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慕梓煙成了香餑餑
2023-09-18 17:49:26 作者: 檸檬笑
「國公夫人,這慕小姐倒是個蕙質蘭心的。」侯夫人的兒子已到了弱冠之年,亦是在挑選著兒媳婦,適才不覺得,如今細想,便覺得這慕梓煙倒是不錯的。
鍾侯夫人想起自家的孩兒鍾賢,又記起那日惠妃省親之時所言,見侯夫人這意有所指,不由得警惕起來,「煙兒自是好的,那日兒惠妃娘娘瞧的時候便說是個有福氣的。」
鍾侯夫人故意搬出了惠妃娘娘,為的便是讓侯夫人以為惠妃娘娘是有意要將慕梓煙撮合與鍾賢的,未料到侯夫人缺根筋,自是聽出了字面的意思,連忙附和道,「惠妃娘娘都說是有福氣的,自然是好的。」
這下國公夫人聽出了味兒來,這可是她的親侄女,肥水不流外人田,這二人不是來給女兒說理了嗎?怎麼突然提起了煙丫頭,仔細一琢磨,暗叫不妙,連忙賠笑道,「是啊,這煙兒再過幾年便及笄了,老夫人更是喜愛的緊,一直念叨著日後要親上加親呢。」
鍾侯夫人與侯夫人一聽面面相覷,此刻心頭卻也有了算計,反正及笄還有個幾年,她們有的是機會,可知娶妻要取賢,比起慕梓兮那梨花帶雨,瞧著倒是個弱不禁風地美人兒,可是娶進門卻覺得有些晦氣,不如慕梓煙這般大度穩重,做事粗中有細的好。
小小年紀便能夠將她們二人的心穩定下來,而且不慌不忙地幫襯著國公夫人,倘若再假以時日,怕是日後越發地了不得了?即便她們不存這個心思,怕是其他世家也會盯著,想來她們各家的兒子都是極優秀的,能不能娶得這般玲瓏鍾秀的媳婦兒,就各憑本事了。
她們可是知曉的,那慕侯府可是愛女心切的很,再加上國公府幫襯,倘若娶了慕梓煙,於公於私都是一樁美事兒啊,想及此,二人便各自有了算計,哪裡還想到自家女兒如今還半傻不傻的呢。
國公夫人這頭可是氣急了,好不容易相中的兒媳婦兒,如今成了香餑餑了,怎得各個都想來摻和一腳,不成,她得尋老夫人說道說道,煙丫頭可是她先相中的。
三位夫人此刻的心思可是千迴百轉啊,一時間只想如何讓自家兒子尋個機會與慕梓煙多相識相識,卻將她們的來意拋到了九霄雲外。
慕梓煙恭敬地朝著金大夫一拜,「徒兒見過師父。」
「表小姐,這是何意?」金大夫不解地看嚮慕梓煙。
「師父請看!」慕梓煙自懷中拿出一封書信來,雙手遞給金大夫。
金大夫狐疑地接過,待看罷之後,雙眸閃過一抹驚愕,不由得一笑,「道是如此啊,道是與我師父結下的緣分。」
慕梓煙輕笑道,「金大夫可願收我為徒?」
「這憑證已有,怎有不敢收的道理。」金大夫和藹一笑,「只是這拜師需要隨我一同回門中,不知表小姐……」
慕梓煙莞爾一次,「師父哪裡的話,如今且先受徒兒一拜,待此事解決之後,徒兒便隨師父回去。」
「如此也好。」金大夫笑著應道,雲袖一展,笑吟吟地看嚮慕梓煙。
慕梓煙隨即向後一退,恭恭敬敬地向金大夫叩拜,「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倒是我高攀了。」金大夫連忙抬手虛扶。
慕梓煙順著起身,隨即便將外頭的情形詳細地告知金大夫,金大夫聽聞之後,微微頷首,「是你想的周到,此事便交給你辦吧。」
「徒兒要班門弄斧了。」慕梓煙俏皮地笑道,「師父日後喚徒兒煙兒便是。」
「如此甚好。」金大夫卻也不恭維,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慕梓煙便與金大夫有了師徒的名分。
慕梓煙隨著金大夫出了內堂,行至正堂之後,慕梓煙看向侯夫人與鍾侯夫人,「讓舅母、姨母、侯夫人久等了。」
「無妨無妨。」侯夫人仔細地看著慕梓煙,天庭飽滿,雙眸靈動,不緊不慢,要被挺著筆直,舉手投足間皆是大族風範,不錯不錯。
鍾侯夫人也發現了慕梓煙的不同,與素日相比的確是長進了不少。
國公夫人慈愛地看嚮慕梓煙,低聲開口,「煙丫頭喚金大夫前去,所為何事?」
「舅母,因著二位妹妹如今中毒,師父身為男子,即便看診卻多有不便,故而待二位妹妹前來,便由我代勞便是。」慕梓煙看向國公夫人說道。
「師……師父?」國公夫人看向金大夫,驚詫不已。
金大夫微微頷首,「夫人,適才我已經收表小姐為徒,既然此事因我而起,我亦是義不容辭。」
國公夫人知曉這金大夫性格怪異,自入了國公府之後,除了看診,亦是不與外人來往,更別提收徒一事,只是如今怎得要收煙丫頭為徒呢?而且還是女子?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不止國公夫人不解,一旁的侯夫人與鍾侯夫人也是一臉的詫異,將目光齊齊落在慕梓煙的身上。
心頭暗道,這丫頭真真是有福氣的。
慕梓煙低聲道,「師父醫術了得,我若能學到一二,也不枉此生了。」
金大夫低笑道,「煙兒天資聰穎,自是能繼承我的衣缽的。」
這下,師父二人名分已定,使得在座的三位夫人亦是無話可說,倘若侯夫人與鍾侯夫人還想著等到此事解決之後,借著金大夫隱瞞身份而盡而拉攏,如今卻也不得不就此罷手,誰讓金大夫收了慕梓煙為徒呢?日後若是娶了神醫的徒弟,而且還是慕侯府的小姐,這可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兒啊。
慕梓煙自是想到了這一點,知曉侯夫人與鍾侯夫人若是知曉了金大夫的真實身份,自是不敢懷疑金大夫的醫術,可是,卻又會引起不必要的是非,若是金大夫收她為徒的話,那麼這二位夫人定然不會在外頭亂嚼舌根。
說來也巧,她適才遞給金大夫的那封信,乃是早先做孤魂游鬼的時候,偶然間發現的神醫斷仙留下的遺書,上面提及,若是以此信為證,便能入神醫門。
而慕梓煙亦是在重生之後,一早便有了學醫的打算,故而才偷偷地命人尋到了這封遺信,未料到竟然派上了用場。
「既是如此,那此事究竟是何人所為呢?」侯夫人此刻已經緩過神來,不禁問道。
慕梓煙低聲開口,「此事怕是另有文章,既然做的如此密不透風,想來也不會留下線索,姨母,侯夫人,若是師父能救得二位妹妹,可否讓此事就此作罷呢?」
二位夫人對看一眼,自是懂得區分利弊,而後沉默了片刻,低聲道,「實在是太過於傷心罷了,若是真的能救得依依的話,此事就此作罷。」
若不是真的有利益衝突,十大世家依舊是要保持表面和諧的,即便是十大世界分成幾派,但是對於國公府來說,他們依舊是存著幾分地忌憚的。
他們深知如今沒有能力撼動國公府,又何必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樹下國公府這樣的大敵呢?倒不如退一步,也好過被其他世家看了笑話。
鍾侯夫人也隨即點頭,畢竟,鍾家與慕家乃是姻親,算來與國公府也算是沾親帶故的,既然這是有心之人所為,她們又何必入了旁人的圈套,讓旁人看好戲呢?
鍾侯夫人閃動著眸子,而後說道,「自是這個理。」
慕梓煙盈盈施禮,倒是感激不已,「多謝姨母、侯夫人寬宏大量。」
侯夫人見慕梓煙這般懂事,一時間有些感慨萬千,她家的依依若是有慕梓煙一半懂事,也不會招惹遭受這一趟罪。
鍾侯夫人此刻瞧著慕梓煙,是越看越歡喜,恨不得即刻便前去慕侯府提親,不過她也知曉,若是此次前去,慕侯夫人也不會應允,好在來日方長,慢慢來便是,一切只看賢哥的造化了。
慕梓煙未料到自己的這番舉動,竟然博得了二位夫人的好感,竟然將她當成了內定的媳婦,她只是想著如何能化解眼前的危機。
如今自是安撫了二位夫人,抬眸看了一眼天色,距離宮中來人還有一個時辰,轉眸看向國公夫人,而後說道,「舅母,表哥去何處了?」
「許是去後院看冷榜眼去了。」國公夫人自適才慕梓煙的提及,對這冷寒峰著實看不上,昨兒個還想著這冷榜眼儀表堂堂,一表人才,想來與雪兒倒是相配的,如今細想,哪裡相配,差點引狼入室才對。
慕梓煙微微頷首,不知表哥那處如何了,她只覺得侯家與鍾家不過是前戲罷了,後頭還會有重頭戲,只是她不知冷寒峰究竟做了什麼手腳。
她正思忖時,便見總管垂首入內,說是二位小姐已經抬入了府內,齊雪兒連忙安排了住處,慕梓煙隨著三位夫人一同前去。
侯夫人看著目光呆滯的侯依依躺在床榻上,一時間傷心不已,連忙上前眼角濕潤著便落了淚。
慕梓煙轉眸看向金大夫,「師父,該如何?」
金大夫看嚮慕梓煙,而後說了幾句,慕梓煙微微頷首,便上前坐在床榻旁,而後隔著帘子紗幔檢查了一番,隨即出來將侯依依的症狀說與金大夫。
金大夫仔細地琢磨了片刻,而後說道,「你且去看看鐘三小姐的症狀。」
「是。」慕梓煙應道,轉身便又去瞧了鍾毓,情形與侯依依是相同的。
金大夫聽罷之後眉頭緊蹙,而後說道,「若是再晚送一個時辰,怕是便一命歸西了。」
侯夫人與鍾侯夫人頓時一驚,抬眸看向金大夫,「這究竟是何毒?」
「這乃是半日醉,期初毒發時猶如染了風寒一般,高燒不退,瞧著乃是中毒,卻也只是解了其一罷了。」金大夫面色凝重地開口,「煙兒,你且隨我來。」
「是,師父。」慕梓煙對金大夫是尊敬的,隨即便隨著金大夫一同踏出了屋子。
鍾侯夫人一聽,再次地落下淚來,「到底是何人這般毒害我的女兒啊。」
國公夫人聽著也是膽戰心驚,若不是煙丫頭機敏,若是再如此耽擱下去,真真是鬧出了人命啊,到那時候,鍾家與侯家豈能善罷甘休?若是將此事鬧到宮中,那國公府可是要遭殃了,想及此,國公夫人便出了一身冷汗,暗罵道,此人心思當真毒辣。
慕梓煙暗自慶幸,還算她機智,命人將侯依依與鍾毓抬了過來,否則,這二人一個時辰之後毒發身亡,正好趕上宮中來人宣旨,鍾家與侯家自是不會息事寧人,若是此事乃是冷寒峰所為,必定會暗中挑唆其他世家,若是幾大世家聯合起來,國公府哪裡還有安穩的,怕是會遭受滅頂之災。
慕梓煙不免疑惑起來,前世遭受大難的乃是她,而並非國公府,那麼依著此事發展的話,接下來一月之後,哥哥突然橫死,父親被下獄自殺,這其中難道另有隱情?
她如此一想,雙眸收斂,掩藏住了眸低的濃濃殺氣,看來前世的真相她還未查清楚。
慕梓煙跟在金大夫身後,二人一前一後去了金大夫的藥廬,不一會,便看見金大夫拿出一個瓷瓶遞給她,「你將此藥丸同蜂蜜水一同讓二位小姐服下。」
「是,師父。」慕梓煙看向金大夫,「師父,昨夜有人潛入您的藥廬,換了您配給慕梓兮而藥膏,只是徒兒有一事不明,他們是如何下毒給侯依依與鍾毓的?」
「我所料不錯的話,應當是茶水。」金大夫看嚮慕梓煙說道。
「是客房的茶水?」慕梓煙雙眸微眯,看來他們是早有有預謀。
「不錯,此事此時切莫聲張,救人要緊。」金大夫雖然不與外人來往,卻也知曉這侯門內的明爭暗鬥,他一直想置身事外,看來如今怕是不成了。
慕梓煙看向金大夫說道,「師父切莫擔心,此事徒兒必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你適才對那二位夫人所言不過是緩兵之計吧?」金大夫看得出眼前的這個小女娃心志堅定,卻也是個喜歡刨根問底之人,雖然對那二位夫人所言,希望她們就此作罷,可是,她必定會查出真相。
「師父倒是明白徒兒。」慕梓煙淺笑道,雙眸閃過一抹狡黠地光芒,「國公府向來平安無事,如今卻出了這檔子事情,看來這段時間,有人怕是不安穩了。」
金大夫明顯一怔,不過是十歲的娃兒,怎得心思竟這般深沉呢?
慕梓煙也不遮掩,而是低聲道,「師父可是覺得徒兒太過於算計了?」
「懂得算計是好的,可知防人之心不可無。」金大夫思及此,低聲說道,「你且去吧。」
「是。」慕梓煙應道,轉身便前往客房。
侯夫人與鍾侯夫人等得有些焦急,待看見慕梓煙回來,連忙上前問道,「可是有解藥?」
「自是有的,姨母、侯夫人且放心。」慕梓煙說著便看向身後的芸香,「準備兩杯蜂蜜水來,你親自前去便是。」
「是。」芸香應道,隨即便轉身親自去辦。
齊雪兒上前看嚮慕梓煙,「大表姐,這該如何?」
「表妹去瞧瞧外祖母可是醒了?」慕梓煙笑吟吟地看著齊雪兒,顯得甚是鎮定。
齊雪兒微微點頭,便逕自出去了。
國公夫人看嚮慕梓煙,「煙丫頭,你可有把握?」
慕梓煙笑道,「舅母放心便是,師父能斷出是何毒藥,自是有解藥的。」
「倒是。」國公夫人依舊不放心,可知,這可是兩條人命啊,而且,關乎著世家表面的平和。
芸香端著兩杯蜂蜜水入內,慕梓煙自懷中拿出瓷瓶,待打開之後,將裡頭的藥丸倒出,分別放在兩杯蜂蜜水內,而後說道,「將解藥餵給二位妹妹。」
侯夫人與鍾侯夫人抬手接過,親自給侯依依與鍾毓餵下,而後便守在一旁等著。
過了約莫一刻鐘,便聽到侯依依那處傳來劇烈地咳嗽聲,適才呆滯的神情也漸漸地褪去,有些恍然地打量著眼前的事物,慢悠悠地開口,「我這是在哪?」
「依依啊,你可算是醒了。」侯夫人喜極而泣,摟著侯依依上下打量著,「你可有不適之處?」
「娘,我無礙,我怎會在這裡?」侯依依這才回神,知曉自己如今身在國公府,不解地問道。
「此事說來話長,你如今無礙便是。」侯夫人這才鬆了口氣。
慕梓煙上前笑吟吟地看向侯依依,「依依妹妹可是認得我?」
侯依依看嚮慕梓煙,點頭應道,「自是認得,慕姐姐。」
「你可算是清醒過來了,你昨兒個發熱,可是急壞了侯夫人,知曉金大夫醫術高明,便特意帶你過來。」慕梓煙笑著說道。
「原來如此。」侯依依仔細地想著昨夜發生之事,抬眸看嚮慕梓煙,「我有些記不得了。」
「無妨,如今你且好好歇息一會。」慕梓煙扶著侯依依躺下,而後看向身後齊雪兒,「表妹,讓廚房做些清淡的飯菜端過來。」
「我這便去。」齊雪兒甘願成了跑腿的,不過看著侯依依醒了,也跟著鬆了口氣。
慕梓煙看向侯夫人,「侯夫人切莫擔心,既然依依妹妹醒了,便是無礙了,歇息會,進些食便好。」
「她如今無礙我便放心了。」侯夫人這下總算是展露笑顏了,轉眸看向侯依依,自是未提起侯依依中毒之事。
那頭,鍾侯夫人見侯依依醒了,而自己的女兒還未清醒,不免有些著急。
慕梓煙走上前去,便看見鍾毓此刻依舊閉著眼睛,似是在沉睡,她轉眸看向鍾侯夫人,「姨母切耐心等等。」
「哎。」鍾侯夫人幽幽地嘆了口氣,心頭的擔憂更甚。
如此便又等了一刻鐘,鍾毓才幽幽轉醒,待醒來之後,抬眸便瞧見鍾侯夫人哭紅的眼,不由得一怔,疑惑地啟唇,「娘,您怎得哭了?」
「毓兒啊,你可算是醒了,嚇死娘了。」鍾侯夫人摟著鍾毓哭了起來。
鍾毓茫然地看向一旁立著的慕梓煙,低聲道,「我怎會在這?」
鍾侯夫人便將慕梓煙適才與侯依依說過的話親自說與她聽,鍾侯夫人是知曉這鐘毓與慕梓兮最是親近,卻獨獨不喜歡慕梓煙,她雖有心提點,可是鍾毓卻是個直性子,聽不進去,她也無可奈何。
慕梓煙只是在一旁默不作聲,待齊雪兒前來,身後丫頭端著清淡地飯菜放下之後,親自服侍著侯依依與鍾毓用過之後,屋內的氣氛這才緩和起來。
侯依依看嚮慕梓煙,「慕姐姐,你怎會在此?」
慕梓煙笑道,「我特意前來看望外祖母的,趕巧了。」
「哦。」侯依依也不作他想,實在是昨兒個那番折騰之後,如今雖然無礙了,可是難免有些無力。
侯夫人也不再久留,便命人扶著侯依依,母女兩便離開了國公府。
鍾侯夫人見鍾毓氣色也好了許多,想著適才應承的事,自是知曉國公府必定會給鍾家一個交代,便也不多做糾纏,帶著鍾毓也離開了國公府。
這下國公夫人總算鬆了口氣,轉眸看嚮慕梓煙,高興地握著她的手,「今兒個多虧煙丫頭了。」
慕梓煙卻並未放下警惕,她在等著第二波大事,果不其然,後院突然衝出一個丫頭,急匆匆地行至國公夫人跟前,「夫人……老夫人遇刺了。」
「什麼?」國公夫人剛放下的心,這下再一次地提到了嗓子眼,今兒個是什麼日子,怎得接二連三地發生怪事。
「好在……世子與冷榜眼在一旁,那刺客傷了冷榜眼,而後便逃走了。」丫頭大喘了一口氣,而後說道。
國公夫人被弄得一驚一乍地,看向那丫頭怪嗔道,「你這丫頭,說話怎得說一半?」
那丫頭小臉通紅,許是跑得急了,如今嚇得跪在地上,「夫人,是奴婢的錯。」
「好了好了,今兒個本是大喜的日子,怎得偏偏鬧出這等子怪事來,老夫人可無礙吧?」國公夫人心頭不悅,連帶著語氣也重了一些。
「老夫人無礙。」那丫頭如實回道。
「那冷榜眼呢?」國公夫人一面向前走著,一面問道。
慕梓煙則是安靜地跟在一側,這國公府戒備森嚴,怎會青天白日地出現刺客呢?倘若沒有裡頭人接應,又怎會逃脫的如此快?
冷寒峰,你究竟打得什麼主意?
國公夫人見慕梓煙面色凝重,想來是得知老夫人遇刺擔心不已,故而安慰道,「老夫人乃是壽星,福星高照,自是不會有事的。」
慕梓煙抬眸衝著國公夫人淺笑道,「舅母,再過一炷香,便到晌午了。」
國公夫人不免有些憂心忡忡起來,「是啊,今兒個你是大喜之日,偏偏生出這些怪事來。」
慕梓煙隨著國公夫人一同前往國公老夫人的院子,待行至屋子裡頭,便瞧見老夫人正怒氣沖沖地坐在軟榻上,見慕梓煙進來,那臉色才稍作緩和。
慕梓煙上前看向國公老夫人,擔心地說道,「外祖母,您可有何處不適的?」
「不過是小賊而已。」國公老夫人年輕時是跟著老國公爺打過仗的,那等子腥風血雨的日子都經歷過了,又何懼這些小毛賊呢?
慕梓煙知曉國公老夫人這是氣惱,堂堂的國公府竟然出現刺客,而且,將主意打在了她的頭上,著實可惡。
「外祖母,既然是小賊,您可犯不著被那起子小賊氣著。」慕梓煙親自端了參湯遞給國公老夫人,纖細白嫩的小手熨帖地給國公老夫人順著氣。
國公老夫人的氣亦是消了一大半,這才開口,「那冷小子如何了?」
「金大夫去瞧了,剛剛傳過信來,左肩頭中了一劍,好在無礙,歇息半月便好。」一旁國公老夫人最親近的李嬤嬤低聲回道。
「這小子倒是個機靈的。」國公老夫人低聲道,「可惜啊……」
慕梓煙聽著國公老夫人最後那聲感嘆,隨即問道,「外祖母為何有如此地感嘆?」
「你這丫頭,今兒個倒是讓我高興了。」國公老夫人自是知曉了前頭發生的事情,如今瞧著慕梓煙是越發地歡喜。
慕梓煙笑吟吟地說道,「這也是因著外祖母教導的好。」
「瞧著丫頭的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國公老夫人總算是消氣了,而後算了算時辰,「宮中該來人了,看來是有人覺得國公府礙眼,我這把老骨頭還在呢,我倒要瞧瞧誰敢在我面前放肆!」
慕梓煙小心地扶著國公老夫人,國公夫人亦是跟在一側,一行人便隨著國公老夫人一同出了院子,前往前院。
不一會,便瞧見齊軒換了一身淺藍色直襟長袍走了出來,頭戴玉冠,溫潤儒雅,轉眸看嚮慕梓煙時,微微頷首,便踏出了廳堂,向前走去。
內眷自是不能前往前院的,不過是在前院後頭的花廳候著,不一會,便聽到外頭傳來腳步聲,而後隱約能夠聽到宣讀聲,而後又是一陣響動,慕梓煙不用出去,卻也能夠想像得到外頭是何等的景象。
待齊軒入內,雙手捧著聖旨,慕梓煙亦是隨著國公老夫人一同起身,便見齊軒上前輕撩衣擺,便跪在了國公老夫人跟前。
國公府百年來,出的都是武將,還從未出過一位文臣,如今齊軒入了吏部,正三品吏部侍郎,可謂是可喜可賀,亦是皇恩浩蕩。
慕梓煙知曉,皇帝此舉,不過是將國公府又抬高了一層,表面風光,不過是將國公府推向了眾矢之的。
齊軒何嘗不知皇帝的用意,可是,他更加地清楚,只要國公府到達了一個無人撼動的地位,那麼,便不會有人再有動國公府的念頭。
他所想亦是慕梓煙所想,如今的國公府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雖然一早經歷了諸多的煩事,好在事情辦得還算順利,慕梓煙親自送國公老夫人回去,遠遠便瞧見從嬤嬤與崔嬤嬤一同前來。
從嬤嬤見事情並未按照老夫人所叮囑的發展,一時間有些愣住,卻也不敢表露半分,只是安靜地立在一旁,隨著崔嬤嬤一同道賀。
國公老夫人眯著眸子看了一眼從嬤嬤,便抬步入了屋內。
慕梓煙轉眸看向跟在身後的齊軒,低聲問道,「表哥,那冷榜眼可是接到聖旨了?」
「許是要等到明日了。」齊軒看嚮慕梓煙,「他這些時日怕是要在府上休養。」
慕梓煙心頭冷笑,在國公府休養,明兒個宮中來人下旨,必定是要入國公府的,冷寒峰謀得好算計,一出苦肉計,卻借著國公府造勢,日後入了官場,那些官僚必定也會看在國公府的面子上對他禮讓三分吧。
他倒是打得好主意,可是,她偏偏不想讓他如願。
慕梓煙低聲道,「他歇在國公府總是有些不方便,我記得西郊有一處溫泉池,正是休養的好地方,何不請他前去那處?」
齊軒沉默良久,抬眸看嚮慕梓煙,「表妹可是對他有懷疑?」
慕梓煙低聲說道,「表哥認為他如何?」
「他日後必成大器。」齊軒與冷寒峰相談甚歡,倘若不是昨夜之事,他也許還能與冷寒峰相交。
慕梓煙見齊軒只說出這四個字,便知曉冷寒峰拉攏人心的能耐是有多厲害,她抬眸看向遠方,「知人知面不知心,如今國公府可經不得非議。」
齊軒定睛看向眼前的慕梓煙,瘦小的身子,那張稚嫩的臉龐,怎得無端生出了一絲時過境遷的蒼涼來呢?
他心頭划過一抹心疼,連忙回神,低聲道,「我自去請他便是。」
「表哥,我是為國公府好。」慕梓煙語重心長地說道。
「我明白表妹的心意。」齊軒溫和一笑,轉身便去了廂房處。
齊雪兒此刻走了出來,看嚮慕梓煙道,「大表姐,此事可是要查?」
「查。」慕梓煙可不想此類事情再次發生在國公府,看來國公府內也有不安分的人。
國公老夫人見慕梓煙入內,招手道,「煙丫頭過來。」
「外祖母。」慕梓煙笑吟吟地上前,靠在國公老夫人的懷裡。
國公老夫人疼愛地撫摸著她的青絲,「昨夜之事你可如何看?」
慕梓煙低聲道,「此事應當給鍾家與侯家一個交代,雖然她們不說,卻難保隔牆有耳。」
「倒是這個理。」國公老夫人雙眸微眯,繼續道,「此事交給你徹查如何?」
「這……」慕梓煙低聲道,「我怕會惹來非議。」
「你這丫頭。」國公老夫人摟著她笑道,「適才那股子機靈到哪裡去了?」
「煙兒總歸是要回慕侯府的,爹爹與娘親還等著呢。」慕梓煙覺得此事由國公夫人親自徹查的好,畢竟這處雖然是娘親的娘家,卻也不能越俎代庖了。
舅母自是不會說什麼,難道其他人心裡不舒服。
國公老夫人自是明白了慕梓煙話中的意思,隨即嘆了口氣,「也罷,你這丫頭就是鬼靈精一個。」
慕梓煙本想著插手,可是適才聽到國公老夫人那一聲感嘆,自是瞭然,國公老夫人閱人無數,誰奸誰詐自是能分辨的,故而她不擔心國公府會查不出此事,至於冷寒峰,她巴不得他趕緊滾出國公府。
如此,折騰了半日,慕梓煙離開了國公府,與金大夫亦是商定,半月之後隨他一同前往神醫門,只是慕梓煙卻對慕侯府不放心,可知二房與三房也不過是暫時的消停罷了。
待她回到慕侯府,芸香便得了信兒,低聲稟報導,「大小姐,冷榜眼剛剛出了國公府,如今正前往西郊的溫泉莊園。」
「可惜啊……」慕梓煙想著若是再早幾日,冷寒峰前往溫泉莊園的話,或許與鍾璇便相見了,慕梓煙如此想,似是想到了什麼,也許,他與鍾璇已經相見了。
慕梓煙下了馬車,抬步入了府內,逕自去了霽月院。
從嬤嬤疾步回了長松院,見老夫人面色陰沉,心下一驚,連忙跪在地上,「老夫人,是老奴無用。」
老夫人冷哼一聲,「我倒是小看了那丫頭。」
「老奴一直被絆著,實在是無法近身。」從嬤嬤亦是氣憤不已,那崔嬤嬤一直盯著她,她去何處,崔嬤嬤便跟著去何處,即便是出恭,崔嬤嬤也跟著,著實脫不開身。
老夫人緩緩地合起雙眸,「無妨,這丫頭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出天來。」
「那今日之事……」從嬤嬤小心地問道。
「今日發生何事了?」老夫人冷笑道,便也不再開口。
從嬤嬤連忙應道,便自行退了出去。
齊氏見慕梓煙回來,這才鬆了口氣,「你這丫頭,怎得一去便是半日,事情可辦妥了?」
「舅母還在查。」慕梓煙也不瞞著慕擎元與齊氏,便將國公府發生之事詳詳細細地說與二人聽。
慕擎元聽罷之後,眸光微斂,「煙兒,此事你切莫管了。」
「是,爹爹。」慕梓煙順從地應道,她的那番話,無疑是給慕擎元提了個醒。
慕梓煙自國公府回來,心緒難平,總覺得會有大事發生,雖然有些軌跡與前世不同,可是,她很清楚,一月之後,爹爹與哥哥怕是會出事。
而她隱約覺得此事必定與二房有關,與老夫人有關,更甚者是與冷寒峰有關。
齊氏不免有些擔憂起來,「這國公府怕是不安生啊。」
慕梓煙看向齊氏,寬慰道,「娘親莫要擔心,有外祖母呢,再說了,舅舅與表哥也不是那等好欺的,雖然外祖父與二舅舅、三舅舅在邊關,那有心之人想要對付國公府,也不會在這個時候。」
齊氏點頭,幽幽道,「總歸是擔心的。」
慕擎元輕輕地握著齊氏的手,「你倒是擔心起來了,不過煙兒不是也得了一件喜事嗎?」
齊氏這才想起慕梓煙拜了金大夫為師,這才散開一抹笑意,「倒是,你這丫頭倒是個有福的。」
慕梓煙淺笑道,「有爹爹與娘親罩著,自是有福。」
「你也累了一日了,回去歇息吧。」齊氏自是知曉慕梓煙這是在逗她樂呵,欣慰不已,總歸是自己的女兒貼心。
慕梓煙便也笑著應了,待離開霽月院,便逕自回了煙落院。
月溪院內,慕梓兮得知慕梓煙回來,並未有任何地響動,不免有些疑惑,卻不知那處究竟如何了?垂眸瞧著自己那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手臂,心頭像是壓了一塊石頭,憋得她喘不過氣來。
春雨急匆匆地入內,將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了慕梓兮,慕梓兮當即便發瘋似地嚎叫著,去了一日,竟然便這般回來了,連一點交代都沒有?難道她這手臂便被白白毀了嗎?
慕梓兮氣得發狂,也不顧那手臂的疼痛,自床榻上掙扎著下來,腳下一滑,便滾在了地上。
春雨嚇得連忙跪下,小心地扶著慕梓兮,「二小姐,您這是要去哪?」
「我要去問問,到底是何人害了我?」慕梓兮說著便撐著自地上起身,晃晃悠悠地衝出了屋子。
慕梓煙剛剛回到裡間,褪去身上的外衫,換了一件清爽的衣裙,此刻正斜靠在軟榻上,碧雲端來了冰鎮酸梅汁,慕梓煙抿了幾口,便放在了一旁。
她一手扶著額頭,一手輕輕地敲在几案上,正在思忖著冷寒峰接下來會做什麼?
芸香上前低聲道,「大小姐,鍾二小姐今早入宮了。」
「入宮?」慕梓煙雙眸微眯,她為何入宮?
芸香繼續說道,「如今還未出宮,聽說乃是惠妃娘娘召見。」
「仔細地盯著,一旦出宮即刻來報。」慕梓煙沉聲道。
「是。」芸香應道,便退了出去。
早先慕擎元給了她兩個隱衛,一個精與打探追蹤,一個負責暗中保護,而這二人只聽她的命令,自給她之後,便不受慕擎元調配。
前世的時候,她亦是將這兩名隱衛交給了冷寒峰,待他封王之後,這兩名隱衛亦是慘死在了他的手上,這一世,她必定要讓冷寒峰自食惡果,不得善終。
正在她思忖時,院外頭傳來腳步聲,還有些許地吵鬧聲,慕梓煙如今亦是能夠通過輕微地氣息而辨別是何人,雖然知限與一丈之內,卻也是個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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