕凌珏與慕梓蕪。

    慕梓煙在一旁瞧著，垂眸正好看見君千瑞羨慕的神色，她笑著將君千瑞抱在懷裡，抬眸看著慕擎元，「爹爹如今有了弟弟妹妹，自是忘記我這個女兒了。」

    「你這丫頭，打趣完我，又打趣起你爹來了。」齊氏低笑道。

    慕梓煙冷哼道，「哥哥，瞧瞧，我說的是不是這個理？」

    「這……」慕凌軒低聲道，「弟弟妹妹是要多疼愛一些

    多疼愛一些的。」

    「哎。」慕梓煙忍不住地嘆了口氣，「如今我反倒是最不受寵的了。」

    「煙兒，如今是越發地伶牙利嘴了。」慕擎元寵溺地看著慕梓煙，笑吟吟地說道。

    雷逸辰垂眸不知該說什麼，只是安靜地跟著。

    慕擎元一早便收到了慕梓煙傳來的信，轉眸看著雷逸辰，接著說道，「我先回去換上衣服，待會可是要吃茶的。」

    「是了，這春年的茶自是要吃的。」齊氏笑吟吟地說道，「尤其是今兒個還多了一個兒子。」

    「是啊。」慕擎元點頭應道。

    雷逸辰斂眸，再次地尋到了家的感覺，卻與雷侯爺給與他的不同。

    一番熱鬧之後，待慕擎元洗漱之後，換了嶄新的衣袍，與齊氏一同坐在主位上，先是慕凌軒敬茶，自是討了吉利，緊接著便是雷逸辰。

    他端著茶跪下，恭敬地敬茶，「義父、義母，請喝茶。」

    「乖。」齊氏笑吟吟地應道，自是準備了禮物，親自遞給了他。

    雷逸辰抬手接過，瞧著是隨身的物什，一應俱全，齊氏笑著說道，「這是我與崔嬤嬤一同做的，自是比不得雷侯夫人卻也是我這當娘的心意。」

    「多謝義母。」雷逸辰雙手接過，看著眼前的東西，雙眸閃爍著淚光，自是強忍了下去。

    慕擎元喝過茶，接著遞給他一個錦盒，「日後便是一家人了。」

    「多謝義父。」雷逸辰自是雙手接過，而後便又敬茶，「祝義父義母福壽安康。」

    「好。」慕擎元與齊氏二人應道，便又喝了茶。

    緊接著便是慕梓煙，緊接著又是慕凌珏與慕梓蕪，霽月院內自是熱鬧不已，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反觀長松院內，從嬤嬤躺在床榻上活活地去了半條命，如今慕擎林的屍體還躺在祠堂，老夫人一下子像是老了十歲，整個人呆坐在冷冰冰的屋子裡頭，心裡充滿了恨意。

    這個時候，她不是應當兒孫滿堂的嗎？怎得如今卻是孤身一人了呢？

    慕凌晁早在去年的時候便遊學遠遊去了，故而春年的時候並未回來，慕梓靜想要前來討個彩頭，卻也因著自己的爹爹去了，如今不敢前來，便也獨自待在院子裡頭，顯得甚是淒冷。

    雙兒立在一旁，「三小姐，您如今去乃是得老夫人歡心的最好機會，明年三小姐便及笄了，如今三老爺去了，日後您的婚事自是老夫人做主的。」

    慕梓靜聽著也是這個理，猶豫再三之後，還是硬著頭皮去了。

    喜鵲垂眸小心地入內，低聲稟報導，「老夫人，三小姐給您請安來了。」

    老夫人雙眸微動，這才回過神來，「是嗎？快讓靜丫頭進來。」

    「是。」喜鵲以為老夫人會發怒，未料到會讓三小姐進來。

    慕梓靜惴惴不安地入內，如今自是長高了不少，容貌也有了變化，臉上更是多了幾分地明媚，不過那額頭的疤痕依舊未淡去，故而只能留著厚重的劉海。

    「孫女給祖母請安。」慕梓靜上前跪下，恭敬地行禮。

    「好，好。」老夫人點頭應道，「從嬤嬤……」

    等老夫人抬手，這才想起從嬤嬤如今還半死不活地躺著，她雙眸閃過一抹冷厲，隨即便又慈愛地看著慕梓靜，「靜丫頭，你最是有孝心的。」

    「祝祖母福壽延綿，兒孫滿堂。」慕梓靜端著茶恭敬地敬上。

    老夫人雙眸一沉，接過茶盞，卻突然揚聲笑道，「兒孫滿堂？哈哈，兒子沒了，孫子不在，如今也只得了你這個孫女在身邊……」

    慕梓靜嚇得垂眸不敢出聲，知曉自己說錯了話，待聽到老夫人那冷冷地笑聲，更是嚇得渾身顫慄起來。

    老夫人並不在意，而是輕輕地抿了一口，喜鵲自是將吉利奉上，老夫人親自遞給慕梓靜，「靜丫頭，陪我用飯吧。」

    「是，祖母。」慕梓靜垂首應道，便乖順地起身，跟在老夫人的身後。

    等她離開時，老夫人自是賞了不少的東西，等她回了自己的院子，這才鬆了口氣。

    按照宮規，今兒一早皇子們自是要入宮的，不過因著昨夜宮中發生的事兒，皇帝便免了這規矩，君千瑞才得以待在慕侯府內。

    不過此次的春年，慕侯府自是迎來了不少的人，有喜愛的，也有討人厭的，直鬧騰了三日，慕梓煙也要回皇陵去。

    卻在離開的頭一個時辰接到太后的懿旨，後面的守靈便放在慕侯府內，自是不用再回皇陵去了。

    慕梓煙未料到太后會讓她提前回京，心中不免多了幾分地疑惑，自是知曉這裡頭必定還有什麼其他的緣由。

    而她則是親自送君千瑞回了公主府，並未見臨安郡主，接著有入了宮謝恩，卻被太后留著用了午膳才出宮。

    齊氏自是高興，那皇陵怎能是她的煙兒去的地方，這近三年來，她可是操了不少的心，如今既然不用去了那便好好地待著。

    慕梓煙回了慕侯府，雷逸辰這些時日暫時地待在了慕侯府內，不過也是要回雷侯府的，畢竟侯府內也有事情要辦。

    轉眼便過了春年，這一日，齊氏正與慕擎元說著關於如何下葬慕擎林的事兒，老夫人已經搶先趕來，自是定了風水與下葬的日子。

    齊氏此刻卻是忍不住了，「老夫人，三叔不能葬在慕家的祖墳內。」

    「這處

    「這處哪有你說話的份？」老夫人冷哼道。

    「她乃是慕侯府的主母，如何說不得？」慕擎元看著老夫人，「老夫人，三弟雖然入了族譜，可是他並未慕家的人，慕家也絕對不能接受這等子弟。」

    「你說什麼？」老夫人怒視著慕擎元，「他可是你的親弟弟，你怎得如此狠心？」

    「老夫人，他當真是慕家的血脈？」慕擎元看著老夫人冷聲道。

    「你這話何意？」老夫人雙眸微眯，沉聲道。

    「那虛空方丈又是怎麼回事？」慕擎元也不願與她多費唇舌，即便當年答應了父親饒她一命，可是卻也不能讓不是慕家的血脈玷污了慕家。

    「你這是要逼死我啊。」老夫人怒吼道，「他如何不是你的親弟弟了？」

    「老夫人，若是還想留些顏面的話，莫要如此。」慕擎元看著她說道，「還有二弟的事，他並非老夫人的親生子，也並非慕家的血脈，此事若是二弟知曉了，老夫人又該如何解釋？他既然不是慕家的子孫，老宅自是不能住下去的。」

    「大哥，你說什麼？」門外突然衝進來一人，便是斷了一條手臂慕擎然，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老夫人，又看嚮慕擎元，「我怎麼可能不是慕家的血脈？」

    老夫人轉眸看著慕擎然，再看嚮慕擎元，「你別忘記你答應過你父親什麼？」

    「老夫人，我答應了父親，可是卻也容不得老夫人一再地放肆，你做出這等子苟且之事，這些年來，慕侯府待二弟與三弟可有不妥之處？二弟打殺煙兒，二弟妹設計差點害死我妻女的事，還有三弟做下的那些齷齪之事，難不成，你還要讓慕家擔上這些？」慕擎元也是最近才知曉此事，倘若不是慕梓煙告訴他，他如何得知處處忍讓的兩個弟弟，竟然並非慕家的子孫，而他竟然因為忍讓，差點害死他的妻兒，想及此，他便憤怒不已，哪裡還能容得下這些賊人？

    慕擎然轉眸看向老夫人，「娘，大哥說的可是真的？」

    「他二人已經入了慕家的家譜，便是慕家的子孫，你若是將此事捅出去，到時候丟臉的可是慕家。」老夫人抬眸看著他說道。

    「即便如此，慕家也容不得這等狼子野心的人。」慕擎元看著老夫人，「若是老夫人想要鬧，那本侯便奉陪到底。」

    「你？」老夫人雙眸一冷，氣得轉身離開。

    慕擎然卻愣在了當場，有些不知所措，慕擎元接著說道，「老宅乃是慕家的祖宅，二弟還是早些尋了宅子搬出去吧。」

    「大哥當真要如此絕情？」慕擎然不可置信地看著慕擎元，質問道。

    「你差點打殺煙兒的時候可否想過如此絕情？你偷偷潛入阜南要殺我的時候可否想過手下留情？」慕擎元冷哼道，「本侯決不允許任何人對本侯的妻女下手，三日之後，若是二弟還不離開，本侯自會請二弟出去。」

    「好，好……」慕擎然覺得自己今兒個真的不應當入慕侯府，他好不容易撐了過來，未料到最後卻還是被打入了地獄。

    他驀然地轉身，自是去了長松院找老夫人。

    老夫人渾身顫抖地厲害，原來都被發現了？難道讓她的林兒即便死了都是孤魂野鬼嗎？入不了慕家的祖墳，他還能去哪？

    「娘，大哥說的可是真的？」慕擎然沖了進來，厲聲問道。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也不瞞你，你並非我的親生子，也不是慕家的種。」老夫人冷靜下來，抬眸看著慕擎然冷聲道。

    「怪不得，娘可以利用我，原來我竟然什麼都不是。」慕擎然放聲大笑道，「那麼此事是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章氏自然是知曉的，可是她卻不告訴你，她安的什麼心，你比我更清楚，慕家自此與你無關，日後你莫要再來找我。」老夫人如今沒有了兒子，也沒有了孫子，唯一剩下的便是那一口氣，她絕對不能倒下，一定要達成所願才是。

    慕擎然聽著老夫人如此決絕的話，他放聲大笑，「那我究竟是誰？」

    「你？」老夫人冷笑道，「你不過是個賤婢生下的野種，這些年來卻享盡了慕家的榮耀，如今既然事情已經說破，你還是早些離開，免得……」

    慕擎然怒視著老夫人，雙眸溢滿了恨意，冷聲笑著，轉身衝出了長松院。

    老夫人撐著方榻，冷聲笑著，「哈哈……虛空，這下你滿意了？你別得意，即便是死，我也要與你同歸於盡。」

    煙落院內，芸香將適才霽月院發生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慕梓煙，「大小姐，未料到老夫人竟然這等厚顏無恥。」

    「她何曾知廉恥過？」慕梓煙從未想過自己會有如此的繼祖母，心思狡詐險惡，更是能做出這等不知廉恥的事情來，她突然在想，祖父是不是一直都知道這兩個孩子並非他的親生骨肉呢，可是為何要讓父親答應他饒老夫人一命呢？

    慕梓煙沉默了良久，看來是時候去邊關了。

    「此事讓小翠告訴三妹妹。」慕梓煙低聲道。

    「是。」芸香垂首應道。

    「對了，待會我要去一趟蘇侯府。」慕梓煙似是想起了什麼，低聲說道。

    「是，奴婢這便去準備。」芸香點頭應道，便退了下去。

    不一會，便見慕擎元前來，慕梓煙連忙出了裡間，迎上前去。

    慕擎元看著已經出落的亭亭

    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女兒，頗有些感慨，未料到這幾年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他自是滿心的愧疚，本應該他去承擔的事情，最後卻讓女兒獨自承受了。

    他嘆了口氣，「煙兒，這些年是爹爹虧欠你了。」

    「爹爹，您怎得如此說？」慕梓煙抬眸不解地看嚮慕擎元，接著說道，「女兒因著有爹爹同娘親的疼愛，覺得很幸福。」

    「你這孩子，自小便被疼寵著，未料到最先長大的卻是你。」慕擎元笑著說道。

    「爹爹，聽說皇上已經下旨，將藍侯府抄家滅族了。」慕梓煙連忙轉換了話題。

    「恩。」慕擎元點頭道，「未料到藍家竟然有這等的野心，也虧得雲妃聰慧，否則十二皇子自是會被牽扯進去。」

    「是啊，好在太后仁慈。」慕梓煙低聲說道。

    「這世上的事情都有兩面性，太后的仁慈可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慕擎元幽幽地說道，「煙兒，爹爹過幾日便要回任上去了，你的婚事我自是做不得主的，倘若你不答應，爹爹即便是的豁出慕家，也會保護周全。」

    慕梓煙淺笑道，「多謝爹爹的疼愛。」

    「傻丫頭，你是我的女兒，我自是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負你，即便是那掌握生殺大權的人也不成。」慕擎元低聲說道，「若是你有意中人，便早做打算，原先我是中意五皇子的，奈何五皇子英年早逝，如今世家適婚的子弟也不少，我覺得辰兒便不錯，還有軒兒。」

    「爹爹，您怎得也？」慕梓煙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哥哥過些時日便大婚了，等大婚之後，我便走，想來再見面又要等上一段時日，這府內的事兒，你娘自會主持，你便好好地歇息。」慕擎元低聲道，「老夫人那處你不必擔心，我自有法子。」

    「爹爹，您可是去了老宅的閣樓？」慕梓煙聽著慕擎元的話，自是知曉他是想讓她莫要操心太多，讓他跟娘一起寵著便是，至於其他的，他們會處理。

    慕梓煙心中溢滿了幸福，她暗暗發誓，自己必定要好好地護住他們，定然不會讓他們受到半分地傷害。

    「你問這個做什麼？」慕擎元眸光一沉，低聲問道。

    「是三妹妹與我說的，說是二嬸嬸提起的。」慕梓煙非常坦然地說道。

    「真是個不安生的。」慕擎元冷喝道，接著說道，「看來是要早些讓他們出去，老宅那處的閣樓沒有什麼好瞧的，不過是你祖父年輕的時候留下的祖母喜愛的物什，還有一些玄門機關之術罷了，只是你祖父對祖母的感情太深，故而才不願意旁人進去。」

    「原來如此。」慕梓煙乖順地應道，心裡頭也有了算計，看來祖父必定在裡面留下了什麼，不過如今自是不能讓爹爹擔憂，她當然不能說要進去瞧瞧的。

    「那閣樓的鑰匙呢？」慕梓煙接著問道。

    「不知。」慕擎元搖頭道，「自從你祖父過世之後，那鑰匙也便消失了，老夫人那處必定不會有的。」

    「煙兒記下了。」慕梓煙衝著慕擎元燦爛一笑，接著說道，「爹爹，女兒待會要出府一趟，去蘇妹妹那處，爹爹可是要去？」

    「今兒個便不去了，已經下了帖子，後日過去，還有商討一下大婚的事情。」慕擎元低聲說道，「蘇家那丫頭的性子與你倒是對脾氣，日後嫁進來，我也是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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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嗷嗷……親耐噠們，老夫人的齷齪事被戳破了，慕擎然該咋辦呢？老夫人又會幹嘛？後面就等著好好虐了，嘿嘿……十月已經過去鳥，十一月份新的開始，嘿嘿……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