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掩藏的秘密
2023-09-18 17:49:26 作者: 檸檬笑
「啊!」眾人正玩得熱鬧起勁的時候,自遠處傳來一道悽厲地慘叫聲,打破了熱鬧的氣氛。
齊雪兒連忙起身,向外走去,「發生何事了?」
「後頭……有丫頭說見到鬼了。」來人回稟道。
「胡說八道。」齊雪兒卻是不信的,「國公府內何曾有過這等東西?」
「是,是真的。」那奴僕說著便指著不遠處,「奴才也瞧見了。」
「大表姐,這……」齊雪兒轉眸看嚮慕梓煙,想著今兒個可是她的生辰,竟然出現這等子事兒來,當真是晦氣。
慕梓煙轉眸掃過眾人的神色,而後便見齊軒走了過來,「我去瞧瞧。」
「恩。」慕梓煙轉眸看著她們,「也許是哪個不知輕重的丫頭看花了眼。」
章仚走了過來,「我也跟著一同去瞧瞧。」
「我隨你們一同前去吧。」慕梓煙笑著說道。
「既然如此,不如大家一起去,也好瞧瞧是不是真的有。」齊雪兒覺得今兒個乃是她的生辰,若是將她們都留在這處,必定會引起她們的猜度,萬一傳出什麼難得話來,到時候丟的可是國公府的臉面。
慕梓煙見齊雪兒能夠想到這一層,讚賞地微微點頭,而後一行人便向後院走去。
國公夫人自是聽到了信兒,面色微沉地走了過來,「怎得都出來了?」
「來瞧熱鬧的。」慕梓煙笑著說道。
國公夫人見慕梓煙這般地鎮定,便也微微點頭,「倒是。」
不一會,便拐進了後院偏僻地一處院子裡頭,國公夫人眉頭一皺,待見地上跪著一個丫頭,瑟縮地哭泣著,抬眸見來人,連忙上前也不管不顧地抓住了齊雪兒的腳,「大小姐,救命啊!」
齊雪兒垂眸看著那丫頭,只見她衣衫凌亂,像是被抓破的,連帶著露出的肌膚,也是一條一條長長的抓痕。
「你這是怎麼了?」齊雪兒盯著那丫頭,眉頭一蹙,低聲問道。
「大小姐,有……有女鬼……」那丫頭抱著齊雪兒的腿不鬆開,顫顫巍巍地說道,目露驚恐。
慕梓煙低頭注視著她,「你瞧見那女鬼去何處了?」
「在……裡頭。」丫頭指著那破舊的屋子說道。
齊雪兒面露難色,轉眸看向國公夫人,「娘,這……」
「此處不過是一處廢棄的院子罷了,怎會有鬼呢?」國公夫人厲聲道,「你如實說來,究竟是怎麼回事?」
「奴婢……奴婢正趕往前院,便聽到這院子裡頭閃過一道白影,奴婢好奇便過來瞧了一眼,未料到便瞧見一個滿臉是血,披頭散髮的女人朝著奴婢飛了過來,奴婢嚇得便要逃,卻被那女鬼抓住,將奴婢抓成了這幅模樣。」那丫頭驚恐萬狀地說道。
慕梓煙仔細地聽著,便聽到後面傳來議論的聲音。
「瞧著她身上的抓痕,當真是嚇人,莫非這處真的有邪祟?」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
「那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是啊,萬一被那邪祟盯上了,到時候……」
慕梓煙聽著那竊竊私語聲,緩步上前,便朝著那屋子走去。
「表妹。」齊軒連忙上前。
慕梓煙並未停下腳步,而是繼續上前走著,「她瞧見了白影,既然能看得到影子,又怎會是邪祟呢?」
那丫頭連忙反駁道,「奴婢……奴婢並未看到影子啊。」
「是嗎?」慕梓煙繼續向前,等上了台階,低笑道,「那你說說,她是如此將你抓傷的?」
「奴婢……奴婢……奴婢真的瞧見了女鬼。」那丫頭也說不上來,只是一個勁兒的搖頭。
慕梓煙站在門口,將那半掩著的門推開,隨即走了進去,當真有一道身影閃過,齊軒連忙擋在她的面前,「小心。」
慕梓煙抬眸看著那身影,而後轉身看著那丫頭,接著說道,「拿燈籠來。」
「大小姐。」芸香提著燈籠走了過來。
慕梓煙接過燈籠,而後走了進去,裡頭布滿了灰塵,四處瞧著並無任何的不妥,只是那個一閃而過的影子又是怎麼回事?
慕梓煙正仔細觀察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尖叫聲,便瞧見有一道鬼魅地白影自身後閃過,齊軒連忙轉身便追了出去,可是那道白影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鬼!有鬼!」眾人自是親眼見到,嚇得當即便四處逃散。
慕梓煙轉眸看著她們驚慌失措地樣子,雙眸閃過一抹冷笑,而後說道,「若當真有鬼的話,你們如此逃竄,必定會被抓了。」
「不,我不要待在這裡了。」年歲小的嚇得哭了起來。
慕梓煙抬眸看著齊雪兒,見她也是面色發白,驚恐地立在原地。
慕梓煙緩緩地上前,「我們這麼多人,那女鬼只有一個,只要我們不分散,她自是不會不敢動你們。」
「大表姐說的不錯。」齊雪兒也未料到這國公府真的有鬼,不過,她卻不明白,怎得這女鬼偏偏要在今夜出來作怪呢?
慕梓煙卻不信,她可是千年老鬼了,是真鬼,還是有人裝神弄鬼她自然是清楚的,不過看著眼前被嚇得不輕的眾人,她低聲說道,「表哥,命人將這處的燈都點亮了,若真的是鬼,她必定見不得光。」
「不錯,鬼是怕火的。」齊玉兒連忙附和道。
「既是如此,那我今兒個不放抓抓這小鬼。」在慕梓煙這千年老鬼面前的可不是小鬼嘛。
慕梓煙的話顯然讓章仚一愣,抬眸看著齊軒也明顯嘴角微撇,只覺得這丫頭當真是天不怕地不怕,連帶著這口氣也不小。
慕梓煙命人點亮等之後,她亦是轉身走進了那破舊地屋子裡頭,並未發現任何地異常,隨即走出屋子,低頭看著腳下的青石地板。
張宗與呂娘子走了過來,「可是發現了什麼?」
「此人應當對國公府很熟悉,而且,這院子裡頭應當有故事。」慕梓煙抬眸看向國公夫人說道。
國公夫人面色微僵,極不自然地看嚮慕梓煙,「這裡頭死過人。」
「如何死的?」眾人一聽,嚇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慕梓煙卻是冷靜地問道,對於她來說,這大宅之中死個人本就是平常之事,更何況,她覺得有人要拿這處院子做文章,必定是有原因的。
國公夫人看嚮慕梓煙,「過來說吧。」
慕梓煙微微點頭,隨即便隨著國公夫人一同離開,待行至不遠處的亭子內,緊隨而來的還有齊軒,二人看向國公夫人,等著她開口。
「這裡頭原本住著的是你二舅舅的一個姨娘,當時正得寵,你二舅母性子軟弱,便也任由著這姨娘放肆,久而久之,這姨娘的心思便大了,後來,你二舅母有喜了,你二舅舅自是歡喜的,不過這姨娘卻生了嫉妒的心思,便暗中對你二舅母下了藥,孩子沒保住,你二舅母傷心之下,便也跟著去了,那姨娘東窗事發,便也吊死在了這屋子裡頭。」國公夫人說道,「你二舅舅自此心灰意冷,便終身未娶,隨著你外祖父去了邊關。」
「那姨娘可曾有孩子?」慕梓煙低聲問道。
「不曾有過。」國公夫人說道,「老夫人怕你二舅舅傷心,便將這處院子封了,這件事兒也便再無人提過。」
慕梓煙前世並未聽說過此事,如今聽來,也是唏噓不已,自她懂事以來,便知曉二舅舅再未續弦過,一直到死,也都是孤身一人。
原來,這裡頭還有這樁事情,只是這舅母又是誰家的小姐?那姨娘又是什麼來歷呢?
「你二舅母乃是殷家二房的嫡小姐。」國公夫人說道。
「殷家?」慕梓煙雙眸微眯,「就是那個被流放的殷家?」
「不錯。」國公夫人點頭應道。
「那姨娘呢?」慕梓煙繼續問道。
「那姨娘乃是你二舅舅自邊關帶來的,不過是個農女罷了。」國公夫人繼續說道。
「我看不是農女那麼簡單吧。」慕梓煙淡淡地開口。
「你這丫頭,難道以為我誆你不成?」國公夫人見慕梓菸嘴角一撇,她低聲道。
「並不是如此,大舅母,只是那屋子裡頭的東西是不是都沒有動過?」慕梓煙抬眸看向國公夫人。
「自是沒有動過。」國公夫人說道,「死人的東西,動了做什麼?」
「那就對了。」慕梓煙接著說道,「倘若那姨娘是個農女,也並非普通的農女,可知,煙兒適才進去看到那牆上掛著的一副畫,單看那畫工,便知是練了許久的,而且,那書案上的文房四寶,皆出自珍品,這可不是普通農女的見識,即便她被帶入了國公府,有了些許的見識,也不可能將文房四寶放置的那般整齊,還有那桌子上擺放著的茶具,可都是上品,有些還都是獨一份的,這屋子裡頭通體透著的雅。」
國公夫人見慕梓煙如此說,低聲應道,「倒是被你說准了。」
「大舅母,我看此事還是出自那個丫頭。」慕梓煙淡淡地說罷,而後轉身便向前走去。
那丫頭跪在地上不敢動彈,見慕梓煙前來,哭得越發地傷心。
慕梓煙半蹲著,自袖口中抽出一方絲帕擦著她眼角地淚水,「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鶯兒。」那丫頭低聲回道。
「哦。」慕梓煙緩緩地起身,「鶯兒,這屋子裡頭少了一塊紫硯,你可知去何處了?」
「奴婢並未進去過,自是不知。」鶯兒低聲回道。
「你當真未進去過?」慕梓煙垂眸盯著她的鞋底,而後說道,「只是我適才進去的時候,發現地上有一排腳印,呂姐姐,你且瞧瞧,可是她腳上穿的這雙?」
「我來瞧瞧。」呂娘子上前便目測了一下,而後脫下那鶯兒的鞋子,進了屋子裡頭,轉身看嚮慕梓煙,「是這腳印。」
「奴婢……大表小姐,奴婢的確進去過,不過著實不知那紫硯啊。」鶯兒連忙應道,抬眸看著她,「奴婢只是被那女鬼引進去的。」
「是嗎?」慕梓煙低笑道,「那我適才問你可否進去過,你為何要否認?」
「奴婢……奴婢害怕。」鶯兒低聲說道,「害怕說了,那女鬼會來索命。」
「你不是怕索命,而是擔心你說出去了,便會被人知道,你偷偷地溜進這屋子裡頭是來找東西的。」慕梓煙厲聲說道。
「奴婢不知大表小姐在說什麼?」鶯兒連忙垂眸,矢口否認。
「這屋子裡頭必定藏著秘密,你幾次三番地潛入這裡,卻並未動過裡頭貴重的東西,不過那書案與柜子卻有過翻動的痕跡,難道你不是在找東西?」慕梓煙冷笑道,「是在找什麼?」
「奴婢冤枉啊。」鶯兒連忙叫冤。
「我記得當年二舅舅給了秋姨娘一筆豐厚的嫁妝,後來東窗事發,秋姨娘自盡了,那筆嫁妝也不翼而飛了,你潛入這屋子裡頭,是來尋寶的嗎?」慕梓煙沉聲道。
眾人卻是聽得糊裡糊塗,蘇沁柔不解地上前,「慕姐姐,她既然是來尋寶的,那她身上的抓痕又是怎麼回事?」
「這院子名為秋荷院,想來這院子後頭有一片荷花池吧?」慕梓煙看向國公夫人問道。
「不錯,不過這院子已經十幾年未曾有人住過了,故而那荷花池也荒廢了。」國公夫人低聲說道。
「表哥,你命人去荷花池打撈一番。」慕梓煙看向齊軒說道。
「我這便去。」齊軒見慕梓煙如此說,當下瞭然,便帶著管家和幾名家僕去了後院的荷花池。
那鶯兒垂眸不語,嚇得渾身哆嗦。
而其他的人此刻也都噤聲不語。
章仚看著慕梓煙雙眸透著淡然地沉靜,他嘴角隨之勾起一抹淺淺地笑意,上前一步,「你是如何發現的?」
「想聽?」慕梓煙抬眸看向章仚,勾唇一笑,甚是得意。
「洗耳恭聽。」章仚連忙朝著她作揖道。
章仚的舉動顯然是驚呆了眾人,京城之中,誰人不知章世子冷傲高貴,不近人情,如今卻對著慕梓煙露出這般和煦地笑意,而且擺出這番做底的姿態,著實讓人瞠目結舌。
章仚卻不以為意,只是瞧著慕梓煙,想要知曉這個丫頭究竟是如何看破的。
慕梓煙淺笑道,「等會。」
張宗也猜了個七七八八,不過心中卻還是有些疑惑的,轉眸與呂娘子對視了一眼,而後站在慕凌軒的身旁,「你這妹子,當真是可惜了,若是個男子,必定成為一代名臣。」
慕凌軒見張宗對慕梓煙這般高地評價,「不許打我妹妹的主意。」
「我可不敢。」張宗連忙擺手道,「不過,我真想她去我那處多坐坐。」
「去瞧死人?」慕凌軒搖頭道,「我可不想。」
不一會,便瞧見齊軒走了出來,身後的家僕抬著一個人出來,而後放在了地上。
一旁膽子小的世家小姐嚇得驚叫一下,便暈了過去。
而膽子大些的也連忙扭頭不敢多看一眼。
慕梓煙上前看了一眼,轉眸看向呂娘子,「呂姐姐,該你了。」
「恩。」呂娘子微微應道,隨即便上前,半蹲著仔細地檢查了一番,而後說道,「是被利器所傷,一刀致命。」
「鶯兒,未料到你竟然有這份能耐,既然能夠將人一刀致命,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再裝了吧?」慕梓煙雙眸微冷,而後遞給齊軒一個眼色。
那鶯兒連忙起身,便朝著慕梓煙過來,而後一個側轉,便掐住了齊雪兒的頸項。
「不許過來。」鶯兒目露兇狠,哪裡還有適才那膽小地神色,如今周身散發著濃濃地殺意。
齊雪兒面色慘白,也不敢亂動,強壓著心頭的恐懼,低聲說道,「你究竟是誰?」
「她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夜之事不止你一人所為,那個女鬼也是你的同謀吧?」慕梓煙笑吟吟地說道,而後上前一步,「你以為你真的能逃出去?」
「哼。」鶯兒雙眸微眯,怒視著慕梓煙,「你今夜壞了我的好事,納命來!」
鶯兒說著便將齊雪兒用力地推嚮慕梓煙,而後飛身便要抓住她,慕梓煙抬手接過齊雪兒,章仚在此刻連忙拽著慕梓煙的手臂,用力一帶,齊軒已經飛身而上,與慕凌軒二人一同去拿鶯兒。
章仚抓住慕梓煙的手臂,齊雪兒撞在她的懷裡,她連著向後倒退了幾步,好在章仚的力度夠大,否則,她當真會被鶯兒給抓住,又或者是直接被齊雪兒給撞倒在地。
待她站穩之後,轉眸看向章仚,「多謝章表哥。」
「你無事便好。」章仚低聲開口,雙眸閃過一抹擔憂。
此時,那道白影突然出現,伴隨而來的乃是一股殺氣,還有她手中冰冷地長劍,章仚見她直至嚮慕梓煙刺來,他連忙拽著慕梓煙一個轉身,擋在了她的面前。
慕梓煙當下一愣,便聽到錦帛碎裂地聲音,那長劍自章仚的後背直直地刺穿。
「章表哥!」慕梓煙未料到章仚會在這個時候替她擋下這一劍,雙眸微睜,連忙上前便要扶著他。
章仚擺手道,硬撐著站穩,「我不妨事。」
張宗站在一旁,連忙反應過來,可惜還是被那白影逃脫,他頓時氣得低吼了一聲,轉身看向章仚,「這一劍著實不輕啊。」
慕梓煙怎能不知這一劍的力道,她看向張宗,已經將章仚扶著下去,她也要跟著上去,轉身卻看見齊軒與慕凌軒已經將鶯兒制服。
慕梓煙連忙喊道,「點住她的穴道,當心她咬碎毒藥自殺。」
齊軒連忙點了她的穴道,而後一腳將她踢倒在地。
慕梓煙抬眸看著驚魂未定的齊雪兒,而後看向正處在震驚之中的其他賓客,低聲說道,「既然是一場鬧劇,諸位便當瞧了一齣好戲罷了,如今時候不早了,表妹,你且送諸位回府吧。」
「是。」齊雪兒與齊玉兒連忙應道,轉身便送著賓客離去。
慕梓煙垂眸冷視著鶯兒,而後說道,「你前來並非尋寶藏的,而是尋秋姨娘留下的東西對嗎?」
鶯兒雙眸閃過一抹驚訝,隨即便垂眸不語。
慕梓煙低笑道,「我知曉那東西在何處,不如你與我做個交易如何?」
鶯兒遲疑了片刻,而後眨了眨眼睛。
慕梓煙上前,捏著她的嘴,將她含在口中的毒藥拿了出來,而後看向齊軒,「表哥,將她的啞穴點開。」
齊軒微微點頭,便點開了鶯兒的穴道,抬眸看著她,「東西呢?」
慕梓煙接著說道,「另一個人在何處?」
「我不會告訴你的。」鶯兒冷聲道。
「她傷了我的人,你以為我會輕易地放過她?你最好想清楚,那東西重要,還是她重要。」慕梓煙冷聲說道,對於她來說,她的朋友,自然是她的人,而她的人,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們分毫。
鶯兒沉默了片刻,接著說道,「你殺了我吧。」
慕梓煙低笑道,「好啊,我殺了你,她一樣也逃不了,那麼秋姨娘留下的東西,我也會一併毀了。」
「哈哈,毀了更好。」鶯兒仰頭笑道,隨即便要咬舌自盡。
齊軒連忙點住了她的穴道,抬眸看嚮慕梓煙,「表妹,你且放心,她只要還在國公府,我必定會找到她。」
慕梓煙低笑道,「我知道她在何處。」
鶯兒一聽,怒視著慕梓煙,顯然,適才她是上當了。
慕梓煙低笑道,而後看向齊軒說道,「表哥,這是她適才留下的,你且讓靈犬去尋便是。」
「我知道了。」齊軒點頭應道,國公府有專門訓練出的靈犬,為的乃是在戰場上更好地尋到敵人的蹤跡,未料到如今派上了用場。
鶯兒一聽「靈犬」二字,雙眸射出一抹冷光,如今卻無法動彈。
而張宗扶著章仚去了就近的客房內,國公夫人已經命人去喚金大夫過來,正巧金大夫今兒個才自神醫門回來,慕梓煙正想著等齊雪兒的壽宴結束之後去拜見師父,未料到竟然出了岔子。
慕梓煙淡然地看著眼前的鶯兒,低聲說道,「秋姨娘留下的東西,想必與殷家有關,也與當年明王造反有關,更與北青國有關吧。」
鶯兒這下徹底地愣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看嚮慕梓煙,連忙斂去眸低的驚訝。
齊軒看嚮慕梓煙,「表妹,你的意思是,秋姨娘是細作?」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只可惜,秋姨娘最後死在了自己人的手裡。」
「你是說秋姨娘並非自殺?」齊軒低聲道,「我竟然不知國公府內竟然潛入了細作。」
慕梓煙低聲說道,「不過秋姨娘留下的東西,怕是極為重要的,否則,她們背後的主子也不會讓她們隱藏如此之久,如今才伺機行動。」
「表妹,你是如何看出來的?」齊軒著實想不通,她竟然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發現真兇,而且猜出這裡頭的緣由。
慕梓煙低聲說道,「第一,這世上根本沒有女鬼,第二,這處廢棄的院子,長久無人前來,她既然是伺候的丫頭,為何半夜來到這偏僻之地呢?第三,她適才所說的話漏洞百出,倘若真的是女鬼,又怎會抓的她渾身是血痕,而不直接喝了她的血?再有便是那房門明顯是半掩著的,我適才進去的時候,迎面撲來一股淡淡地香粉味道,低頭又瞧見那排腳印,便知曉她是在說謊。」
「那你怎知秋姨娘乃是細作?」齊軒繼續問道。
「裡頭的東西明顯有被翻動的痕跡,我適才說的那紫硯根本不存在,而鶯兒回答的卻甚是肯定,這便能說明,她是進去過的,也知曉那屋子裡頭並非有紫硯,還有就是她身上的並非抓痕,而是她偷偷潛入這屋子的時候,被人發現,她害怕惹出事端來,故而便將計就計,將那丫頭殺死,將自己的衣衫扯爛,而後將那丫頭的血抹在了自己的身上,而那聲叫喊,是被你殺死的丫頭喊出來的,她是看到了與你一同前來的那人,故而才叫出聲來,而你們正好藉此機會,造成女鬼索命的假象。」慕梓煙不緊不慢地說道。
「原來如此。」齊軒看著慕梓煙,「表妹果然觀察入微。」
慕梓煙繼續說道,「適才聽了大舅母的話,我想起殷家流放,正與當年明王造反有關,而秋姨娘卻是二舅舅自邊關帶回來的,關於秋姨娘身份地可疑我適才已經分析過了,至於後來的事兒,我只是誆她的。」
「誆?」齊軒怔愣地看著她,不由得一笑,「表妹,你不知秋姨娘留下東西?」
「適才在賓客的面前,我說是寶物,不過是為了堵住她們的嘴,後來說的那東西,也不過是猜測罷了,的確是誆。」慕梓煙垂眸看向鶯兒,「不過,你已經證實了我的猜測,你既然不肯招出你的主子是誰,我自是不會多問,只要找到秋姨娘留下的東西,你的主子自會找上門來。」
慕梓煙想起前世國公府最後慘遭滅門的情形,當年冷寒峰手中掌握了國公府造反的證據,更是直指國公府與明王暗中勾結,如今想來,怕是當年他們尋到了秋姨娘的東西,原來在很早的時候,他們便已經開始算計國公府了。
慕梓煙雙眸微眯,究竟是何人竟然有如此地心機,能夠籌謀幾十年,最後將國公府算計的一敗塗地,這一世,她必定要揪出那背後的人來。
慕梓煙暗自思忖著,等聽到遠處傳來腳步聲,她便瞧見管家走在前後,後面緊跟著兩個護衛,押著一人走了過來。
齊軒看見此人,眸光一冷,「竟然是你?」
慕梓煙見齊軒溫和地雙眸射出一抹冷光,她隨即上前,「表哥,她是誰?」
「娘身邊的丫頭。」齊軒低聲道。
慕梓煙看著那跪在地上的丫頭,勾唇冷笑,「表哥,國公府內賊人眾多,上次清理的不過是表面罷了。」
「恩。」齊軒心下一沉,看來是該徹底地清除一遍了。
慕梓煙低頭看著那人,「將這二人帶下去,讓她們嘗嘗寸寸斷骨的滋味。」
「拉下去。」齊軒冷聲道。
管家低聲應道,隨即便命護衛將這二人帶了下去。
慕梓煙抬眸看著眼前的屋子,而後看向齊軒,「表哥,我們分頭尋找,你帶人去荷花池找,哥哥再前院找,我去屋子裡頭。」
「好。」齊軒見慕梓煙分工明確,便低聲應道。
齊雪兒送完賓客之後,與齊玉兒匆忙地趕了過來。
「大表哥,你在做什麼?」齊雪兒見慕凌軒帶著人正在翻找著前院,上前詢問道。
「在找東西。」慕凌軒看著她說道,「大表妹,這處無事了,你且去看看章世子。」
「好。」齊雪兒應道,便與齊玉兒一同去了臨近的客房。
國公夫人坐在廳堂內,面露擔憂,章世子受傷,怕是一會章侯府便會來人了。
齊雪兒入了屋子,「娘,章世子如何了?」
「傷的不輕啊。」國公夫人低聲道,「你表姐那處如何了?」
「瞧著在找東西。」齊雪兒低聲說道,「娘,這件事情……」
「你哥已經告訴我了,這兩個丫頭的確該死,你莫要擔心。」國公夫人並未將事情告訴齊雪兒,畢竟這等子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一會,便見金大夫出來,抬眸看著國公夫人,「失血過多,好在性命無憂,需要好生靜養。」
「阿彌陀佛,無事就好。」國公夫人這才鬆了口氣,而後看向齊雪兒,「去命人趕緊煎熬去。」
「哦。」齊雪兒連忙應道,隨即便拉著齊玉兒出了屋子。
國公夫人看向金大夫,「金大夫,此事……」
「夫人莫要擔心,章世子只要好生靜養,便會無礙。」金大夫低聲說道。
「今兒個也多虧了章世子,否則的話,如今躺著的可就是燕丫頭了。」國公夫人想起適才那驚險的一幕,如今也是一身地冷汗。
金大夫低聲道,「煙兒福大命大,自是不會有事,夫人也可放寬心。」
「今兒個也多虧金大夫。」國公府笑著說道。
「我便先告退了。」金大夫說罷便轉身離開。
國公夫人卻也不敢離開,可知,她身邊竟然出現了這等武功高興,居心叵測的丫頭,她竟然毫無察覺,看來,上次的清理還不徹底啊。
呂娘子與慕梓煙一同尋找著,蘇沁柔與侯依依陪著齊雪兒一同送走賓客之後,便也離開了,不過今夜的事情,讓她二人算是大開眼界,倘若不是天色已晚,她們二人必定會留下好好地聽慕梓煙分析一番。
慕梓煙抬眸觀察著這屋子裡頭的布置,轉眸看向呂娘子,「呂姐姐,你可覺得這屋子布置的有些奇怪?」
「我瞧著倒是很典雅,一應的物什都不缺,而且還透著一股書香氣。」呂娘子低聲說道。
慕梓煙低笑道,「呂姐姐,你的屋子是如何布置的?」
「我想想。」呂娘子仔細地想了想,而後抬眸看向眼前的屋子,並無異常。
慕梓煙指著那青花大瓷瓶,而後看向呂娘子,「這大瓷瓶放在這處是不是太顯眼了?」
「倒是如此,按理說,大瓷瓶一般是不會擺在這個位子的,雖然顯眼,卻顯得太過於小家子氣。」呂娘子打量了一番,而後說道,「還有這山水畫,為何會擺在廳堂呢?」
慕梓煙低笑道,「呂姐姐,你終於挑出刺兒來了。」
「哎呀,我怎得忽略了。」呂娘子這才暗自懊惱,連忙上前看嚮慕梓煙,「你這丫頭,眼睛也太賊了。」
慕梓煙低笑道,「可是發現了什麼?」
「你等等。」呂娘子連忙將那花瓶移開,而後又將不妥的地方都移開,緊接著便看見原先空蕩的地方竟然是一個陣法。
呂娘子轉眸看嚮慕梓煙,「這個我就不懂了。」
慕梓煙淺笑道,而後轉身出了屋子,將慕凌軒與齊軒喚了進來,「哥哥,表哥,這個該如何破解?」
慕梓煙是懂得一些奇門遁術,但是這布陣卻有些奇怪,她並未見過,似乎又似曾相識過,她一時間經不得要領,卻也想不出法子來。
正所謂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如今這麼多人,應當能想出法子來。
奈何,齊軒與慕凌軒對此也涉獵不足,倘若排兵布陣,二人卻能說上一二來,關於這等奇門陣法,一時間竟然也是一籌莫展。
慕梓煙此刻突然想起了楚燁,若是他在的話,必定能夠破解,只可惜啊,他如今出了遠門,少說一年才能回來。
正在慕梓煙苦惱的時候,卻聽到外頭傳來腳步聲,她轉眸便瞧見張宗扶著章仚走了進來。
她連忙上前迎上,「章表哥,你怎得來了,不好好躺著?」
「不妨事。」章仚抬眸看著眼前的空置的地方,又看嚮慕梓煙,「這個陣法我能破解。」
「你懂奇門之術?」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訝異,低聲問道。
「不算精通,但是之前見過這個陣法。」章仚低聲說道。
「章表哥能撐得住嗎?」慕梓煙見他面色蒼白,毫無血色,擔心地問道。
「梓煙表妹無需擔心。」章仚笑著向前,而後說道,「不過這陣法有些詭異,我一人之力自是不成的。」
慕梓煙低聲道,「章表哥,你且將破解之法告訴我。」
「如此也好。」章仚見她眸光沉定,隨即應道,而後便將破解之法告訴了她。
慕梓煙恍然大悟,「倒是我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了,多謝章表哥解惑。」
齊軒看嚮慕梓煙燦然一笑,他雙眸微斂,上前行至她的身旁,「表妹,你且說來聽聽。」
「恩。」慕梓煙隨即便行至一旁的書案前,而後將這陣法畫了出來,又接著將破解之法用硃筆勾在了上面。
齊軒與慕凌軒對看一眼,二人亦是茅塞頓開,「原來如此。」
慕梓煙也不耽擱,三人便開始依著破解之法,分別立在三條主陣上,而後沿著一旁的空位行走著,直至三人互相轉換了位子,只聽到中間的青石地板漸漸地裂開,而後出現了一條密道。
慕梓煙覺得這秋姨娘當真是個厲害的人,竟然能夠布下如此精妙的陣法,只可惜,她終究是無法逃脫被殺的命運,她最終是因為什麼,未將這東西交出去呢?
她率先下了密道,而後拿出擺放在裡頭的一個匣子,還有一封書信,她展信之後,那是寫給二舅舅的信,敘述了她的身世與過往,還有關於二舅母之死的原因。
慕梓煙幽幽地嘆了口氣,抬眸看著眼前的密道,雙眸碎出一抹冷光,轉身便出了密道,抬眸看向齊軒,「表哥,命人將這處填了吧。」
「好。」齊軒也知曉,這處必定是不能再留了,而後看嚮慕梓煙,「這是……」
「秋姨娘並非農家女,而是北青國派來的細作,北青國有一個神秘的家族,擅長奇門遁術,而她便是此家族的人,後來設計遇到了二舅舅,被二舅舅帶了回來,二舅母腹中的胎兒是她所為,二舅母也是她所殺,她潛入國公府,便是為了偽造這份證據,而後將她放在了密道之中,卻又擔心自己在劫難逃,本想著以此作為活著的要挾,未料到,最後卻被殷家派來的人殺死了。」慕梓煙低聲說道。
「她是被殷家的人殺死的?」國公夫人走了進來,不可置信地說道。
「恩。」慕梓煙上前將手中的書信還有那些證據遞給了國公夫人,「大舅母,這些東西必須銷毀,否則後患無窮。」
「未料到,北青國的手竟然伸到了國公府,而國公府竟然不曾察覺。」國公夫人沉聲道。
「想來二舅母有所察覺,才會遭了秋姨娘的毒手,而二舅母在彌留之際,亦是將此消息傳給了殷家,故而殷家才會派人來將秋姨娘殺了,只可惜,二舅母未能保住殷家。」慕梓煙幽幽地嘆了口氣。
「當真是造化弄人啊。」國公夫人面色凝重,「若是你二舅舅知曉真相的話,怕是這一世都會活在愧疚之中。」
「這是二舅舅欠二舅母的。」慕梓煙淡淡地開口,若不是二舅母,那麼國公府早在十幾年前,明王造反之時,便已經被滅了,而二舅母卻用殷家一族的命來換回了國公府,最後卻落得個香消玉殞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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