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身份被三皇子識破
2023-09-18 17:49:26 作者: 檸檬笑
「妹妹說的對。」呂娘子點頭應道,「下人太多我會不自在。」
「既然如此,到時候賓客的帖子也要提前準備,不過人多了自是也要有下人用著的,蘇妹妹,依依妹妹,到時候便從你們府上抽出一些可能用的吧。」慕梓煙看著蘇沁柔與侯依依說道。
「好。」蘇沁柔與侯依依欣然應道。
齊雪兒看著慕梓煙,「那我呢?」
「你到時候陪我啊。」慕梓煙轉眸看著齊雪兒說道。
「好。」齊雪兒笑著應道。
幾人自是商量了一番,便見張宗回來,章仚與齊軒也跟著一同入內。
三人看著眼前的情形,相視一笑,隨即便上前,待入座之後,齊軒說道,「是了,明兒個王公子在行宮宴請賓客,表妹可是要去湊熱鬧?」
「這個熱鬧是要去湊的。」慕梓煙抬眸看向齊軒,笑吟吟地應道。
「這王公子倒是一點都不低調啊。」章仚在一旁淡淡地啟唇。
「一改豫南王家素來的低調,的確有些與眾不同。」慕梓煙沉吟片刻,低聲說道。
「是了,我倒是覺得明兒個必定會很有趣。」蘇沁柔勾唇淺笑,「聽說五公主也會去。」
「只有是喜事便好。」慕梓煙嘆了口氣,「我覺得一碰到這種熱鬧,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張宗附和著點頭,「要不,你明兒個便別去了。」
「該發生的總歸會發生,即便她不去,也還是會發生。」章仚卻在一旁說道。
「是啊,那還是去吧。」慕梓煙便順著章仚的話應道。
章仚看嚮慕梓煙,眉眼間多了幾分地笑意,低聲道,「這幾日可是忙壞了?」
「還好。」慕梓煙緩緩起身,抬步向外走去。
眾人見狀,也不過是淡淡一笑,知曉她這是出去鬆散筋骨,故而便也只是湊了過去看著慕梓煙列出的禮單,甚是詳細,面面俱到。
呂娘子看了一眼,搖頭道,「瞧瞧,我這一介平民,卻不知這成親還有如此多的規矩。」
「是了,我也不知。」蘇沁柔搖頭道,「總歸是沒有呂二姐姐細緻。」
「你倒是叫的順口。」侯依依看嚮慕梓煙說道。
「這不是怕隔牆有耳嘛。」蘇沁柔嘴角一撇說道。
「這二人反倒斗上嘴了。」呂娘子在一旁取笑道。
「是了,雷世子錯過了最好的回京的機會,那該怎麼辦?」蘇沁柔突然問道。
章仚與齊軒二人對視了一眼,垂眸不語,此事他們也是愛莫能助。
張宗也明顯一愣,轉眸看向蘇沁柔,「蘇大小姐為何突然提起這個?」
「只是在想,雪兒妹妹是不是會擔心?」蘇沁柔歪著頭笑吟吟地看著齊雪兒。
這下眾人才反應過來,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齊雪兒當下便紅了臉,看著他們說道,「怎得又攀扯到我身上來了。」
「我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蘇沁柔說罷連忙起身,便朝著入內的慕梓煙身後躲去。
慕梓煙見狀,便見齊雪兒起身追了過來,三人便嬉戲打鬧起來,廳堂內的氣氛倒是活絡了不少。
「還真熱鬧。」外頭傳來慕凌軒與章跖的笑聲,二人已經入內。
蘇沁柔見了慕凌軒自是嬌羞不已,隨即便也不胡鬧了,只是安靜地立在慕梓煙的身後。
齊雪兒見她如此,氣惱不已,卻也無可奈何,只能求助於慕梓煙。
慕梓煙佯裝不知地看著齊雪兒,而後又看向蘇沁柔,咳嗽了一聲,「蘇妹妹說的對。」
「大……」齊雪兒正欲脫口而出,卻被蘇沁柔上前捂住了嘴。
齊雪兒睜大雙眸,這才意識到,當下便將蘇沁柔的手揮開,低聲道,「呂二姐姐,你怎得也取笑我?」
「雷世子如何回京是個難題啊。」慕梓煙理所應當地說道。
「哈哈。」這下可是將廳堂內的人都逗樂了,卻羞得齊雪兒滿面通紅的。
慕梓煙低笑了一聲,接著說道,「此事怕是要從長計議了。」
「元夕如何?」侯依依提議道。
「不成。」慕梓煙搖頭道,「那一日前去無用。」
「倒是,那一日乃是上燈,又不用入宮。」蘇沁柔點頭應道。
「可是還有什麼喜慶的日子?」侯依依低聲問道。
「倒是沒有了。」慕梓煙淡淡地說道,「只是並非非要等到那個日子。」
「那……」齊雪兒忍不住了看著慕梓煙問道,「還有什麼日子?」
「再等等看吧,總能尋到的。」慕梓煙低聲說道,抬眸看著他們,「既然明兒個要去赴宴,自是要準備一番,是了,此次王公子請了不少的人。」
「恩。」齊軒溫聲應道,「各大世家的世子自是要去的,太子與三皇子也去,三品以上的官員也有,還有便是涼王那處。」
「涼王?」慕梓煙沉吟了片刻,「他應當不會去。」
「為何?」張宗看著慕梓煙不解地問道。
「明兒個去的可都是後生。」慕梓煙笑著開口。
「是了,洺世子外任,還未回京。」章仚看著慕梓煙說道。
「春年也不曾回來,洺世子已經有三年未回京了吧。」慕梓煙這才記起涼王之子,君千洺來,此人與君千羽皆是這京城內嫌少不知的風流才俊,不過可惜,君千羽就此隕落了,如今也只剩下君千洺。
慕梓煙仔細地想著,前世的君千洺一直外任,直至君千皓登基稱帝,她慘死,都不曾入京,而他外任之地亦是偏遠荒涼之地。
而前世與這一世,慕梓煙是見過君千洺的,也是三年前有過一面之緣,自此再無交集,而君千洺具體長什麼樣子,慕梓煙卻也不記得了。
只是自她重生之後,似乎前世都毫無瓜葛的人,這一世卻都與她有了交集,有些成為了朋友,有些則成為了敵人,那麼君千洺會屬於哪一種呢?
「聽說這洺世子外任三年,在那處雖然是個郡守,卻頗受百姓愛戴,勤政愛民,自他到那處之後,卻少了不少的災荒戰亂,這三年來,百姓也漸漸地過上了舒心的日子。」章仚繼續說道,「看樣子,他是不打算回來了,若是皇上未下詔的話,他怕是永遠不會回京。」
「看樣子是。」齊軒點頭應道,「不過他素日與五皇子相交甚深,如今五皇子沒了,想來他更不會回京。」
「洺世子與涼王關係不好?」慕梓煙抬眸看著章仚問道。
「聽說是因著涼王妃之死。」章仚低聲說道,「這裡頭究竟發生了何事,怕是也只有涼王與洺世子知曉。」
「不過他不回來也好。」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是了。」眾人卻認同地應道。
慕凌軒看著慕梓煙,「對了,父親明日便回任上。」
「我怕是不能去送了。」慕梓煙看著慕凌軒說道,「便有勞哥哥了。」
「父親說,讓你凡事小心。」慕凌軒低聲說道。
「恩,我記下了。」慕梓煙點頭應道。
「好了,那便好好準備明日前去赴宴。」張宗爽朗一笑,這些時日最高興的莫過於張宗。
呂娘子見他如此,也忍不住地搖頭。
等眾人離去,只剩下慕梓煙與張宗、呂娘子,張宗接著說道,「煙兒,你覺得明兒個行宮那處會不會發生大事?」
「不知。」慕梓煙搖頭道,「等去了才知道。」
「我怎得有種不好的預感。」張宗只覺得眼皮直跳,難免有些擔心。
慕梓煙低笑道,「何時張大哥也變得如此囉嗦了?」
「如今春年還未過去,自是不願意看到什麼晦氣的東西。」張宗冷聲說道。
「倒是如此。」慕梓煙笑著應道,便也不再多言。
次日一早,慕梓煙雖然沒有去送慕擎元,卻站在朝著阜南方向的屋檐上眺望著,直等到過了半個時辰之後,呂娘子上前看著她。
「小小年紀,卻如此操心。」呂娘子低笑道,「當心老得快。」
「我還小。」慕梓煙挑眉道,隨即便與呂娘子一同自屋檐上飛身落下,她如今的輕功倒是長進了不少。
呂娘子也看出了慕梓煙的長進,淺笑道,「若是再過一年,你這武功怕是能在我之上。」
「不知。」慕梓煙搖頭道,「我只要求自保。」
「你如今便能自保了。」呂娘子接著說道。
「如今可不成。」慕梓煙抬起雙手,盯著自己的掌心,「若是遇到高手,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你啊,事事要強。」呂娘子低笑道。
「只是不想自己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又何談保護別人?」慕梓煙笑著抬步入了廳堂。
呂娘子看著她瘦小的背影,幽幽地嘆了口氣。
這一日過得倒是舒心不已,到了赴宴的時辰,慕梓煙與呂娘子便隨著張宗一同前去了行宮。
這行宮並不大,乃是太后曾經出宮散心宮殿,不過卻勝在清心雅致,太后近幾年來甚少前來,這也是頭一次讓皇室外人入內。
慕梓煙坐在馬車內,呂娘子正在沉思,待回過神來,便見慕梓煙掀開車簾瞧著外頭,待放下帘子,看向呂娘子,「呂姐姐,這豫南王家甚是神秘,如今如此高調,是為了什麼?」
「不知。」呂娘子自是猜不透的,不過看著慕梓煙如此說,接著說道,「我倒是好奇王家為何會與皇室聯姻,而且娶的還是公主。」
「這王公子你可見過?」慕梓煙低聲問道。
「不曾見過。」呂娘子搖頭,「我怎能見著?」
「哦?」慕梓煙微微點頭,「我倒是覺得這王公子很有趣啊。」
「你啊,莫要胡亂猜測了,等到了一看便知。」呂娘子笑著說道。
「恩。」慕梓煙笑著應道。
等到了行宮外,慕梓煙與呂娘子下了馬車,便跟在張宗的身後,張宗拿出帖子,待驗明之後,這才放行,不過外頭的人倒不是宮中的御林軍,看著裝束,倒是王公子自是的人。
呂娘子看了一眼,又看嚮慕梓煙,「派頭不小。」
慕梓煙淺笑道,「倒是謹慎。」
「可惜啊,你若是不在皇陵,用郡主的身份進來,便能坐近一些瞧了。」呂娘子幽幽地嘆了口氣。
「姐姐……」慕梓煙湊了過去,「我反倒覺得如此甚好。」
呂娘子抬眸看了一眼四周,此刻已經有宮女引著他們入內,行至亭台內,眾人便依次入席,待落座之後,蘇沁柔與侯依依自是緊挨著,不過與慕梓煙則是隔開了許多。
呂娘子低笑道,「瞧瞧。」
慕梓煙笑而不語,便與蘇沁柔、侯依依相視而笑,抬眸正好撞上藍馨兒看過來的雙眸,她氣色瞧著倒是不錯,不過那雙眸子卻猶如一把利劍直刺向她。
慕梓煙正欲回眸,卻見君千皓也正在看她,她雙眸閃過一抹淡然的神色,不動聲色地收起眸光。
呂娘子看著慕梓煙,「這三皇子為何一直盯著你?」
「不知。」慕梓煙只覺得君千皓的眼神有些詭異,似乎是透過她人皮面具,發現了她的身份。
正在她猜度思忖的時候,便聽到外頭傳來響動,「公主殿下駕到。」
眾人隨即起身,當下便躬身行禮,「參見公主殿下。」
此時,五公主君玉萱已經走來,身旁跟著一男子,身著著錦瀾長袍,披著深藍披風,容顏俊美,卻少了幾分地凌厲,多了幾分的儒雅,只是慕梓煙看著,總覺得似乎還少了一些什麼。
她只是用餘光掃了一眼,便垂眸直等到君玉萱與這位傳說中的王公子行至主位落座,眾人這才起身坐下。
慕梓煙這才能抬眸看去,待清楚之後這才知曉缺了什麼,真實,此人舉手投足間的氣質都是裝的,反而缺少了靈氣,那並非渾然天成,與生俱來的。
她雙眸閃過一抹幽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來這位王公子不簡單啊。
君千皓的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慕梓煙的身上,他多少是看了什麼,不過並未點破。
奇怪的是太子君千澈並未來,涼王那處自是也不會來,故而如今反倒缺少了一些樂趣。
慕梓煙卻敏銳地察覺到君千皓似乎發現了什麼,她雙眸閃過一抹幽光,自是若無其事地坐著。
君玉萱轉眸看向身旁的王公子,眉眼間皆是溫婉的笑意,對於這選中的駙馬,她自是滿意的,故而在他提出要在行宮辦一次晚宴,她自是應允了,一則是因著他初來乍到,二則是他自然是她的駙馬,必定是要見人的。
眼前的王公子單名一個澶,王澶自是溫文爾雅地起身,說了一些客套話,隨即便欣賞起歌舞來,這晚宴並無特別之處,也不過是讓眾人看看這傳聞中豫南王家的是何等的風範罷了。
慕梓煙卻覺得事情並非這般簡單,也不過是漫不經心地看著歌舞。
直等到一宮女前來,將一張紙條遞給她,她抬手接過,便看見紙條上面寫著「竹林,慕大小姐。」
她抬眸便看見不遠處坐著的君千皓,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看來君千皓當真發現了,她側眸看向呂娘子,「姐姐,我離開一下。」
「好。」呂娘子點頭應道,慕梓煙卻順勢將那紙條遞給了她。
呂娘子若無其事地接過,待慕梓煙離去之後,她自是鎮定地坐著,過了一會,才打開,當看罷之後,轉眸看向張宗,隨即遞了個眼神。
張宗當下明了,而後便看向不遠處的章仚與齊軒、慕凌軒,自是相互傳遞著眼神。
此時,慕梓煙已經應約到了竹林,便見君千皓負手而立與竹林下,他今夜身著著鴉青色錦袍,披著銀灰披風,明月當空,正好映照在他的身上,倒是人如其名,人如皓月。
慕梓煙緩步上前,微微福身,「民女見過三殿下。」
「本宮是該叫你慕大小姐呢?還是成安郡主?」君千皓見她前來,緩緩地轉身看著她。
慕梓煙淺笑道,「都可以。」
「難道郡主不好奇本宮是如何認出你的?」君千皓看著慕梓煙那平淡無奇的神情,低聲問道。
「既然認出來了,至於如何認出來的,自是不重要了。」慕梓煙平靜地說道。
「倒是如此。」君千皓看著她,「郡主覺得本宮如何?」
「不知三殿下要問什麼?」慕梓煙不知君千皓的目的是什麼,他如此一問,反倒讓她有些疑惑。
「也不知為何,自那日在崔侯府回來,便有些心緒不寧。」君千皓隨即坐在石凳上,接著說道,「這些時日在夢中總會出現一雙眼眸。」
「這與我何干?」慕梓煙的身份自然被識破,自是不必自稱民女,她既然是郡主,自是以我自稱。
「因為那雙眸子是你。」君千皓看著她,「本宮是瘋了?」
慕梓煙冷笑道,「三殿下是在打趣我嗎?」
「不知。」君千皓只是困惑不已,他走到如今這一步實屬不易,對待女子他從來都是溫柔相待,可是沒有一個人能夠入他的心,更談不上他心裡頭突然出現的孤寂。
慕梓煙覺得君千皓必定是中邪了,莫名其妙地說出這些話來,只讓她覺得好笑。
她上前一步,垂眸看著他,「三殿下若是身子不適,該尋大夫瞧瞧。」
「是該瞧瞧了。」君千皓緩緩起身,「郡主放心,你的身份本宮自不會說。」
「只是三殿下約我前來為的便是這個?」慕梓煙卻覺得君千皓當真是該吃藥了。
君千皓低聲道,「不錯。」
慕梓煙突然笑了,「三殿下,可還有事?」
「往後本宮可能會經常去郡主那處。」君千皓說罷,率先抬步向外走去。
慕梓煙立在竹林下,抬眸看著眼前的景致,而後抬步向外走去。
只是剛踏出,便見一道身影突然自她面前飛過,她還未反應過來,便見眼前突然落下一個人,渾身是血,而後便抓住了她腿,慕梓煙躲閃不及,正欲踢開,卻聽到外頭傳來喊叫聲,「殺人啦!」
慕梓煙這下明了了,而眼前抓著她腿的人睜大眸子斷了氣,而她的雙手卻死死地抓著她的腿不放,仔細看著眼前的人乃是一身宮女的裝扮。
君千皓還未落座,便聽到竹林那處傳來的叫喊聲,他明顯一愣,轉身便疾步往回趕,其他人自是聽到了叫喊聲,連忙起身紛紛向竹林內走去。
慕梓煙卻一動不動地站著,直等到率先趕到的君千皓看著她,又看向低頭趴著的宮女,上前便要將那宮女踢開,卻被慕梓煙制止。
「三殿下莫要動手。」慕梓煙搖頭道。
君千皓看著她,「這分明是?」
「既然是衝著我來的,自是要我自己解決。」慕梓煙接著說道。
「好。」君千皓對上她堅定的眸光,沒有任何地情緒,他此刻明白了,為何會認出她來。
鍾璇固然好,可是她的眸低充滿了欲望權利,她的聰明在慕梓煙之上,可是卻蛇蠍陰狠,她可以不計任何代價地達到自己的目的,包括成為他的女人,可是眼前的慕梓煙,不論遇到任何地困難,卻都能夠表現得這般從容不迫,尤其是那雙眸子,總是能夠帶給人安心安慰。
君千皓覺得自己瘋了,為何會出現這樣的幻覺,他連忙收回視線,轉身不去看她。
慕梓煙如今可沒有困去揣摩君千皓的心思,她垂眸看著那雙抓著自己的帶血的雙手,直等到眾人趕到,她依舊站著一動不動。
「這……」呂娘子連忙上前,「妹妹,這是怎麼回事?」
「突然落下一個人來,抓著我便這樣死了。」慕梓煙看著呂娘子說道,「姐姐,你先檢查一下。」
「慢著。」此刻卻有人突然制止,「這人難道不是呂二姑娘所殺?」
「若真是二娘所為,二娘為何會站在這處不動?」慕梓煙看著那人說道。
「聽說呂二姑娘乃是斷案神手,想必這也是你欲蓋彌彰的手法。」那人繼續說道。
「若真如這位公子所言,那我豈不是太蠢了?」慕梓煙冷笑道。
「是啊,呂二姑娘既然是斷案神手,若當真是殺人,自不會留下任何地證據,做的滴水不漏。」藍馨兒在一旁說道。
只是這話聽著是解圍,實則是陷害,這分明是在說她為了洗脫罪名,故而露出破綻。
「若真如此,看來呂二姑娘的殺人手法還真是高明。」那人附和道。
蘇沁柔上前正要幫腔,卻被侯依依抓住,輕輕搖頭。
「既然如此,那這位公子覺得該如何?」慕梓煙卻面色平靜地看著他,低聲問道。
「既然是要報官。」眼前的男子接著說道。
「本官就在此。」張宗看著那人說道。
「張大人與呂二姑娘關係匪淺,難保沒有袒護之嫌。」那男子冷聲說道。
「本官向來秉公執法,自不會徇私。」張宗接著說道,「如今諸位在場作證,這位公子難道連諸位都信不過?」
「聽著這公子的口氣,反倒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蘇沁柔還是忍不住地嗤笑道。
「既然如此,那便請張大人找出真兇才是。」那男子見狀,便也不再刁難,而是淡淡地說道。
君玉萱眉頭緊蹙,今兒個如此喜慶之日,竟然發生這等污穢之事,她自是未料到的,隨即沉聲道,「張大人,此事務必徹查清楚。」
「下官定會查出兇手。」張宗垂首應道。
呂娘子這才蹲下仔細地檢查起屍體來,「致命傷乃是胸口,是金釵插入胸口導致流血過多而亡。」
「金釵?」君玉萱看著呂娘子自胸口拔出的金釵,低聲道,「本宮並未見過。」
「公主殿下,這可是行宮的宮女?」張宗隨即問道。
「去瞧瞧。」君玉萱看向一側貼身宮女如兒說道。
「是。」如兒垂首應道,抬步上前看了一眼,「這並非行宮的宮女。」
「那此人是?」眾人自是疑惑道,既然不是行宮的宮女,為何是宮女的裝扮?
慕梓煙自是不動,任由著他們瞧著,她則是垂眸仔細地觀察著。
張宗見慕梓煙不說話,他便自行判斷起來,隨即巡查了四周,而後看嚮慕梓煙,「二娘怎會在此?」
「是三殿下約民女前來竹林的。」慕梓煙毫不避諱地直言道。
慕梓煙此言自是引起了眾人的猜測,紛紛將目光落在了一旁不發一言君千皓身上。
君千皓未料到慕梓煙竟然如此坦然便將他給供了出來,他抬眸看向張宗,斂去心底的驚訝,低聲道,「是本宮約呂二姑娘前來竹林。」
「不知三殿下離開時發生了什麼?」張宗面色冷沉地看向君千皓,冷聲問道。
「本宮離去時,並未發現任何可疑之處,只是剛入了宴席,便聽到叫聲,匆忙趕了回來,看見的便是如此的情形。」君千皓看著張宗,「此人絕非是呂二姑娘所殺,她並無武功,即便殺人,此人也應該會叫喊,更何況事發太突然,本宮離開也不過轉瞬。」
君千皓直言說道,只是眾人聽著卻覺得不對勁,三皇子這是替呂二娘說話?他們還從未見過三皇子袒護過誰?
慕梓煙顯然也有些驚訝,轉眸看向君千皓,雙眸閃過一抹幽光,看來她事後需要與君千皓好好談一談,不知他究竟有何目的。
張宗也有些奇怪,不過聽著君千皓的話,接著看向五公主,「公主殿下,既然三殿下已經作證,自是排除了呂二娘乃是兇手之嫌。」
「恩。」君玉萱自是不相信兇手乃是呂二娘,她如今只想知曉究竟是何人要在今夜殺人。
王澶轉眸看向君玉萱,低聲道,「公主殿下,此事看來是有意為之。」
「是。」君玉萱不可否認,今夜此事必定是有心之人所為。
慕梓煙卻覺得此事是針對她,而且,似乎是想要讓她從中牽出什麼線索來,她隨即朝著君玉萱行禮,「公主殿下,既然民女並非兇手,可否恩准民女協助張大人查案?」
「本宮准了。」君玉萱並非是不明事理之人,也不像六公主那般囂張跋扈,更不像四公主那般柔弱透著倔強,她反倒隨了柳妃的性子,沉靜婉約,卻也不失聰慧。
王澶打量著君玉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想來他與皇帝做的這筆買賣倒是不錯,這五公主倒真有意思。
慕梓煙正好瞧見王澶眼眸中那一閃而過的精光,她雙眸微斂,果不其然,王澶如今表現在眾人面前的當真是假象,此人極不簡單。
慕梓煙不免覺得頭疼,為何這一世,前世不相干的人都統統摻和其中呢?她不過是想要將所有未知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讓鍾璇與冷寒峰這對渣男女受盡折磨,守住至親罷了,她才發現,似乎這一世的路比前世走的還艱辛複雜。
慕梓煙收斂起心神,而後半蹲著,與呂娘子一同檢查著屍體,君千皓上前一步,半蹲著,「此人武功不弱。」
「恩。」慕梓煙抬眸看向君千皓,「難道三殿下也懂斷案?」
「不是。」君千皓低聲道,「只是看到此人落地的姿勢判斷而出的,至於具體的本宮不知。」
慕梓煙微微點頭,只覺得君千皓今兒個太過於不正常,她一度以為君千皓是不是換了腦子?
她不去理會他,而是專注地檢查起來,而此刻便見藍馨兒向後退了半步。
「這金釵乃是當下最時興的,好像出自最有名玉翠樓。」慕梓煙打量著那金釵,接著說道,「既然如此,張大人可派人前去盤問一番。」
「好。」張宗點頭應道,隨即轉身便出了行宮。
慕梓煙接著又仔細地看著,「正如三殿下所言,此人武功不弱,並非宮女,那麼便江湖人士。」
「難道不是死士?」君千皓不禁問道。
「不是。」慕梓煙搖頭道,「倘若是死士,她適才便不會緊緊地抱著我的腿了。」
「倒是如此。」君千皓這才反應過來,倘若是死士,死了便死了,怎會有求生的欲望?還會在臨死時向旁人求救呢?
「不過她眼神渙散,生前好像受過某種蠱惑。」慕梓煙說著抬眸看了一眼,卻不見藍馨兒的身影,她隨即看向一旁的齊軒,遞給他一個眼神。
齊軒當下明白,便與章仚一同悄悄離去。
君千皓自是看見了慕梓煙與齊軒、章仚之間的眼神暗示,他轉眸看著慕梓煙,心頭越發地存著疑惑,她究竟有怎樣的能耐,能夠與這二人有如此的默契?
慕梓煙並不理會君千皓,而是繼續說道,「姐姐,你可聞到什麼特殊的氣味?」
呂娘子湊了過來,仔細地嗅了一下,「沒有。」
「我聞到了。」蘇沁柔看嚮慕梓煙說道。
「恩?」慕梓煙抬眸看向蘇沁柔,「蘇大小姐聞到了什麼?」
「她的身上有股甘草的氣味。」蘇沁柔接著說道。
「不錯。」慕梓煙低聲道,「蘇大小姐如何知曉她身上是甘草的氣味?」
「因為適才……我聞到崔少奶奶身上也有。」蘇沁柔說罷轉身一看,「咦,崔少奶奶呢?」
崔鳴聽蘇沁柔如此說,適才他光顧著看熱鬧,並未察覺到藍馨兒不見了,他隨即轉眸四處張望,「是了,她去何處了?」
慕梓煙接著說道,「的確是甘草。」
「難道此人與崔少夫人有關?」君玉萱一聽,冷聲道。
「我記得這竹林不遠處有一個藥園,裡面種了甘草。」王澶低聲說道。
「既然王公子記得那處有藥園,不如去瞧瞧?」慕梓煙起身說道。
「敢,」君玉萱點頭應道。
王澶看嚮慕梓煙,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這種敏銳是與生俱來的,這比起尋常人來,可是異常敏感的,故而,他此刻雙眸閃過一抹幽光,隨即便與君玉萱打頭前往藥園。
慕梓煙自是察覺到了王澶看向她時那一閃而過的不懷好意的眸光,她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便將眼前的屍體推開,命人在這處看著,便一同前往藥園。
君千皓站在她身旁,只是沉默不語。
慕梓煙並未理會他,而是上前一步,與呂娘子走在一起。
君千皓見她如此,也只是抬步向前,走在了君玉萱的前頭,畢竟身份在此,他也不能失了身份。
慕梓煙見他離開,轉眸看向呂娘子。
呂娘子雙眸閃過一抹不解與擔憂,此刻卻不是細問的時候,便也只是握著她的手,二人向前走上前。
等到了藥園,慕梓煙越過眾人,而後行至甘草所種的那處,彎腰仔細地檢查,便看到甘草上滴落著血,她隨即沾染了一些放在鼻翼間輕嗅著,「人血。」
「難道兇手是在這處殺的人?」君玉萱看著慕梓煙問道。
「不錯。」慕梓煙點頭應道,「只是不知此人為何會混入行宮呢?究竟有何目的?而兇手又為何要將她殺死?」
「那便要查清楚此人的身份。」慕凌軒上前說道。
「如今既然知曉了死因,便等張大人前去金鋪,便知曉究竟誰是兇手。」慕梓煙低聲說道。
「那崔少奶奶身上也有甘草氣味,只是如今也不知她去了何處?」蘇沁柔在此刻說道。
「不知蘇大小姐尋我做什麼?」不遠處傳來一道聲音,便見藍馨兒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蘇沁柔看著她,「只是崔少奶奶突然不見了,不免有些擔心罷了。」
「到時多謝蘇大小姐掛念了。」藍馨兒上前站在崔鳴的身側,「我身子不適,便在一旁稍坐了一會。」
「那兇手身上有甘草的氣味,崔少奶奶的身上也有,不知崔少奶奶可是來過這藥園?」慕梓煙看向藍馨兒問道。
「這處我自是來過的。」藍馨兒並不否認。
「不知崔少奶奶何時來過?」慕梓煙看向藍馨兒,淡淡地問道。
「一個時辰之前。」藍馨兒淡淡地說道,「我前來的時候,有宮女在場。」
「去將這處的宮女喚來。」君玉萱側眸看著如兒說道。
「是。」如兒應道,隨即便退下。
慕梓煙低笑道,「不知崔少奶奶可有發現可疑之處?」
「我不過是路過罷了。」藍馨兒平淡地說道。
「公主殿下,這四人便是守在藥園的。」如兒低聲回道。
身後立著四名宮女,此刻垂首行禮,「奴婢參見公主殿下。」
「一個時辰之前,有誰見過崔少奶奶在這處?」君玉萱看著眼前的四名宮女,沉聲道。
「奴婢見過。」一名宮女回道。
「奴婢也見過。」另一名宮女緊跟著應道。
慕梓煙看向眼前的兩名宮女,緊接著又看向藍馨兒,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看來崔少奶奶當真只是路過。」
「只是不知這真正的兇手是何人?」藍馨兒嘆了口氣問道。
慕梓煙抬眸看了一眼四周,隨即行至一旁的涼亭內,迎著風站著,抬眸正好瞧見不遠處的廊檐上有一隻腳印,她隨即上前,看向身旁的呂娘子,「姐姐,可否上去瞧瞧?」
「好。」呂娘子應道,隨即便飛身而上,仔細地比量了腳印之後,飛身落下。
「如何?」慕梓煙看著她問道。
「乃是死者的。」呂娘子低聲說道。
「好。」慕梓煙淺笑道,而後轉身行至那跪著的四名宮女跟前,「崔少奶奶當時前來藥園,都做什麼?」
「奴婢只是看見崔少奶奶坐在涼亭內,也不過是片刻,便走了。」那宮女如實回道。
「可記得崔少奶奶所坐的位置?」慕梓煙繼續問道。
「正巧是姑娘適才站著的位置。」另一名宮女仔細地想了想,接著說道。
慕梓煙淺笑道,抬眸看向藍馨兒,「崔少奶奶坐著那個位置正好能瞧見死者,崔少奶奶可記起什麼來?」
「我不知曉呂二姑娘所言何意?」藍馨兒不解地看著她,眸低卻閃過一抹詫異,顯然是未料到慕梓煙竟然能尋到如此細微之處。
慕梓煙低聲道,「看來崔少奶奶當真不知。」
而此時,便見張宗匆忙趕了回來,看嚮慕梓煙時面色甚是凝重。
「死了?」慕梓煙見他如此,自是明白了。
「恩。」張宗點頭應道,「整個玉翠樓都被燒了,什麼都未留下。」
「動作還真快。」慕梓煙冷笑道,此時便聽到竹林那處傳來一聲悽慘地驚叫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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