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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被下了獄

2023-09-18 17:49:26 作者: 檸檬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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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什麼是催淚彈?」屬下不解地問道。

    「此事暗中派人調查,盯著慕梓煙,看她有沒有一些特別的舉動。」鍾璇冷聲道。

    「是。」下屬應道,而後便退了出去。

    鍾璇緩緩地起身,「都下去。」

    「是。」兩名婢女恭敬地退了出去。

    鍾璇盯著那粉末,又想起慕梓煙對自己的態度,難道她當真也是……不,這絕對可能。

    她慌忙地轉身,拿了一件斗篷自暗道離開。

    慕梓煙回到煙落院,便聽到二小姐被抬出了宮裡,如今剛送回月溪院。

    老夫人得知之後,也不過是讓李大夫前去了一趟,並未有太多的表示,可巧的是,慕梓靜不知為何,醒來之後便覺得渾身奇癢無比,更是不能見風,渾身出了許多的紅斑,尤其是額頭上的傷口似是在重新潰爛一般。

    春雨見狀,連忙前去稟報老夫人,從嬤嬤親自趕來,待見了之後,也是嚇了一跳,而後便連忙請了李大夫前來,李大夫檢查之後低聲道,「三小姐這乃是中毒了這毒甚是奇怪,但凡有傷口的地方,倘若中毒之後,便會潰爛的越深。」

    「那我額頭的疤痕?」慕梓靜最在意的便是這個。

    「這……」李大夫低聲道,「只能盡力一試了。」

    「不,我不要徹底地破相。」慕梓靜掙扎地說道。

    從嬤嬤見她如此,也只能勸慰,「三小姐,你莫要打擾李大夫解毒,這傷口可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對,對。」慕梓靜猛然驚醒,連忙躺在床榻上不敢動彈。

    待李大夫解毒之後,隨後又給她上了藥,包紮好才離開。

    慕梓靜讓春雨拿過銅鏡,看著她重新包起來的額頭,雙眸閃過憤恨,「慕梓煙,肯定是你!你為何不能放過我?」

    春雨立在一旁,「三小姐,如今所有的人都站在大小姐那處,還有,奴婢剛剛聽說,惠妃娘娘暴斃了。」

    「什麼?」慕梓靜明顯一愣,不可置信地看向春雨。

    「三小姐,大小姐怕是知曉了您暗害她的事兒,所以才對您動了手。」春雨說著心中的猜測。

    慕梓靜雙眸射出冷冽地寒光,「慕梓煙,我定要讓你不得好死。」

    春雨連忙環顧著四周,走了過來,「三小姐,小心隔牆有耳。」

    「我如今什麼都沒有了,我害怕被她聽見?」慕梓靜揚聲道,將手中的鏡子丟了出去。

    慕梓煙忙活了數日,又是一夜未眠,如今早已經吃不消,故而便躺在軟榻上小憩。

    芸香走了過來,將收到的消息稟報之後,便退了出去。

    這一日,過得甚是安穩,老夫人的確是個老狐狸,狡猾的很,雖然春香暴露了,可是也只是她們的猜測罷了,並未證實,故而,也不能真的將春香給辦了,若真的辦了,那便是打草驚蛇了。

    這是一場持久戰,能不能贏端看各自的耐力了。

    慕梓煙深吸了一口氣,鍾璇這段時日也不會再鬧騰出什麼來,至於君千羽那處……慕梓煙不願意去插手,她打算觀望。

    如此,便連著過了三日,慕梓煙未做其他的事,除了每日前往齊氏那處請安,便是回自己的院子裡頭,曬曬太陽,亦或者是斜靠在貴妃椅上看會書,倒是愜意的很。

    君千羽與齊二爺離京當日,慕梓煙並未前去相送,而是待在自己的院子裡頭。

    直等到她前往神醫門的日子,她一早便準備妥當,當日便獨自前往神醫門,時隔一月,再次踏入神醫門,慕梓煙心頭頗為感慨。

    只因這乃是她度過的第一場劫難,跨過了十歲,也算是跨過了十歲的厄運。

    金大夫比慕梓煙提早一日抵達,慕梓煙到了神醫門的時候,明清已經在等她,見她前來,連忙笑著迎上前去,「師姐。」

    「明清。」慕梓煙看著眼前乾淨純粹的笑容,心裡頭的戾氣也漸漸地消散了不少。

    這是一個能夠純淨心靈之地,在這處她不用整日提心弔膽,攻於算計,而是能夠好好地享受這片刻地寧靜。

    她隨著明清一同入了神醫門,而後前往自己的住處,待簡單地洗漱之後,慕梓煙去了金大夫的屋子,「徒兒拜見師父。」

    「來了便好,正好同明清去採藥。」金大夫淡淡地啟唇。

    「是。」慕梓煙應道,隨即轉身便離開了屋子。

    慕梓煙換了一身短裝,背著籮筐與明清一同去了後山採藥,如此便是一整日,餓了便吃些乾糧亦或者是書中的野果充飢,而明清會在一旁告訴她這後山裡頭所有寶貝的用處。

    接連著五日,慕梓煙每日都與明清一同上山採藥,從未間隔過,也不曾有任何地怨言,漸漸地,她對採藥產生了興趣,日子過得倒是快。

    這幾日,京中發生了一件大事,是慕梓煙不曾知道的。

    到了第五日的時候,金大夫特意給了她一本百草集,「將這裡頭所有的藥名都記下來,你獨自前去後山採回來。」

    「是。」慕梓煙雙手接過,轉身出了屋子,而後前往田埂上,席地而坐,仔細地看了起來。

    明清走了過來,隨即自在她的身旁,「你倒是悟性極高。」

    「啊?」慕梓煙抬眸看見明清,衝著他淺淺一笑。

    明清也跟著傻笑起來,「我剛進神醫門的時候,整整一年都在采,而你只用了五日。」

    「呵呵。」慕梓煙見明清如此說,忍不住地笑了,「你是覺得我有天分?」

    「恩。」明清點頭,「你跟門主都是天分極高的。」

    「神醫門入內的哪個不是有天分的,你啊,就別妄自菲薄了,師父讓我如此做,必定是有師父的用意的。」慕梓煙看著他,「我反倒喜歡整日兒山上採藥呢。」

    「我也只是隨口說說罷了。」明清憨厚一笑,「你今兒個是打算看完這本書?」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這裡頭的一些你已經告訴我了,我只要將陌生的記下來。」

    「那明兒個我便不能隨你一同前去了。」明清自是知道規矩的,隨即說道,「這進山採藥需要三日,你要準備好乾糧才是。」

    「好。」慕梓煙笑著應道,便低頭繼續翻閱起來。

    明清也不打擾,而後起身離開,各自去忙了。

    如此又過了一日,慕梓煙不眠不休地看完,將整本百草集都銘記於心,次日天微亮,便背著籮筐獨自上山。

    京城內,京兆尹府衙,張宗面色陰沉地坐在書房內,一籌莫展。

    呂娘子端著熱茶走了進來,「還是沒有線索?」

    「恩。」張宗點頭,「所有的線索都斷了,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究竟是何人所為?」

    「可惜啊,煙兒妹妹前去神醫門了,不然,也許能查出些端倪。」呂娘子嘆了口氣說道。

    「她還有幾日才能回來?」張宗看著呂娘子問道。

    「說是要待上十日,如今走了七日了,加上回來的路程,還得四日。」呂娘子將茶遞給他,低聲回道。

    「四日。」張宗嘆了口氣,「不成,四日能發生許多的事情,而且此事乃是皇上欽點,倘若辦砸了,我被問罪無妨,關鍵是侯家那邊。」

    「現在侯大小姐還在獄中關著呢,我擔心會出事。」呂娘子看著張宗說道。

    「要不想法子給煙兒通個信,我如今當真是沒有任何的線索。」張宗自視甚高,可是,如今卻連一絲的頭緒都沒有,這也是頭一遭,難免有些心浮氣躁起來。

    呂娘子也知曉此事頗為棘手,畢竟死的乃是朝中大臣,而且還是戶部尚書之子,這著實棘手。

    張宗幽幽地嘆了口氣,「怎得事情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生呢?」

    「屍體上只有一個致命傷,那便是侯大小姐手中的匕首所傷,並無其他的傷口,而戶部尚書之子也算是個溫雅的書生,素日並無與人惡交,更重要的是戶部尚書只有這一個兒子,如今卻死於非命,而侯大小姐卻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此事當真難辦啊,倘若煙兒妹妹在的話,也許能發現我們發現不了的東西。」呂娘子只負責驗屍,對於斷案的確不擅長。

    張宗仔細地檢查了兇案現場,裡頭的痕跡都被抹去了,留下的皆是侯大小姐的罪證,還有五日便到了結案的期限,倘若尋不到真兇,破不了案的話,侯大小姐便會被處斬。

    想及此,張宗忍不住地嘆了口氣,「我再去現場看看。」

    「恩。」呂娘子點頭應道。

    獄中,侯依依埋頭坐在角落裡頭,因著張宗的特殊安排,侯依依是單獨一間牢房的,他此刻萎靡,雖然身上的衣衫甚是素淨,可是也難掩憔悴恐懼之色。

    蘇沁柔自那晚之事後,漸漸地想通了許多,故而心頭的恐懼也漸漸地消散了,反而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看著侯依依如此,她嘆了口氣,「我知曉你如今害怕,當時究竟發生了何事?你仔細地想想,如今時日不多了。」

    侯依依目光呆滯地看向蘇沁柔,「我不知。」

    蘇沁柔接著說道,「你好端端的怎會跟戶部尚書之子牽扯在一起?」

    「我真的不知道。」侯依依捂著頭,「我為什麼什麼都想不起來?」

    蘇沁柔見她此刻情緒失控,連忙進了牢房,蹲在一旁抱著她,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倘若慕姐姐在就好了,就能知曉你為何會不記得。」

    「慕姐姐呢?」侯依依靠在蘇沁柔的懷裡,這才漸漸地平靜下來,抬眸看著她低聲問道。

    「慕姐姐去神醫門了。」蘇沁柔低聲道,「還得過幾日才能回來,不知能不能趕得上。」

    「我當真不記得了。」侯依依重複著這句話,只覺得當時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恩,我陪著你。」蘇沁柔與侯依依之間的關係甚好,如同親姐妹,此刻見侯依依這般,蘇沁柔心裡頭著實不好受。

    此刻外頭來人,蘇沁柔抬眸待看見二人時,緩緩地扶侯依依起身。

    「依依。」章跖看著憔悴不已的侯依依,輕聲地喚道。

    侯依依抬眸看向章跖,眼淚便止不住落下,她連忙轉身用衣袖擦乾淚水,低聲道,「你走吧,我不想見你。」

    章跖見她如此,雙眸溢滿了心疼,「依依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去。」

    「沒用了。」侯依依低聲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殺人的,此事已成定局,章二公子,你我有緣無分,你便忘了我吧。」

    章跖一聽,身形一晃,沉聲道,「不可能,你是我認定的夫人,我不可能棄你於不顧。」

    侯依依聽著心頭越發地酸澀起來,她狠下心腸,「章跖,你走吧。」

    蘇沁柔看向章跖,微微搖頭,「章二公子,你還是先回去吧,這處有我呢。」

    章仚拍著章跖的肩膀,「走吧。」

    章跖無奈,只好跟著章仚一同離開,二人直奔京兆尹府衙。

    張宗剛從兇案現場回來,正巧在府衙門外碰上二人,他雙眸一沉,搖頭道,「我當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她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殺了一個男子呢?」章跖著實不解。

    「偏偏那戶部尚書之子是個體弱多病的,那日正巧趕上與好友聚在一處,依著侯大小姐的身後,自是能動手的。」張宗低聲道。

    「她跟那人無冤無仇,為何會殺他?」章跖反駁道。

    「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戶部尚書告了御狀,此事必定要有了結,而我的確尋不到其他線索。」張宗看著章跖說道,「也不知慕大小姐何時能回來,也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我去找慕大小姐。」章跖說罷便要轉身離去。

    章仚連忙拉住他,「你去何處找她?連我都尋不到她,還是再等等吧,京中發生如此大的事兒,想必她是能收到消息的。」

    「難道便這樣等著?」章跖素日性子木訥,如今又碰到這等子事,難免有些衝動。

    章仚低聲道,「你切莫亂了陣腳,先回府。」

    「大哥,我不能讓依依待在那種地方,對她太殘忍。」章跖抬眸看著章仚說道。

    章仚低聲道,「再等幾日,倘若真的不成……」

    「章世子,慎言。」張宗連忙制止道。

    「我知道。」章仚雙眸射出一抹寒光,隨即便拉著章跖離去。

    張宗幽幽地嘆了口氣,轉身入了府衙內。

    慕梓煙此刻正在山中採藥,金大夫亦是剛收到外頭傳來的消息,「讓明清將她找回來。」

    「是。」傳信的弟子應道,轉身便退了出去。

    金大夫嘆了口氣,「這丫頭,還真是操勞的命。」

    慕梓煙采了一整日的藥,此刻正坐在一顆大樹下,堆起了火堆取暖,斜靠在樹幹上,她仰頭望著浩瀚的天際,回想著過往那暗無天日的日子。

    她能夠看到的世界是一片漆黑的,只能在夜間行走,她能看到人,人卻看不到她,她每日孤寂的時候,都會仰頭望天,看著璀璨的星空,想想自己,便覺得日子沒有那麼難熬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只覺得山中的空氣格外的舒服,她莫名地笑了笑,便拿出一個毯子,蓋在身上小憩,這是神醫門的第一項考核,那便是在山中待上三日採藥,不得出山。

    慕梓煙打了個哈欠,沒有絲毫的戒心,她喜歡這樣全身的放鬆,可知,自她重生之後,只有在神醫門內才能感受到片刻的寧靜,是心靈的平靜。

    她正漸漸入夢,便聽到不遠處傳來腳步聲,她緩緩地睜開眸子,這麼晚在山中出沒的,除了野獸,便是神醫門的弟子了。

    不過這麼晚了,還會有誰前來呢?

    她抬眸順著腳步聲看去,便見明清正舉著火把走了過來,待看見慕梓煙的時候,面露喜色,連忙上前,「煙兒,京中出事了,師伯讓我喚你回去。」

    「出事?」慕梓煙微微一愣,「何事?」

    「聽說侯大小姐殺死了戶部尚書之子,今兒個過了一日,還有四日便要結案了。」明清如實說道。

    「走。」慕梓煙雙眸微冷,未料到她出來才幾日,京中便發生如此大的事情。

    明清見她那稚嫩的臉上多了幾分的陰鷙,明顯一愣,也不多想,隨即便跟著她一同下山。

    慕梓煙將籮筐放在外頭,隨即便進了金大夫的屋子,「師父,事情是何時發生的?」

    「前兒個。」金大夫隨即將傳來的密函遞給她。

    慕梓煙接過,展開看罷之後,臉色越發地陰沉,「師父,我要連夜回去。」

    「你去吧,一切當心,等解決了之後再回來。」金大夫淡淡地啟唇。

    「是,徒兒告退。」慕梓煙恭敬朝著金大夫行禮,而後轉身便退了出去。

    明清站在外頭,見慕梓煙匆忙地出來,他上前一步,「路上沒有吃的,而且剛剛下了雨,有些濕滑,你將這個拿上。」

    慕梓煙低頭一看,乃是一些吃食,還有一根堅韌的繩子,她衝著明清淺淺一笑,「多謝。」

    「路上小心。」明清是單純的尊重慕梓煙這個師姐,想著她年紀雖小,卻如此沉穩。

    慕梓煙換好衣裙之後,當夜便出了神醫門,連夜出了霧山,次日一早,在城門打開時,回了京城,卻未回慕侯府,而是直奔京兆尹府衙。

    張宗早朝還未歸,呂娘子這幾日憂心忡忡,睡得也不安穩,聽到外頭衙役前來稟報,她才知曉慕梓煙回來了,又喜又驚,連忙便沖了出去。

    慕梓煙見呂娘子前來,連忙拉著她的手,「呂姐姐,依依妹妹在何處?」

    「在獄中。」呂娘子見她腳底沾滿了泥土,衣裙上也是,她眉頭一皺,「你這是連夜趕來的?」

    「恩。」慕梓煙低頭才發現自己的樣子,先是一愣,而後便又入了後堂,「先換身乾淨的衣裳再去。」

    「兇案現場除了留下依依妹妹的殺人證據之外,其餘的線索斷的乾乾淨淨。」呂娘子在慕梓煙換衣裳的時候在屏風外說道。

    「恩。」慕梓煙隨意地挽了一個髮髻,插著一支白玉的簪子,穿著一身玫紅的衣裙走了出來,簡單地洗漱淨面之後,便與呂娘子一同趕往大牢。

    一路上自是聽呂娘子說了大概地情形,「你是說,只有一處傷口?」

    「不錯。」呂娘子低聲道,「奇怪的是,依依妹妹完全記不得案發時發生的事情。」

    慕梓煙雙眸微眯,冷聲道,「也許是被人刻意的抹去了。」

    「抹去?」呂娘子驚訝地看著她,「這怎麼可能?」

    「有著中可能,這世上有人能夠做到。」慕梓煙雙眸微眯,「此事不能只局限於兇案現場,倘若依依妹妹當真是被控制了,那麼,侯家可是查過?」

    「去查過,可是一無所獲。」呂娘子聽著慕梓煙的判斷,接著回道。

    「我們先去大牢,算著時辰,張大人應當也下朝了,呂姐姐,你留下口信給他,讓他趕往侯家。」慕梓煙低聲說道。

    「好。」呂娘子當下便讓衙役留了口信。

    慕梓煙與呂娘子一同進了大牢,牢頭見是呂娘子,親自迎了過來,而後便領著她與呂娘子去見侯依依。

    侯依依這幾日日漸憔悴,她拼命地想要想起當時發生的事情,可是怎麼都記不起來,她惱恨地拼命地撞著頭。

    慕梓煙看到的便是她撞頭的情形,她連忙進了牢房,拽著她,「你這是做什麼?」

    侯依依明顯一愣,抬眸待看見是慕梓煙,委屈地哭了起來,「慕姐姐,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慕梓煙心疼地看著她撞破的額頭,自懷中拿出絹帕給她擦拭著,「就算記不起來,也不能這般作踐自己,若是破相了,看章二公子還要不要你。」

    「慕姐姐……」侯依依見慕梓煙冷著臉,訓斥著她,她哭喪著臉,「我只是想不起來。」

    「我知道了。」慕梓煙看著她,「你告訴我,府中最近可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兒來?」

    「奇怪的事兒?」侯依依看著慕梓煙,仔細地想著,「就是事發之前,我晚上總是睡不安穩,醒來之後,只覺得渾身疼。」

    慕梓煙面色一沉,「你身邊的丫頭可都可靠?」

    「這個……」侯依依看著慕梓煙,「都是跟了我許多年的,我自是信得過的。」

    「當真信得過?」慕梓煙直視著她,「你好好待在這處,我讓芸香那丫頭給你送些吃的來,你這個樣子,即便日後我查出了真相,怕是你也沒法見人了。」

    「慕姐姐,你知道什麼了?」侯依依見慕梓煙如此說,連忙抓著她的手問道。

    「我只是心存疑惑。」慕梓煙接著說道,「你放心,如今還有四日的時間,我不會讓你白白受苦的。」

    「慕姐姐,你的大恩大德,妹妹……」侯依依說著便要跪下。

    「好了,你若真的要報答,便好好照顧自己,別平白地被旁人看了笑話。」慕梓煙盯著她看著。

    「恩,我知道了。」侯依依這下總算找到了主心骨,只覺得漂浮的心在此刻也漸漸地沉了下來,難得露出一絲的笑容。

    呂娘子見侯依依如此,這才鬆了口氣,打趣道,「往日,我與蘇妹妹二人如何勸你都不成,這煙兒妹妹罵了你幾句,你反倒笑了。」

    侯依依抬眸看著呂娘子,「呂姐姐,你莫要笑我。」

    慕梓煙見她恢復了神智,隨即起身,「我去一趟侯府。」

    「恩。」侯依依連忙點頭應道。

    慕梓煙與呂娘子離開大牢,呂娘子自是對牢頭叮囑了一番,這才放心離去。

    等到了侯府,侯夫人日日以淚洗面,聽慕梓煙前來,也不管那等子規矩禮數了,便匆忙迎了出去。

    慕梓煙見侯夫人紅腫的眼眶,上前微微福身,「侯夫人莫要擔心,依依妹妹在獄中無礙。」

    「哎。」侯夫人見慕梓煙如此說,心裡頭寬慰了不少,「慕大小姐特意前來,可是有事問我?」

    「侯夫人,借一步說話。」慕梓煙上前一步,低聲說道。

    「恩。」侯夫人點頭應道,隨即便將一眾人等遣了出去,而後看著慕梓煙,「慕大小姐請說。」

    「侯夫人,梓煙想要去依依妹妹的院子裡頭瞧瞧,還有便是這侯府內院子,梓煙也想看看。」慕梓煙低聲道。

    「你儘管瞧。」侯夫人見慕梓煙如此說,心裡頭不免有些疑惑起來。

    慕梓煙看著侯夫人,「侯夫人莫要擔心,梓煙不過是隨便看看。」

    「恩。」侯夫人點頭應道,「慕大小姐儘管去。」

    慕梓煙點頭應道,而後便起身,在丫頭的引路下先去了侯依依的院子,入了院子,倒是清淨雅致的,她緩緩地上前,沿著院子看了一圈,而後便將院子裡頭的丫頭婆子都喚了過來。

    侯夫人隨後趕了過來,見慕梓煙逐一地盤問,她便默不作聲,坐在一旁看著,也算是給慕梓煙撐腰。

    呂娘子自是不說話,不過慕梓煙前來的時候叮囑過,讓她記下每個丫頭婆子的神情,故而,此刻她自然是仔細打量著眼前的丫頭婆子。

    慕梓煙接著問道,「出事之前守夜的是哪個?」

    「是奴婢。」上前跪下的丫頭低聲道。

    「你叫什麼?」慕梓煙淡淡地問道。

    「奴婢杏兒。」杏兒跪在地上垂眸回道。

    「恩。」慕梓煙微微點頭,「倒是個好名字。」

    侯夫人在一旁說道,「這杏兒原是我院子裡頭的,後來便給了依依。」

    「杏兒可說說,事發前幾日,你家小姐可是有異常的舉動?」慕梓煙看著杏兒問道。

    「這……」杏兒抬眸看著她,隨即垂眸,「奴婢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儘管說便是。」慕梓煙淡淡地啟唇,餘光掃過其他的丫頭婆子。

    侯夫人見慕梓煙有此一問,連忙沉下臉來,「還不照實說。」

    「是。」杏兒應道,「回夫人,慕大小姐,大小姐事發之前的那幾日半夜總是驚醒,而且還會發出囈語,有時候還會下了床榻,次日醒來,大小姐卻什麼都不記得了,而且比起往日睡得及不踏實,奴婢便請了大夫前來,大夫說乃是勞累所致,便開了方子,也不見好。」

    「此事我怎不知?」侯夫人雙眸微凝,盯著杏兒沉聲問道。

    「大小姐不讓奴婢說。」杏兒哭著說道,「大小姐說不過是睡不踏實罷了,不礙事,才不讓奴婢稟報夫人的。」

    「倒是如此。」慕梓煙微微點頭,「那你呢?」

    「奴婢……」杏兒抬眸看著慕梓煙,低聲道,「奴婢那幾日也有些不對勁,夜裡的時候總是疲憊不已。」

    慕梓煙點頭道,「帶我去你的屋子。」

    「是。」杏兒應道,隨即便起身,領著慕梓煙前去。

    侯夫人起身跟著,待入了杏兒屋子,慕梓煙仔細地打量了一番,抬眸看著她,「你素日用的香粉是何處來的?」

    「多些都是大小姐賞的。」杏兒接著說道。

    「你這幾日用的呢?」慕梓煙掃過妝奩,緩步上前。

    杏兒走上前去,拿過最裡邊的一個盒子遞給她,「奴婢用的是這個。」

    慕梓煙拿過之後,打開輕嗅了幾,隨即說道,「這個你家小姐可還有?」

    「還有一瓶,大小姐不喜歡這個味,便賞了奴婢一盒,那處還剩一盒。」杏兒如實稟報。

    「那一盒放在何處?」慕梓煙看著杏兒問道。

    「就在大小姐的屋子裡頭。」杏兒繼續說道,「奴婢一直收著,未曾動過。」

    「好。」慕梓煙點頭應道,而後轉身離開了杏兒的屋子,卻在轉眸的時候看了一眼一旁掛著的一顆珠子,「這個是?」

    「這個是蓮兒的。」杏兒抬眸看了一眼,「她喜歡珠子。」

    「她人呢?」慕梓煙記得這院子裡頭她並不在其中。

    「她今兒個一早便出府了,去給大小姐送吃食去了。」杏兒小心地說道。

    「吃食?」慕梓煙雙眸微眯,「往日都是她送嗎?」

    「我與她輪著來。」杏兒說道,「今兒個正好是她。」

    慕梓煙看向呂娘子,「呂姐姐,你且去一趟牢房,將蓮兒帶回來,還有她帶去的吃食也一併帶回來。」

    「好。」呂娘子應道,隨即便抬步出了侯府。

    侯夫人看著慕梓煙,「慕大小姐,這是……」

    「侯夫人,我去依依妹妹的屋子裡頭瞧瞧。」慕梓煙看向侯夫人,神色淡然地說道。

    「好。」侯夫人看出了端倪,抬眸盯著那珠子看了一眼,而後便與慕梓煙一同入了侯依依的裡間。

    裡頭並無特別的物什,與其他閨閣小姐的陳設無異,慕梓煙隨即行至梳妝檯前,「將那香粉尋出來。」

    「是。」杏兒應道,隨即便上前,打開妝奩,來回尋了個遍,卻不見那香粉,她抬眸看嚮慕梓煙,面露焦急,「慕大小姐,奴婢當真沒有動過。」

    「不見了?」慕梓煙淡淡地問道。

    「奴婢記得清清楚楚,這香粉是放在這處的。」杏兒焦急地回道。

    「這些貼身物什是由你親自收著嗎?」慕梓煙繼續問道。

    「是奴婢與蓮兒一同收著的。」杏兒垂眸回道,「一直未出過差錯,這香粉怎得不翼而飛了呢?」

    慕梓煙淺笑道,「並非是不翼而飛,而是監守自盜。」

    「慕大小姐,奴婢冤枉啊。」杏兒騰地跪下,喊冤道。

    「你起來吧。」慕梓煙見她如此,轉眸看向侯夫人,「侯夫人,依依妹妹這處應當換個機靈的丫頭。」

    「恩。」侯夫人見杏兒辦事還算妥帖,不過再看看此時,卻少了些許的沉穩。

    慕梓煙手中把玩著那香粉,緩步行至床榻旁,上下打量了一番,便瞧見不遠處掛著一把寶劍,慕梓煙上前將寶劍拿下,逕自地把玩起來。

    侯夫人不知她尋到了什麼,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覺得這丫頭當真有幾分本事,單單是這份處變不驚,從容不變的架勢,日後必成大器,的確是個有福氣的,只可惜啊,成不了侯家的媳婦。

    慕梓煙將寶劍放下,抬眸看著侯夫人,「侯夫人,梓煙可否去其他院子走走?」

    「好。」侯夫人這幾日因著侯依依之事,心力交瘁,如今看見慕梓煙如此,她這心裡頭也不知為何,莫名地踏實了。

    一個人在六神無主的時候,便會亂了神智,倘若這個時候出現一個冷靜的人,而且能夠幫她走出困境的人,她便會慢慢地恢復理智,而安靜下來。

    慕梓煙無疑是給了侯夫人一顆定心丸,她如今也漸漸失去了傷心的心情,反而在想著該如何能夠救出自己的女兒。

    慕梓煙隨著侯夫人慢悠悠地將侯府轉了一遍,侯老爺正好下朝回來,一早便聽聞慕梓煙在侯府,便匆忙趕來回來,待看見慕梓煙正與侯夫人有說有笑,他明顯一愣,這些時日,侯夫人哭得他心煩意亂,不論他說什麼,都勸不住,可這個丫頭前來,夫人便展露了笑顏,他這煩躁的心也跟著平靜下來。

    慕梓煙見侯老爺前來,上前規矩地福身,「梓煙見過侯爺。」

    「慕大小姐前來可是為了依依的事?」侯爺連忙擺手,示意她起身,放緩語氣問道。

    「正是。」慕梓煙低聲道。

    「可有眉目了?」侯老爺客氣地問道。

    「有了些眉目,不過在等呂姐姐的消息。」慕梓煙如實回道,「侯爺剛剛下朝,自是公務繁忙,梓煙便不叨擾了。」

    「不妨事。」侯老爺嘆了口氣,「如今最重要的便是依依能夠安然回來。」

    侯夫人上前,「慕大小姐可是先歇會?」

    「侯夫人客氣,想來呂姐姐應當到了。」慕梓煙淺淺一笑,話音剛落,便見外頭傳來稟報聲。

    侯老爺開口,「是張大人來了。」

    「來得正好,如此正好能解開疑惑。」慕梓煙勾唇淺笑,顯然已經查到了蛛絲馬跡。

    侯老爺見慕梓煙如此地篤定,想著她剛來不過兩個時辰,而張宗已經查了幾日毫無頭緒,她便已經尋到了線索,果然是神斷啊。

    慕梓煙之所以能夠查到一些,是因著她知道的比張宗要多些,而且更加地清楚,有些東西並非在兇案現場能夠尋到,只有剝絲抽繭,才能夠尋到真相。

    張宗匆忙走了進來,顯然是下朝之後直奔過來,故而連官袍都未換下。

    「侯爺。」張宗拱手行禮。

    「張大人無需多禮。」侯老爺擺手道,「慕大小姐似是查出了一些眉目。」

    「煙兒,說來聽聽。」張宗如今陷入迷霧之中,無法尋到缺口,如今聽慕梓煙如此說,雙眸一亮,迫不及待地問道。

    「先等等,呂姐姐回來便知曉了。」慕梓煙神秘兮兮地說道。

    「她如今已經在路上了。」張宗適才是得了信的,故而說道,「你可還查出其他的線索來?」

    「倘若我所料不錯的話,應當能解開一半。」慕梓煙接著說道。

    「煙兒啊,你別賣關子了,你可知這幾日我日思夜想,都未有絲毫的進展,你只來兩個時辰,便解開了一半,我自是要聽聽,我究竟漏掉了什麼?」張宗看著慕梓煙,此刻頗有些耍無賴的架勢。

    侯老爺見張宗竟然用這種口氣對慕梓煙說話,哪裡還有素日冷麵判官的模樣,忍不住地垂眸乾咳了幾聲,他需要冷靜冷靜。

    慕梓煙見張宗如此,卻淡淡淺笑,「稍安勿躁。」

    「哎。」張宗幽幽地嘆了口氣,一行人便站在原地等著,竟然忘記了回屋子坐著。

    侯夫人見狀,隨即提醒道,「不若先進去喝口茶?」

    「也好。」慕梓煙覺得這樣站著著實不妥,笑著應道,「侯夫人,依依妹妹性子耿直,難免被人利用,此次之事乃是出自府上有內賊。」

    「內賊?」侯夫人一聽,雙眸一沉,「侯府一向相安無事,怎會出現內賊呢?」

    慕梓煙低聲道,「梓煙記得,依依妹妹素日極喜愛琥珀手釧,上次她生辰,我特意送了一條給她。」

    「這我是知道的。」侯夫人點頭應道,「這丫頭平生就這個喜好。」

    「我記得上次壽宴的時候,依依妹妹手上戴著的手釧卻出現在另一個人的手上。」慕梓煙隨著侯夫人入內坐下,慢悠悠地說道。

    「誰?」侯夫人雙眸一沉,低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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