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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獨占她的心

2023-09-18 17:49:26 作者: 檸檬笑
    她眉頭微蹙,走上前去,只是看著,不敢亂碰觸,直等到過了一會,君千羽吐出一口血來,這才漸漸地收斂了氣息。

    「中招了?」慕梓煙自懷中拿出絹帕遞給他。

    「恩。」君千羽見她面色平淡,並未有任何地擔憂之色,他抬手拿過絹帕擦著嘴角地血跡,「無妨。」

    「是誰動的手?」慕梓煙當下便坐在地上,仰頭望著他問道,能夠傷到他的絕非尋常之人。

    「自己。」君千羽淺笑道,並未將絹帕還給她,而是揣入了自己的衣袍內,垂眸看著她,「地上濕氣太重,當心身子。」

    慕梓煙無所謂的挑眉,「你突然回來是為了什麼?」

    「掛念你。」君千羽也便重新坐下,直視著她。

    慕梓菸嘴角一勾,「君千羽,我怎不知你還有這般貧嘴的時候?」

    「那要看對誰。」君千羽不緊不慢地說道,淡淡地吐著氣,強忍著心頭那股字血腥。

    慕梓煙看著他臉色依舊蒼白,她自懷中拿出一個瓷瓶,遞給他,「吃這個吧。」

    「這是什麼?」君千羽抬手接過,打開之後,只覺得一股刺鼻的氣息撲鼻而來。

    慕梓煙挑眉說道,「這是我特意調製的,本想著拿回神醫門給門主的,不過先給你用了。」

    「門主?」君千羽看著他,「對了,你是神醫門的弟子。」

    「時候不早了,我要走了,你可有話要說?」慕梓煙覺得今兒個的君千羽有些不對勁,渾身透著虛弱。

    「沒有,你去吧,當心些。」君千羽綻開一抹淺淺地笑容,緩緩起身,率先離開了墓葬。

    慕梓煙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暗暗磨牙,有武功很厲害嗎?她終有一日也能這般飛出去。

    她低頭盯著自己這幅身子,看來要勤加修煉了。

    自皇陵出來,慕梓煙便換了裝扮騎馬回了莊子,而後又換了裝束入了城,等到了京兆尹府衙,張宗正滿面愁緒地來回踱步。

    呂娘子見她回來,低聲道,「你可算回來了,若是再遲些,他怕是會變成禿頭。」

    「啊?」慕梓煙眨了眨眸子,盯著張宗那凌亂地髮絲,嘴角一勾,「這是……」

    「揪頭髮。」呂娘子示意她看地上掉落的青絲,嘆了口氣,「也不知怎得,難得碰上大案,他是又興奮又煩躁。」

    「這是通病。」慕梓煙接著坐下,「這是遇到了對手,這世上就怕沒有對手。」

    「瞧瞧,你可算尋到知己了。」呂娘子看著張宗說道。

    張宗憨厚一笑,隨即坐下,「煙兒,說說。」

    「好。」慕梓煙看著張宗,「我這處什麼線索都沒有。」

    「什麼?」張宗傻眼了,雙眸閃過一抹幽暗的光芒,「只剩下一日了。」

    「不急。」慕梓煙看著他說道,「不是還有一日嗎?」

    「不成,我再去瞧瞧。」張宗當下便起身向外走去。

    正走出後堂,便瞧見有一人緩步走了過來,他腳步一頓,待看清楚來人之後,低聲道,「原來是章世子。」

    慕梓煙此刻正從書房出來,聽到張宗的聲音,她雙眸微挑,抬步走上前去,正好與章仚打了個照面,章仚直視著慕梓煙,勾唇一笑,「二娘。」

    慕梓煙爽朗一笑,而後微微福身,「小女見過章世子。」

    呂娘子嘴角明顯一抽,只覺得這二人未免太裝了。

    張宗見這二人在這處假客套起來,直愣愣地說道,「二位有話路上再說。」

    慕梓煙淺笑道,而後垂眸應道,「是,大人。」

    張宗聽慕梓煙如此應道,深深地吐了口氣,扭頭背著雙手向外走去。

    呂娘子終於忍不住咯咯地笑著。

    章仚也隨之淺笑,與慕梓煙對視一眼,二人算是心照不宣。

    待一同出了京兆尹衙門,一行人自是坐在了同一輛馬車上,卻也不必太過於拘禮。

    章仚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未從慕梓煙的臉上移開過,低聲說道,「二娘這容貌若是添些胭脂便更好了。」

    慕梓煙淡淡應道,「明兒個試試。」

    「好。」章仚笑著應道,轉眸見張宗正怒視著自己,他不解地挑眉,「為何這樣看我?」

    「章世子深夜前來所為何事?」張宗這下擺起官架子來了。

    章仚低聲道,「破案。」

    「不知章世子可有線索?」張宗直言道。

    「沒有。」章仚搖頭道,「只是發現了一件趣事兒。」

    「趣事?」慕梓煙明顯一愣,看向章仚,「說來聽聽。」

    「我適才回來的時候碰見了紀大人。」章仚接著說道,「腳步匆匆,並不似從前的裝扮。」

    「哦?」慕梓煙沉吟了片刻,似是想到什麼,接著說道,「先去兇案現場。」

    「好。」張宗見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幽光,想來是有了判斷。

    待到了那處宅子,慕梓煙入了屋子,章仚親自掌燈,跟在她的身側,二人一前一後地走了進去,因著屍體已經被抬回京兆尹府衙,故而,這處也空曠了不少。

    她低頭仔細地打量著地上的血跡,轉眸看著呂娘子,「呂姐姐,這些腳印你可仔細地勘察過?」

    「恩。」呂娘子點頭應道,「除了這八具屍體的腳印之外,另外便是兇手的。」

    「不,還有一雙腳印。」慕梓煙沉聲道。

    「還有?」呂娘子轉眸看著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詫異。

    「你看。」慕梓煙抬眸指著天頂,看向章仚,「可否勞煩章表哥上去一趟。」

    「好。」章仚點頭應道,而後便飛身而上,隨即翩然落下,「上面的確有一雙腳印。」

    「可是當時案發的時候並未發現啊。」呂娘子不免疑惑道,「難道是……」

    「後來有人來過。」慕梓煙接著說道,「而且,此人與兇手的關係匪淺。」

    「單憑這個腳印根本判斷不出兇手是誰?」張宗走了進來,面色冷沉道。

    「不。」慕梓煙看著章仚,「章表哥,你適才說在街上見過紀大人?」

    「正是。」章仚肯定地應道。

    「據我所知,紀缶今夜並非出過府。」慕梓煙冷聲道。

    「我絕對不會認錯的。」章仚正色道。

    慕梓煙點頭應道,「那此事便奇了,紀缶並未離開過紀府,那你碰見的那個人又是誰呢?」

    「有戲。」張宗似是想到了什麼,連忙拍手道。

    慕梓煙挑眉看向張宗,「看來張大哥尋到法子了。」

    「說來聽聽。」章仚低聲道。

    「可以透露一些線索給紀缶,而後引蛇出洞。」張宗興奮地說道。

    「這個太浪費時間。」慕梓煙接著說道,「你只有一日。」

    「那該如何?」張宗眉頭深鎖,看嚮慕梓煙問道。

    慕梓煙沉默了片刻,「你想啊,為何會突然出現了另一雙腳印呢?那就說明,這個地方必定還有線索未消滅,故而兇手才會再來一趟。」

    「你說的不錯,既然是來銷毀證據的,那如今自是徹底地斷了線索。」張宗繼續說道。

    「可是,他卻留下了新的線索不是嗎?」慕梓煙看著他說道。

    「對啊。」張宗接著說道,「雁過留聲,人過留痕,他想要毀滅殘留的證據,可是卻會留下的新的線索。」

    「那如今該如何?」呂娘子看著慕梓煙,只覺得有些跟不上這二人的心思。

    章仚看著慕梓煙,「主動出擊。」

    「是的。」慕梓煙淺笑道,「兇手如今怕是在得意,這種人自是不允許自己出任何地偏差,即便是殺人,也不會讓留下絲毫地線索,故而他才會將所有的痕跡都掩蓋了,故而此人甚是自負,一個自負的人,若是知曉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被識破,你想想,他會怎麼辦?」

    「此人不是太可怕了。」呂娘子看著慕梓煙說道。

    「他會殺了所有知道真相的人,包括自己。」慕梓煙雙眸微眯說道。

    「什麼?」呂娘子盯著慕梓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煙兒說的不錯。」張宗是了解的,隨即看嚮慕梓煙,「這便是人性。」

    「而是他自己的人性。」慕梓煙接著說道,「此人畢竟有某種怪癖,他是個極愛乾淨的人,所以在每次行兇的時候,都會洗漱一番,也會將被害者也清洗乾淨,故而,那些屍體才會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什麼?」張宗看著慕梓煙問道。

    「我記起來了。」呂娘子看著慕梓煙,「她們的身上除了那些青紫痕,並未有其他的污垢,連髮絲都是乾淨的。」

    「不錯。」慕梓煙看著呂娘子淺笑道,「呂姐姐果然細膩。」

    「你這丫頭,少來打趣我。」呂娘子嘆了口氣,「當時並未在意,你如此一說,我才有所察覺。」

    「那他為何殺人?」張宗看著慕梓煙問道。

    「章表哥,那處凶宅之前住過的是誰?」慕梓煙看著他問道。

    「之前換過好幾個了,每次有人住進去,便會出現怪事,至於最開始是何人,我倒是不知。」章仚看著慕梓煙說道。

    「紀缶乃是戶部侍郎,倘若要抹去一些證據,自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慕梓煙看著張宗,「看來要先查出那座凶宅的出處。」

    「那接下來該如何呢?」張宗看著她問道。

    「章表哥,你適才看著紀缶是打哪個方向去了?」慕梓煙看著他問道。

    「好像是……凶宅……」章仚看著慕梓煙面色一沉。

    「有趣,真有趣。」慕梓菸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一笑,「張大哥,你我分頭行事,你此刻親自帶著人趕去凶宅,我與章表哥去一個地方。」

    「好。」張宗點頭應道,轉身便與呂娘子一同離開。

    慕梓煙看向章仚,「章表哥,我們也走。」

    「去何處?」章仚跟著慕梓煙笑著問道。

    「紀府。」慕梓煙直言道。

    「好。」章仚欣然應道,此時此刻,沒有比陪著她更讓他高興的事。

    平西郡老夫人當日回來,發了好一通的脾氣,當晚便發了熱,臥病不起。

    而祝越自是待在了慕擎林那處,她心中還是忐忑的,不知四公主會不會反悔,也不知曉若是四公主當真將此事上報給皇上,她怕是也沒命了。

    君玉菲自茶樓回了,神色倦怠,便逕自回了屋內,斜靠在軟榻上。

    「公主殿下,您這又是何苦呢?」品兒看著她心疼地問道。

    「罷了,去準備香湯吧。」君玉菲揮手道。

    「是。」品兒應道,隨即便退了出去。

    慕擎林得了消息,便趕了過來。

    「駙馬爺。」品兒恭敬地行禮。

    「公主殿下如何了?」慕擎林低聲問道。

    「駙馬爺,倘若有事明兒再來吧,公主殿下身子抱恙。」品兒垂眸說道。

    「那好。」慕擎林沉吟了片刻,只好轉身離去。

    待回了書房,便瞧見祝越已經準備了晚飯,見他回來,緩緩地起身笑吟吟地看著他。

    慕擎林只覺得素日冷清的書房此刻變得溫暖起來,心頭的煩躁也揮散而去,抬步行至桌前,隨即坐下。

    祝越自是斟滿酒,也跟著一同坐下,「公主殿下貴體抱恙,若是為了越兒的事,明兒個再說吧,越兒已經是老爺的人了,自是不會去何處的。」

    慕擎林握著祝越那白嫩的手,輕輕地磨蹭著,「日後只有你我二人的時候,你喚我旻之便是。」

    「旻之。」祝越面色泛紅,嬌羞地喚道。

    「越兒。」慕擎林將她攬入懷裡,「你放心便是,有我在,任何人都休想動你。」

    「恩。」祝越乖順地應道,自他的懷中離開,親自布菜,「飯菜要涼了。」

    「好。」慕擎林執起著筷,二人便用了起來。

    祝礫昏昏沉沉地趴在茶樓的雅間內,抬眸看著身旁躺著的兩個女子,他扶額起身,便覺得渾身酸軟無力,腦海中浮現出的卻是另一番香艷不已的場景,而他正與四公主顛鸞倒鳳,他緩緩地下了床榻,一手撐著一旁的几案,搖著頭,莫非是酒吃多了?

    「小郡王,時候不早,您可是要在這處歇息?」雅間外傳來掌柜的聲音。

    「就在這處歇息吧。」祝礫如今連一步都走不動,只好坐下,轉眸看著還在沉睡的女子,頓時覺得索然無味。

    慕梓煙與章仚一同來到紀府,她如今自是不能飛檐走壁,只好躲在府外的高樹上,章仚站在一旁。

    隱一此刻飛身落下,「主子,已經準備好了。」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可查清楚了?」

    「是。」隱一點頭應道,隨即便將信箋遞給她,恭敬隱藏與暗處。

    慕梓煙抬手拿過,自懷中拿出一顆夜明珠來,抬眸看向章仚,「章表哥有話要說?」

    「梓煙表妹越發地神秘了。」章仚雙眸閃過一抹幽暗地沉光,並無惡意。

    慕梓煙垂眸,「章表哥不是一早便知道了?」

    「倒是什麼都瞞不過梓煙表妹。」章仚勾唇一笑,俊朗的容顏堆滿了笑意,他只是看著她,心裡頭對於想要將她占為己有的念頭越發地強烈。

    他壓下心底翻湧而出的暗潮,見她將夜明珠塞入自己的手裡,他順勢抬起手,將夜明珠照在她的跟前。

    透過月光,那夜明珠越發地璀璨,照亮了她的容顏,雖然她戴著人皮面具,不過那雙眸子卻從未變過,如今越發地明亮。

    慕梓煙展開信箋,一目十行看罷之後,抬眸看著他,而後攤開手掌,章仚笑道,「小氣。」

    「這夜明珠可是稀飯之物,我如今只得了一個,還是自皇陵內五皇子的棺木內偷出來的。」待章仚將夜明珠放入她的掌心,便見她寶貝似地揣入懷裡,無奈地搖頭。

    「我那處也有一顆,這皇陵內總歸帶了煞氣,萬一被宮中的人發現那可不好。」章仚看著慕梓煙說道。

    「無妨,章表哥若是有心相贈,那我只好不客氣地收下了。」慕梓煙擺手道,突然一副財迷的模樣。

    章仚見她露出的狡黠地笑意,心情大好,「好,明兒個我便親自送去。」

    「那便多謝章表哥了。」慕梓煙連忙微微頷首,因著此刻二人隱藏在大樹上,自是不能有太大的動靜。

    章仚看著她,「如何了?」

    「真相已經出來了。」慕梓煙笑吟吟地說道,而後拍手,「隱一,去辦吧。」

    「是。」隱一應道,隨即便飛身入了紀府。

    「你打算做什麼?」章仚狐疑地看著慕梓煙。

    「待會章表哥便知道了。」慕梓煙挑眉,而後便瞧見一道身影突然沖了出來,手中提著冷劍,朝著前面砍著。

    慕梓煙示意將隱一將衝出來的人制服,緊接著隱一拎著那人飛身而出。

    「去凶宅。」慕梓煙淡淡地說道,隨即便被章仚拽著一同落地。

    張宗與呂娘子入了宅子,便見老嬤嬤前來,「張大人,老夫人病了,不宜見客,張大人可有何吩咐?」

    「無妨,本官得知府上出了不少怪事,便前來瞧瞧,畢竟城西的兇案裡頭的女屍是郡王老夫人跟前的。」張宗看著老嬤嬤說道。

    「那……張大人請便。」老嬤嬤自是不敢下逐客令的,畢竟官府辦案,更是得了皇上的旨意,倘若有何差池,以阻撓官府辦案論處,她可沒有那個膽子。

    「好。」張宗點頭應道,便領著衙役在廳堂內來迴轉悠。

    等過了一個時辰,便聽到外頭丫頭來報,等慕梓煙與章仚一同入內,張宗看著她,「可是查清楚了?」

    「恩。」慕梓煙點頭道,抬眸看向老嬤嬤,「敢問嬤嬤,那後園的閣樓可曾有人住過?」

    「早先少爺打算將那閣樓收拾好宴請賓客,不過這些時日少爺一直在外頭並未回來,那閣樓便也擱置著,不曾有人住過。」老嬤嬤垂首回道。

    「可曾有人進去過?」慕梓煙繼續問道。

    「倒是不曾見有人靠近過。」老嬤嬤沉思了半晌,如實回道。

    「你怎知沒有人入內過?」慕梓煙看著老嬤嬤,「這幾日府上統共少了幾人?」

    「這……」老嬤嬤垂眸,閃爍其詞道,「老奴不知。」

    「嬤嬤若是不說,我也知道。」慕梓煙看著老嬤嬤說道,「一日少一人,而且都是妙齡少女,也是嬤嬤剛買從牙婆子那處新買的丫頭,除了郡王老夫人跟前的,可是如此?」

    「是……」老嬤嬤自知瞞不下去,連忙應道。

    「既然如此,老嬤嬤可知,隱瞞不報,該當何罪?」慕梓煙冷視著老嬤嬤沉聲道。

    「老奴不敢。」老嬤嬤嚇得當場便跪了下來,心頭暗暗叫苦。

    慕梓煙見老嬤嬤如此,繼續道,「還請嬤嬤帶路,引我們前去閣樓。」

    「是。」老嬤嬤低聲應道,隨即起身,便領著眾人前往閣樓。

    等到了閣樓,老嬤嬤只瞧見那閣樓內竟然有燈火閃過,心下一驚,轉眸看著慕梓煙,「這……怎會有火光?」

    「章表哥。」慕梓煙轉眸看向章仚,「煩勞章表哥就那裝神弄鬼地揪出來。」

    章仚淺笑著旋身而出,當下便一腳踹開閣樓二層地窗戶,飛身而入,不一會,便見一人被丟出了窗戶,當下落在了地上。

    章仚也隨即落下,一腳踩在那人的身上,抬眸看嚮慕梓煙,「來晚了。」

    「哎。」慕梓煙也忍不住地嘆了口氣,雖然在這個世界命人如螻蟻,可是慕梓煙知曉,她不該死。

    張宗已經帶著人衝進了閣樓,呂娘子待看見躺在閣樓內的死屍,雙眸閃過一抹冷光,直罵道,「畜生。」

    慕梓煙雙眸微眯,待張宗出來,「統共二十個。」

    老嬤嬤一聽,嚇得渾身發抖,「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慕梓煙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人,緊接著隱一自空中丟出一人來,隨即落下,這二人的容貌竟然一模一樣。

    「怎會如此?」呂娘子看著眼前一模一樣地二人,不可思議道。

    「真相已經查明,將人帶回去吧。」慕梓煙看向張宗說道。

    「走。」張宗雙眸閃過冷凝,面色陰沉地應道。

    一行人便離開,剩下的衙役則是前往閣樓將屍體抬走,因著張宗是奉旨辦案,故而如今雖然過了宵禁的時辰,卻也是能自如地走在街上的。

    等回到京兆尹府衙,張宗抬眸看嚮慕梓煙,「煙兒啊,這二人……」

    「孿生兄弟。」慕梓煙直言道。

    「那麼真正的紀缶是誰?」張宗隨即問道。

    「都是紀缶。」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煙兒,你別賣關子了,我此刻真想殺人。」張宗想起在閣樓上看到的情形,便恨不得砍了那二人的腦袋。

    慕梓煙看著他,「不急,若要辦戶部侍郎,又豈能是那麼容易之事?」

    「明兒個我自會帶著他入宮。」張宗冷聲道。

    「不,在京兆尹公堂,皇上必定好親臨。」慕梓煙看著他說道,「此事所牽扯的不止是這二人。」

    「你究竟要做什麼?」章仚看著慕梓煙問道。

    「紀缶是誰的人?」慕梓煙看向章仚問道。

    「太子的人。」章仚低聲回道,沉默了片刻,「難道……」

    「不錯,倘若此事是在朝堂之上解決,那麼,便會將矛頭指向太子,倘若太子因此而被問罪,那麼最有利的人是誰?」慕梓煙慢悠悠地問道。

    「三皇子。」章仚繼續說道,他乃是三皇子的伴讀,如今見慕梓煙如此說,他雙眸閃過一抹幽光,「權利果然是個好東西。」

    慕梓煙知曉章仚此言何意,她低聲道,「身為皇子,哪裡不受那位子的誘惑?不想當皇上的皇子不是好皇子。」

    「你這是什麼話?」張宗聽著慕梓煙的話,眉頭一蹙。

    慕梓煙挑眉,「我獨創的。」

    「好了,你這丫頭,你這是成心讓他們跟著你徹夜不眠。」呂娘子無奈地說道。

    「反正今夜睡不著的人多了去了。」慕梓煙無所謂地坐下,抬眸看著他們二人,「不如繼續看場好戲?」

    「什麼?」呂娘子看著慕梓煙說道。

    「若真如你所言,那他必定會來殺人滅口,畢竟只有死人才最保險。」章仚低聲說道。

    「倘若是栽贓陷害呢?」慕梓煙繼續說道。

    「露出蛛絲馬跡來,以為是太子派人殺的,若是如此,那麼追隨太子的人怕是會有異心。」張宗雙眸一沉,「看來此人是想到了完全之策。」

    慕梓煙淺笑道,「不止如此。」

    前世此案乃是鍾璇破獲的,她得到了名聲,更是剷除了太子的心腹,動搖了太子黨羽的心,更是為她日後拉攏太子黨派的人做好了鋪墊,這等心機,絲毫不輸與男子。

    慕梓煙勾唇淺笑,而後說道,「張大哥,你怕是要連夜進宮了。」

    「我知道了。」張宗知曉,如今當務之急便是要先先下手為強,入宮稟報皇上,趕在他們動手之前先將事情原委道出,如此即便他們真的得手,太子也不至於牽連。

    「梓煙表妹為何要相助太子?」章仚看著慕梓煙問道。

    「勢均力敵才有趣,若是太子敗了,皇上自會讓另一股勢力強大起來,這比起如今的太子,怕是更難對付。」慕梓煙看著章仚說道。

    「還有一股勢力?」章仚覺得慕梓煙似乎洞悉了一切,總是能夠做出最準確的判斷。

    「不錯。」慕梓煙看著他,「五皇子死了,這無疑是除掉了太子與三皇子的心腹大患,那麼接下來會是誰呢?」

    「其他的皇子還年幼,如今能夠與三皇子抗衡地只有太子。」章仚低聲說道。

    「不,還有一人。」慕梓煙看著他,「因著明王造反,而被流放的八皇子。」

    「你是說皇上……」章仚心下一沉,「我竟不知皇上真正的心思。」

    「君心難測。」慕梓煙低聲道,「皇上如今還未到垂暮老矣的時候,他卻要提防自己的兒子謀朝篡位,故而他若想要坐穩龍椅,必定是要權衡各方的勢力,必定不會讓一頭獨大,三皇子自是明白,不過他卻用自己的法子在慢慢地蠶食太子的勢力,冷寒峰被貶去瀘縣,你卻不知,那瀘縣雖然貧瘠荒涼,可是也未嘗不能創造出第二個猶如那書生一般的地方一霸。」

    「是了,那書生果然不出你所料,先是被招安,而後……」章仚看著慕梓煙說道,「梓煙表妹,若是太子不倒,那八皇子便會一直流放在外?」

    「構不成威脅,反而是安全的。」慕梓煙接著說道,「八皇子天性醇厚,不諳朝政,即便皇上有心扶持,也必定會要尋幫手,更是要花時間培養,必定是要費心費力的,與此如此,倒不如讓太子與三皇子兩方保持拉鋸戰,如此他便可以高枕無憂。」

    「怕是你說的是一面吧?」章仚卻覺得皇上老謀深算,必定不會只是為了坐穩江山,那麼他如此做,是為了考驗太子與三皇子,還是另有人選?

    慕梓煙低聲道,「我相信皇上最終的人選絕非太子跟三皇子,究竟是誰,我也不知。」

    前世,皇上也許是想將皇位傳給五皇子的,可惜君千羽戰死沙場,且不說是不是詐死,可是,自君千皓登基稱帝,君千羽也未出現過,那麼,前世的君千羽是當真死了嗎?

    後來,皇上屬意應當是十二皇子,只可惜啊,君千瑞早早夭折,緊接著又因鍾璇的謀算,還有冷寒峰的扶持,君千皓便順利地登上了皇位。

    這一世呢?君千羽沒有死,她心中清楚,君千羽必定是皇帝最中意的皇子,不過,既然五皇子已死,那麼,他會以何種身份出現呢?

    「好了,且不說這些了。」章仚見慕梓煙神情有些恍惚,他低聲道,「你要不小憩一會?」

    慕梓煙回神,抬眸看向章仚,「章表哥,章侯府這些時日不安生?」

    「哎。」章仚嘆了口氣,「還不是那個你說的夢遊症鬧的。」

    「你還是當心些,這不過是前兆,如果她被刻意地訓練過,便會在夢遊的時候殺人,到那個時候便會做出無法控制的事情來。」慕梓煙看著章仚說道。

    「好。」章仚看著她,「我派人看著她,不過她的力氣倒是極大,竟然能夠徒手將護衛托起,而後甩出去。」

    「鍾璇帶她回府想來是進行了專門的訓練。」慕梓煙看著章仚,而後說道,「若她真的發瘋,章表哥便命人用冷水朝她潑過去。」

    「好。」章仚看著慕梓煙,「那丫頭白日倒是乖巧的很。」

    「雲應寺的虛空方丈不簡單,他將章二小姐帶走這些年,她豈能如表面上那般單純?」慕梓煙看著章仚提醒道,「章表哥,你還是當心些好。」

    「我聽梓煙表妹的。」章仚沉吟了片刻,點頭應道。

    呂娘子坐在一旁聽著二人的話語,低聲說道,「那二人如今被關押起來,若當真有人動手,那豈不是?」

    「不會有事的。」慕梓煙笑著說道。

    「你這丫頭總是神神秘秘的。」呂娘子接著說道,「不過你如今這幅裝扮,想來皇上見了也不會認出來。」

    「如今這般挺好。」慕梓煙淺笑道,「沒有大小姐的身份拘著,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難道你想一輩子這樣?」呂娘子嘴角一撇,笑吟吟地問道。

    「想來著,不過也只是想想罷了。」慕梓煙垂眸盯著杯中的清茶,抬眸看向章仚,「章表哥明兒個上早朝,官袍可不在這處。」

    「無妨,我讓書童明兒個一早取來。」章仚淡淡地說道。

    「長夜漫漫,不若做點什麼。」慕梓煙轉眸看著屋外的夜空,突然想到什麼,「不過對弈吧,我記得上次與章表哥可是打了個平手。」

    「正有此意。」章仚笑著應道。

    二人便坐在一處下棋,而呂娘子則是坐在一旁旁觀。

    等到了四更天,張宗匆忙回來,雙眸閃過一抹冷光,「豈有此理。」

    「恩?」慕梓煙極少見張宗發怒地樣子,如今見他氣得一掌拍在几案上,眸光似是能噴出火來。

    「皇上……」張宗看嚮慕梓煙,「並未召見我。」

    「為何?」慕梓煙雙眸微眯,想來這中間必定出現了紕漏。

    「後宮不知何時出了個梅嬪,接連數日皇上都歇在她的寢宮內,更是下旨不得打擾,我守在宮殿外兩個時辰,張公公前來只說有事明兒個早朝再說,便將我給打發了。」張宗怒氣沖沖地說道。

    「梅嬪?」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幽光,暗叫不妙,「這梅嬪乃是三皇子的人。」

    「那如今該如何?」張宗看著慕梓煙問道。

    「如今已經到了早朝的時辰,二位準備準備自去早朝便是,張大哥上摺子便是,而後與皇上稟明,案犯必定要在京兆尹府衙審理。」慕梓煙看著張宗說道,「皇上自是會親臨,既然已經錯過了時機,那麼只能再後面挽回。」

    「好。」張宗卻也不耽擱,便自去準備。

    章仚已經命書童將官袍拿來,待穿戴妥當之後,與張宗一同入宮。

    呂娘子看著慕梓煙,「你一夜未歇息了,可是小憩一會?」

    「不了,呂姐姐,待會下了早朝之後,皇上自是會親臨,你自去備好物證,還有將所有的死屍都抬去公堂。」慕梓煙看著她說道。

    「好。」呂娘子點頭應道,轉身便去吩咐。

    慕梓煙吐了口氣,便見隱一落下,「主子,那二人屬下已經掉包。」

    「好。」慕梓煙點頭應道。

    呂娘子匆忙走了進來,「果然有殺手,那二人……」

    慕梓煙看著她,「呂姐姐,莫要著急,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那還活著?」呂娘子聽慕梓煙如此說,雙眸閃過一抹亮光。

    「自然活著。」慕梓煙笑著說道,「如今只等著皇上親臨。」

    「煙兒啊,若是此案當真破了,你也是名聲大噪了。」呂娘子看著慕梓煙,「我也能跟著沾光。」

    慕梓煙低聲道,「呂姐姐,我如此不過是不想給另一個人出名的機會罷了。」

    「誰?」呂娘子沉默了片刻,「鍾璇?」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此事她脫不了干係。」

    「此女不簡單,城府極深,而且手段陰狠。」呂娘子看著慕梓煙,「還是你有先見之明,早些提防著她,否則,如今怕是……」

    「庶女之身,被丟棄在莊子上,還能如此風光地回來,更是入了明悅書院,而且還得了皇上的眼,賜婚給三皇子做側妃,她豈能是那麼簡單的?」慕梓煙看著呂娘子說道,「她的能耐大著呢。」

    「你本事也不小。」呂娘子笑著說道。

    慕梓煙抬眸看著天漸漸地亮了起來,晨曦灑落在她素淨的容顏上,她雙眸閃過靈動地明光,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地笑意。

    平西郡老夫人昨兒個高燒不退,今兒個好不容易好些了,待聽到老嬤嬤的稟報,知曉昨兒個宅子內發生的事,這下子更是火上澆油,當場便被氣昏了過去。

    祝礫歇息了一個晚上,自茶樓出來,便逕自回了宅子,自是得了消息,雙眸閃過一抹冷光,隨即去了平西郡老夫人那處。

    「祖母。」祝礫未料到他不過是數日不回來,竟然發生了這檔子事,「孫兒自去勸勸妹妹。」

    「不許去。」平西郡老夫人沉聲道,「一想到她給人做妾,我便想要將她掐死,你即便去了,又能如何?她已經不是平西郡王府的人了。」

    祝礫突然覺得有些孤獨起來,也不知是為何,看著眼前的平西郡老夫人,突然有些陌生。

    他低聲道,「祖母,孫兒想回平西去。」

    「礫兒啊,慕梓煙被遣去了皇陵,自是指望不上了,好在還有臨安郡主啊。」平西郡老夫人可不能白來一趟,已經失去了一個孫女,她自是不能讓空手而回。

    祝礫不知為何,突然沒了興致,只要想起女人來,四公主的身影便會浮現在他的眼前,他抬眸看向平西郡老夫人,「祖母,孫兒什麼都不想要,只想回平西。」

    「傻孩子啊。」平西郡老夫人拍著他的手,「你可是有中意的?以你的身份,回了平西哪家女子能配得上你?」

    祝礫嘴角微抿,隨即岔開了話題,「孫兒聽說今兒個張宗要在京兆尹府衙審理兇殺案,祖母好好歇著,孫兒去瞧瞧。」

    「你去吧。」平西郡老夫人如今自是沒有那等心思,見他刻意避開話題,便也任由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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